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冥夫来了,别说话》作者:小晗晗 直播: 天呐,当着一大群臭男人的面生吞活章鱼,这让我该囧么办呀? 从此,我摊上大事了。 我的霸道鬼老公,帅的让人合不拢嘴…… ☆、第一章 生吞活章鱼   今天是我做在线视频女主播的第二个月,公司老总邀请我去酒店参加年会。   说起老总尤正阳,那是我们传媒大学播音系女生们心中的男神,不仅高富帅,而且还是单身,我寝室那几个骚蹄子天天问我要微信。靠,不是我不给,是没有呀!那尤总真心高冷!   到了晚上,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后,就打车来到了酒店,因为我们是一家新公司,大家又是年轻人,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气氛很热烈。   几杯红酒下肚子,就有几个花花肠子打着敬酒的名义出来占女生便宜了。   老娘我天生丽质,身材脸蛋俱佳,自然成为了重点照顾对象。好在,老总尤正阳替我一一挡下,这让我心中不免胡思乱想:莫非,他对我有意思?   散席后,尤正阳又主动提出要送我回学校,这更让我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同时还有一丝甜蜜。   坐在尤正阳的宝马越野车里,偷偷打量着他帅气无比的侧脸,我顿时有些凌乱了……   可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傻眼了。   “甜甜,你的业务能力很强,你上个月的在线付费用户也已经突破了十万。公司对你寄予厚望,明晚你直播的主题我们帮你想好了,是生吞章鱼,你看可以不?”   神马?章鱼?还生吞?!   我去,还有没节操啦!   老娘我当时就想发飙了,不过尤正阳这家伙颜值实在太高,居然让我生生的把脏话咽了下去。   尤正阳见我不吭声,笑道:“当然,尺度是有点大,不过报酬很高,一万块钱当补助,提成再加十个百分点。”   啊!   这么多?   轮到我不淡定了,我脑子里的思绪过了好几遍,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我缺钱!   第二天直播视频的时候,尤正阳还特地来看我,隔着直播间一块透明的玻璃,好多同事也都在为我加油助阵。   想想现在的公司,为了吸引眼球和挣钱,也实在是没有下限呀!   不过为了钱,想起生病的老父亲,我也只能忍了!   为了今天的直播,我也是下足了功夫,妆容精致不说,还借了一身的名牌,这是公司要的效果:气质美女生吞大章鱼!爆瞎你的眼球!   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看着在白色瓷盘里瞪着灯泡眼,还不停扭动的活章鱼,我是真心想吐呀!   心里很抗拒,又怕,可是没办法,这就是我做长女的命!要扛起家里的负担。   我颤颤巍巍地从盘里拿出了章鱼,我的手指抓在章鱼滑糊糊的软体上,那触觉,真是恶心透了……   最蛋疼的是,此刻老娘我还得冲着视频里的万千宅男们,笑得花枝招展,那笑容得很开森,很么么哒,很萌萌哒……   随着我抓起章鱼,电脑屏幕立刻被刷屏了!   万千字幕,弹幕飞一般闪过,多是“美女重口,我好喜欢”,“美女好给力!好嗨森呀”的留言,看的我心中真的是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终于在一个个感叹号后,我把那只可怜的章鱼塞进了嘴巴里……   那章鱼冰冰凉凉的,我尽量屏住呼吸不去吸气,怕闻到它的腥味,可它不断的在我的嘴巴里蠕动,还往喉咙处游动,滑滑痒痒的,想到还要把它吞下去,我真不知道我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   我的牙齿都不敢动,总觉得碰到活章鱼是很恶心的事情,想着尽快把它吞进肚子里去,好结束这噩梦般的工作。   可是过去了30多秒,我还是没办法把章鱼吞下去。我心中真的想哭,那孤独的玻璃窗,隔着我和世界的距离,我看着同事望着我的眼神有关切有鼓励也有震惊,而尤正阳的眼神,居然带着一丝戏谑。   那一刻我很后悔,或许在这些有钱人的眼里:我正是为了钱丧失了起码尊严的绿茶婊吧。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发狂的吞咽着,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可就在这时,我居然感到从我的身体里传来了阵阵羞人的感觉!   那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而又清晰,让我情不自禁地开始扭动起身体,过往在寝室里看她们放的岛国片里的镜头,居然在我身上出现了--就像是有人亲吻着我那,又像是有章鱼在那里蠕动!   我茫然地睁开了眼睛,我的身体开始变得燥热,那食之入髓的羞人感觉像麦浪一样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着我,渐渐的,我感觉我的胸部,我的颈脖都在被人抚摸……我的内心当然是很想抗拒的,可身体本能的反应让我忍不住地夹紧了双腿。   真是活见鬼了!可偏偏老娘我还感觉很舒服!   该死的,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有没出卖了我,可那身体被侵犯的羞人的感觉,真的让我无法自拔……   我忍得眼角都流出了眼泪,想着还有那么多人看我的直播,这感觉让我又羞愧又兴奋又难过,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啊!”   就在我被弄得意识快模糊前,我用尽全身力气地挥动双臂,大声嘶吼了一声。   那感觉消失了!   谢天谢地!   而活章鱼,也随之被我吞了下去!   我喘着粗气,我听到直播室外面传来了同事们的掌声和哨声,可我无暇顾及。   我真的很愤怒很迷茫很无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如何面对。   我逃也似得跑出了直播间,那一刻,我只想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这一晚,我没有回宿舍。   我在宾馆开了个房间,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手机也关了机,洗完澡,我就上床睡觉,我只想快速忘记这一切,不想任何人打扰我。   然而就在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中,那种让人想要尖叫的羞人感觉又袭上了我的全身……   我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想喊叫也喊不出来,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我的全身都在被侵占着……只是触觉很冰冷,让我心中又害怕又想要。   “啊!”   随着被撕裂的疼痛感传来,我的嘴唇也被堵上了。   那是一个又温柔又霸道的吻,就像触了电一般,将我瞬间融化成了一滩泥……   “以后你就是我江嘉言的女人!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道非常冷酷的男低音。   我心中狂跳,因为那感觉实在太真实了,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夺走了我的第一夜,这家伙居然还这么霸道……   “别胡思乱想,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那声音又响起了,带着邪邪坏坏的味道,而我……被随后的羞人感淹没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的时分。   原来我不过是做了场春梦,只是这梦,真的太真实了,难道我最近思春了?   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打开手机一看,滴滴滴的声音响个不停,居然有那么多的未接电话和短信进来了。   “美女主播,你昨晚的表演真的太精彩了,好销魂呀!”   “美女姐姐,我能不能做你的护垫,卫生棉也行呀……”   不堪入目的短信好多,我是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昨天直播生吞章鱼的那种羞人感觉是不是种错觉,现在想来,真的好崩溃呀。   我怅然若失地将手机甩在床上,打算先洗个热水澡,再去美美的吃个早餐再说!   再大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会去想,想了也没用呀!   我施施然地跑去卫生间洗好了澡,等我出来时,手机铃声响了。   是室友小雅打来的。   “喂,是甜甜吗?!你昨晚去哪儿了呀,警察找你!”   我刚想和她调侃几句,哪知道这娘们开口就是警察!而且听声音还很紧张。   我一下子就凌乱了,连忙问道:“在如家宾馆呀,怎么啦呀?”   “快来警局吧!你老板死了!尤正阳他死啦!”   哐当……   我傻眼了,想了想,收拾起东西赶紧向着警局赶去。 ☆、第二章 他,又出现了   等我匆匆到了警察局,我发现我寝室的女生居然都在了。   小雅,林思还有和我关系不怎么样的王素素,俱都神情紧张地低着头在做笔录。   “甜甜,这里!”   小雅冲我挥了挥手,我慌里慌张地跑了过去,刚想和甜甜私密几句,就被王素素劈头盖脸地骂上了。   “我说张甜甜,你出来挣外快我们都是同学也不会管你,可你连累我们去警察局,那可真是不应该呀。”王素素双手抱胸,一脸嫌弃地白了我一眼,继续道,“和你住在一起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现在都扯上了谋杀案了,我就呵呵了……”   我靠,这娘们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真心欠揍!   我强压住心里的火气,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呀,你这死女人上来就数落我,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还是几个意思?!   “张甜甜,你好好和警察解释清楚!速度点,天冷的很,我下午还要去赶场子的呢!”   王素素阴阳怪气地说完,也不拿正眼喵我,还从包里掏出个香奈儿的口红补了个妆,尼玛的,那贱样瞅得我真心想抽她!   “行了,素素,大家都是同学,你就少说几句。”   林思看不下去了,上来搀住我,低声耳语道,“你老板死了,你昨晚怎么关机呀?”   “我……”   我不知如何解释,难道要把昨晚发生的一幕幕羞人的事情都和她们说吗?   可是,谁会信?   我一时语塞,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一个长得有点小帅的警察走了过来,他拿着笔指了指我,“你就是张甜甜?过来接受笔录。”   我忐忑不安地过来坐在他对面,那警察也不废话,拿出一叠相片,锐利的眼神盯着我,问道,“这是案发现场,死者你认识吧?”   我睁大眼睛凑上来一瞧,只见相片上的男人一脸鲜血地躺在地上,他的嘴巴里像是塞满了什么东西,双眼凸出,面目狰狞,死相异常恐怖。   而从五官和身材来看,这死者无疑就是我的老板--尤正阳。   我心中狂跳,点头应下。   “听说死者死前曾要你生吞活章鱼?”   “是……”   我心中好烦,只能呐呐应下。   “碰巧的是,死者尤正阳,他死的时候嘴巴里也都是章鱼。”   那帅警察的眼睛就像毒蛇一样盯着我,盯得我心里很害怕。   “你……你想说明什么?”   我有些愤怒,听这警察口气,我居然被当做了头号嫌疑犯!   “我没想说明什么,我们办案是要讲事实讲证据的。”帅警察神情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冰冷道,“我们调出了监控,在死者死亡前后,确实都没与你发生任何接触,你也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不然,我们早已经向检察院申请逮捕你了。”   听到这里,我松了好大一口气,例行公事地完成笔录后,我们就准备回学校了。   “张小姐。”   离开前,那帅警察叫住了我。   只见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对我说道,“死者家属的情绪很不稳定,这几天请尽量小心……要注意安全。”   “恩,谢谢。”   我感激地和他握了握手,直觉这警察人还不错。   “好吧,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小雅安慰地拥抱了我一下,显然她看出我心情不好了。   说实话,尤正阳的死让我很震惊,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一觉醒来,居然就已经死了……   何况,他还死得那么蹊跷……   章鱼……又是那该死的章鱼!   真是活见鬼了!   “没错,你就是见鬼了……”   突然,一道阴风从我耳边吹了过来,这熟悉又霸道的声音冷冽无比,吓得我茫然四顾可就是找不到他在哪里?!   刚才那是幻觉吗?   “你们刚才有没听到有男人说话?”   我紧张地望着小雅小思她们,可她们都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王素素嗤笑了一声,冷哼道:“浪蹄子,一大早就想男人了呀!”   我气得牙痒痒,可身体更如坠冰窖!   难道,我真的被鬼盯上了?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拿出一接居然是宾馆打来的,说是我手机充电器落在床单上了。   和小雅她们告了别,我又打车回到了如家宾馆,刚想去床上拿回我的充电器,房门居然自动关闭了……   房间里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   我尝试打开台灯和壁灯,可是,都失败了!   我紧张地心脏狂跳,感觉有什么冰冷的物体吻上了我的脖子,然后一点点地下移,在慢慢褪去我身上的衣物……   “啊!”   我本能地大叫了一声,随之我的嘴巴又被堵上了,那如小蛇般滑腻的东西在我的口腔里肆意夺取,让我不知不觉如入欲海的深渊。   “不要……”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你究竟是谁?!”   我一下子挣脱了开,头脑也变得很清醒!   此刻的我,只想知道,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我,而且……连大白天的都要!   靠,这家伙欲望也太强烈了吧!   “昨天才成为了我的女人,今天就忘记我了……”   一道很冷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紧接着一双冰冷的大手缠绕了上来,还在我的羞人处狠狠地啃了一口!   “啊!”   这家伙像是在惩罚我,好霸道!   “你是人是鬼呀?出来见我呀!”   我火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玩弄过……这感觉很无奈很羞耻。   可我睁大了眼睛,挥手乱打,也只是在空气中划了个空。   “江嘉言,我叫江嘉言。你的唯一,你的一切!”   说完,他又朝着我狠狠地吻了过来,触觉很冰冷,我使劲推开,大声叫道,“王八蛋!你出来见我呀!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快点出来呀!”   “你真的要见我?”   “是啊!快出来!你还是不是男人,一点勇气都没有!”   “呵呵……”那声音又在我耳边吹了过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靠!这下我真的火大了,血压都飙升了好几十!   “出来!滚出来!不然你就不是男人!你生儿子都不带丁丁的!”   老娘我真是彻底发飙了!   想我冰清玉洁地守了二十多年的身,也不知道给哪个是人还是鬼的王八蛋夺去了!可这家伙居然还装神弄鬼,不出来见我!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嫖了妓还给钱呢?   这算什么?   吃白食?   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啦!   “哼!这么说你男人!我要你好看!”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又躺在了床上,然后我的全身都被肆虐了,我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窗帘飘扬了起来,借着那微弱的光,我仿佛看到了此刻在我身上男人的模样……   他的五官简直像是最苛刻的艺术家手下的完美作品,如鬼斧神工般雕刻出来,蓝宝石般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冷峻如刀削般的脸庞。   厚实可靠的胸膛上,那雪白光滑的颈脖性感无匹,还有胸肌腹肌都很健硕,那深刻的马甲线配上高大的身躯,简直让我如痴如醉。   “男……居然是男神!”   我幸福地晕死了过去,在他的攻城拔寨下彻底迷失了……   ……   我是被客房打扫卫生的服务生叫醒的。   掀开被单一看,床单上一片狼藉,那掉落的毛发我……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   难道我真的被个鬼上了?   虽然他长得很帅,可……   我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等我洗漱好回到宿舍,已是晚上七点来钟了。   走在浙传媒学院的校园里,看着学校里有说有笑的同学,牵手微笑的情侣,我才感到现在的生活才是我所存在的真实的世界。   江嘉言……   为什么,我还能记住他的名字?   我在食堂随便买了点白粥就想当晚饭,刚到宿舍,眼前的情形就让我瞬间凌乱了……   几个大妈把我的寝室弄得一地狼藉,衣服撒了一地,连电脑都砸烂了!   小雅和林思无助地站在角落里,而那几个腿短腰粗的大妈正恶狠狠地盯着我。   突然,从门后出来一个五十来岁年纪的女人,那女人很瘦,带着金丝眼镜,一脸的刻薄相,见了我,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我脑子一懵,脸颊立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第三章 我要你给我生个宝宝   好痛!   这个死三八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敢打我?!   从小到大我还没被人打过呢。   我双眼直欲喷火,正想反击,又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我的脸上,我能明显感到两边的脸颊已经肿了……   “你们是什么人?干嘛要无缘无故打人?这是要干什么呀!”   我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真的好痛呀!   “甜甜!”   我看到了小雅和林思着急关心的神情,可她俩都被那几个大妈死死拉着,大妈们长得很胖,力气也大,我们几个女孩子都比较苗条瘦弱,自然不是她们的对手。   “你这个小贱人,听说就是你勾搭我儿子是吧!现在我儿子死了,你却安然无恙,过得逍遥自在,要说和你没有干系,打死我都不信。”带着金丝眼镜的老女人怨毒地看着我,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几句,又被她一脚踹到了地上。   原来她是尤正阳的妈妈,可他儿子坠楼死了,和我有五毛钱的关系吗?我真的搞不懂了,有钱人都是这么恃强凌弱,蛮不讲理吗?连说话的权利都不给我!   我是无辜的呀!   我心中又恨又怕,小雅哭着想冲出来保护我,结果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妈抓着头发扯了回来,她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刻,我真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放开我的同学!你们这些人渣,凭什么打人呀!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使出浑身力气怒吼了起来,哪知道老女人又一个巴掌刮在我脸上,我真的怒了,再也不管不顾,抓住她的头发就拼命地扯……   那老女人凄厉地吼了起来,发狠尖叫道,“敢打我!你们快来帮我打死这个小贱人!”   我心想,完了!   果然,片刻后从我的身上传来一股巨痛,一个胖大妈狠狠地将我推倒在了地上,还压在我的肚子上狂扇耳光,我能看到还有几个人一起上来打我,又抓又挠的……   我好委屈,被打得痛不欲生……   谁来救救我?   谁……   “把这骚货衣服给我扒了!扔到学校里去游街!我要这贱人付出代价!”   头晕脑胀中,我听到了老女人恶毒的声音……   天呐,这老女人未免也太狠了!   我不要!   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呀?   我大哭着求饶,可她们根本不理我!   我听到了小雅和林思慌乱的哭声,然后我感到身上又痛又麻,衣服正被一件一件粗暴地撕去……   不要!   我无助地在内心祈祷着,发疯似得又踹又踢,可胖大妈死死地压着我让我无法挣脱,而我已经快片缕不剩了……   难过,痛苦,绝望!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啪!”   就在这时候,突然寝室里的灯都熄灭了,然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股森冷的大风从窗户外扫了过来,之后我就听到了凄厉的哀吼和尖叫声,紧接着身上一轻,那胖女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下,砰的一声就飞了出去!   寝室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变得好阴森。   我不知所措,茫然地盯着漆黑的夜色,心中却传来一股踏实和温暖的感觉。   是江嘉言吗?   为什么此时,我的脑海里,只出现了那个又霸道又温柔的身影?   我好像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此起彼伏的嘶吼声持续不断地响了起来,我听得出来都是大妈和老女人的声音,可黑灯瞎火的,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是不清楚……   “啪!”   寝室里终于又恢复了光明,我看到老女人已经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眼镜被摔烂了,脸上鼻青脸肿的,被揍成了猪头,那几个大妈的情况也是凄惨无比,只是诡异的是,她们的头发都被扯光了,一块又一块地掉在地上,血淋淋的很恐怖。   “甜甜!”   小雅和林思哭着跑过来把我抱住,尽管我们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让我们彼此心中都安宁了不少。   相互安慰了几句,我拖着痛楚的身躯穿好了衣服,照镜子的时候看到我那原本美丽清秀的鹅蛋脸被弄得红肿一片,那几道深深的爪痕让我心中对老女人们的恨意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可是没办法,总不能将她们就这样扔在我们的宿舍吧?   我叫来了救护车,下楼去招呼医务人员上去时,诡谲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那个老女人和几个大妈居然不见了,更离奇的,连小雅和林思居然也不见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位同学,下次麻烦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救治病人是很严肃很认真的事!”   那名医务人员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慌了,立马解释了几句,可人家根本不听呀!   “如果再次谎报,我们将向公安机关申请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医务人员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个任性妄为,娇蛮无理只会以恶作剧取乐的无良少女。   我无奈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句抱歉。   医院人员走后,偌大的寝室就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拿出手机给小雅和林思打电话,可她们的手机都关机了。   真是活见鬼了!   看着一地的狼藉,我只能耐着性子去收拾了,不然晚上怎么睡呀?   心中又担忧着小雅她们,我凌乱地抓了抓头发,下意识地大叫道:“啊!好烦呀!好操蛋呀!”   就在这时候,灯光又熄灭了!   尼玛的!   我又想爆出口了,可还没等我说呢,我的小嘴就被某个冰冷的东西堵上了……   这熟悉的味道……   是江嘉言!   “我靠,你一天要来几次呀!”   我用力地挣脱开,这次的感觉真的太真实了,要说之前的那些感觉都很模糊不清,诡异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证明,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信,我真的被这只帅的离谱的男鬼给盯上了!   这霸道的让我抓狂的家伙!   “哼,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冷冽的声音依旧蛮不讲理,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内心居然衍生出了一丝甜蜜的感觉。   “你……你不能老欺负我呀,而且不出来见我。”   我嘟着嘴小声嗫嚅道,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一方面真的想见他,另一方面又觉得人鬼殊途,我特么是不是疯了?   “呵呵,想我了?你说想见我,我就让你见呀,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的声音真的很欠扁,我听得火冒三丈,我都给你占了那么大的便宜,全身上下都给你看遍了抹光了,居然还……   “哼!不见就不见!丫的快滚蛋!”   我怒了!   “哼,无礼!婆娘该打。”   随着他话一落,我的屁股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   “啊!”   我又羞又怒,突然心中灵光一闪,这可恶的男鬼,脾气硬的很,跟头倔牛似得,霸气的不行,根据心理学书上的说法,这种男人是吃软不吃硬的,要用温柔攻势来降伏他!   对,温柔是霸道的武器!   这般想着,我妩媚一笑,对着耳边柔声道,“坏家伙,你快出来吧,人家想摸摸你……”   “咳咳!”   “咳咳……”   我心有戚戚地说完,紧接着就听到他不断的咳嗽声。   我去,不会下药下的太猛了吧?   难道风格转换的有些快让他无法适应了?   我内心纠结地等啊等,心中正失落呢,结果我看到了随着空气一阵震荡,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俊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唇,简直帅到没有朋友呀!   金城武弱爆了有木有!   梁朝伟弱爆了有木有!   更骚包的是,这家伙高大挺拔的跟模特似的,还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   尼玛,我可是西装控呀!   这死鬼要是走在大街上,多少姑娘得春心荡漾,被他勾去魂呀?   想着我和他居然发生了那种亲密的关系,我不禁觉得有点温热起来……   “怎么,太喜欢我了是么?”   江嘉言似乎洞穿了我的心事,冷冷一笑。   “才……才没有呢!”   我面红耳赤起来,心里居然紧张得要死……因为这死鬼每次一来,都要那个……   “哼!口是心非!”   江嘉言一张嘴又不打招呼地堵了上来,舌头在我嘴巴里狂烈地搅动着,予取予求。   “不要……”   我装腔作势地闷哼了一句,忽然想起消失的她们,忙问道,“今天是不是你帮我解的围?”   “废话!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女人!”   我心中一甜,嘴上却不依不饶,“哼,死鬼,你不会早点来呀!打我的老女人她们呢?”   “被我扔到你学校外面的公共厕所去了!”   “啊!”   我心中一乐,“干得好”三字差点说出口,又问道,“小雅林思呢?”   “哦,被我请去KFC喝奶茶了!”   “啊?为什么呀?”   我傻傻一问,江嘉言一手啪在我的屁股上,声音很诱人的沙哑道,“有外人在,不方便!”   我去……   我简直快吐血了,江嘉言!这该死的色鬼!   “别说话,我想要个宝宝!”   啊?   这下,我真的听傻了…… ☆、第四章 101次承诺   生宝宝?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今年才刚刚大一呀,二十都还没到呢,让我生孩子……   我自己都还是孩子呢!   难道要小孩生小孩呀?   而且,做名金牌女主播或者美女作家才是我的理想好吧,攀上高富帅,出任CEO,创立属于自己的时尚品牌,走向人生巅峰,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呢?   我的理想怎么可以在十九岁,在这花一样的年纪就戛然而止?   “不!”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江嘉言似乎没料到我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呆呆地愣住了……   我俩,你瞧我,我瞧你……   说实话,这家伙长得真的太特么的好看了,我都忍不住想抱住他狠狠的亲一口……   唉,不行不行!   又花痴了花痴了!   “不给我生宝宝那你想给谁生宝宝?”   江嘉言冷冷地眯起了眼睛,就那样盯着我。   我脸红了下,想也没想,啐道,“我还这么小,怎么可以生小孩呢?再说,你那么急干嘛?”   “哦?”江嘉言笑了起来,那邪魅的笑容真的帅惨了,就像从动漫世界里走出来一样,“你要真是现在不想生的话,以后生也行。我也就随口一说,毕竟我这么出色的基因要是没了后代,实在是暴殄天物。”   靠,这家伙真臭屁,虽然他长得很帅……   “以后……也不给你生!”   我忍不住小小打击他。   心里暗爽……   “你敢!”   江嘉言愠怒地吻上了我的嘴,吻得我透不过气来。   虽然他的嘴很香,吻得我也很动情,可这种事情可不能乱答应。   于是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开他,气喘吁吁的说道,“除非你答应为我做101件事情!”   “什么?”   江嘉言霍得把我拉到他胸前,在我耳垂撕咬了一口,声音低沉道,“你敢要挟我?”   “这不是要挟呀混蛋!”我推开他,气呼呼道,“你是真的不懂女生还是装不懂呀!收起你那该死的大男人主义吧,我可是在为你生孩子耶!要你为我做101件事怎么了!会掉你一块肉么?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吗?为你的女人这些事情特么的很丢脸吗?又怎么了!”   我一口气啪啪啪地甩了出来,直觉得爽多了。江嘉言这死鬼一直以来都是那么霸道,虽然我也很喜欢言承旭式的霸道,但是霸道还要讲究个温柔呀,他都快霸的我透不过气来了!   江嘉言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俊脸上的表情很古怪,还抓着后脑勺挠了挠,居然还有点萌……   “额……好吧,101就101……”   我看到江嘉言将两根食指放在他的两只耳朵旁边,像呆鹅般比划了下“101”的样子。   “噗!”   将我瞬间笑喷了。   这家伙,居然是天然萌呀!   “你说的?”我得意笑着,伸出了小拇指。   “幼稚!”   江嘉言冷哼了一声,恢复冷酷神情:“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至于你答应我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兑现。”   “恩……”   我小脸一红,想不到我居然和个男鬼做起了交易,内心还有点小喜悦,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吐槽我自己了……虽然,他是个很帅的男鬼,而且,貌似对我还不错。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赶紧一次性说完,不然,又说我欺负你。”   我看到江嘉言又向我靠了进来,那健美挺拔的身姿让我一阵眼花缭乱,那星辰般闪烁的眼睛里写满了进攻的信号……   “你……你不要弄进去,完成101个承诺才可以,不然,会怀孕的……”   我小声地嗫嚅着,好羞人,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好!我答应你!”   江嘉言蓦地用舌尖撬开了我的贝齿,一阵翻天搅动地肆虐着,他在我全身上下不停地滑动,让我舒服得把控不住自己了。   这次我是真的动了情,觉得很刺激,我勾住他的脖子,努力地回应着他的进攻,意乱情迷间,我被他温柔地抱了起来,放在了他腰部的位置……   这是我从没尝试过的姿势,有点羞涩,可是,或许正是因为新鲜吧,有些兴奋,这次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江嘉言,在他冷酷如斯的外表下,有着一颗野兽般的心,他的粗暴,他的狂野,他的冷傲,他的柔情,一动一静间,让我体验到飞上云端般的快乐,也让我享受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真正的趣味……   大概是一个多小时候后,我们都浑身乏力地躺在床上喘气。   “你怎么这么厉害?”   “我以前是练长跑的。”   “噗!你就吹吧!”我甜蜜地靠在他强健的臂弯里,用手指在他的胸上画着圈,“说,你喜欢我哪一点?”   “我喜欢你--骚!”   “去死!”我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虽然这肉很冷,“说!喜欢本姑娘哪一点?”   “我喜欢你吃香蕉的样子!”江嘉言坏坏一笑。   “去死!”我按着他狂打,嗔怒道,“让你调侃!你才香蕉!你全家都香蕉!你个死鬼臭香蕉!”   “我本来就有香蕉……”江嘉言笑着堵上了我的唇瓣,然后神情一变,眯起眼睛,十足的霸道和认真,“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明白吗?”   “我……”   这一刻,我既然无言以对。   有一丝感动,也有一丝错觉。   其实,我要的只是关爱,是在乎。   什么狗屁101承诺,不都是我希望对方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吗?看着他为我奔波,为我努力,为我流汗,为我付出,在意的,只是那份心意,那份情……   既然你说我是你的女人,那好吧……   “以后如果我想你了,怎么才能见到你?”我望着他天蓝色的眼眸,灿若星辉的眼神,有些难以自拔。   “你心里默念老公就行,除非我死,不然,一定出现!”江嘉言认真地凝视着我。   “死?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瞪大了眼睛,眼睛余光瞄到江嘉言正一头黑线……   “我是指……叫我老公!”   “去死!又占我便宜。”   我微笑着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这一刻,我觉得很幸福。   ……   当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我摸摸床单,冰冷冰冷的。   难道又是一场梦?   不,101!   我看到我的床被上用薰衣草绣出了一个大大的“101”字样……他还挺用心的。   江嘉言!   是人是鬼,本姑娘都记住你了!   心中感觉小甜蜜,连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哼着小曲赶紧起了床,看了下小雅和林思的床铺,这两娘们睡得跟死猪一样。   有好朋友,有爱人(虽然是个男鬼),或许,这就是生活美好的样子吧!   我美美地跑去刷了个牙,尼玛,脸蛋的伤痕居然都消失了!   难道……和江嘉言这死鬼叉叉圈圈还能美容呀?   哦不,这是包治百病的节奏么?   我开心地想笑,又觉得有些无耻,简单地梳妆打扮了下,就去食堂准备甜滋滋地吃个早饭。   哪知道刚出了宿舍大楼,就碰到了一脸倦容的王素素。   我装作不认识她低着头想快速走掉,哪知道她居然叫住了我,阴声怪气地说道,“哟,这是谁呀,红光满面,面带桃花的,昨晚跑去哪里偷汉子了呀?”   靠!成心惹我是不,真以为我怕你呀?   我冷笑着瞥了王素素一眼,“我偷不偷汉子好像和你无关吧,王大美人。只是不知道某人彻夜都没回宿舍,也不知道去干嘛了,你说我要是报到班主任那去,是不是他老人家会过问一下呀,然后……呵呵……”   王素素一听我说的话,脸色立时变得惨白如纸,她讨好地搀住我,笑呵呵道,“甜甜呀,一大早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呀,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嘛,别认真哈。走,我请你去食堂吃早餐,想吃什么你尽管点!”   这嘴脸……   大爷我是真心想抽!   “你也知道是开玩笑呀,呵呵,抱歉,我也是。”我白了王素素一眼,冷笑道,“早餐就不必了,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只是想奉劝某人,别到处招惹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好。”   说完,我就自顾自扭头走了,也不管王素素是什么表情了,就算变成绿豆糕也是她自找的。   到了食堂,我点了一根油条,一份白米粥,还有一个咸鸭蛋,就开心地吃上了。   话说刚才在食堂窗口点菜的时候,看到炸香蕉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想笑……   江嘉言这个混蛋,怎么连那种笑话都编的出来。   尼玛,真是人才呀……   哦不,鬼才!   今天早上有两节课,一节是形体,一节是上镜,听说来上课的老师挺牛的,是北影某知名博导。   我怀着一门心思去听,结果也没让我失望,这老师确实很厉害,口才出众,激情飞扬,绘声绘色,讲学很生动,既幽默又风趣,还会自嘲是个二B青年。   哈哈,那山羊胡大肚子,二B大叔还差不多。   下了课,我正收拾东西走人时,他把我叫住了,“是张甜甜同学吗?久仰久仰,我能和传说中的播音系系花握个手吗?”   啊?系花?   有点搞吧?   我脸一红,颇为尴尬地伸出了手,“蒋老师太过奖了,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文艺女青年,您就别调侃我了。担不起呀。”   将国图爽朗大笑,又和我天南地北地聊了会儿,这2B大叔,知识还真是渊博呀!   泡妞的功夫估计也很厉害。   我们交换了微信,就分手了。   我刚想喊小雅林思吃饭呢,手机这时响了,“喂,是甜甜吗?来趟公司吧,我们有些账务上的事儿需要处理下。”   我心一慌,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五章 一封神秘的书信   虽然我心里有些膈应,不过公司的事迟早是要去处理的……   说句摊牌的话,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太离奇了,老板尤正阳莫名其妙的死去,我又被一只帅的没天理的男鬼给上了,更糟糕的,我好像对他……   我无法理清自己的思路,走在杭城的街道,心里泛起了诸多愁闷的涟漪。   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冷的让人有点难过……   我在寒风中颤抖,好不容易打到车到了公司,刚进了大门,就发现公司前台几个女的对我指指点点,更过分的甚至直接嚷着什么害人精,狐狸精之类的……我一肚子火,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撒。   今天通知我来公司的是这家新媒体集团的最大股东--董事长,韦君智,是个香港人。   这家伙虽然未曾蒙过面,却也听说过他的不少花边新闻,是个十足的大色狼,经常潜规则女下属……而且长得巨丑。   谁说丑男不花心,这简直是天大的误解……   JMS,嫁老公还得找帅的呀,你看吴彦祖,王力宏,刘恺威等大帅,哪个不是模范老公,对老婆一心一意的?某文和某喆,以及陈赫汪峰之流,我就呵呵了……   额……扯远了,因为我实在太无聊了!   原因是我在这个香港死肥佬的办公室里已经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真心醉了,就差踹了高跟,撕了丝袜,抠脚丫子了……   就在我准备在地上画圈圈诅咒时,那大腹便便的董事长骚包地夹着雪茄露脸了。   “哎哟,内好啊!张小姐,抱歉,让你久等啦!真真不好意西的啦!”   一股巨浓厚的港式国语腔biu了出来,我一阵恶寒,出于礼貌还是微笑着打了招呼,“没事,您好。”   “张小姐不必客气的啦,听说你侯赛类的啦。”韦君智满面春风地伸出了咸猪手,我握住,哪知道这家伙趁我不注意居然在我的掌心挠了挠……   我了个去呀!   我真心醉了,差点要发飙,我知道一些基本的商务潜规则,在有钱人的圈子里,这种暗示性的动作,意外着……我要和你XXOO。   简称,一夜情邀请。   死肥佬!   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   和这家伙面对面坐一起,要不是本姑娘视觉感官强制性降低N个档次,真是连去年吃的年夜饭都快吐了……   “董事长过奖了,请不必讳言,直接说事儿吧,我知道您日理万机的,最讲究效率。”我冷冷地抽回了手,摆明了一副有屁快放的架势。   “呵呵,张小姐真真系快人快语呀,偶就喜欢直来直往的调调哦。”   韦君智这死肥佬说“直来直往”的时候故意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恶心的我当场起的鸡皮疙瘩简直可以炒河粉吃了……   “请说。”   我有点后悔今天穿了包臀的短裙,被韦君智一双贼眼珠子上下大量,浑身都不舒坦,赶紧并拢双腿正襟危坐。   “好嘛好嘛……系情是这样子的啦,张小姐你也是知道,公司常务副总尤正阳先生前几天意外身故,虽然偶也很难过的啦,但系,人死如灯灭,也是米办法的啦对不?因此,公司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顶替尤正阳先生的岗位,而此前在尤先生手下签订的诸多合同契约事宜,我们公司经过慎重的讨论决定,需要重新估算审核,法务部的同事们正在跟进的啦……”   韦君智挑着眉笑眯眯地瞅着我,还非常不绅士地喷出了好几口浓烟……   那挑逗的神情,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敢情韦君智这死肥佬是要裹挟我了!   这哪是公司的决定,根本是他个人赤果果的利诱。   饶了这么一大圈,其实意思很简单:你如果想继续和我公司保持合作关系,想继续做公司的女主播,想挣钱,那就得和我啪啪啪!   特么的!   什么契约精神,法律效应,在他身上统统不存在!   见鬼了!   这死肥佬根本就是个色鬼,败类,名字取得好呀,韦君智,果然是伪君子!   “不好意思韦君智先生,我想我和贵公司当时签订的合同是非常公正且严肃的,甲方和乙方写的清清楚楚,而我签约的对象是贵公司,是你们的企业法人,而不是尤正阳先生!”   我当时就怒了,站起来冷冷道,“韦君智先生难道是想欺负我一个外地来的小姑娘不懂法律吗?”   “哎哟张小姐,别这么火大的啦,莫生气莫生气。”韦君智却不动怒,笑呵呵地叫我坐下,还给我端来了一杯热咖啡。   不得不说,韦君智这家伙虽然坏的透顶,却是皮笑肉不笑的笑面虎,脾气好的很,很擅长打太极,老油条一个呀,目测已经到了忽悠人的宗师级别。   我冷眼旁观他一切,果然,这老狐狸的尾巴又露出来了。   “张小姐的啦,法律的系情我比你懂的啦,偶可是港大法律系毕业的内。至于打官司,呵呵,大陆的环境你也系知道的啦,斗不过我们的啦!可系,任何系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只要你懂,我们就都好了啦,嗯?你说呢?”   韦君智说完拿脚踢我的鞋,还冲我暧昧地笑了笑……   我……   老子当真发飙了!   “死肥猪!想潜规则本大姑娘,想的美你!不干就不干!在你这种满脑子只知道怎么叉叉圈圈女员工的老板手下干事,我都觉得恶心!给我账结,我不干了就是了!”   我怒喝连连,刚想潇洒的甩包走人,却听到韦君智这家伙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句,就这一句,却把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张小姐的啦,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走好的啦,以后想喝茶可以来偶这里坐坐的啦,只是钱嘛,抱歉的啦,我们对于主动离职的员工,是不给予任何补助的啦!”   靠!   这贱人!   补助,补助你妹呀!   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呀。   我的基本工资家提成,算上上次直播生吞章鱼的报酬,保守估计也有三万多块钱!   这可是我拿命拼来的!面子,尊严,统统不要了,就为了给我爸治病筹钱!   可这变态,色鬼,恶心死的家伙,居然……   我当真怒了,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我,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况且,我还打不过这死肥佬呢……   我越想越气,委屈的想哭,这时候我看到韦君智得意地笑了起来,只见他乐悠悠地换了一只崭新的雪茄,语气轻佻道,“张小姐,偶好心和你讲,你怎么不听的啦,没系,年轻人嘛,就是冲动了点,好好想想,有事打偶电话,偶在希尔顿顶楼的总统套房长期住着,心情好就来找偶,钱嘛不系问题,你的工资也不系问题,合同啦,更加不系问题的啦。”   看着韦君智这坏蛋在我面前如此嚣张蛮横,我却无计可施,毫无办法,这一刻,我真的是很无助,也觉得自己很软弱……   一个平凡的小镇姑娘,来到大都市,就活该受欺负么?活该被有钱人玩弄,受欺负?   连付出辛勤劳动的工资都要不回来,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这社会,到底是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尤正阳的好,当时听很多同事说他高冷,可是他对女同事向来比较尊重,也没有任何逾越本分的地方,我偷偷的听人说他私下帮我档下了不少麻烦事,当时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虽然我也感觉他不怎么看的起我,特别是我生吞章鱼那次,可他,起码还是个比较正直或者说正常的老板,而韦君智……简直就是人渣!比阴沟里的垃圾还垃圾!   让我恶心的想吐!   我要打死他!   我越想越气,胸口一阵起伏,盯着他恨声道,“董事长,你就这么不顾情面,不讲道理?”   “哎呀,张小姐的啦,说话别这么难听啦……”   “哼,少虚伪了,你就这么想上我?”   “呵呵,张小姐的啦,浓真有意系的啦……”   我看到韦君智已经露出了猥琐的猪哥样了!   “意系!意系!意系你麻痹!国语不学好!”   我彻底怒了!   对着心里大念了一声--老公!!!快来帮帮我!   “啪!”   灯光果然灭了!   然后我听到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夹杂着韦君智杀猪般的痛叫声,以及配合“哎哟,痛系的啦”,“不要这样子的啦,鼻梁骨歪了很麻烦的啦”等让我憋尿的怪声……   我自动脑补很多精彩的画面,希望我的鬼老公口味别这么重,爆菊的事……就留给抠脚大叔吧,您这么帅的小鲜肉还是来伺候本姑娘好了……   我羞羞的想,五分钟后,我看到躺在巨大落壁窗下的韦君智已经皮开肉绽,被揍得变成了一条花斑狗,哦不对,描绘的不够正确,应该是花斑猪。   嘻嘻!   我心里甜滋滋的,这感觉好棒哟。   就像是有都教授在我身边,随叫随到呀!   “记住,这是第一件事!还有,我走了!”   耳边传来霸道冷酷的声音,我腿一酥,红着脸道,“干嘛这么急呀,怎么不出来见见人家……”   “有事,怎么了?”   有事?你个死鬼能有什么事?   我一阵腹诽,心里有些不爽,不过想起某件重要的事,忙问道,“问你,我以前的老板尤正阳,是不不是你杀的?”   “不是!一般情况,我不杀人。走了!”   江嘉言今天似乎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他在我唇上留下一个甜蜜的印记后就消失了。   我呆呆地望着空气里刮起的那阵旋风不禁出了神。   我原先以为尤正阳的死和江嘉言会有关系,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我低着头从公司大门走了出来,心里正烦着呢,只见一个秘书打扮的女人喘着气跑了过来,她冲我温和一笑,又东张西望地看了下周围,然后将一个档案袋神神秘秘地递给我,沉声道,“尤总给你的信,你可以选择不看,但是我的任务,完成了。后会有期。”   啊?   尤正阳?!   他怎么会给我写信,他不是死了吗?   我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那秘书匆忙离去的身影,后脊梁不由得阵阵发凉…… ☆、第六章 深陷囫囵   我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一个死人给我的信……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   赶紧找了间星巴克坐下,打开档案袋一看,尤正阳端正的笔迹跃然纸上:替我报仇!我死得很冤!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这封信是真还是假,只是那信纸上暗红色的血滴,实在太扎眼--我仿佛能看到尤正阳满脸鲜血地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着我,希望我能够给他报仇雪恨!   会是有人恶作剧吗?   还是……   以前关于鬼魂,鬼神之类的事儿我压根是不会信的,但是现在,围绕在我周围发生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特别是江嘉言这坏家伙……我怕我不得不信了。   整个一大早,我的大脑都是蒙圈儿的,到了寝室,我累得倒头就睡。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小雅这妮子,她正趴在床上看《太子妃升职记》,笑得前仰后翻的,就差断气了。   她搓着眼角的眼泪,对我说道,“哎呀笑死我了,你醒了呀,桌上有你的晚饭,我见你睡了就没吵你,快下来吃饭吧。”   哇!   还是小雅对我最好!   肚子正饿得咕咕直叫呢。   “恩,亲一个,小娘子,恩哈~”   我抱着小雅猛啄了一口,小雅死命躲避,尖叫道,“不要不要,我是直的!”   “我去,难道我是弯的呀?”我被小雅逗乐了,戳着她的脑袋笑道,“你呀,男朋友呢不去找,天天看那种电影,喂,攻和受那么好看呀?”   “哼,我才不找男朋友呢,男人都是坏东西。”小雅白了我一眼,不忘往嘴巴里塞薯片,“我又不是你,身材脸蛋都那么讨喜,反正我来学校也就收到过一封情书,那家伙开头第一句就是‘亲,约吗’……我去你大爷!”   “哈哈……”我笑岔气了,兴奋得双眼放电,“这年头还有奇葩写情书呀!哇塞,好给力好勇猛的少年呀。”   “什么呀,他说他买不起智能手机……”小雅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我看他找女朋友无非就是想找免费的长期泡友!这种穷酸小子的龌蹉思想,早已被宇宙超级无敌聪明的俺给识破了,想躲过本姑娘的法眼可是没这么容易滴……”   “切,你不想吗?是谁每天晚上床铺都在动呀!”我扒了几口饭,小桶了小雅几刀,她脸一红,用脚狂踢我,“你个骚蹄子,说!最近是不是偷男人了,看你面色红润有光泽,还眼带桃花,春水弥漫的,肯定是搞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哪有……”   被小雅说中心事,我赶紧转过身吃东西不鸟她。   任她威逼利诱,我就是不说……开玩笑,这能说吗?   咳咳,小雅,在一个浪漫悱恻的夜晚,我被一只男鬼给XXOO了,而且还是一只非常帅气迷人的男鬼,额……你要衷心祝福我吗,还是想说,我这运气已经吊到可以去买美国的彩票然后去获得十四亿美金的奖金池了?   晕!   肯定会被当作神经病的!   还是特大号的!   我陪小雅看了几集电视剧,快关灯睡觉时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说是老爸的病情虽然比较稳定了,但是后续的手续费还需要两万多块钱……   我心中又急又难过,平时亲人间能帮的我们家都尽力帮忙,几百小几千的钱借了好几个也没催他们还……可这次我爸病了,居然连个来探望的都没,欠钱的更是干脆连手机都关机了,这世道,真心让人心寒。   我想了很久,只能硬着头皮给董事长韦君智打了个电话,希望他能如数归还我的应有收入。   出乎意料的,韦君智这次态度很好,他叫我明天去公司一趟,还说要给我个肥约,难道是江嘉言做了什么?   我的心情变得明朗起来,至于邂逅了江嘉言,是福是祸,现在的我真的说不清……想到和他那羞人的事儿,我的下身又变得泥泞起来。   哎,男女间这种事情,未曾经历过真的不会想,一旦做多了,真的会上瘾呀……   第二天,我打扮的清清爽爽的,就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发现前台的几个八婆这次对我的态度来了一个360度大转弯,恭敬的不得了,我难免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还没到董事长办公室,就看到韦君智点头哈腰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这家伙整个脑袋都给绷带包的严严实实的,滑稽得和《黑猫警长》里的老鼠一个德行……   我差点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心里是又解气又尴尬:是不是下手有点狠了呀?   韦君智热情地招呼我坐下,还给我端上了精致的蛋糕和饮料,然后也不兜圈子,将三万八千多元的现金和一纸合同双手奉上,“哎呀啦,张小姐啦,真系有眼不席泰山哦,一场误会,误会!希望张小姐不要挂怀的啦,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只系,不知道张小姐您身边的那位高人怎么称呼呀?”   “董事长,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就此告别。”   我心中忽然浮上一种不安的感觉,看到韦君智那讨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猾,更觉不妥,想尽快走人。   “哎,张小姐,这样就是您不对的啦!难得来一趟,吃了再走嘛。”   韦君智伸手将我拦下,就在这时候,从他卧室的地方走出来一个身高面黑的老头,那老头穿着一身道士袍子,头发稀稀疏疏,眼眸子很阴森,鹰隼一般,看的人心里发麻。   我暗呼不好,连忙向大门跑去,哪知道韦君智大喝一声,两名牛高马大的黑衣保镖从门外跑了进来,将我一把抱住,然后按在沙发上,还拿来了粗绳子将我五花捆绑起来!   尼玛,这是鸿门宴呀!   我心中悔恨不已,愤怒地盯着韦君智这香港死肥佬。   “哎呀啦,张小姐,别这么看着偶哦,你这眼神真滴好性感啦,偶怕偶会忍不住的啦!”   韦君智得意的哈哈大笑,在我脸颊上猥琐的舔了一口,恶心的我差点吐了。   “董事长!你到底想干嘛?难不成还想强暴我不成!”   我恼恨的双眼喷火,同时又有点害怕。那几个保镖一看就不是善茬,要是被他们几个轮了……那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哼哼,上次偶一时大意,居然着了你的道。”韦君智奸笑着俯视着我,“偶被揍得好惨呀,最可恶的是,偶都不知道是被谁揍成了猪头内!要不是朴大师提醒偶,偶都不知道原来你还养着小鬼呀。”   “什么小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了我!不然我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我尖叫着,不过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色厉内荏。这伙人,一看就是目无法纪的,不然也不敢这么大胆。   “啧啧啧,张小姐啦,还不老实哦,等偶收了你养的小鬼,再和你舒服舒服哟,这次,偶要连本带利息的还给你啦!猴塞类啦!”   韦君智哈哈大笑,跋扈的很,那黑脸道士点了点头,拿出一个罗盘神神叨叨地开始念咒,还说我是妖体,水性杨花,荡得很,还容易招邪,听得我牙痒痒,恨不得抓烂了他那张臭嘴。   “道家三清祖师在上,请赐弟子真火之力!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火乌火马,火布乾坤。火铃大神,速烧邪鬼。急急如律令!”   黑脸道士拿出了很多黄符贴在了各个角落,双眼紧闭,嘴里不断念叨着,如此反复了三次,只见他怒目圆睁,一口水喷在桃木剑上!桃木剑立即烧了起来,然后他的眼珠子变得白茫茫一片,到了后来,居然只剩下了眼白……   我看的莫名其妙,只是心中很不安……   听他们的意思,是想抓我我身边的高人?就是江嘉言?   我不会连累了他吧……   我又期盼他能来救我,又害怕他打不过这些阴人,进了他们的圈套,急的我胸口都痛了起来。   “朴大师啦,如何啦?”   黑脸道士筛糠般抖着身体,头顶冒着白烟,我看到韦君智凑上来问了问,好像很兴奋似得。   “火眼金睛!助我得道!”   黑脸道士皱着眉头,捋了捋长须,沉声道,“小小污鬼而已!不足挂齿!”   “那就好!大师快收了这等妖孽!偶要将他收服为偶所用的啦!”   韦君智拍手笑着,就在这时,我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房间里的黄符俱都烧了起来,黑脸道士手上的桃木剑爆了,然后他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惨然倒地。   “不好!快跑!这鬼……居然是鬼帝麾下的!老夫我不是对手!”   黑脸道士咬破指尖念起咒来,指着我慌张说道,“快……快放了她!”   我心中一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韦君智兀自不信,上来一巴掌抽在我脸上,恶狠狠道,“你个贱人,偶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给偶带走!”   我慌了……   这香港死肥佬居然还不想放过我!   “韦老板!不可以呀!老夫刚才还算了一卦!这不是普通的鬼,是鬼帝帐下的裁决首座!位阶比八大鬼将还高!快放了这姑娘!我的阵法马上要破了!”   黑脸道士惨叫着,胸口又多了一截鲜血。   “住嘴!朴大师!想不到……呵呵,你的功法居然这么弱呀!那偶改天再请个大法师来就好的啦!偶有的是钱!”   韦君智使了个眼色,他的保镖跑来将我抱了起来。   我又踢又挠,脸颊上又多了几个掌印……   韦君智,我去你大爷的!   “啪!”   蓦然地,一阵狂烈的风震破窗台呼啸而入,将我吹的睁不开眼,气温骤然下降,一股无以伦比的威压空降而来……   我努力睁开眼睛,心中一喜,是江嘉言!   只见江嘉言冷着脸,身体悬在半空,一身金黄色的古代袍子闪闪发光,头顶的冠帽熠熠生辉,那完美的侧脸,冷酷如海洋般深邃的双眸,简直帅到爆了!   “趁本座征战之际,尔等宵小,竟敢三番两次的伤害本座的女人!找死!”   江嘉言厉喝一声,神子般的威势泰山压顶般扑面而来!   而我身边那几个可恶的黑衣保镖此时俱都捂着脑袋跪了下来,七孔流血,痛的在地上不住打滚。   “本座裁决种种,捍卫一切尊严。”   江嘉言平举着神杖,冷厉地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韦君智。   哇塞,颜值爆表!   帅到简直没有朋友呀!   我松了一口气,想不到江嘉言这么强大! ☆、第七章 和在他空中切一斤   “大仙!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老夫有眼不识金镶玉,实在罪过……”   黑脸道士抹了一口嘴边的污血,双手作揖,恭恭敬敬地朝着江嘉言施了一礼。   江嘉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英俊的眉眼仿佛有淡淡的天光漏下,震碎了空气中的尘埃,无声的让人感觉到一股极其宁静的骄傲。   那气场,那侧颜,那霸道的气息,真是帅的让我不知怎么形容好,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都快蹦出来了……   “本座身为裁决,明辨是非,何曾凭着一己私欲,快意恩仇过?本座谅你修道不易,又是茅山一脉,可以放你一马。”江嘉言冷漠地点了点头,神杖却寸步不离地遥指着韦君智,“只是这人太过歹意,又不悔改,需诛之!”   “不可以呀!大仙!他……”   黑脸道士急声哀求。   只听一声“休要多言!”,他的身子就飞了出去,撞在墙上,胸口又多出一滩血渍。   江嘉言显然动了真怒,平静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冷得仿佛低出水来。   他再次望向了韦君智,此时我看见韦君智这死肥佬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看地上,居然尿出来了。   “高人!高人!对不起啦,偶真滴不知道您这么牛X的啦。求求您行行好的啦,放过偶的咩。”韦君智一边抖着身体,一边慌里慌张地说道,“偶有很多钱啦,高人您要什么?香车,美女,还是别墅?偶认识几个香港的女明星啦,您要是要滴话,都可以叫来陪您的啦!”   “哼!钱?我的女人,你就算给我一千个亿,我都不眨下眼睛。”   江嘉言神情极淡地说了出来,我却听得面红耳赤,感动的不行,好想冲上去抱住他狠狠地亲一口……   “那您想怎么样的啦!”   韦君智急的满头是汗,哇哇大叫起来。   “要你的命!”   江嘉言一声大喝,韦君智随即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的右耳朵已经被整齐地切了下来,掉在地上鲜血淋漓。   我看着觉得很残忍,虽然有点小快意,可毕竟……   “大仙!您修得不是人畜道,是正儿八经的鬼仙之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你放过他的性命吧。”   黑脸道士再次苦苦哀求。   江嘉言转过来看着我,轻声道,“我把决定权交给你。”   他那么深情地凝视着我,宝石般璀璨的眼眸泛着爱怜的星光,那一刻,我真的感觉我快窒息了……   我觉得很幸福,那么,就足够了。   “我们走吧,嘉言。”   我望着他,目光和他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其他都不想了,只是想简单的,和他在一起。   “好!”   一阵狂风从各个入口如海水吸盘般被卷了进来,漫天的飘絮中,我只觉得身子一轻,被江嘉言温柔的抱了起来--还是我最喜欢的公主抱。   好羞涩好开心。   感受着他澎湃的男人气息,闻着他好闻的鼻息,唉尼玛,我是真心醉了。双手不禁更加用力地勾住江嘉言的脖子,不想放开,不愿放开……   “刚才怕吗?”江嘉言俯下头看着我。   “怕……不过有你在,我不怕。”我红着脸,小声地呢喃着,望着他飞眉入鬓,精致绝伦的俊朗面容,哇塞,我的欧巴真的好帅!   帅的不要不要的!   “傻瓜。”江嘉言笑着在我唇上啄了一口,混蛋,混蛋!好甜呀!   我不禁伸出舌头和他紧紧交缠在一起,舌尖相碰的时候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后脑勺好像有电流划过,兴奋得全身都在抖。这一吻真是吻得天昏地暗,吻得浑身瘫软,吻得我都快透不过气了。   “上过天吗?”江嘉言喘着粗气,他的口气真好闻,居然是草莓味的。   “没,没有……”我不明所以得瞪大了眼睛,旋即反应了过来,大叫道,“喂,你想干嘛?!”   “哼哼!”   我只听到江嘉言坏坏的笑了声,然后……   “啊!”   一股强大的推背力将我嗖的一下拉了上去,我只觉得脸颊生疼,身子在空气中迅速往上拉高,轻飘飘的,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敢睁开眼……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耳边传来江嘉言轻柔的声线,他鼓励了我好几次,我才敢小丢丢的睁开了一丝缝。   “哇,好美……”   这是我第一次在空中呆着,偌大无边的杭城此刻在我的眼中,变成了一块块方形的糖。   我兴奋的大叫大喊,仿佛想把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倾泻出来。   宽阔无垠的天空之城,只有我和他……   如果世界在此刻终结,或许也没有太多遗憾吧。   我甜蜜地将脑袋靠在江嘉言的胸膛里,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我想每天叫醒你,听你慵懒的声音。”   “傻瓜。”江嘉言疼惜地笑了起来,声音很柔很柔,像棉花糖一样,“我也想你静静地躺在我的腿上看书,然后抚摸你的头发。”   “哇塞,你这死鬼原来这么浪漫呀!”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感觉好特别。   “我还想带你去马尔代夫,感受禁止的时空;想带你去玻利维亚的天空之镜,体验宁静的永恒之感。”   “真的吗?哇塞,哇塞!”   我听得双眼发光,尼玛,江嘉言这家伙实在太可爱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细腻体贴,都知道我心里每天心心念的东西?   “真的。”   江嘉言笑着在我的额头亲了一口,“等我处理完这次的事情,我就带你去。”   “一言为定。”   我伸出了小拇指。   “幼稚!”   江嘉言爽朗一笑,目光清澈的仿佛像威尼斯的海,干净透明,带着一丝亲昵。   耳畔有云雾飘过,目光里有爱人的身影,脑中有梦想的影子……   这是不是就是生活最美好的样子?   我感觉很甜蜜。   被江嘉言用公主抱抱在天空,这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要是此刻再来杯热乎乎的拿铁,是不是更吊更刺激?   我刚就那么一想,手里就多出了一杯拿铁,不过,已经冷了。估计是高空中气温太低了。   “别动。”   江嘉言一口热气呼在了拿铁上,咖啡立即在我掌心热了起来……   “喂!江嘉言,你能不能更酷炫点!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呀?”   我幸福的都快晕死过去了,江嘉言,你是我的都敏俊呀!   “我?我不会生孩子。”   江嘉言温柔地摸在我的头发上,然而不经意地,他居然咳嗽了起来,咳得还很剧烈,连蓝色的血液都咳了出来……   我慌了。   用力搂住他,生怕他有什么意外,“你怎么了?!怎么了!”   “征战的时候受了点小伤,刚才突破禁忌阵法的时候也用了些法力……咳,咳咳,不过,问题不大。”   我看到江嘉言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心里痛的像是被人撕开,眼泪瞬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那你快把我放下来呀!你省点力气,我们快找个地方疗伤吧。”   “把你放下来?我可舍不得。”江嘉言一边咳着一边看了我一眼,“我又不是人类,你以为吃些药就能好了吗?怎么疗伤?”   “那……那怎么办呀?”我急的找不到北,他难受的样子真是比我自己被伤害了更让我难受。   “有一个办法……你可以帮我。”   “什么办法?快!你倒是说呀!”我心里急的要死,可江嘉言这混蛋居然还笑了起来。   “做我们爱做的事。”江嘉言暧昧地喵了我一眼。   我心领神会,耳根不禁红了起来,“你确定?你都这样了,还要那个呀?我怕你晕过去呀。”   “笨!我和人类又不一样!融合,才能医治我的伤。”江嘉言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愿意吗?”   “恩……”我声若蚊蝇地低下了头,心里狂跳起来。   “乖。”   江嘉言用力地吻在我的唇上,然后他的舌尖丝丝滑滑,熟练地敲开了我的贝齿,在我的口腔里,攻城拔寨……   “恩……”   我情动地发出了一声娇哼,热烈地回应着他。   然后只觉身子一飘,等我睁开眼时,我们已经相互拥抱着躲在了厚密的云层里,那云彩好高好厚,就像个白色的城堡。   江嘉言这混蛋,不会想在这里就……   这可是空中耶,万一有飞机飞过,被里面的乘客看见,那可囧么办呀?   运气更背点,要是被飞机直接撞死了都是有可能的呀!   啊啊,我不要!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哪想到江嘉言这死鬼仿佛听的到我心里想什么,大手一挥,结出了一个粉色的圆形结界,气泡一样,看着好可爱。   “你想多了,要是这样都能被飞机撞死,真的可以去买美国买彩票了。”   江嘉言冷魅一笑,把我吻住,然后他开始用别样的方式,温柔的包裹住我……那感觉像是被细砂流淌过,好害羞……   该死的,在天空中……   一想到此时的情景,我真是醉了,可身体好兴奋,已经变得很……   “恩……”   这次他好像特别疯狂,要了好几个恼人的姿势……   我是又羞涩又刺激,这该死的天空之城,这一幕,我想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第八章 他他他他他他   我听说过车震,听说过在沙发上,在草丛里,在厕所里,也听说过在阳台上吸收阳光雨露,可在空中,在大气里,在云朵中缠绵悱恻……还真是第一次。   何况,我还是当事人。   无与伦比的体验,旷世未有的刺激感,让我忘情的投入……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做一起爱做的事,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龌龊,反而觉得很诚挚很美好。   我热爱这种感觉,于是我将他拥抱地更深更紧……   日落月升,数遍星辰。   我和江嘉言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次,只觉又困又累,激情过后我们依偎着躺在粉色的气泡里,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大自然斗转星移的波澜壮阔,仿佛置身在一个惊心动魄的梦境之中。   看着头顶那离我寸步之距的一缕彩云,我心中无限感慨:几天前,你要是告诉我,我将来某天会和一个超级大帅哥躲在远离地面三万英尺的高空中震动,然后还躺着数星星……我一定会以为你疯了,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你送进康宁精神科VIP病房。   可惜,事实就是如此光怪陆离……   此时,良辰,美景,可……没有美食呀!   这对于身为一个吃货的我来讲,真的好吗?   “喂,我肚子饿了。”我摸着肚子,嗔怪地瞄了江嘉言一眼。   不是我矫情,这货水牛一样,要个没完,我的体力真是消费太大了……   “喔?那请问公主殿下,您要吃些什么呢?”   江嘉言浓密的眼睫毛眨了眨,看的出心情很好。他的面色好了不少,连皮肤都透着光华,越来越帅了。   难道嘿嘿嘿对他真的有这么大好处呀?   居然可以疗伤美容,真的太神奇了。   “我呢,想吃的东西有好多好多……额,什么都可以点?”我狡黠一笑,眼角余光扫到他的下面,晕,怎么还挺着呢?   我不禁小脸一红,江嘉言捏着我的鼻子,酷酷说道,“随你点,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罗。”我苦思冥想,掰着手指,歪着脑袋,“我想吃西西里的蓝纹奶酪、澳大利亚深海的鱼子酱、美国加州南部的鞑靼牛排……还有,就是德国慕尼黑曲奇蛋糕啦!”   “什么鬼?”江嘉言满头黑线,“中国人,不是应该吃烧饼馒头咸菜鱼丸汤之类的吗?”   啊?   我听的嘴角不住抽搐,想不到江嘉言这家伙居然这么LOW,对美食的要求好低呀……   “哼哼,不许说你老公坏话!”   江嘉言一大手拍着我的屁股上,坏坏一笑,然后只见他响指一打,我刚才要的食物仿佛长了翅膀一般,俱都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天!   这家伙,原来是在耍我。   哼,太可恶了!   “吃吧,小傻瓜。”江嘉言拿起蛋糕塞进我的小嘴里,凝视着我的眼睛,“只要你想,我都尽量满足你。”   我听的心中酥酥的,小嘴搅动了几下,哇,好好吃,面上却不假思索地嗔道,“花言巧语的,哪里学过来的!说,我是你第几个女人?”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江嘉言炽热的目光紧盯着我,很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他说这种话明知道有可能是假的,可心里就是很甜,吃了蜜一样。   “真的?”我靠在他胸上,注视着他天鹅般雪白的颈脖。嘻嘻,好性感的说。   他吃痛皱了下眉头,将我搂得更紧,“当然是真的。”   我不信,抬起下巴追问道,“哼,骗谁呢?当我三岁小姑娘呀,那你那些技术谁那里学的呀?这么熟练……还五花八门的。”   江嘉言难得脸色一红,吞吞吐吐的,神情比较尴尬。   “哼,被我说中了吧!不老实。”我忍不住咬了他一口。   “哪有!我是电影里学的……”江嘉言居然害羞地将脸别了过去,似乎很丢脸。   死鬼!   连鬼都看那种片呀。   真是把我雷的外焦里嫩。   我吃的肚子饱饱的,很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江嘉言飞眉一蹙,看着我挑着眉,“淑女不是应该不打饱嗝的吗?”   “为什么?”我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你是女神。”江嘉言点了下我的额头,“不对,你是女神经。”   “讨厌!”我心满意足地枕在他的怀里,“想不到你的幽默感还蛮不错的,哪里学的?”   “电影,周星驰。”江嘉言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一头黑线,敢情他什么都是电影里学的呀……   看来,这作鬼的职业也真是不容易唉。   想到这里,我又有点同情起他,于是在他的唇上狠狠啄了一口,认真说道,“我可怜的言言,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好,一言为定。”江嘉言眼睛一闪一闪的,把我抱得好紧好紧……   “喂,江嘉言,你说,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骚。”   “去死,换个答案!”   “我喜欢你漂亮。”   “哼,那还差不多。喂,你说天上真的有天庭吗?齐天大圣孙悟空真的存在?”   “哦,老猴呀,他是我兄弟。”   “嘻嘻,你不吹牛会死呀,死鬼。”   “不信拉倒,本来还想带你去见他。”   “哇哇,好啦,人家错啦。你好像在地府里是当官的哦,有工资吗?”   “……”   ……   ……   人们都说,美好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的。   如果说天上人间有什么值得我歌颂,那是因为遇见了你,才会变得如此与众不同。   等我悠悠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宿舍干净整洁的床单上。   身上还残留着他迷人的发香,想起他每一次勇敢的冲锋,热烈的迸进,我不禁脸颊发烫,情难自禁。   “我知道过些天是你的生日,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他低沉的嗓音犹在耳畔,为何分开才一会儿,就如此想念?   这恼人的爱情,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朝思暮想间,尽是刻骨铭心。   起床吃了个早饭,和小雅林思去学校操场跑了两圈,再洗个澡,只觉得神清气爽。   抽空去银行给妈妈汇了款,又给卧病在床的爸爸打了个电话,嘱托他感觉好起来。途中还接到了弟弟的电话,小伙子读初中了,懂得关心姐姐了,这让我心中安慰不少。   想起江嘉言,心中又觉得异常甜蜜,握着手机,也不知他在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过的好不好,在忙些什么。   想叫他出来,又担心耽误了他,听说他最近很忙,忙着征战。   难道冥界,也是需要不停打战的吗?会闹石油荒吗?   我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心又隐隐发痛,这患得患失的感觉,就是恋爱的味道吗?   和董事长韦君智算是彻底闹掰了,狗日的大合同呀,就这么成为了泡影,不过让我在那家伙手底下做事,我也是不会的,人活一口气对吧,我就不信我比别人努力会挣不到钱。   OK,好吧,我其实是失业了……   没事,再找呗!   天无绝人之路,生活将我蹂躏一千遍,我待生活如初恋。   回到学校,在门口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我。   我一回头,乐了,居然是逗比可乐的蒋老师。   “唉,系花,哪里回来呀?”蒋老师标志性的爽朗一笑,伸出了大手。   “别介,蒋老师您这就是笑话我了。”我心情还不错,拍掉了他的大手,笑呵呵道,“老蒋,都什么年代了,不兴握手这一套了。”   “对对,还是系花落落大方。就叫我老蒋,就叫我老蒋,蒋老师都把我叫老了。”老蒋笑得跟荷兰大风车似的,忽然他盯着我左看看右看看,我一脸莫名其妙,就在我快被看的不好意思的时候,老蒋抚了抚鼻梁上的黑色镜框,“甜甜同学,你这形象气质还有身材都很符合我对女主的要求,有没兴趣加入我的话剧社?”   啊?   话剧社?我可不会表演呀。   我下意识的摇头,老蒋撅着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别忙着拒绝,以我专业的眼光,你绝对是有天赋的。别妄自菲薄,没学过表演的反而更符合时下的流行要素,你看最近大火的《太子妃升职记》,很多都不是科班毕业的。”   我有些犹豫了,老蒋见我动了心,又笑着说道,“我们是有很多商业活动的,报酬相当可观,你考虑下吧,我只能推荐你,至于能不能入用,就要看你的真本事了。”   “好吧。我回去想下。”   说实话,我还是被可观的收入打动了。   和老蒋互留了联系方式。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着车去西郊的文化新区去了。   按着老蒋给我的地址,我推开了“鼎鑫话剧社”的大门。   “谁?!”   我刚准备伸进脚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情况却让我凌乱了:   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慌乱的扭过头盯着我,那挺拔的身材,霸气的单眼皮……   晕,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新晋男神张青吗?!   “啊!”   我下意识地尖叫,靠,怎么什么破事都让我碰到了呀,这些都是电影里才有的狗血剧情呀! ☆、第九章 神秘的小山村   “喂,你光叫有什么用呀!快把眼睛闭上!”   我只顾着大叫,听到张青愠怒的声音,赶紧反应过来--晕,羞死人了。   我跺着脚转过身,张青,居然会是他……   完了,要是被他的脑残粉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呀?   一大早怎么就摊上这事了呢,真是天雷滚滚!   耳边旁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时……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哪有人一大早就光着身子的?   我心里一顿烦躁,出门不利呀!   “喂,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瞄到张青正双手插在裤管里拽拽地站在我面前。   这家伙,目测身高最少有180公分吧,面容很清秀,皮肤很白,就是太瘦了点,眼睛倒是很明亮,发型也很清爽,加分不少,难怪能迷死那么多少女呢,标准的小鲜肉一枚。   “咳咳,同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红着脸,出于歉意还是向他道了歉。   我认识他,他可不一定认识我呢,虽然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可我也不想套近乎,免得被误认为自作多情。   “哼,你是来干嘛的?”   张青斜着眼睛看我,态度可是不怎么友善。   “蒋老师让我过来面试的。”   我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低着头就自顾自进里屋去了。   开玩笑,凭什么这么盛气凌人呀?   人家又不是成心的,哪有人会未卜先知的知道一大早你就在话剧社里换衣服呀?   门口也没挂牌子对不对?   “喂,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故意跟着我到了这里,刚才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吧。”   我正想掏出手机玩呢,就见张青不依不饶地走到我前面,还很自信地抬着个下巴,摆出一个酷酷的表情。   “噗……”   我真是笑喷了,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家伙,堪比希腊的纳西瑟斯呢。   “你笑什么?”   张青的脸阴了下来,冷冷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我好整以暇地耸了耸肩,叹气道,“同学,我承认你长得很帅,但是呢,并不是地球人所有的女人都是要喜欢你的。这个道理,懂?”   我懒得理他,收起包包就想往楼上走。   哪知道张青一把将我拉住,露出洁白的牙齿,“你挺吊的,我喜欢。”   我真是无语,白了他一眼,“谢谢,不过我对你没兴趣,请你放开我。”   “我叫张青,身高182公分,体重70公斤,资深学霸,智商170,是本届浙传媒学院的第一批特招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盘古开天辟地到春秋战国到唐宋元明清的历史我都可以倒背如流。”   张青盯着我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无奈了,吐了吐舌头,道,“你就算比股神巴菲特还有钱,比诸葛亮还聪明,比鹿晗长得还好看,也和我没一毛钱的关系,懂?让开!大爷我就是个女--神--经!”   我一下子推开了张青,这家伙,一大早的发什么春呐?   你再好,也没我家的欧巴好。   哼,你会上天入地么?会瞬移么?会带我去天上看云朵么?   最后,啪啪啪有他猛吗?!   没有吧,SO,NOWAY!   “喂!”张青又拉住了我,把我大力往怀里一拉,又按在墙上,双手一撑,居然壁咚了我。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我,一字一句道,“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女人。呵,这感觉挺棒。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神经病!”   我真是不想鸟他了,他哪里是喜欢我呀,根本就是接受不了挫败感呗?   只是逆反心理而已。   估计温室里成长的太嗨皮了,生成了一颗易碎的玻璃心了。   亏他长了一副男神的脸呀,浪费了……   我脑子里正想着怎么和他沟通,好死不死的,这时候我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然后一群女生推着门走了进来……   我能清晰的看到那几个女生原本灿烂的笑容在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咆哮,是尖锐的怒吼声……   “啊!”   “小青青,wuli可爱的小青青……”   “啊,你这个女人囧么可以和我家的小青青靠的那么近?!”   “小青青……我可怜的小青青呀,5555,这青天白日的,居然被一个女流氓按在墙上猥亵了(喂,妹子,你是眼瞎吗?)……”   我满头黑线,那几个女生果然是张青的脑残粉,歇斯底里的哀吼着,我要是再不闪人,估计就要被撕成肯德基鸡肉卷了。   不,是墨西哥碎碎鸡肉片……   如此想着,我迅速身子一矮挣脱了张青,临走前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快点帮老娘我给那帮花痴的娘们解释清楚,不然我拿你是问!”   我逃也似地冲上楼,回头时看到张青正冲我暧昧的笑着。   我心中一阵恶寒,好不容易在楼上包间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到蒋老师姗姗来迟。   老蒋今天开了一辆深红色的奔驰越野车,穿的很花哨,身上还抹了香的出奇的古龙香水,骚包的很。   不过那绿色的围巾,花格子的贝雷帽,搭配起来还是不错的,蛮符合北京的艺术大叔气质。   老蒋刚进了前厅,一群姑娘就围着他咿呀咿呀地转,都是青春靓丽的女生,难怪都说娱乐圈混乱的很,一个小小的话剧社都有这么多猫腻了,何况水深火热的大娱乐?   不过我也注意到在大门口站着几名男生,说实话这些男孩子长得都不错,就是形象太阴柔了点,没有好莱坞铁血汉子的那股阳刚之气,有种审美疲劳的感觉。   “同学们,大家都静静。”老蒋见人到的差不多了,环视了左右,看到我,冲我点了点头,继续道,“今天我们很荣幸请来了两位优秀的嘉宾,她们将在未来的日子里与你们朝夕相伴,掌声在哪里?”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中,两位气质出众的美女闪亮登场。   “在我左边这位的美女非常非常优秀,她是上海戏剧学院的高材生,导演专业在读硕士生,拿过许多省级、国家级大奖,这次我高薪聘请她来做我们导演组的组长,将全面负责我们现场的场务,拿出你们的尖叫声和呐喊声吧!有请前途无量的--苏朵苏导!”   老蒋不遗余力的介绍,笑得脸上都起褶子了,苏朵高挑素颜,简单的韩式盘发更显大气,她微笑着冲我们点了点头,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睿智气息让我深深折服。   “在我右手边的美女也是大有来头,乃是人称‘战地火凤凰’的金牌摄影师左斯扬小姐!左小姐毕业于美国纽约罗彻斯特技术学院,是名资深的战地记者,也是天才的摄影师。她曾在中东、北非、西伯利亚、以色列等地待过,捕捉任何一个完美的镜头是她的人生标杆,曾在国际上获过大奖。此次我能请来左小姐也是机缘巧合,真是非常的不容易呀,!同学们可一定要珍惜这次宝贵的机会哟!”   左斯扬带着个大蛤蟆镜,一身酷酷的牛仔装,还有个刻着迈克尔乔丹头像的鸭舌帽,狂拽酷炫的不行。   她嚼着口香糖,见了我们露出一口白的亮瞎人眼的牙齿,嘻嘻笑道,“同学们,我这人个性很随意,也希望你们放开点,简单的活,自由的活,开心的活,我叫斯扬,你们可以叫我斯斯,也可以叫我左斯扬,但是千万别叫我扬扬!因为我不喜欢我很痒,知道了吗?”   左斯扬动作夸张地做出一副痒咯吱窝的表情,把大家都乐的不行。   早上的气氛相当之好,有了这么给力的暖场,接下来的面试大家都相对比较轻松。   轮到我面试的时候,张青神神秘秘地站在我身边,低头附耳道,“你可以报我的名字,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包过。”   “谢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去你大爷差点脱口而出。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面试房,左斯扬、苏朵和老蒋是面试官。   心里倒是不怎么紧张,哪知道屁股还没坐下,就听到左斯扬酷酷的声音传来了,“张甜甜同学,您能简单的告诉我,《雷雨》和《茶馆》以及《屈原》这三部辉煌的话剧大作之间的共通性和差别点吗?”   啊?   雷雨?   雷妹呀!   我哪里会知道?   我本来就是话剧小白好不好?   我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微笑道,“抱歉左老师,我是来打酱油的。”   接下来的面试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反正我一问三不知,和她们聊起天来倒是比较有感觉,反正我也不怵,本身也没想过能当上女一号,就当来玩呗?   到了中午十二点,大家一伙人一起去西湖吃饭。   坐在左斯扬的吉普车里,看着一车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不禁好奇问道,“左老师,您的性格很MAN呀,我就喜欢你这么有个性,爷们的女生。”   “是吗?”左斯扬握着方向盘,瞥了我一眼,露出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等你在西伯利亚被一群大胡子的基佬趴光了衣服绑在烤火架上,你可能就不羡慕我了。”   “啊?”   真的假的?   我不敢说话了,吃完饭,老蒋当即宣布了入选话剧社的名单。   “经过我们面试组的深思熟虑,女一号的参演者是--来自浙传媒的一年级新生,张甜甜小姐。”   稀拉的掌声中,我瞪圆了眼睛--瞎呀,我怎么选上了?还是女一号。   “她怎么会选上?长得很普通呀!”   “哼,人家有的是背景,我们有的只有背影呀。”   “别胡说,人家长得挺漂亮的呀,估计实力不错。”   “我看是被老蒋睡过了,你不觉得他们的眼神很暧昧吗?”   ……   叽叽喳喳的质疑声此起彼伏,张青这货还远远地冲我挤眼睛,我气的不行,不明就里地站了起来,问道,“请问,为什么会是我?我自问专业水平很差,专业知识也是一知半解。”   “我来替你解答这个问题。”苏朵冲我一笑,环视众人,“因为张甜甜同学很自然,她的谈吐和神态,还有第一反应都是我们面试官所看中的。会不会不重要,谁都不是生下来就会的。重要的是,你有一颗可以雕饰的纯心。”   好吧,纯心……   好玄乎。   我呐呐地坐下,老蒋继续宣布道,“明天我们将去大西北的一个小山村进行实地排练,你们各自请好假,有问题的可以私下向我汇报,这次没有选上的同学也不要泄气,你们再接再厉,下次一定可以成功!好了,耽误了大家不少时间,解散!”   啥?   明天就出发?   我都没做好心理准备好不啦。   我呆呆的站着,左斯扬这时候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莞尔道,“愣什么呢,很好玩的,那是一个神秘的小山村,你不会失望的。” ☆、第十章 消失的巴仓小学   失望?   说实话谈不上。   我也一直很喜欢出去旅游,这次能跟剧组一起出去,相信能学到不少东西,可是……钱是个问题呀。   这次去大西北,旅途那么遥远,肯定是要坐飞机的,可我只有一万来块钱了呀,我现在的生活费靠的全是我自己,我总不能为了贪玩,让自己变得捉襟见肘吧?   我低着头不说话,左斯扬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拍着我的肩,笑道,“日常所需的费用我们剧组会包的,至于个人的支出,就需要自己买单了,没问题吧,甜甜同学?”   “恩,当然,没问题……太谢谢了。”   我感激地报以微笑,说实话左斯扬的心思比外表细腻多了,这是个很会为他人考虑的成熟的女人。   “没问题就好,我很看好你的哟。”左斯扬自然地将手搭在我肩上,“我送你会学校。”   “啊?那怎么好意思呀,左老师。”我受宠若惊地挠着头。   “别介,人这一辈子很短,咱们就痛快点。”左斯扬从皮靴里掏出一盒香烟,率先打开了吉普车的驾驶室。   上了车,看着她一边开车哼着小情歌一边酷酷地抽烟,我不禁好奇问道,“左老师,您为何将香烟盒放在皮靴里呀?这可很罕见哦。”   “嘿,你真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图样图森破呀。在撒哈拉大沙漠,我们经常会遇见无恶不作的强盗,那群畜生什么都抢,如果没有香烟,在那种气候下晚上是挨不住的。”   左斯扬好看地喷出一个缭绕的烟圈,在她清丽的容颜下,仿佛珍藏着一颗永不泯灭的勇敢之心。   很潇洒,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这种人的。   到了学校,我匆匆去了教学大楼,找到了班主任,请到了假期。   年关将至,学校里各项考试都进行的差不多了,看到很多人都在学校外面找兼职工作,忽然感觉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真的很不容易。   一年了,回家的路费都舍不得。   多少寒门学子苦读,只为出人头地,可现实就像陈辉田的那首歌--我对不起你。   想想,有时候,真的都是钱惹的祸。   是钱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也是钱,把人的幸福,分割成了三五成群……   去食堂打了一荤两素的饭菜,看着窗口在卖的炸香蕉,又想起江嘉言了。   欧巴,撒拉嘿呦。   你还好吗?   会想我吗……   想见,与不见。   有时候就像一对双胞胎兄弟,你分不清哪个是本心哪个是任性。   都说左手年华右手倒影,我终于能体会到阿桑唱的那句歌词: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狂欢。   回到宿舍,小雅抠着脚丫子在看《吸血鬼日记》,抠一下闻一下,然后啃口红富士苹果;林思习惯性地仰角45度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在看小说,这娘们是黑岩小说网的忠实粉丝,追书追的脖子都疼了,我也是醉了。   “张大美女,您终于回来了。”小雅余光喵了我一眼,贼贼说道,“又去跟哪个帅哥啪啪啪了?”   “啪你妹,你以为我是乒乓球呀。”我呼口气,将包包甩在床上,背了一天,累死我了。   “我可没有妹妹。”小雅消灭完了一个苹果,又拿出了一根巨大的香蕉,“有个问题。”   “说。”我开始脱衣服,冲个澡准备睡觉。   “你说为什么嘿咻叫做啪啪啪?我和我前男友都没有发出过这种声音呀?”小雅蹙着眉头,询问地看着我。   我小脸一红,我知道,可我不说……   “这个问题我来帮你解答。”林思放下手机,冷冷一哼,“据说老汉推车这个姿势可以达成,而且是非常清脆的啪啪啪声,这是网友在知乎上的解答,临床实验还需要你具体去实行。”   “噗!”   我笑喷了,这答案也真是无底线。   “张甜甜同学,您笑什么?”小雅鬼鬼祟祟地溜到我身上,“说!你一定是有经验,不老实就大刑伺候!”   “哪有,那么下流的姿势我可没试过呀。”   我红着脸尴尬地大叫着。   “嘿嘿,你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你。尼玛的,看来看《读心术》这美剧还是多少有用的呀,林思快来,一起将这骚娘们给绑了!”   小雅和林思一哄而上,往我的敏感处重点攻击。我被痒的不行,眼泪都流了好几斤……   ……   一大早,我就被手机吵醒了。   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一看来电显示是老蒋,立马清醒了--完了,睡过头了!   被老蒋好生呵斥了一顿,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穿的鬼一样的就打车向机场赶去了。   我头也没洗,妆也没化,反正,不管啦,如果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把大家延误了,那就罪过了。   好在,没有误点。   我气喘吁吁地坐在等候椅上喘着气,张青看到我,冷傲地哼了一声,就带起耳机闭目养神去了。   这家伙,果然是一天一个记性。   不过也好,免得相处起来比较尴尬,据说他是男一号,希望我们合作的能比较愉快些。   “系花,昨天睡迟了吧。”老蒋处理完登机事宜,坐到我身边,递来两个包子一瓶牛奶,“填填肚子,免得饿着我的女主角。”   说实话,那一刻挺感动的。   觉得老蒋蛮好,跟北京爷们一样仗义。   “谢谢老蒋,我以后生个女儿当你儿媳妇。”我笑嘻嘻地吃了起来。   老蒋抚掌大笑,“那我们还能成亲家了。”   “荣幸荣幸,您就保佑我中彩票,我去三里屯买房子去,要死贵死贵的那种,天天让你儿子来巴结我这丈母娘。”   “哈哈,你太会聊天了。”老蒋灿笑着摸了摸胡渣子,“我挺好奇的,你这么可爱的女生,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谁说我没有的?”我撅着嘴,“我男朋友姓王。”   “哦?全称呢?”   “王思聪呀!”我咬了一口包子。   “哈哈哈,你这鬼灵精。”老蒋凑过脸,指了指远处的张青,“公子哥,家里有钱的很,舅舅还是正厅级的干部。你脾气我知道,没事儿不惹他,咱都是明白人,犯不着。OK?”   “OK,完全的OK。”我拍着胸脯,“咱实实在在山里的孩子,不给党抹黑,不给国家偷税,也不看盗版小说,活该吃疙瘩面的命,绝不去酒店偷吃龙虾。这货牛掰,咱就躲,他尿多远咱就滚多远,总之,服从,不给您添堵。”   “哈哈,你这孩子,得嘞,最后问你个问题,刚我儿子微信问我的,真爱是什么?我想了半天答不上来,我想想听听你意思。”   “额……这个嘛。”我捏了捏鼻子,想了想,说道,“真爱就是你的白马王子能越过千千万万个巨胸长腿的大美女,一眼就瞅上了粗暴狂野没内涵的你。咋样?”   “中。”老蒋拍着大腿,笑道,“脑袋灵光,是块料,好好表现,以后挣钱的机会多着呢。”   “好嘞,努力学好屁股神功,放心吧。”   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们一行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了站,苏丹导演今天很沉默,估计是起的太早了没休息好,左斯扬老师依旧酷拽的不行,穿了一袭黑色大风衣,蛤蟆镜都快挡着半张脸了,就跟黑客帝国里的杀手没区别了。   飞机顺利起飞,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想起和江嘉言在高空中啪啪啪的场景,不禁面红耳赤,某个地方都有点湿润了。   昨夜星辰昨夜风呀。   现在想来,真是恍如隔世。   不过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在空中滑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到了机场,已经有一辆大巴车来接我们了。   导游是一个粗壮的西北汉子,叫狄明,一米九的个头,被西北凌冽的寒风刮成的大红脸,地地地道的陕北口音,让我一下子就回到了红军长征的年代。   出了机场站口,我们先是去市区准备吃顿饱饭,飞机上的服务餐太难吃了,也压根吃不饱。   凉粉,肉夹馍,羊肉汤,米粉条子,大块肉,青稞酒,这顿吃的很爽,每个人的腰围都涨了不少。   左老师豪放到不行,一个人喝了一瓶的白酒,那可是62度的烈酒呀,这要搁在古代,绝对是酒神。   一行人有说有笑,大巴从东到西,大概走了一百多公里,才到了目的地。   到达的古村位置很偏僻,百度地图上都搜不到,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能瞧见。   我们下了行李开始步行,在村口的时候撞见了一个身材伛偻,形容枯槁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袄,眼珠子很浑浊,望着我们的眼神呆滞而又散漫,让人无端的感到有些害怕。   “老人家……”   狄明挤出笑容想打个招呼,哪知道这老太婆根本不理他。   还是老蒋机灵,掏出一包烟和一瓶150毫升的小酒递了过去,大声问道,“老人家,村里还有人吗?我们要去的东乡县舟曲村巴仓小学该往哪走呀?”   “啥?巴仓?”老人家估计听力不好,皱着眉张开嘴,牙齿都快没了,说起话来就不利索,“没了呀,早没了。鬼子来的时候就给轰没掉了喂……”   “什么!”   老蒋脸色大变,我也听得稀里糊涂的,真要按照老人家的意思,这学校早就不复存在了呀,年代也隔得太久远了吧,老蒋怎么搞的,怎么会大费周章的来这疙瘩地方呀,事先难道没调查清楚?   “您……您说的都是真的?”   老蒋哆哆嗦嗦的,老人家冷漠地点了点头,“俺这村是禁地呀,解放时候可死了不少人,都说招鬼,年轻人都搬出去了,去年我老伴也没了,这地估计就没什么人了。你们来这里是做啥子呀?”   她的声音很尖很细,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被吓了一跳,几名女生都快吓哭了。   “别听这老太婆的,老糊涂了。咱们走吧,俺打电话问我哥,他兴许知道。”   狄明摆了摆手,带头绕了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   老蒋牵强地笑了笑,我能看到他满头的大汗。   “蒋老师,到底怎么回事?”我轻声问了句,安慰地拍着他的肩。   老蒋四下环顾了下,压低声线道,“昨天舟曲村巴仓小学的校长才给过我打过电话呢,这次是他们主动联系我们提供排练场地的。事实真要是那老太婆说的那样,岂不是闹鬼吗?”   闹鬼?   我心里咯噔了下,回头再看那驼着背的老婆婆,只见她孤零零站在黄土坡上,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着,那银白的头发有些邋遢地垂在肩上,眼神幽深,如一潭黑水……   我有点不敢再看,突兀的,地面上就刮起了一阵强劲的阴风……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眼睛时,那老婆婆居然不见了。   我吓得不轻,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十一章 人命   “甜甜,怎么了?”   左老师走了过来,见我神情有异,关心问道,“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白?”   “没……没什么。”我不敢多说什么,想说又不敢说,免得给人笑话。   “没事就好,有什么事尽管喊我,我负责保护你。”左老师拍了拍我的肩,露出一个善意温暖的微笑。   我心中一热,连忙把老婆婆的影子从脑海里赶去,低着头继续向前赶路。   西北的风很干冷,刮在脸上刺刺的疼。   原本明媚的天,现在也阴沉了下来,这里地广人稀,到处都显得很空阔,踩着地上的枯叶都会发出簌簌的响声,光秃秃的树干看着让人无端的心里发毛。   “蒋老师。”苏导裹了裹围巾,原本高雅淡然的脸色如今也不太好看,蹙着眉尖走到老蒋旁边,低语道,“你看这天色,估计马上夜幕就要降下来了,这地儿荒的紧,又是偏僻的处儿,还是快点和那学校负责和您联络的人沟通上吧,蛮冷的,同学们可不要冻感冒了。”   “是,您说的对,是这个理。”老蒋点着头歉意地笑了笑,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然后我就看到他的脸色一变,之后就越来越白,到了最后,都已经惨白如纸了。   “怎么了老蒋?”我上去搀扶住他,看到老蒋的嘴唇不住的打颤,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很不安的感觉。   “你……你听……”老蒋把手机放在我耳边,他的眼眸子里写满了恐怖和茫然。   “对不起,您说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稍后再拨……”   我心一沉,昨天才刚和老蒋联系的人,怎么现在就成空号了?   这时候狄明也皱着眉头走了过来,甩着手机,骂骂咧咧道,“破手机,没信号呀,俺哥接不上线,谁电话借我使使?”   我连忙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可狄明试了好几次,愣是打不通,可手机上的屏幕明明显示信号格是满格的。   这下不止我和老蒋,连苏导和左老师也慌了神。   结果我们挨个试了遍,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出现了:我们的手机彻底失灵了,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怎么办?继续往前走寻找巴仓小学吗?”老蒋有些慌乱地抬了抬鼻梁上的镜框,我能看的出来,他很紧张。   “不行的。这里我不熟,荒山野岭的,迷了路,估计够呛。”狄明粗粗地吼了一嗓子。   老蒋听了很不舒服,嚷嚷道,“你不是导游吗?!怎么会不熟?”   哪知道狄明脸一红,呐呐道,“今天我是第二天才上的班呢,生的很,对不住了大家。”   “草!”   老蒋生气地啐了一口,狄明不乐意了,抡着拳头就要打人。   张青和几个男生连忙过来劝架,场面乱哄哄的,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很糟糕。   “回去吧。”   就在这时候,一直躲在后头光抽烟的司机贾师傅走了前来,他的声音干巴巴的,像是坟墓边上的乌鸦叫声,“俺在大西北呆了五十多年,没听说这地方有活人的。你们说要来这我还纳闷,估摸着你们是被人骗了,这地方不会有小学的,刚才碰上的那老太婆我也说不好,反正我不知道刚才是不是看错,你们都没发现,她脚下……没影子的吗?”   贾师傅的话就像暴雨中的惊雷炸在我们耳边,我听得后背脊梁骨阵阵发凉,看了下左右,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可我……去网上查过呀,确实有这巴仓小学,对方还给我发了很多图片,可惜我没带过来。”老蒋强自镇定地抹了把脸。   苏导的脸色很黑,当机立断道,“我们别再浪费无谓的时间了,也别自己吓自己了。我提议现在就回去吧,先去市区找个地方再说,等和那边的人联系上了也好继续安排。大家意下如何?”   “我同意。”   张青第一个举手,随后更多人都纷纷附议。   我也是没有意见的,可就在这时候,苏导突然“啊”的一叫,尖锐的声音像是午夜的野鹰一样,刺得我们耳膜发痛!   “怎么了?”我吓得心脏突突的,可还是本能的扶住了苏导。   苏导跌坐在地上,气喘如牛,脸色惨白的很,她指着不远处,语无伦次道,“我……我刚才看到那村口的老太婆了……她正躲在我们身后的灌木丛里,眼神很凶狠,嘴巴上都是血淋淋的鲜血,还冲我阴阴的笑……”   “啊!!!”   苏导这么一说,几名女生立马吓哭了,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尽管害怕,可出于好奇心的驱使,还是忙着回头,猛往灌木丛里看,可是,却是什么东西也没发现……   “您……有没看错?”   老蒋特意跑去灌木丛查看了一遍,回来时铁着脸,“那里什么都没有,地上连个脚印都没。”   “我……我不会看错的。”苏导做了几个深呼吸,声音很大,“我视力一直很好,何况,我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吗?”   “可……”   老蒋还欲再说,这时候左老师抽着烟走了过来,神色很凝重,连墨镜都摘掉了,“都别说了,先不说邪不邪乎,至少有门道,告诉你们,那导游不见了。”   “什么?!”   我们几个人这下真的吓惨了,老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四处张望,任他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回应他……   一米九的西北汉子--狄明,活脱脱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我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们一行加司机总共12个人,少了狄明,还剩11个,此时每个人都是面如死灰,身体因为恐惧,止不住地在发抖。   “趁天色还早,我们赶紧回去吧。”   我小声的建议着,老蒋沉默地点了点头,苏导吓得已经生出病了,虚弱的躺在地上。   “就按甜甜说的,我们走,这地方有点邪门。”   左老师将烟头狠狠地踩在地上,眼神凌厉地像是战场中的斗士。   大家都没话说,老蒋叫上几个男生合力将苏导抬上了车,我们也赶紧纷纷上车,仿佛巨大的大巴车俨然已经成为了我们最后的避风港……   上了车,手机依然没有信号,车载的WIFI也失灵了,女生们忙着喝水压惊,男生几个都闭着嘴巴不说话,我看了眼张青,张青凑巧也在看着我。   “注意点,别跟丢了。跟着大伙走,可别落单了。”张青标志性地抬着下巴,冲我说道。   “谢谢,你也是。”我心情比较低落,扭过头看着窗外。   大巴在昏黄的天色中启动了,地上坑坑洼洼的,开的很慢,估计最多也就二三十码的速度。   沿途的风景都很萧条,荒芜的田野尽是土胚,这地方真是鸟不拉屎,山穷水尽的连活着的动物都没看到过。   大巴缓缓地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一看车窗外头……   晕,这不是刚才村口的位置吗?   怎么又回来了?   我直觉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我不敢大声声张,怕吓着大家,蹑手蹑脚地走到前车的位置,把老蒋叫醒。   老蒋好像累了,推了他好几次才推醒。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迷糊糊道,“甜甜,怎么了?”   “老蒋,你看看外面……”我低着头附耳,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们好像又转回来了……”   “瞎说什么呢你?”老蒋霍得瞪圆了眼睛,等他将头从车窗外头伸回来时,我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比鬼还难看。   “这事真他妈古怪了!”   老蒋靠在位置上不住地喘气,额头上的汗珠一下子就出来了。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下了,外头黑灯瞎火的,只有明亮的车大灯照着前方凄森森的路……   我看下了车里情况,大家都还在闭目眼神呢,不知道有没人和我们一样发现了异常。   “走,先别说,我们先去问问贾师傅。”   老蒋拉着我往前走,驾驶座上的贾师傅死皱着个眉头,大冬天的,衣领上全是汗渍,仔细一瞧,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贾师傅……”   老蒋双手哆嗦着,贾师傅侧过头望了我们一眼,嘴唇干燥的起了皮,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的,叹着气,“我知道,听父辈们说过,咱这是鬼打墙了。”   我心中一紧,想不到不幸一语成谶。   “有啥子办法?”   老蒋脸色黑的跟包公似得,掏出根烟递了过去,点火点了好几次才点着,显然很紧张。   “有,听死去的爷爷说,遇上鬼打墙,撒点童子尿。”贾师傅猛吸了一口烟,猩红色的烟头在漆黑的夜色中忽闪忽闪的。   “只有这个办法吗?”老蒋吐出一口烟,“管用吗?”   “不知道。”贾师傅叹着气,喉结一阵涌动,“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行。”   老蒋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我见他打开了大巴车的灯,吼了一嗓子,“这里有没处男?赶紧出来!”   同学们被强光一照,都不爽的嚷嚷了起来。   老蒋火了,拿掉皮鞋重重地拍在地上,怒吼道,“都他娘的快回话,咱们遇上鬼打墙了!”   这下所有人都清醒了。   我心中乱乱的,这时候,我仿佛看见后视镜内飘过了什么东西……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   倒退的视线中,消失的狄明正站在路中间冲我们招手,嘴里还吐着血,而在他的背上……   正趴着一个类似人的东西。   那东西又干又扁,四肢怪异地交缠着,缓缓地抬起头……   尼玛!居然就是村口的老太婆!   她冲我诡谲一笑,阴鸷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第十二章 谁有问题?   “啊!”   我被吓惨了,头皮发麻,屁滚尿流地跌坐在地上。   老太婆空洞诡异的眼神在我的脑海里挥不去……想起来就觉得遍体透寒。   “甜甜你怎么了?”   老蒋关怀地抓着我的手,我全身抖得厉害,可还是拿出手指指向了车后面……不过车子已然过了,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   “我……我刚看到消失的导游狄明和村口的老婆婆在一起。”我瞪大着眼睛望着大家,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的无一不是惊恐。   “什么!”   “妈呀好可怕!我要回家!回家……”   “真的假的……”   几个女生哭了起来,大巴车里一片愁云惨雾,左老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她还是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我喝了一口,拍着不断蹦跳的胸口,还没恍过神来。   “好了,同学们,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用我说相信大家也知道。”老蒋拉着脸,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我再次重申一遍,谁还是处男的,赶紧举手,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这次同行的,除了老蒋就只剩下四名男生了,现在思想这么开放,读到大学份上,处女都很少了,何况处男……   几名男生你看我我看你,果然没有一个人举起手。   “好吧。”老蒋有些失望地呼出一口浊气,然而就在这时,张青居然红着脸缓缓地举起了手……   在一片诧异和惊奇声中,大巴车停下了。   张青下车尿尿,黄黄的尿液装在矿泉水瓶子里,撒向了青泥路面上……   没有人笑。   大家都很严肃。   因为我们根本没心情。   我们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大巴车复又开始行驶,看着大巴走在陌生的路途上,气氛好了些,已经有几个人零零散散地开始在聊天,零食也拿了出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大家都饿了……   “左老师,您在想什么呢?”   我靠在车窗上,见左老师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咬着她脖子上的一枚古玉仿佛在思考,不禁好奇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左老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蒋老师没说实话。”   我心里噗通狂跳,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蒋老师和那导游绝对是认识的,而且应该蛮熟的。”左老师靠在我耳边,声音轻的就跟蚊子一样,“我见他俩打过手势,那是摩尔斯密码,是二战时期德军所用的暗语,只是我懂得不是很多,破译不了。”   我愣住了,此时看着前排老蒋那宽厚的背影,不禁发毛。   “从现在开始,你别相信任何人。”左老师神情凝重地眯着眼,冷冷道,“包括我。”   我心里更乱了,左老师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看着她那依旧熟悉的脸颊,我却无端由的感到一丝害怕。   原来,人心真的很复杂。   你好像永远也看不透……   我浑浑噩噩地睡着了,也不知到了几点,身体忽然传来一股强劲的冲撞力,我睁开眼睛才发现大巴车停下了。   “怎么回事?”   我听到老蒋的声音,车厢内灯关闭了,黑的看不清楚。   “我下车看看,估计汽车抛锚了。”   贾师傅呵呵地喘着气,叼着根烟就下去了。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撕破了整个夜空!   也把我们每个人从梦中惊醒!   我直觉头皮炸了,然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被拖行的声音,发出了丝丝簌簌的声响……   贾师傅的惨叫声持续不断地传来,像是有魔鬼在我们耳边磨牙,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这突发的情况让我们始料未及,也没有人敢有勇气下车去一探究竟。   没人敢动。   无边的夜色像个深不见底的巨洞,无形之中,就吞噬了我们所有的勇气。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大巴车明亮的车前灯照着前方,空气中的尘埃在强光下不断漂浮闪烁着,万籁俱寂的夜色里,我能清楚的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草!什么鬼!”   我听到左老师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她看了我一眼,黑暗中,她的眼睛亮的跟豹子一样……   她居然推开车窗跳了下去!   我心里很害怕,也很慌乱,可我佩服左老师的胆量和勇气!   我掏出手机点开了手电筒功能,左老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蹲下身往大巴车底座探去。   有人带了头,男生的血性也被激发出来了。   张青第二个下了车,然而……   我们却一无所获。   除了地上两道触目惊心的拖痕,以及一滩血迹可以证明刚才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一幕。   其他的,我们都没能找到。   连贾师傅的尸体都没看见。   “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左老师歪着头点燃了一根烟,冷冽的大风中,她瘦弱的身姿却比男人更加伟岸。   张青的脸色很白,身体一直在抖,此时此刻,除了头顶的星光依旧灿烂以外,我们的情况已经朝着一个非常糟糕的境地在演变……   左老师黯灭了烟蒂,就坐上了大巴驾驶座,片刻后,她恼怒地狂踢了几下,嘴巴放着粗话,“草!没用了,JB东西关键时刻不顶用!”   “左老师,别生气,刚才发生了什么,您能跟我们解释一下吗?”   老蒋打开了大巴内灯,左老师蛮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不客气道,“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你干嘛不第一时间下车?贾师傅现在肯定是没活命了,至于凶手是人是鬼,我不知道!”   左老师似乎真的很生气,我还没见她这么冲过。   老蒋被她一阵呛口,感觉丢了面,不过也不敢说什么,皱眉问道,“现在大巴车也坏了,贾师傅也生死未卜,我们该怎么办?”   “草!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地方是你找的,人是你联络的,现在出人命了,报警吧!”左老师气呼呼地走到位置上,又掏出根烟点了起来。   老蒋不说话了,他看着老蒋的眼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色,不过一闪即逝,却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乱如麻,越发觉得老蒋有问题。   大巴车里一片愁云满雾,山风刮了进来,冷的人牙关都打结。   苏导悠悠醒来,她睡了一觉,气色好像好了不少,不过嘴唇还是很苍白,似乎气血不足。   “蒋老师,左老师,你们就别吵了,现在情况那么糟,我们更应该团结才是。”   苏导喝了口水,环视众人,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不过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论,信奉科学,不相信怪力乱神的那一套。现在外面很冷,我们也没个去处。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再想办法,说不定手机就有信号了,我们也可以和外界联系上了,大家看怎么样?”   “好。”   同学们纷纷点头,苏导的说法比较中肯实际,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可我没想到的是,左老师居然不肯。   她抽着烟,只冷冷地飘来几个字,就将我们瞬间击垮了……   “我刚在大巴车底部看了,漏油了。大巴车是16气肛的,发动机正常作业气温高达90摄氏度,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你们炸成猪排的可能性非常大。”   左老师提了提她的挎包,语气森严道,“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反正我是不会留着等死的。我们这群人明显被人盯上了,留着坐以待毙,只能等死。问你们,一头血盆大口的狮子会放过一只静静躺在地上不动的绵羊吗?”   说完,她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脑门一闪,不知道是出于信任还是基于什么样的感觉,反正我就觉得跟着左老师还是比较靠谱的。   于是我想也不想,背着书包就跟着她出去了。   “喂,等等我。”   我回过头,张青居然也跟着我一起下了车。   也许是左老师的气场真的很足,或者是她的多闻广识深得大家的信赖,反正自从我们走后,所有的人都跟着来了。   老蒋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反正怪怪的,我心里对他又更加警惕了。   山上真的很冷,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人冻得不行。   “既然你们跟着我,就说明信任我。”左老师拿着手机在自己身上照了照,冷冷道,“山里有很多脏东西,不管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没见过也听过不少。”   “等下我们五个人一组,要在一起走,千万别落单了,最好手牵着手。遇到什么东西,不要怕,人的头顶有三把火,分别在脑门和肩膀,只要三火不灭,鬼怪难进。还有,如果有什么脏东西拍你肩膀不要说话,也不要理,尽管往前走,自己走,你不回头他是拿你没办法的,记住了,千万别回头。”   我心里突突的,非常紧张,看着左老师一本正经的神情,连忙将这些东西记住了,生怕忘记了,要是遇上什么脏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我低着头走路,可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居然亮了起来,进来了一条短信:不要相信任何人,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有禁制,我正在想办法赶来!江嘉言。   什么?!   是嘉言?!   我凝望着前面带路的左老师,又看了眼神色不豫的老蒋,想起嘉言的提醒,心里开始左右摇摆不定了……   夜风从我的颈脖处猛地灌了进来。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我该信谁…… ☆、第十三章 荒山狂奔   夜风如霜。   冷风如刀。   凄冷的月光惨淡地像是一片浓稠的血雾,幽幽地笼罩着我们。   我的心好乱,头也好痛,冷酷无比的左老师,远处似曾相识的老蒋,忽然觉得他们都变得好陌生,甚至有些可怕……   有人曾说过,什么比黑夜更黑?   那就是人心。   我不知道这次我们掉进了一个怎么样的阴谋,又是围绕着谁制定的杀机,甚至连那隐藏在暗处的布局者是谁都弄不明白……   但是我相信江嘉言。   他的玩世不恭,他的霸道冷绝,他的一颦一笑,此时,就像投影机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页页的播放……   想起他的温柔,他的猛烈,他那美如冠玉,俊朗无比的面容,还有他温暖用力的拥抱,我的内心就变得很踏实。   “好了,你们跟着我,有问题现在可以提,不要单独行动。”左老师呼出了一口气,猩红色的烟头在夜色中扑闪,“记住,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别回头,别冒险。”   我呐呐地跟在左老师后头,张青和其他三个同学跟我们一组,老蒋和苏丹他们一起。   漆黑的夜,迷蒙蒙的。   我们开着微弱的手机灯,照在彼此的脸上都是铁青铁青的,每个人都很紧张,危险像死神一样跟踪着我们,心底的恐惧无处躲藏。   山中雾气越来越重,气温也降得很快,前方三米开外的地,根本已经看不见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步行,山风似刀般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嘴唇干的不行,冻得要死,身体哆嗦个不停,要不是求生的意念一直支撑着我,我估计早就撂摊子了。   “坚持住,甜甜。”左老师锐利的眼眸一直凝视着黑暗处,神情很严肃,“我能感到一股杀意正在向我们逼近。”   恩蹬!   我吓得打了个冷隔,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左老师一把将我拖住,这时候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糟了,我们的行李和吃的都没带过来,谁陪我回去拿?我一个人不敢回去。”   “对,亏你想起来了,还是你细心呢!走,我陪你去。”   张青胆子大,应了一声就想迈步子。   “给我站住!”   左老师忽然发疯似得紧紧按住了张青的头,大叫道,“别回去!别回头!说,刚才是谁喊的?”   寂静的山道上,没有任何声音。   只能听到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和我们狂跳不已的心脏跳动声。   我的后背瞬间湿透了,脊梁骨都冰冷冰冷的,我晕,怎么会没人回答呢……   刚才那句话到底是谁说的?   难道,真的有鬼魂来索命了?   这鬼居然还这么狡诈,骗我们回头?   我越想越恐怖,左老师镇定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说过,你们就要记住!继续向前走!”   没人敢说话,这话题变成了一个死亡忌讳,没人敢去讨论了……   我们在恐惧中胆颤心跳地前行,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了,也没找到个能歇脚的地儿,心里的不安就像点燃的导火线一样,越燃越烈,生怕爆炸的那一刻来临……   “左老师,歇一歇吧,同学们都走累了,我们喝点水吃点东西,补充下能量。”   老蒋那组落在我们身后,我们看不到他们疲惫不堪的样子,但是听着气喘吁吁的呼吸声,确实像那么回事。   “不!要歇你们歇!我们组不用!”左老师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我要找到一个有人气的地方,不然……”   她没有再说去了,可我们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山路越走越崎岖,一路上我们都悬着心磕磕碰碰地艰难前行着,几个性子弱的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一边走一边哭,听得人心烦意乱又心疼,自怜的情绪也多了出来。   不过张青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表现的很坚强,不仅自告奋勇扛起了比较重的书包,还不断鼓励着大家支撑下去。   是啊,消极的情绪就像瘟疫一样,是会迅速传播的;而积极乐观的鼓励,就像绝望中的那道阳光,让人扬起生的希望。   我们差不多又走了两里地,就在这时候,几只乌鸦居然诡异地咕咕叫着,在我们头顶不住盘旋。   那几只乌鸦邪门的很,叫声就跟婴儿哭一样,听得我们心里直打鼓。   “晦气!乌鸦是不吉的象征,代表着绝望和死亡。”左老师紧皱着眉头,我们听到她说的,心里也紧张的不行。   “唉,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左老师叹了一口气,拿出几截红绳子想递给我们四个,“都把绳子绑在左手上,做个记号,如果没有红绳的,你们要小心!很可能是脏东西!”   左老师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这种红绳子吗?”   然后,我们看到左老师的两只手旁缓缓伸来了一只手……   那手苍白苍白的,就像在福尔马林里泡了几个月一样,指甲长得吓人,又尖又利,还是红色的……   “啊啊啊!”   惨叫声立马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头皮炸的不行,这究竟是哪里多出来的一只手呀?!   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只能看到那只手,却看不到手的主人是谁……   我们都不敢回头,有几个同学直接吓得跌在了地上,真不知道到底是人还是鬼。   一股冷气直冲我的脑门,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都凝固住了。   “拿开你的脏手。”   左老师怒喝一声,用力地将那只手拍掉了,然后她卯足劲地吼了一声,“快跑!”   我来不及细想,跟着左老师就没命地跑了起来。   我想哭又不敢哭,腿都吓得有点麻也只能死命的狂奔……   心脏以超过每秒三下的频率急速跳跃着,简直都快跳出来了……   冷冽的山风在耳边嗤嗤的响,我好像都快看不清前面是什么了,心里真的感觉太害怕了,恐怖一波接着一波侵蚀着我们,像是被毒蛇盯上了,无处躲藏。   最关键的是,我们都不知道那脏东西究竟什么时候会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而一直宠溺着我的江嘉言,这次居然都被劳什子的禁制给困住了,我不知道是怎样恐怖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据我说知,身为鬼帝麾下的裁决首座,他的实力一定是不弱的,甚至还应该是很强悍。   可这次那隐秘在暗处的布局者居然把他给拦截住了,这种强横通天的手段,却是我始料不及的。   而山中的脏东西和布局者是不是一伙的呢?   又是为什么要来杀我们呢?   最糟糕的是,我失去了内心最强大的依靠。   此时的我,无比怀念他在我身边的感觉,也感激他在过去的时间里总能在危急关头拯救我于水火,可能失去的东西总是特别美的吧,直到现在,我才觉得酷酷的有点霸道的江嘉言是那么的好……   我非常后悔答应了老蒋来参加这次话剧社的排练,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真希望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就这么犯了糊涂。   如果这次没来,相信我现在正和小雅林思她们舒舒服服地躺在宿舍里的床上,一边看肥皂剧一边啃苹果呢,然后开开心心地聊下八卦,没心没肺地调侃下班里班外的各种丑事……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剧烈的奔跑中,到了最后,我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耳朵一直蒙着的,发出了嗡嗡的耳鸣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我只觉得我脚下一打滑,屁股摔得很疼,都快没知觉了。   等我稍微有点清醒时,我看见左老师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指着前方一处破旧的水泥房,压低声线道,“进去躲躲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张青就一把拉起了我,我看见他满头都是汗,好在人没什么事。   “他们呢?”   我依旧不敢回头,看着张青一字一句问道。   “不知道,当时我们都怕的要死,都是靠着本能驱使自己了……我没留意她们,估计是走散了吧。”   我心里一沉,兔死狐悲的情绪萦绕在了心头。   手机也都快没电了,电池格都显示红红的。   左老师也是累的不行,等她气喘顺了,她点了根烟,招呼我们道,“没办法,那种情况下我们不跑就很危险了。我也来不及思考,现在这局面,也只能各安天命了。”   左老师招呼我们一起去拾了些干柴枯草之类的易燃物,好在这地方荒芜的很,风又大,随便找了一圈就捡回了不少。   我们没用多大功夫就生起了一堆火。   我累的够呛,学着左老师,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休息。   身体的疲惫已经麻木了,只觉得胸腹处火辣辣的疼,可能是跑的太厉害了,膝盖也痛,脚趾头涨的厉害。   山风很大,篝火燃的很旺,凝视着那不断跳跃的火苗,感受着身上不断传来的温热,我心中唏嘘不已,也不知道老蒋和苏导她们怎么样了。   如今,又饿又困,唯一庆幸的,可能就只剩下还活着了。   左老师又站起来抽烟,她弄了个火把,一个人就朝着水泥房走了过去。   张青吓得大叫了一声,哆嗦着,“左老师,别丢下我们!我们怕。”   “胆小鬼。”左老师丢了一句,挥了挥手,“怕就跟着我,还愣着干嘛呀?”   我赶紧一屁股站了起来,只听左老师咦了一声,视线顺着她火把的方向,我们同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刻着:巴仓小学。 ☆、第十四章 重逢   我看到巴仓小学四字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像是有一道闪电闪过,将我击晕了,我觉得大脑昏沉沉的,很麻很麻。   头痛欲裂,村口的老太婆,消失的导游狄明以及不知生死的贾师傅,所有人物,所有疑云,就像山里盘旋的十八弯山路一样,愈加的错综复杂。   象征着不洁的乌鸦又飞了过来,在我们头顶一直绕,叫声难听的要死,像是有人拿起锯子在骨头上来回砍一样,听得人心里瘆的慌,而夜色中,它们红彤彤的眼睛一直俯视着我们,透露着一股诡异和残忍……   我吓得不敢吱声,紧紧跟在左老师后头,张青从书包里取出两个面包递给了我们。   “吃点吧,不然逃跑都没力气。”张青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了,黑夜中,他瘦高的身形此时看着倒挺高大的。   “不用了,谢谢。”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谢绝了,说实话,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黑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们,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半夜走在街道上,街道上只能听到你走路的回声一样。安静的却很诡谲……   左老师的烟瘾似乎很重,万宝路香烟一直抽个不停。   她也没吃东西,从挎包里掏出了单反摄影机就开始拍照,这么黑的地儿,有什么好拍的?拍的清吗?   我不懂,却也不敢问。   左老师却表现的很兴奋,眼神亮的吓人,仿佛赌徒看见了赌牌一样。   我跟着左老师左拍右拍,借着火把的光,我大概能推测出这是一处废弃多年的水泥房,有三层楼,钢筋泥土结构,门窗都很陈旧,墙壁很残,长满了青苔和壁虎草,阴森森的,冷风从里面吹出来,感觉比山上的风还冷。   “再往里走走。”左老师似乎真的起了兴趣,对着张青说道,“你个儿高,再去拿个火把过来。”   “恩。”   张青听话地应了一声,我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跑去将他拉住,回过头对左老师说,“左老师,您刚才不是说我们不要分开单独行动吗?我想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哦?”   左老师的声音忽地沉了下来,远远的,她披着发垂着脑袋,我看不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我明显的感到她好像有些生气了,只觉得在黑暗中,她的眼珠子好像就一直瞪着我一样……   我蓦地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抓住张青的手。   我很紧张,张青不明就里,茫然的看着我。   正在我不知如何办的时候,左老师的声音又传来了,“要去你们去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转转。”   “好吧。”   我不敢辩解什么,拉着张青走了出去。   到了外头,我如卸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了。   “你刚干嘛不让我一个人过来呀?”张青似乎挺不满意我刚才的表现,蹙着眉头质问道,“和左老师唱反调不好吧,现在我们就三个人,应该更加团结才是呀。”   “笨蛋,我是担心你。”我有些生气地看了他一眼,后怕道,“黑灯瞎火的,你敢一个人过来呀?这里这么恐怖,也不知道那是人是鬼的家伙正躲在哪里伺机而动呢?”   “可左老师不会害我们的吧。”张青低着头取火,被我这么一说,好像有些释然了,可好像又有些矛盾了。   我答不上来。   刚才之前我都是相信她的,虽然有一点戒备,可现在她的举动很奇怪,我不得不怀疑了,这是要把我们分化的节奏吗?   还是……   我不敢想了,希望她只是一时心直口快。   也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走吧。”   张青装好了火把,叫唤上我。   我疲惫地点了点头,刚想站起来和他朝着水泥房深处走去时,我感到我的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   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紧了,一股凉气从我的脚底板猛往脑门冲……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们了。”   耳边传来了沙哑低沉的声音,听着像是老蒋的。   我心里一突,不知道是悲是喜。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张青对着我大叫,空荡荡的水泥房里回荡着他惊惧到极致的回声。   被他这么一说,我连脖子都不敢转动,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尽量去打量,那一刻,我真的被吓得要哭了……   “傻呀你们!都被吓傻了!”   肩上的手撤了,我身子一轻倒在地上。   然后我看到老蒋蹲在我身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清楚!是我!老蒋!蒋国图!都是知识份子,怎么也这么幼稚,是被鬼吓破胆了吗?”   我瞪大了眼睛,待看清楚是老蒋会才放了心。   这下真的被吓得不轻,张青更夸张,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气。   “你走路没声音的,老蒋!吓死我了!”   我嗔怪地剜了老蒋一眼,继续问道,“我们走散了,就我张青和左老师,你们呢?”   “我们也一样。”   老蒋神情严肃地站了起来,抽着烟,“前面被左斯扬那么一叫,谁都吓奔溃了,都各自逃命呢,谁也管不了谁了。”   “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垂着头。   “左斯扬呢?怎么没看到她。”老蒋压低声音附在我耳边说着悄悄话,同时还很警惕地四处张望着。   “她……她在里面呢……”   我有些奇怪他的反应,指了指水泥房内边东西角的方向。   “左斯扬这娘们绝对有问题。”老蒋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里流露多一丝悔恨,“都说这娘们是个狠角色,有黑道背景,心狠手辣,我以为是江湖谣言。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听说和她一起共事过的发生过好几次全军覆没的情况,可每次就她好好活着。我怀疑她是做人体器官贩卖的……   “你别吓我……”   我心脏狂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老蒋。   “骗你干嘛,我认识你在前,你怎么反而相信她了?”老蒋有些愠怒地看着我,“刚才在大巴车里我也不好意思讲,你老跟在她屁股后头干嘛呢这是?她还老说那些邪乎的东西,你看,谁真的见到鬼了?有没有人亲眼看见了?这事都得怨她,不然我们大伙儿也不会走散是不是?”   尼玛的,我真的听得有些操蛋了!   脑子晕乎乎的,左老师说老蒋有问题,老蒋反过来又攻击左老师,前几天各个都表现的还很正常呀,一副兄友弟恭,和气和睦的样子,怎么到了这里,出了事就变成这样了?一个个从天使直接蜕变了成恶魔。   连人体器官贩子都出来了,你眼瞎呀,请这种人来做摄影师?   难道真的应该听江嘉言说的,谁都不能信了?   我越想越糊涂,内心激烈地挣扎着,老蒋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说道,“我刚才看了下外头的木头匾额,这里就是巴仓小学,看吧,我没被人忽悠吧。”   “那村口那老太婆是怎么回事?”我顶了老蒋一句。   老蒋答不上来,尴尬地哈哈大笑,“老太婆年龄大了,糊涂了,你也尽听她瞎说!”   我觉得和老蒋说不清楚,有些话也不能和他说……   我们正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忽然听到了陆陆续续的脚步声,我们不假思索,连忙举着火把上前一探究竟,发现居然是苏导他们……   苏导凌乱的头发搁在清丽的脸庞上,面容很憔悴,同学们看着都比较狼狈,万幸的是,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只是有个别的同学腿上手上擦破了些皮,估计是路上不小心摔的。   我们相互安慰了几句,就在火堆边上一边烤火一边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一路子逃亡下来,我们当真是又困又饿又累,很多人已经达到了体能极限的临界值了,多希望……此刻有热腾腾的食物和热水澡。   讨论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讨论个所以然来。   苏导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候我看到张青举起了手,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丢下左老师吧……她还在里面,我们去找到她,也许她还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比较好的建议呢。”   “哼!”   老蒋不悦地冷哼了起来。   不过到了最后,我们还是决定一起去水泥房里面寻找左老师。   因为人多了,感觉大家的勇气又回来了,走在水泥房空荡的房屋里,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不过四处还是很黑。   因此走的特别缓慢……   “啊!”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我也感觉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别动!”   我抬起头,看到左老师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门口。   “你们现在小心后退,然后从侧面绕过来,这里有很多死老鼠和动物的尸体,千万别踢着他们,不然蟑螂蜈蚣六角虫和许多有毒的蛆虫都会爬出来,被咬上一口很麻烦的。”   我听得很紧张,小心翼翼的后退着,张青和两个男生把火把举得高高的,我能看见地上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黑暗中有些东西在蠕动着,还泛着碧绿的光,很恶心……   好不容易我们才绕道了左老师所在的位置,大家都累得不行,额头后背上都是冷汗。   “左老师,您刚才在里面走了一圈有发现什么吗?”苏导看见左老师似乎有些激动,紧紧握住着她的手。   “有。”左老师环视了我们一眼,“里面有人。”   “什么!”   我凸地瞪大了眼睛。   老蒋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跟我来。”   左老师率先向里面走去,我们跟着她,除了火把微弱的光,黑暗中什么看不清,生怕再碰到什么虫子之类的……   “看!”   走了几分钟,左老师停下了,遥遥一指。   我伸长脖子望去,在水泥房一墙之隔的另外块空地上,居然还有幢小楼,那小楼还是洋楼,看着挺气派。   而有一间房间正亮着灯。   暗黄色的光线从白木窗里透了出来,洒在夜空中,在漆黑的夜色里很是醒目…… ☆、第十五章 红色的被子   “我们要过去吗?”   张青指着黑暗中如明珠般璀璨的小洋楼,目光巡视着众人,“我累了,你们呢?我们总不能在这个破地方过一夜吧。”   “对,过去!也许那有吃的,饿死了,再不过去会死人的!”   王德利第一个响应,这人听说和张青闹过点小矛盾,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去计较这些。   提议很快通过了,老蒋低着头抽烟,左老师也低着头抽烟不说话,苏导好像发觉了他俩不对付,叹了口气,道,“你们先过去吧,请注意安全,感觉墙壁还是有点滑的。”   “好。”   张青深吸了一口气,五指用力撑着墙壁,侧过身,第一个通过。   这种墙壁是暗红色的石砖做的,表层的涂粉都已经脱落了,抓地力还是很强的,因此难度不是很大,小时候钥匙锁在家里了,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借邻居家的墙壁过去的。   陆陆续续的,过去了六个人,就只剩下我,老蒋,左老师和苏导了。   我刚半侧过身想过去时,却忽然听到从小学入口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桀桀”的笑声……   那笑声很阴森,阴测测的,回荡在空气里,让人无端地想起了很多恐怖的画面。   节奏奇特的脚步声也倏忽而至……   我全身崩的厉害,本能的回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暗处,想看清楚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快过去!”   左老师当头一喝,我清醒了过来,可身体已经吓得发麻,不敢动了。   “快过来!赶紧搭把手!”   张青反应很快,向我伸出了手。可我全身抖得厉害,眼睛向下一看,黑乎乎的地面里上也不知道藏着什么。   “我……”   我颤颤巍巍的,硬着头皮伸出了手。   张青顺手把我往怀里一带,我们两个齐齐摔在了地上。   “快点呀左老师!蒋老师!后面有东西呀!啊啊啊!”   我摔得眼冒金星,耳边却传来了同学们惊恐至极的声音!   我赶紧站了起来,歪着脑袋望了过去,心脏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戳破了一样,狂跳起来--   伴随着桀桀的阴笑声,暗淡的光线下,地上仿佛有一个人状的物体正在蠕动爬行着,那物体四肢很扭曲,像是被人斩断了腿和手,披头散发的,背部不断上下起伏着,很像日本电影里的贞子……   “快呀!快呀!”   看着那怪东西越接越近,我紧张得都快哭出来了。   那头的苏导,脸庞白得跟纸片一样,身体抖得筛糠一样,清丽的眼眸子里写满了恐惧,而老蒋“啊”的大叫了一声,很没风度的自己爬过去了,留下了惊惶无措的苏导和留在最后头断后的左老师。   “快,别愣着,上去!不然我们都得死!”   左老师一声大喝,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可苏导显然被吓的太厉害了了,无动于衷地杵在原地,全身像是给人下了定符一般丝毫动弹不得,只是无助地瞪大了眼睛。   “啪啪!”   我听到抽耳光的声音,然而“桀桀”的笑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从头凉到了脚底板,尖叫声中,我看到那东西缓缓抬起了脸……   “啊啊啊!”   只有黑漆漆瞳孔的眼睛,没有一丝眼白!   她的嘴巴张得极大,嘴里都是淋淋的鲜血,数不清的獠牙泛着幽光,嘴角裂开了一样,挂着几坨碎肉……   我差点晕了过去。   大量的体力消耗,缺水缺食,精神的高度紧张加上恐惧,就在我意识都快迷糊的时候,我感觉地面一震,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们这边,然后我好像看到了苏导苍白的脸,也听到了左老师愤怒的咆哮声。   “快跑!快跑!”   后面的事情我就记得不太清了,好像是张青把我背了起来,跌跌撞撞中,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张青正俯下头在猛掐我的人中。   “甜甜,醒醒!快醒醒……”   我感觉好渴,嘴唇好干,张青挺细心的,给我弄来一瓶矿泉水。   我再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大口大口地往喉咙里倒,呛了好几口。   “左老师呢?没事吧?”我问道。   “没事,在前面探路呢。”张青见我醒了,拉我起来,“走,我们快跟上,小洋楼就在前面,离我们不远了。”   这段小小的路程却也走了十多分钟。   等我们终于到达小洋楼的时候,每个人都筋疲力尽了。   老蒋上去咚咚敲了几下大门,没人应。   “有人吗?喂!有人吗?”   老蒋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可回应他的还是无声的结局。   “需要这么麻烦吗?!”   左老师冷冷地抛下一句,一个蹬腿,就把门踹开了--想不到这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我们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消亡殆尽了,跟着左老师鱼贯而入,坐在地上动都不想动。   左老师和张青打开了一楼的灯光,发现这小洋楼不仅挺大的,还真的很气派,高档的红木地板,价值不菲的家具,装潢也偏向欧式风格,厨房里干干净净,白色光亮的瓷器碗盘看着非常有违和感。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居然有这么高大上的小洋楼,实在不可思议。   “居然还有吃的!”   老蒋的声音隐隐夹带着克制的振奋,我冲进一看,郝然是火腿三明治。虽然冰了,但是夹着荷包蛋生菜和火腿培根,香色俱全。   大家都饿坏了,五个火腿三明治瞬间就被分食光了,我们在厨房里一阵翻箱倒柜,就跟鬼子进村一样。   还真找出了面条和干肉,鸡蛋已经臭了,大米倒是有一桶,虽然没有菜,但是大家饿成这样,我相信就算是米饭对着酱油,也是吃的很香的。   苏导煮了面,两下就被抢光了,一直折腾了一个来小时,大家才心满意足的填饱了肚子。   小洋楼总共有五层,除了第一层,每层楼都有两个房间。   大家累惨了,看到楼层的厕所里有淋浴器,兴奋的哇哇大叫,实在太开心了,终于有热水澡可以洗了。   有人躺在地上休息,有人去收拾房间,还有人还在找东西吃,不过大家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正靠在沙发上假寐,张青过来推了我一把,静悄悄道,“不要去五楼,那房间打不开,喊人也没人应。虽然房间里有灯光,但是总觉的可以怪怪的。听清楚了吗?”   “好。”   我心里暗暗记下,看了下,问道,“左老师呢?”   “在二楼房间里睡呢,估计累坏了吧。”张青关切地看了我一眼,“你要不要和她睡一起?我觉得我们这么多人,就左老师最靠的住了,本事也最大。”   “还是不了吧……”我下意识地拒绝,想了想,道,“我还是跟苏导一个房间好了。”   “好,那你去吧。我也去睡觉了,真的从没这么累过。”张青拍了拍我的肩,我看到他的眼珠子里都是血丝。   等我洗完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苏导已经睡着了。   我也累得不行,头刚一沾床,就睡着了……   半夜里,我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有弹珠掉落在走廊里的声音。   一开始我不敢确定,可是后来,这声音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霍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中,我看到苏导也醒了,她看着我,眼眸子里写着恐惧和不安。   “苏导,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我紧张地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想了想,还是先征求她的意见。   “不要吧,怪吓人的。还是安心睡吧。”   苏导说了声后又钻进被窝了,她和左老师截然相反,性格软弱的多。   “好吧。”   被她这么一说我更害怕了,把头蒙住藏在被窝里,双手堵着耳朵。   很快的,声音消失了。   我拍拍胸口压压惊,过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咚咚咚咚……”   大概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我们的门。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不敢出声。   苏导也醒了。   那敲门声敲了几下就没敲了,然后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冷吧,要不要红色的被子呀?”   我大气都不敢喘,这声音压根没听过呀,难道是我听力差了么,居然听不出来是谁?   “出来开开门吧,是红色的被子呀……盖着很暖和的……”   那声音还在说,我看到苏导想回答她,赶紧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她……   然后等了会儿,我发现这声音又没了,却是从楼上又传了下来,好像是敲别人的门去了……   这会是谁呀?   这么无聊,还是这么体贴呢?   可是大家都这么累了,谁还有精力做那事呀,真是蛋疼……   我这般想了,也不去管了,蒙着被子继续睡,实在太累了,两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自然醒了。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好像把流失的体力都补回来了。   我看了眼苏导,居然还在睡。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所有人都起来了,除了一个叫菲菲的女孩。   她是单独睡的,在四楼左边的房间。   我和张青一起上去叫她起来,到了房间,敲门没人应。   我暗道不好,张青也觉得不妙,撞门而入,翻开她的被子一看,我们都吓的说不出话了:她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的,上身的皮已经被剥开了。血流得横身,到处都是,看起来就像是盖了一件红色的被子…… ☆、第十六章 真假难辨   我被吓得膝盖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那血淋淋的场景,又恐怖又恶心。   我哆嗦着看向张青,张青也好不到哪里去,喉结不住上下翻动,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我……我去通知他们。”张青努力调整着呼吸,爬起来说道。   “你想把我留在这里?”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摇头道,“一起下去吧。”   我俩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想起那被猩红色血液染透的床单,头皮又是一阵酥麻酥麻。   我跌跌撞撞地到了一楼,看到他们还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有说有话,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充满了矛盾的违和感。   原来地狱和生活,是那么的接近……   “甜甜,怎么上去这么久呀?做什么呢?”苏导看到我,上来询问了一句。她左手捧着杯咖啡,右手拿着本书本,那是本《真实的谎言》,好像是从书架上拿的。   “菲菲她……”我说不出话了,小腿还在抖着,想到那血腥的画面,又跌在了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菲菲又怎么了?”苏导蹲下身扶住我,大大的眼眸子里写满了关切。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叙述,只能默默地流泪。   “菲菲她死了。”还是张青说出了真相,他低着头,抓着头发,“身上被扒了皮,死的很惨……”   “啊?”   “有没搞错,一大早就吓老子。”   “哈哈哈!你俩,怎么一大早就恶作剧呀!”   出乎我们意料的话,同学们的反应居然是这样子?!   我瞬间凌乱了,也奔溃了!   “张青,你个傻帽,想吓我们也要在晚上呀。”王德利叼着一块干肉走了过来,笑嘻嘻道,“我们刚才都看到菲菲了,她和蒋老师刚出门,这不是前脚刚走吗。不信你问他们。”   “什么!”   我心里一咯噔,真的被弄得糊涂了。   不可思议,真的太难以置信了!   是我们眼瞎吗,还是谁在跟我们恶作剧?   我和张青同时看向了彼此,顾不得和他们申辩,又飞也似得跑向了楼上菲菲的房间……   奇怪的是,菲菲的尸体不见了。   那雪白的床单,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我和张青这下真的被吓到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水瞬间就将我的后背打湿了。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青一拳头狠狠砸在床铺上,那木质的床铺一摆一摆的,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可现实却是让我如此抓狂……   “如果菲菲没死,那我们刚才看到的又是什么?”张青又大力地抓着头发,无力地啐了一口,“如果菲菲死了,那蒋老师岂不是很危险?”   我答不上来。   真是被搞的头痛欲裂。   我突然很恼火,气呼呼道,“张青,我们自个儿回去吧,别管他们了,他们我都信不了!”   “回去?能去哪?”张青迷惘地望着我,“荒山野岭,手机也没信号,没有实物没有水,脱离了大家,我们怕是死的更快。”   “可……”   我还在犹豫,但是我忽然想起江嘉言的那句话,赶紧离开……可我怎么离开呀,欧巴!   没有你,我很无助呀!   我真的快奔溃了,就在这时候左老师冷冷的声音穿透了过来,“甜甜说的对,我们要走。”   我转身,看到左老师犀利无比的眼神,她挎着单反摄影机,斜靠在门上,神情很冷淡,可强大的气场却亮的我刺眼。   “左老师,就我们三个吗?”张青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他好像对左老师很有好感,很佩服她的样子。   “对。”左老师冷酷地看着我们,“昨晚的声音那分明就是恶鬼招魂,菲菲估计是开了门,结果就被盖上了红色的被单……”   “啊?您相信我们?”   我瞪大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左老师,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些东西来。   可惜她实在太老练了,我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总是那么冷绝冷静,颠覆了我过去对她的认知。   “我不是相信你们。”左老师掏出香烟点上,“我是相信我自己的直觉。”   “那……他们刚才说菲菲和蒋老师出去了,依您看,菲菲现在是人还是鬼?还有,蒋老师有没危险?”张青小心翼翼问道。   左老师皱了下眉头,不悦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不管菲菲是人是鬼,反正他们,我一个都不会信。我只要我活着。”   左老师说完就转身走了,我一急,拉住她,“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寻找大巴车。”左老师看了我一眼,“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那我们和您一起去。”张青神情坚定地点了点头,拿手撞了我一下,“是吧,甜甜。”   “好吧。”我颇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   左老师似乎很不满意我的表现,蛮有深意地瞄了我一眼,冷冷道,“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大愿意,那你就别去了,我习惯独来独往。”   “啊?不是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歉道,“对不起左老师,我有些累。对不起……”   “没事。”左老师神秘地笑了笑,走过来对我耳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鬼上过身。”   “……”   我感觉瞬间被电流击中了,脑子一片空白。   ……   ……   我和张青以及左老师吃完早饭就出门了,今天是个好天气,出了大太阳,一路上左老师又变得风趣起来,开始给我们讲一些千奇百怪的故事以及一些重口味的笑话。   这是个阅历极其丰富的女强人,如果她没吹牛的话,她说经历的事件都可以绘制成一本现代版《一千零一个故事》了。   “当初在以色列的时候,你们不知道那有个所罗门哭墙,每年到了朝圣节的时候,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都会来敬拜,朝圣,我曾亲眼看过一个大先知行了神迹,他医治好了十个瞎子……”   左老师滔滔不绝地叙说着她的见闻,我和张青听的如痴如醉,真希望有天也能像她一样拥有丰厚的经济基础,做个游历天下的坚韧背包客。   “左老师您多大啦?”走过一个山岗的时候,我听见张青笑嘻嘻问道。   “你不知道问女人这种问题是很白痴的表现吗?”左老师吐了口烟,酷酷地抬着下巴。   “好吧。”张青脸一红,复又问道,“那您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小弟弟,姐姐我这辈子说到底也只会活一次,所以我很害怕自己不幸福,所以--我不会随意嫁了。”左老师抬头望着天空,悠悠道,“再说,能征服我的男人还没出现呢。我何必自挖火坑去跳。”   张青若有所思地挠着头,我瞧了他一眼,这家伙,莫非对左老师有意思了?   都说患难和绝境很容易催发爱情,看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处山道上找到了我们原先的大巴车。   不得不说,左老师的记忆力惊人,这种陌生地图记忆功能太过强大,荒野求生能力可见一斑。   抛开别的不说,左老师确实是我目前身边所有女性朋友中,能力最强的一个,没有之一。   “你们先去收拾下行李,看看有没价值的东西,尽量拣好携带的,我们晚点可以带回去。我去修车了,看能不能修好。”   左老师毫不废话,说完就一头扎进了驾驶舱。   我和张青也忙去了,不过打开了行李箱一看,多是些很常见的衣物零食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A片,小黄书,男式自用丝袜,还有日产的回旋式震动棒……   当那些东西掉出来的时候,我小脸不禁一红,张青这家伙果然是处男,啥都不懂,还拿着那根震动棒傻乎乎的问我,“日本的进口货耶,打蛋用的?还是按摩颈椎用的?我能不能带回去呀,最近脖子很疼呢……”   我一头黑线,当真无语。   按摩你妹,你带回去吧,给人笑死可不关我的事。   中午随意吃点零食就过去了。   今天的太阳真的暖洋洋的,很舒服,难得还有福气可以享受一下。   我惬意地躺在大巴车后座,拿出手机给江嘉言回了条信息,可信息显示发送失败,真不知道他这条信息是怎么进来的。   我和江嘉言已经失联超过24个小时,忽然心里很想念他,更担心他……   真不想他因为我而受伤,哪怕一丁一点。   该死的手机还是没有一点信号,气得我想把手机都砸烂掉。   可能是阳光真的太暖人了,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嘉言穿着帅气的西装,那挺拔无双的身姿,笔直光滑的裤脚,以及迷死人的笑容,都让我无法自拔;而我,也在鲜花的拥簇下,穿上了洁白的婚纱,面对着亲友的祝福,我们两个在碧蓝的汪洋大海前许下一世的承诺,有白鸽飞翔,有欢声笑语,也有深情拥吻……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听到了嘉言冷酷而霸道的声线。   “我愿意……”   我害羞的抬起头,睁开眼,却看到一双阴森的眼睛……   是村口的老太婆!   “啊!”   我一下子就醒了,心脏跳个不停。   看看左右,幸亏只是个噩梦。   “我们该走了。”左老师一身油污的站在我面前,擦了把汗,“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免得有鬼拍你肩膀。” ☆、第十七章 为你,跋涉千里   “左老师,你别吓我成吗?”   我呐呐的缩着头,老太婆那森然的眼珠子又出现在我脑海里。   “谁吓你,本来就是,小鬼都怕光,到晚上才出来。”   左老师猛灌了几口矿泉水,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有些长,“明天再修下,估计就差不多了。等到了小洋楼那边,晚上睡觉的时候可千万别出来,谁喊也别应,菲菲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左老师说完就走掉了,我点了点头应下,张青背着个塞得满满的书包,一只手提着行李箱,一只手舞着震动棒,我真的无力吐槽了……   月黑风高,万鬼朝宗。   晚上的月光依旧惨淡惨淡的,躲在黑云后面,看的人心里冷飕飕的。   我们回到小洋楼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晚饭。   不过老蒋真的没有回来。   一片愁云惨雾。   “老蒋不见了。早上……你们真的看到菲菲她……”苏导十指交叉着,不断调整着说辞,我看的出她很紧张。   “是的。我们没理由骗你们。”张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苏导又看向了我。   我情绪不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可怜的老蒋,不会真遭遇什么不测了吧?   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我心中还是很难过的。   有同学开始在抽泣了,也有人后怕的不能自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晚上再听到有人问要不要红色的被子,可别开门。”苏导拍着胸口,眼眸子里写满了惊恐,“昨晚要不是甜甜,我怕我都要……”   “都别说了。”左老师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凌厉的目光环视众人,“睡觉前记得拉屎拉尿,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我们只有八个人了,想活命的就照做。我的话你们可以无视,但是出了问题也别怪我。”   “好……”   同学们被说的很紧张,都走到壁炉旁想尽量让彼此靠的近些。   气氛有些压抑,王德利甩着头发从二楼走了下来,他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湿湿的,一边拿毛巾擦一边笑着说,“蒋老师可能只是和菲菲去……嘿嘿,你们懂得,别这么紧张好吗?”   “白痴。”左老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王德利脸一黑,尴尬笑道,“你们都去洗澡呀,话说这两天一路奔波,都瘦了,刚才照了下镜子,居然又变帅了哈哈。”   “镜子?”   这下轮到我们不淡定了,有女生高声叫道,“你别吓我呀,我昨天说怎么这楼房怎么没镜子呢,今天找遍了都没发现……你那怎么多出来的镜子呀……”   张青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哆嗦道,“就是,我也是住二楼的,我昨天洗澡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卫生间里还有镜子呢……”   一股凉气瞬间往我脑门冲,我觉得背脊像是被人拿针扎了几下的难受。   “你……你开玩笑的吧。”王德利吓得面无人色,指着张青骂道,“你他妈的别胡说八道啊,老子夜里睡不着找你呀。”   “谁他妈的开这种玩笑!”张青一下子就火了,腾地冲了过去,盯着王德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子,你撞邪了!”   “你丫的才撞邪了!”王德利一把推开张青,抡起拳头,“你小子再嘴贱,信不信我抽你。”   “靠!我还怕你不成!”张青愤怒的像头小狮子。   眼看他们都要打起来了,左老师冷冷的飘来一句……   “王德利赶紧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叩三个头,不然晚上死的就是你。”   王德利吓得屁滚尿流地跌在地上,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闹,大家也失去了聊天的兴致。   不过听左老师说明天大巴车可以修好了,大家还是稍显激动。   各自洗漱完回房睡觉。   晚上,我还是和苏导睡一个房间。   她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静静出神。   我心里乱的一团麻,想着明天能回去了,还是赶紧睡觉休息吧。   灯也没关。   我可能太累了,很快就入睡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到有人再推我。   我睁开眼睛,黑暗中,苏导的眼睛亮的吓人,把我吓了一跳。   “灯关了。”苏导看着我,声音压得很低,“我不敢关灯睡,不知道怎么就没了……”   我心里一紧,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时候从走廊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还有小孩子稚嫩的童音,“花手绢,我要块花手绢……谁能给我块花手绢呀……”   我全身的寒毛刹时就竖了起来,要死的是这会儿从窗外又飘进一阵凉风,窗帘被掀的老高,隐约浮现的月光惨白惨白的……   苏导立马尖叫起来,我刚想伸手安慰她,就见到了一块沾满鲜血的花手绢从楼上缓缓地飘了下来……   我的眼皮不住地直跳,心脏更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几鞭!   “啊……”   苏导彻底奔溃了,也不知道她大脑是不是短路了,只见她翻身下了床,一把就打开了房门往外跑,我拦都拦不住。   然后,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出现了:门口,一个大头的男婴正阴笑着拿着一块花手绢,他的头颅硕大无比,脑门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瞳孔漆黑黑一片,半点眼白都没有,空洞的仿佛是被人挖去了眼珠子一样……   “啊!”   苏导直接眼睛一白,晕死了过去。   我吓得腿都软了,那男婴一直盯着我看,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恐怖,明明是在笑却觉得比哭还难看。   他一点点地走了过来,小手在苏导的身上缓慢地摸索着,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好像真的看不见,而他想做的,就是把那块花手绢盖在苏导的脸上!   是该见死不救吗?   还是……   我瞬间迷惘了,想了想,终究还是人类的良知占据了上风。   我尽管很害怕,想到江嘉言,胸中提起一股勇气,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就把那大头男婴踢飞了。   我心中一喜,刚想把苏导拖进房里,哪知道那大头男婴一口死死咬在苏导的脚上,怎么也不肯放,幽深的眼睛盯着我,无比的怨毒……   我慌了,这时苏导悠悠地醒来了,看着身下的大头男婴正用力咬着她,她痛苦地一边嚎叫一边大声求救,凄楚的吼声震动着整幢洋楼,可大家的房门都紧紧地关闭着……   我心中又怒又急,可也不怪他们,因为左老师说的很明确,如果换成是我,我可能也会这么做吧……   慢慢的,苏导脚上的鲜血流了出来,流到了地上,也流到了大头男婴的嘴巴里。   大头男婴发出了满足的笑声,身体抖个不停,我发现他的力气越来越大,头也变得更大了,手上的指甲都长了半截了……   不好!   我心中暗道一声,觉得自己的力气都在慢慢的消失,等他吃饱了,估计就轮到我了……   我绝望地哭泣着,苏导已经痛得再次晕死过去了。   江嘉言!   你不是说只要我在心里喊你,无论天南地北,跋山涉水,你都会出现的吗?除非你死!   老公!!!   我大叫一声,可回应我的是冰冷的空气……   我心中好痛,就像是珍爱的玩具被人夺走了……   他是不爱我了吗?还是,真的受困了……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那大头男婴看了我一眼,嘴巴里露出了密集的獠牙,我头皮一阵发麻……   终于,他向着我跳了过来!   我无力反抗了,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轰!”   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我睁开眼睛,看到江嘉言浑身是血的半跪在我面前,他的衣袍碎尽了,头顶的冠冕都破的十分残缺,连那柄拉风的神杖都不见了……   而那大头男婴,已经奄奄一息地砸在了墙壁里,深嵌在里面,可见这股力量有多么强大……   我幸福的眼泪都彪了出来,一把抱住江嘉言……   我的天使,我的都敏俊,我的挚爱……   你总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刻出现,即使,你已经如此疲惫虚弱……   我心疼的不得了,紧紧抱住江嘉言舍不得放手,不肯放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他揉碎在怀里……   “疼么……”   他冷峻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温暖,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你……你只知道问我疼不疼,可你,疼不疼呢?   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用全部的爱来好好疼爱和珍惜眼前这个为了我浴血奋战的男人,他没有和我说半个累字,说他经历了怎么样的凶险和困难,只会那么体贴的问我“疼么?”……   他的俊脸还是无与伦比的帅气,紧闭的双唇,高挺的鼻梁,大卫神般精致的五官,那冰冷的面容却有着惊心动魄的高贵气质,仿佛震碎了天阙天颜,令人深深迷恋,难以自持。   “害怕吗……”他再次出声问道,嘴角挂着淡淡的血迹。   “不怕……”我哭得稀里哗啦,“有你在,我不怕!”   “傻瓜……”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我的心阵阵绞痛。   “桀桀……”   阴冷的笑声刺得我耳膜生疼,我侧过脸一看,村口的老太婆居然出现在了走廊里……   她驼着背,手里拄着个鬼头拐杖,咧着嘴,森然道,“想不到堂堂裁决首座,竟为人间一女子不惜自废鬼仙之气,以致元气大伤,老身真是好生佩服。”   我的心好痛,江嘉言如临大敌地眯起了眼睛,他背靠着墙壁站了起来,虽然受伤了,可那股霸气犹在,只听他冷冷说道,“鬼姑,你好大的胆子!惊扰了本座,当真不想活了吗?!” ☆、第十八章 裁决之名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那被江嘉言称为鬼姑的老太婆癫狂大笑着,她神情嚣张地舞动着手中的鬼头杖,直盯着江嘉言,“首座,要是搁在以前,老身我可不敢跟您拍板,更不敢和您作对……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已是风水轮流转了嘿嘿!”   “你想怎样?”江嘉言皱着眉头,脸色苍白苍白的,我看到他的双腿双手都在不住发颤,不知道为何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首座,您就别硬撑了。”鬼姑阴骘的眼神望着江嘉言,似乎已经掌握了一切,冷笑道,“不瞒您说,这儿的禁制结界可是与鬼帝平起平坐的鬼符真君大人所悉心布下的,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吧,貌似从来没有人能打破过……您是第一个打破此禁制的大人物。裁决首座的实力果然强悍无比!只可惜,您太心急了!为打破禁止强行催动自身功法突破桎梏,以致招致结界反噬……啧啧,想不到在冥界以冷酷无情著称的裁决首座,竟然会为情所困,委身于一名凡间女子,实在是愚蠢至极呀……”   鬼姑戏虐地望着江嘉言,那阴森的眼神里充满着嘲笑。   “闭嘴!”江嘉言怒不可遏,英俊的脸上满是煞气,咬着牙道,“当真要撕破脸皮了?鬼符真君与鬼帝虽然是死对头,可我们两域之间多少年已无纷争,今你重启战事,何苦来哉?”   “别怪老身。”鬼姑阴阴一笑,“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搁浅滩遭虾戏。首座大人,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老身是不会错过的。纳命来吧!”   鬼姑说完,左右两只眼珠子都夸张地凸了出来,右手高高举着鬼头杖,嘴里开始念咒。   只见十多个没有鼻子的小娃娃从墙壁里、地面里钻了出来,脸上鲜血淋漓的,俱都长着两截拇指长度的倒牙,白色的眼瞳呆滞地望着我,张着血盆大口。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口气堵在胸口,腮帮子都疼了起来。   “傀儡娃娃……!”   江嘉言蓦地眯起了眼睛,拳头紧握着,全身都抖着,好像在极度克制自己的愤怒,“鬼姑,你竟如此作恶多端,炼制了这么多婴儿……这么小的婴儿你都不放过!实在是丧尽天良!”   “桀桀……”   鬼姑刻薄一笑,露出一个无比残忍的表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   “吱!!!”   一道凄厉之极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我痛得耳膜生疼,耳朵里像是被无数银针刺入一下,下意识地抱住头蹲下了身,然后,我看到那十几个鬼娃娃向着我们快速地扑了过来!   那尖锐的倒牙泛着幽幽的冷光,我吓得头皮直发麻,慌乱中,我只觉得身子被人大力得揽到背后,一道挺拔无双的身影像座巨塔般挡在我身前……   是江嘉言!   欧巴……   我的心刹那间就醉了,感觉甜的无以复加,虽然现在的情况很险恶,可是我却觉得好幸福……   神啊,如果能和他一起战死,我想必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我心里默默祈祷着,睁开眼时,看到江嘉言神情庄重无比地蹙起眉尖,鼻息凝固着,伸出中指和食指放在唇前,那冷酷俊绝的表情帅的惨无人道,而他的嘴里正念念有词……   “我以裁决之名,奉命诛杀妖邪!鬼仙道--破!”   刹那间,一股强劲无比的烈风从四面八方狂卷而来,风中隐隐带着红色的雷电,像大浪吞没船帆一般,将傀儡娃娃瞬间淹没了,然后一一诛杀当场,凄惶的哀吼声此起彼伏,听得我牙根都疼……   “噗!”   没想到的是,一口鲜血染红了江嘉言的前襟,我心如刀绞,抱住摇摇欲坠的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他苍白无比的俊脸……   “你没事吧?!嘉言……”   我真是痛得死去活来,不曾想,他竟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   “咳咳……”   与此同时,鬼姑胸口一阵起伏,一口老血也喷了出来。   看来鬼娃娃的覆灭对她损害也不小。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吃人的眼神盯着我们,阴阴说道,“不愧是裁决首座,都到了强弩之末了,居然还有这等实力。老身真心佩服……”   我听得又急又怒,佩服你妹啊,佩服你还不滚球,在这里干什么呀!   求求你快走吧……   “鬼姑,倘若我今日不死,来日必杀上阎王殿,取你狗命!”江嘉言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复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冷冷说道。   “呵呵呵呵,裁决首座,当真好气魄!”鬼姑愈发的阴狠,头上的长发悉数飘了起来,在黑夜中如鬼魅一般,只听她疯狂大叫道,“那老身今日定当拼尽全力!不然,岂不是放虎归山,永留后患!都出来吧!”   随着鬼姑话音刚落,三个绿蓝色的骷髅头旋转着出现了在了空气中,骷髅头头上挂着无数五彩斑斓的尸虫和毒虫,在牙齿和眼眶中爬来爬去,黑红色的血浆黏黏嗒嗒的,一滴滴地掉下来,腥臭无比。   我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江嘉言神情大变,痛心疾首道,“鬼姑,想不到你还抽去人的三魂七魄,炼制心魂!让人永世不得翻身!连投胎的机会都没!当真歹毒至极!”   “桀桀……”   鬼姑十指曲张,狰狞大叫道,“强者之途,何其丧心病狂!我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少给我说教!我不但要把你收了,我还要把你心爱的女人给炼化了!哈哈哈……”   “孽畜!战吧!”   当鬼姑说到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江嘉言全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栗起来。   冷酷的眼眸子里一道金光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着,那高大伟岸的身躯散发出凌厉无双的威势……   他无比深情地看了我一眼,那写满诸多情绪的眼眸里里流露出无尽的怜爱和心疼……   我心中一痛,感觉到他似乎动了真怒,只见他盘腿而坐,半浮于空,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目,一股乳白色的气体从他的身上氤氲而开,宛如天家仙气,将他全身严丝合缝地包裹住……   “龙有逆鳞,狼有暗刺。窥之者怒,触之者死。我是裁决,奉仙之名,裁决人间。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为正裁决之名,终我一生,誓死战斗!!!”   江嘉言厉喝一声,我感觉金光一闪,整个空间都旋转起来!   狂风怒号,天地变色。   屋外电闪雷鸣,一道金光闪闪,无比璀璨的强光冲破了我的视线,进入了江嘉言的身体……   只见他在强光中不断地上升,脸上的神情时而痛苦时而快乐,伴随着不断的嘶吼声,他头发的颜色也慢慢变成了金黄色,身上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修复着……   等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时,一身金光闪闪的古代袍子复又出现了,荣耀的冠冕镶满了金玉宝石,那柄象征着地位和身份的神杖遥遥一指,三个骷髅头在瞬间被击破了。   鬼姑惨然变色,凄厉地大吼一声,鬼头杖缓缓升入空中,泛着漆黑森然的幽光……   “裁决首座!想不到你为杀我,不惜二次进化!当真疯了!”   鬼姑怨毒地看着江嘉言,咆哮道,“老身和你拼了!”   鬼头杖电闪雷鸣般飞刺而来,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显现出几道巨大的鬼影,鬼影张开血盆大口,吞噬而进……   “修我战袍,杀上九天,洒我热血,一往无前!”   江嘉言咬破手指,无边的霸气摄人心魂,宛如远古战神,裁决神杖吟啸着电闪而出,与鬼头杖剧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鬼头杖分崩离析,炸成碎片,鬼姑披头散发地跌在地上,黑血撒满了全身,眼看已是大口进小口出,奄奄一息了。 ☆、第十九章 宁静照大地   鬼姑一败涂地,我来不及高兴,就听“叮”的一声,嘉言仿佛给人吸去了全身的力气,摇摇欲坠,最后瘫软在了地上。   手中的神杖也脱落了。   我连忙将他扶住,他的面色白的就跟雪片一样,虚弱无比,让我的心又狠狠地揪了一把。   “嘉言……嘉言……”   我只能用力地抱住他,尽量地给他温暖,他的身体真的很冰冷,我好怕……   “你……你……”   鬼姑吐出了好多黑血,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指头指着我,阴毒的眼珠像是空洞般无神地凝视着我,阴阴笑道,“你别以为你很走运,其实你是最倒霉的,你命犯天煞孤星,八字倒冲,命贱如狗,你这个倒霉催的,你等着瞧吧哈哈哈哈……”   说完,她身子一挺,然后慢慢虚化,最后如沙粒般消失了……   “太晦气了……”   被那死老太婆一说,我的心情变得非常的不好。   心里慌乱乱的,像是吃了头苍蝇般难受。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诅咒我还是另有所指?   我的头好痛,嘉言也变得越来越虚弱了,我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我没事的……别担心我。”   江嘉言嘴唇翕动了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道,我心疼的不行,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拖入房中……   既然你说我们交合能治病,那我……就再试一次吧。   只要能保住你的命,只要能治你的伤,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缓缓解开他的衣衫,那充满爆炸力的完美身材让我不禁面红耳赤,下面也渐渐湿了,只是他太过虚弱,似乎都有点休克了,紧闭着眼睛,很像是晕过去了……   “死人……你挺不起来,我怎么做呀?”   我脸颊绯红,又害羞又恼人,想了想,终于还是羞怯地朝着他肚脐眼下面的位置亲了过去……用舌头百般照顾着,对他的爱恋全部倾泻在这里……   “恩……”   他舒服地叫了出来,我坐在他上面,尽情地摇摆着,忽然想起《甄寰传》里的名句: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呀……   哼哼哈嘿的节奏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周杰伦《双节棍》的歌声,而现实中的我,被江嘉言的单节棍打的遍体通红,舒泰无比……   他的火辣,他的热烈,他的勇猛……   我原先以为他都没力气了,那么虚弱,哪知道到了床上,龙精虎猛,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带加号的圣斗士星矢,天马流星棍任意飞舞,小宇宙乱爆发,生命之力源源不断,用之不竭,恰如江水之涛涛,大浪之奔流到海不复回……   等我第二天被明媚的阳光刺醒的时候,江嘉言已经不见了。   我摸着自己光滑柔嫩,玲珑有致的身躯,想起昨晚的疯狂,难免又是一阵心痒和绯红……   想着赶紧去厕所洗漱一番,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苏导还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禁心中暗生忏愧--好吧,为了啪啪啪,不,为了救嘉言,居然把苏导扔在门外晾了一夜,好吧,我有罪。   等我洗完澡下来时,苏导也醒了。   想起昨夜的遭遇,苏导后怕不已,抱着我哭了整整半个多小时,重复着一句话,“甜甜,真是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好吧,你没死。   真吓死了,那你现在怎么还活着呢?   我无力吐槽,此时我发现了一个惊喜:手机终于恢复了通信,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都进了来……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谢天谢地,貌似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   苏导兴奋地哇哇大叫,淑女的风范早已不见,她跳着去敲每个房间的大门,擂得房门轰轰作响,和个女神经没区别……   都说绝境容易迸发人体的潜能,也能还原最真实的人性,我想苏导私下里也是个很活泼的女人吧,只是被礼教被社会的繁文缛节所约束了……   因为恢复了通信网络,每个人都变得很兴奋。   张青第一时间联络上了当地公安,不过让人心塞的是,公安因为警力有限,表示只能派一辆警车过来。   左老师习惯性地抽出香烟吧嗒吧嗒地吸着,蹦出了一句,“谁愿意和我去大巴车?”   我第一个响应,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了。   这个鬼地方,不仅害得我差点丢了性命,还害得我的嘉言差点挂了……   好吧,是挂上加挂。   反正,之于我来说,这个地方就是不祥之地,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我二话不说跟着左老师出了门,张青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喘着气道,“等等我,我还在打蛋呢……”   我一看那碗里的所谓的打蛋器,身上的疙瘩掉了一地……   震动棒呀震动棒!   张青,你丫的不仅眼瞎,而且太有才了。   一路无话,当大巴车缓缓驶进市区的时候,我真的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这暗无天日的荒村冒险之旅,终于结束了。   这该死的提心吊胆的一切,终于离我而去了……   只是老蒋,他的手机依旧关机着……   从机场下来,看见美丽而又熟悉的杭城,我真的很想大叫一声:本姑娘回来啦!   临近告别,苏导哭得稀里哗啦,这一路走来,真的有太多的感慨和不舍。   我们不曾经历彩虹,却一起经历了最凶险的浪涌。   这份特殊的感情,或许能深植于心中。   左老师也恢复了活力和笑容,她拍着我的肩,用力地拥抱了我一下,轻声道,“有空常联系。”   我点了点头,目送她清瘦而又冷酷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帘中……   今天的雨淅淅沥沥的,恰似江南的烟雨朦胧,温柔婉转。   张青陪着我一起去银泰百货买了几件衣服,快过年了,我得给爸妈捎几件回去。   一路上我们也是无限感慨,各叙心事。   张青告诉我昨晚他其实有听到我和苏导的声音,也听到了救命声和打斗声,但是就是不敢出来,怕又是鬼的计谋,骗他出来……   我没说话,其实我真的不怪他。   那种情况下,特别是左老师给我们打了那么重的预防针,有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   只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羞得不行:半夜里你那房间床板的摇动太剧烈了,吱吱的,跟高压锅蒸猪蹄似得,我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呀……你能不能告诉我?   对于张青这个二货青年,我真的表示--你太TMD行了!   在回来的车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年头,像张青这种又傻又呆萌的富二代兼高颜值男神,实在是很罕见了。   没事逗他玩下也挺好的,还蛮庆幸拥有他这个朋友的。   回到宿舍,小雅和林思俱都不在,电话一接,原来是去参加单身派对了,估摸着都快回老家过年了,一个个心散的跟兔子似得。   也对,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只是,嘉言,wuli欧巴,你的伤真的好了吗?   为何,又是不告而别呢?   我忽然想到曾经有位朋友说的:其实在爱情问题上,男人比女人更清醒,他们会把感情问题放在合理的位置,而女人很容易把感情当成生活的全部。   嘉言,我对于你,是全部吗?   还仅仅只是,合理的位置?   我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一个人回宿舍,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做笔记。   或许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吧。   上去哪儿网买了张回老家的动车票,想起家乡温暖的炊烟以及泥泞的乡路,一股浓浓的乡愁萦绕在了心田……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我踩着拖鞋,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想给小雅和林思来一个惊喜。   然而,开门的瞬间我的血液却仿佛凝固住了……   门外站着的,是老蒋--蒋国图。 ☆、第二十章 这城市那么空   “甜甜,我能进来聊聊吗?”   老蒋愁眉苦脸地看着我,笑容很疲惫。   他脸色很难看,精神状态似乎也非常不好,像丢了魂似得。   “进来吧。”   一看到老蒋这样,我的心就软了,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将他请进了屋。   老蒋进了屋就低着头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我有些生气,皱着眉问道,“老蒋,有什么话快说,这是几个意思?”   “我……”老蒋痛苦地抓着头发,“我失忆了,关于最近一个多星期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医生说这叫间歇性片段失忆。”   “你不会是在搞笑吧?”我冷笑道,看不清他的表情是真是假,“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啊?”   老蒋似乎非常诧异,要求我将我们一同的经历叙述下。   我很气愤,感觉他是装的,但是老蒋一而再再而三表示自己决没糊涂,甚至指天发誓,我瞅着他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于是和他讲起了我们这次去甘肃巴仓小学的种种遭遇,连带着他为何会消失,消失后发生的各种事件……   老蒋的脸色随着我的述说一直在变,到了后来他已经面如土色,汗如雨下了,眼眸子里写满了惊恐与不知所措……   “甜甜……”   老蒋睁大眼珠子看着我,喉结紧张地在动,声音很干很涩,“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出门。我家公寓大楼保卫室可以提供小区摄像头录像证明……”   “啊?”   我心中一揪,立时感觉天旋地转--如果眼前的老蒋没有说谎,那前段时间和我们朝夕相处的人又会是谁呢?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从我的内心升腾了起来,送老蒋离开后,我望着窗外凄迷的夜色静静发呆,原先以为巴仓之旅已经告一段落了,可背后总感觉还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蛰伏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此时想到的人是左斯扬左老师……   想起她冷静的面容,斩钉截铁的决断力,内心就充满了踏实感。   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我拿出电话拨通了她的电话,可回应我的只有她音调平稳的留言,“左老师已闭关,已去香港疯狂扫货过年,说不定下一站还会在亚马逊潜水,也说不定在半路上就出车祸挂了。有要事可以留言。亲们,新年快乐。”   “好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她留言道,“左老师,我是甜甜,收到请回我电话。新年大吉。”   我泡了杯咖啡,泰国的G7,习惯的好味道,希望甜味能多少驱散我此时心中的愁闷和孤独……   我打开电脑看美剧《欲望都市》,不知不觉,我就靠在床头睡着了……   “喂!傻甜甜!出来吃宵夜啦!”   小雅熟悉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吵醒,我一眼就看到盛装打扮的她,撇嘴道,“骚蹄子,吊到凯子啦?”   “骚你妹,都是眼瞎,居然没一个搭讪本大小姐。”小雅一边脱皮靴一边气呼呼道,“倒是林思搞定了一个台湾帅哥哦,两人还去阳台谈了心,之后他们就去了厕所,也不知道……嘿嘿……”   “我撕烂你那张破嘴!”伴随着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林思杀气腾腾地从厕所里钻了出来,提着小雅的耳朵,“说了他是我去当交换生时认识的学长!我们就是最普通的朋友关系,再给老娘造谣,我就上学校社区发帖说你半夜偷偷吃毓婷避孕!”   “我去呀,需不需要这么狠呀。”小雅使劲甩着手臂,一个趔趄就扑到了我怀里,“痛哭流涕”道,“平时都说好姐妹一辈子,基友来了打死丽友来了掐死,现在为了区区一玫台湾小鲜肉就不惜出卖我的隐私,5555,甜甜你来评评理。”   “好啦好啦。”   我拍着她的背假意安慰道,谁不知道这两人爱演,于是转移话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过年呀?”   “明天吧,大后天就是除夕了。”林思涂着面膜坐到我床头,“你呢?”   “哦,差不多。我也明天闪了,时间过的真快,又是一年回家时。”我叹了一口气。   “是啊,岁月总是无情。”   林思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对了甜甜,你这次跟着话剧社出去好不好玩呀,有没收获呢?”   “好玩个鬼,差点没命了。”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把这次去巴仓的冒险故事和她们一讲,惊得她俩一咋一咋的。   此时,窗外的霓虹不断闪烁,不少美丽的烟花闪烁着天空。   五彩缤纷,非常炫目。   我和林思又聊了挺久,眼角的余光瞥到小雅正在双眼发光地聊微信,笑着抢过她手机,一看,乐了,“哦,注明是俺老头,头像看着还蛮帅的哦,说,什么时候勾搭的姘头?”   “还我!还我!”小雅粉脸嘟嘟,一脸捉急地想拿回手机。   “嘻嘻,我来看看。”我比小雅高了七公分左右,高举着手机瞄了一眼,笑道,“咦?他问你,如果眼泪顺着鼻子流下来,会怎么样?”   “啊?”小雅撅着嘴,“这什么怪问题呀……”   林思兴奋地凑了过来,嗷嗷叫道,“胸大的滴胸上,胸小的滴脚上呗。”   “这答案给力!耶,就这么回。”我笑着快速回复,那头回的很快,“那你肯定不会滴脚上的啦……”   “哈哈哈……”   我和林思笑得前仰后翻,小雅红着脸直跺脚,林思眼泪都笑出来了,“哇塞,信息量很大呀,你们肯定叉叉圈圈过!”   “叉你个鬼呀,讨厌!”小雅趁我不留神,一个箭步冲上来就从我手中夺回了手机,回复了下,“乖,么么哒。”   哪知道那男的是个傻缺,回复的内容把小雅气得都想当场砸烂手机,“呵呵,其实是你脸太大流不下来就干了呗。”   “哈哈哈……”   我和林思又是一阵没心没肺的大笑……   宿舍的时光,总是这么的轻松愉快而短暂。   无情的是时间,有情的却是人。   欢声笑语,属于我们的宿舍。   一夜无眠,想到明日就要和她们分道扬镳,要将近一个月时间没的见,心中难免有些踌躇和不舍。   ……   翌日,我们在校门口一一惜别。   当我放好行李,坐上前往火车东站的神舟专车时,很凑巧的,我看到了张青。   他正被十来个眼泛桃花的美女包围着,那些个青春少女莺莺燕燕的,如花瓣飞舞,只是那眼神恨不得活剥了张青。   张青一脸尴尬,在一辆奢华的保时捷越野车救驾后,仓皇逃走。   “这家伙……”   我不禁好笑,想起和他共处的那几天,忽然觉得挺好玩的。   “喂,张甜甜!”   收到了短信,一看居然是张青的,真是无巧不成书。   “怎么了,大少爷?”   我忍不住揶揄回到。   “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女人不喜欢我呀?”   我能想象张青那傻乎乎的样子,在神舟专车司机惊诧的目光中,我狂笑了几分钟,回复道,“参考《天龙八部》中的游坦之,拿硫酸泼脸吧,祝你整容成功。”   “去你大爷……”   “再这么粗俗我就不鸟你了……”   “好吧,你是我大爷。”   在愉快的调侃中,我坐上了前往老家温城的动车。   青山绿水,良田沟壑在车窗里不断倒退,我欣赏着沿途的美景,捧着咖啡带着耳机,耳线里的音乐是莫扎特的《PianoConcertoNo.17》……   好吧,你要想说我装,我也没办法。   反正,我就喜欢这调调。   我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假期,忽然我感觉肩膀一沉,张开眼睛……   天呐,是欧巴!   江嘉言! ☆、第二十一章 陪你过年   “嘘,别说话。”   江嘉言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当下会意,假装和他不认识。   只见他在我四周喵了一圈,对我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好像认错人了,请您见谅。”   “没,没事。”   我莞尔一笑,小心脏却跳动的厉害。   江嘉言点了点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我的手机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如坠冰窖:在你前排左侧的位置有两名男性,后排有一男二女,肌肉强度均达到了八级,各项身体机能远远高出正常人类平均水准,最有可能的职业是特工、保镖、间谍以及杀手。你现在不要张头伸尾,尽管安心坐着,我会有办法解决--嘉言。   我心中狂跳,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正常,我不假思索地回复了一条:你带我离开就好呀,你不是会飞的吗?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嘉言的回复居然是这样的:抱歉,我暂时丧失了部分能力,需要恢复……   我一头雾水,不过沉思了下,想想应该都是我害了他。   他为了我可是真的遭了不少罪呀……   我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也不知道他伤势好的如何了,还有,到底是谁跟踪了我?又有什么阴谋或目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闭上眼睛休息……   两个小时后动车到达了温城南站,我提心吊胆,尽最快的速度拿起包包和行李下车,然而就在我出站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有几波人从四面八方向着我聚拢了过来,我心里一突,忽然看到江嘉言飞快出手,有两个家伙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然后我的手被他牵住,他英俊无双的脸正对着我,蹦出一个字:跑!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一起奔跑着,小心脏如麋鹿般扑通扑通的跳动,冬日的晚风带着一股香甜闯入我的口中,碎在我的心田,幻化成最绚丽的梦。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是那么的快乐,即使是逃亡,都变成了最甜蜜的负担。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是那么的心安,即使被人围堵,我也一点都不害怕,仿佛有他在我身边,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为什么他连奔跑的样子都那么的帅气迷人,黑发的刘海搁在前额,像极了流川枫,冷酷霸道又充满了王子的张扬……   “哇,快看,那男的好帅!”   “哪里只是帅,简直帅的没天理……”   “擦,太酷了,这家伙是不是巨星呀,在拍武打片吧?”   “你看他旁边那女的,太幸福了有木有?!”   从动车进站口到出口的这段路子,有几波人对我们一直穷追不舍。远不止五名。   江嘉言漂亮的回旋踢,极速出击的左勾拳,一击即中的狠劲,将围堵我们的人一一打倒。   我幸福地死去活来,好像找到了韩国电影《大叔》里女主角的感觉……   欧巴,撒拉嘿呦!   一番大费周章,好不容易才出了站台,出租车司机居然不载我们!   这家伙明显想宰客,张口就要两百!   我气得不行,指着那司机斥责道,“都是本地人,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我投诉你!”   “哼!爱坐不坐!”   那司机还很嚣张,抽着烟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恨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也不知道江嘉言用了什么方法,冲那司机说了一句,那司机就点头哈腰地帮我拿了行李,还乖乖地送我回老家了。   车上,我靠在江嘉言的怀里,好奇问道,“你刚才和他说了什么呀?”   “我说……”江嘉言促狭地看了我一眼,笑道,“我说我们一起合伙把那姑娘卖了,然后对半分赃款。”   “去死,正经点的!”我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痛……”江嘉言皱着眉头,忙打住,“好吧,我说你不载我们走,我就糟蹋你家姑娘。”   “哇靠!”我服气地瞪大了眼睛,愕然道,“想不到长得帅还可以这么办那!”   “傻瓜。”江嘉言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我能看的出来跟踪你的人不是同一波人……你似乎被几号人物盯上了。”   “什么?”我不自觉地害怕起来,担忧道,“我到底得罪了谁呀?他们实力貌似很强悍呀。天呐,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可经不起这些家伙的折腾。”   “放心,有我在呢。”江嘉言揉着我的头发,语气很坚定,“相信我吗?”   “当然。”我感动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我信你,和我亲爹一样信!”   “傻瓜。”江嘉言宠溺地捏着我的鼻子,柔声道,“我陪你过年,开心吗?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开心……当然开心。”我羞赧地低下了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红着脸道,“这算是丑女婿见丈母娘吗?”   “你说是就是吧。”江嘉言深情地凝视着我,那蓝色俊秀的眼眸子比宝石还要璀璨耀眼,光彩夺目。   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那一刻,我的心都差点化了……   ……   ……   每逢佳节倍思亲,可近乡,情更怯呀。   离老家越近,我这心里呀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也没和家里人打个招呼什么的,就带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回去……关键这男人还长得特别帅气,特别高大威武,英俊不凡,你说我这小镇的姑娘怎么担得起三姑六婆的追问呀?   到了我老家所在的镇上,聆听着稀拉又熟悉的鸡鸣狗叫声,我的内心一下就变得安稳起来。   我所在的小镇,说是镇,其实和农村没啥区别。   里里外外的就没怎么开发,大多是田地和庄稼,连集市都很少。   江嘉言似乎比我预期的要更为兴奋,东瞧瞧西看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身临其境地进入了我的生活,我印象中的他都是说走就走,时而隐身时而遁形的,或者用灵体来形容他也对,可这次他好像完全变化成了人的样式,成为了有血有肉,活脱脱的大活人了,我一下子有些不习惯,也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   我还没想好怎么应付亲戚的台词呢,江嘉言就带着我在集市里兜了一大圈。   要说这家伙吧,颜值实在太高,农村里什么时候见过他这等比明星还明星的男神呀?不仅大妈大婶们夸赞他,逢人就说他长得好看,那叫一个俊;连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都跑来和他勾搭,更令我恶寒的是,连大爷都来赶热闹,问他有媳妇没(当我不存在哟呵),家住哪里,父母长辈是做什么的……   尼玛的,我实在觉悟了,领教了什么叫“靠脸蛋吃饭”,也总算明白了古代的老牌男神潘安一不小心去游街而导致万人空巷的场景那不是吹的牛皮呀,那绝逼是真的……   江嘉言去买红枣,那老妇看了他一眼--送。   江嘉言去买保健品,那中年大妈看了他一眼--塞。   江嘉言去买香烟,那开店的小姑娘看了他一眼--给。   ……   这是一个刷脸的时代。   以前我觉得这话很屁,现在我觉得这话很真。   老娘我算是服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江嘉言这么受欢迎,我居然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因为我是女人呀,我觉得我完全被比下去了。   每次他们都说他好看的时候,望着我的眼神都是一脸嫌弃呀有木有!   意思是我配不起嘉言呀,那啥,牛粪倒插在了鲜花上……   我那叫一个郁闷呀,可每次我生出这等感慨的时候,嘉言总是抱着我,轻笑道,“她们不懂你的美,你又何必自伤自怜呢?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那就够了。”   好吧,算你会讲话。   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家,一路上回头率百分之两百加……   “妈,我回来啦!”   我打开了自家的大门,可屋里的狼藉却让我始料未及…… ☆、第二十二章 被欺负了   满屋子的烟味,大伯和大伯母冷着个脸坐在角落里,二伯和二伯母一脸刻薄地嚷嚷着什么,地上散满了杂物和碎片,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动过手了?   我怒火中烧,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猜测到个八九不离十。   合着他们趁我老爸住院就来欺负我娘俩了?   “囡囡,你回来啦?”   半年未见的老妈似乎苍老了许多,眼角多出了许多皱纹,我心疼的不知所措,感受到她粗糙的手掌握住我的掌心,我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啪啦啪啦往下掉。   “哎呀喂,这不是囡囡吗?怎么一来就哭呀,这让外人看到还不说我们做伯伯婶婶的欺负你们呀?”   二伯母阴声怪气地站了起来,双手抱胸,唇上的大黑痣一抖一抖的,十足的刁钻刻薄。   “二伯母,怎么,我见到我妈心疼我妈,哭下都不行了?碍你啥事了?”   我实在忍受不了她那颐指气使的样子,顶了她一句。   “囡囡,别说了……”   我妈急的满头是汗,一把将我拉住,小心翼翼地冲我摇了摇头,她当了一辈子的农民,真的老实巴交惯了。   从来没见过她和别人吵过……也不敢。   可就是因为她这样,才助长了二伯母这些人嚣张的气焰。   果然二伯母得寸进尺,插着腰,吆喝道,“哎呀,去了城里读书,长能耐了是吧。都敢数落你二伯母了,要是我自家闺女这么没礼貌,我早就撕烂她那张臭嘴了!没教养的东西!”   “你……”   我气得胸口一阵起伏,二伯母指着我的头,厉声喝道,“这要是搁几十年前,像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早就打断腿了!好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亏你小时候我还偷偷夹肉给你吃,想不到养了你这条白眼狼!”   “你胡说……”   我真是快被气死了,二伯母真要是像她说的那样对待过我,我也不说什么了,可问题是从小到大她都占我们家的便宜,老来蹭饭,逢年过节的也经常来拿点东西回去,有时候洗衣服洗澡水都来我家取,他们家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拿出来分享。更不会主动送到我们家里头了,实在是绝顶抠门的人。   而自打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没对我好过,夹肉给我吃?我就呵呵了。完全子虚乌有的事被她虚构出来还能说的这么朗朗上口,头头是道的,我也是醉了。   “胡不胡说你问你妈呀!”二伯母嚣张得很,神情十分不屑地比了个兰花指,那高耸的额骨像是无声地嘲笑着我们娘俩。   我妈不敢说话,畏畏缩缩地站在我身后,我是又气又怒,有时候不是我说,我妈的性格真的太懦弱了……   看着她那被人欺负的样子,我的心里真的好像在流血。   想起我在杭城求学的半年时间里,我爸又在病床上,她究竟遭受了多么大的欺侮和折磨呀……可她从来不和我诉苦,也不说,我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我懒得和二伯母废话,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哎哟呵。”   二伯母不怒反笑,神色乖张地冲地上吐了口浓沫,冷冷说道,“别说二伯母没提醒你,你大堂哥年纪也大了,需要找媳妇了,可没房子怎么行呢?我们几个亲戚商量了下,反正你也是要嫁人的,你弟弟还小,不如先借你们家的房子让大堂哥先成亲,等你弟弟长大了再还给你们,怎么样?呵呵,当然,房子我们会自己出钱重新装潢的,别说二伯母不地道,我们合计了下,给你们也留了个房间,丫头,你看这事办的利索吧?”   “你说什么?!”   我气得真的快发疯了,眼睛里几欲喷出火来,看了我妈一眼,我妈躲闪着不敢看我,于是我一个箭步冲到二伯母面前,怒吼道,“我爹还没死呢!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土匪都没你们贼,还亲戚呢!”   “怎么说话的,怎么说话的你!没半点规矩!有你这么和长辈的说话的吗?”   二伯母腾地大骂起来,插着腰,那猪腰子脸上都是横肉,一颤一颤的,口水溅了我一脸,“生个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哼,我和你废什么话那,你也做不了主,更不是当家的。反正这事就这么办定了,你呢好好过个年,明年回来就来我们家吃,放心,饭菜都是会有的。”   “二伯!”   我越听越听不下去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了?   我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二伯父有些心虚地看了我一眼,又马上低下了头,摆着手,“唉!别问我,糟心!”   “大伯你怎么说?”我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泪珠在眼眶里不停滴打着转。   “唉,你二婶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又不是不还你家房子了,大家自己人,能帮就帮下吧。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也该懂点事了。”   大伯父吧嗒吧嗒地抽了口烟,抖了抖烟叶,冲我一阵“语重心长”的说教。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如绝提的海水一样流个不停……   我真的没想到这些血脉相连的亲人居然连个毫无关系的路人甲都不如,这比狼狈为奸的强盗还可恶!   狗屁不通的逻辑在他们的嘴眼里居然称为了名正言顺行得通的大道理,还指责我不是;霸占自己卧病在床的亲弟弟家的房产居然还能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良心被狗吃了……   这就是!   “走吧,你们都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   我感觉心好痛,不想再看到他们可恶的嘴脸,哭着蹲了下来。   我抱着膝盖,感觉人心好坏,为了点利益,连亲人都不认,心黑成这样……   “宝贝,别哭。”   就在我伤心透顶的时候,一双白皙而又有力的大手温柔地贴在了我的脸上,他动作缓慢地轻轻擦去我的眼泪,一股暖流瞬间流淌了过来,令我心中一暖。   我抬眼,入眼的是江嘉言俊美无双的脸颊。   我本以为这么说后可以静静,哪知道二伯母还不肯善罢甘休。   “要走也是你走吧丫头。”   二伯母冷哼着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指着我啐了一口,“我也不想见到你和你妈呀,还有你那调皮不长进的弟弟。今天吧,本来也想和你好言好语相劝的,可你的态度居然这么差,哼,那现在就给我走吧,也别说二婶心狠,都是你自找的。”   “你凭什么?!”   我出离愤怒,愤怒地咆哮着冲了上去。   双手紧握成拳,连指甲肉深嵌在肉里也不觉得疼。   怒火已将我燃烧,眼前的二伯母真的太可恶了。   “凭什么?凭我是你长辈!”   二伯母戳着我的头,狠狠道,“没教养的东西,当年你妈生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晦气,可好,害得你爸住院了!”   “你!”   我被二伯母的手劲戳的连连后退,下意识地伸手去档。   “臭丫头,还敢还手!我打不死你我!”   二伯母咬着牙,一个巴掌冷不丁就扇了过来,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档在了我的面前,他静立而侍,如莲般倨傲。   “做长辈的这样哪行呢?”   江嘉言大手轻轻一握,就将二伯母扇过来的手掌牢牢抓住了。   二伯母疼的冷汗直流,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冲二伯父尖叫道,“当家的,你死的啊,有人弄你婆娘了,还不来帮忙!”   二伯父是庄稼人,力气大的很,二话不说,如地瓜般大小的拳头朝着江嘉言的脑袋狠狠砸了过来。   我担心得叫了起来,江嘉言俊脸含煞,握着二伯父的拳头就推了出去。   二伯父哀吼一声摔出了老远,把地上的凳条都砸坏了。   “别给脸不要脸!”   江嘉言挺直胸膛,倨傲的眼眸子闪过一道寒光,“欺负我的婆娘,我也是不肯的。” ☆、第二十三章 岁月长,衣裳薄   “骚狐狸,哪里勾搭的野汉子!”   二伯母狠狠地瞪着江嘉言,江嘉言冷哼一声,手上一提劲,二伯母立马痛得杀猪般惨叫起来。   “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江嘉言一声怒喝,扬起的剑眉凌厉如电,大伯和大伯母吓得脸色苍白,一声不吭地走掉了,二伯和二伯母也是不敢停留,连句狠话也不敢撂下,灰头土脸的滚蛋了。   我心中顿觉一阵舒坦,只觉得有男人在身边真好。   这种感觉从未拥有过,如今浅尝,已是眷恋爱极,以致难以自拔。   今天的江嘉言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裤管笔直的西裤剪裁得体,将他祈长的身材衬托的愈加玉树临风,加上衣领烫的十分平整坚挺的黑衬衫,简直酷毙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弧度优美的颈脖曲线,宽阔而充满安全感的后背,以及那双修长健壮的大腿。   这等霸道无双的气场,比起好莱坞巨星杰森·斯塔森和汤姆·克鲁斯都毫不逊色。   “你没事吧?”   江嘉言宠溺地搂住我的腰,我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感激又感动的情绪,咬着嘴唇,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没事,有你在,真好……”   “傻瓜。”江嘉言在我额头上轻啄了一下,这时候他似乎瞥见了我妈,脸颊一红,挠头道,“阿姨您好,初次见面,实在非常唐突。”   “哦,吃饭了吗?”我妈哪会社交礼节那套,见我和他如此亲密,不禁高兴地合不来拢嘴,“快坐坐,我给你倒杯水,我马上去做饭。”   我娘朴素无华的就跟水一样,江嘉言害羞地摸了摸鼻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阿姨,您辛苦了,一点心意。”   “啊?”   这下不禁把我妈吓到了,连我都被震惊得咪咪发疼。   啥?   几个意思?   还给红包?   真是要结婚的节奏吗?   我脸红的不行,我妈慌忙摆手推却,她普通话说不好,我安慰地给了她一个眼神后,就让她进屋做饭去了。   说实话,我至今厨艺那么差,有我的原因,也有我妈的原因。   我妈从不让我下厨房炒菜,怕油烟沾了我的手。   我的母亲虽然是个十分普通的农村妇女,也没读过书,但是她爱我甚过一切,真的是拿生命在宠我……当然,你可以说这种宠爱不好,不科学,不能让子女培养独立的性格,但是,从我的内心的感受来说,我是永远感激并铭记这份恩情的。   “你妈不收你收着吧。”   江嘉言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接过红包,沉甸甸的分量惊得我牙齿都快掉了。   我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对着江嘉言傻乎乎问道,“这么重,这里有多少钱呀?”   “不多呀,一万块。”江嘉言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那帅劲真是够够的。   我一阵头晕目眩,蹙起眉尖,讪讪道,“喂,我一直以为你很穷的。”   “我是很穷呀。”江嘉言神色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开始在我家到处观赏起来。   我跟在他屁股后头,傻乎乎问道,“你很穷……那你有几处房产呀?”   我发誓,我当时只是出于好奇加无聊随便那么一问,可江嘉言的回答却让我菊花都跟着疼了起来:   不多呀,我在上海世贸大厦中心区拥有十二处门面店,在北京开源广场新时代楼层有八处私人公寓,加上深圳何启天的别墅屋,以及海南三亚椰梦长廊的凤凰岛半片住宅区,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反正不到一百块地儿吧……   尼,尼玛……   我一头黑线,忍住想把他小丁丁拉出去枪毙十分钟的冲动,撅着嘴,说道,“真的假的?”   “自然是假的。”江嘉言顽皮一笑。   “哼,我就说嘛,凭什么一个死鬼都这么有钱?”我气鼓鼓的,心里十分不平衡。   “谁说我是死鬼。”江嘉言突然一个转身,将我拦腰抱住,悬在半空中,细细摩挲着我脸颊的肌肤,“我为你化身成人,不惜耗尽百年修为,你难道不该补偿我些什么吗?”   “啊?”我不可思议地瞪着她,鼻尖碰着他的鼻尖,感觉心跳的好快,脸蛋都在烧,“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不会想在这……”   “当然不是。”江嘉言邪魅地咬上了我的嘴唇,那清新的芬香在我口腔里肆虐游荡。   一想到我老妈还在厨房里炒菜,就那么一墙之隔,我这心里是又刺激又忐忑……   我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想把他推开可他厚实的胸膛让我无能为力,那孔武有力的臂膀就像精金踌造一般,将我牢牢困住,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沉浮晃荡,狂野而又回味无穷……   等我老妈做好菜时,我弟弟也回来了。   几个月不见,以前流着鼻涕偷番薯吃的弟弟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他瘦的不成样子,但是眼神很明亮,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   见到江嘉言,他也不怵,笑嘻嘻问道,“姐,这是你闺蜜吗?长得可真好看。”   我差点一口盐汽水喷死他,只能冲江嘉言歉意一笑,又对着他苦口婆心地解释道,“这是你姐的男朋友,瞎说什么呢?”   “啊?”   老弟夸张地张大了嘴巴,突然两脚并拢,庄荣敬礼,“姐夫好!姐夫真帅!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我噗嗤一笑,我弟啥时候养成逗比属性了,蛮可爱的。   江嘉言淡淡一笑,摸着我弟的头,温声道,“乖,好好读书,将来送你去美国读哈佛大学深造。”   然后他又一个红包塞了过去。   我弟兴奋地哇哇大叫,我伸过脖子一瞅,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特么的,居然又是一万块大洋!   这死鬼难道真的这么有钱呀?   以前可看不出来,难道是扮猪吃老虎?   我忍不住一阵腹诽,这时候我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农村的饮食都比较讲究简单实惠,都是鸡鸭鱼肉,炒粉干面条等吃的饱的,好久没吃老妈做的饭菜了,这一顿饭我是吃的倍儿香,还喝了点小酒,把今天的不快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老妈嘴笨,不会说什么话,只顾着劝吃劝喝,我弟因为拿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红包,对江嘉言满意的不得了,一口一口姐夫,比亲姐还亲,真让我汗颜毛爷爷的威力居然如此强大,把豆蔻年华的小屁孩都腐蚀了……   老妈似乎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喝了半斤老酒,看着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还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一个高大俊朗无比的准女婿,把她高兴的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好,挺好,一家人都在……明天去医院看看你爸去,他一定很开心。”   老妈一口干掉,岁月老人在她历经磨难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   我能看到她渐渐老去的眼眸里闪烁着泪花……   我心中一阵酸楚,不自觉地握住她的手。   而这时候,从桌底下偷偷伸过来的还有江嘉言那充满温度的大手,他体贴地看着我,我心中一甜,那刻,感觉特别幸福。   夜幕如约而至,吃晚饭后我和嘉言在老家的院子里赏月。   乡下的空气真的是城里所无法比拟的,那浓醇的泥土芳泽,比上好的茅台酒还要香。   明月当空。   我遥望着头顶那黄灿灿的月亮,忽然生出许多感慨:   有时候,人生在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古人视钱财如粪土,可现代人没有了高贵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唯有金钱至上。彼此冷漠,疏远无情,笑贫不笑娼。   而岁月,更像是一把无情的枷锁。   沸腾了我们的快乐,留下了我们的伤疤。   我默然想起张爱玲的那句话: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   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   如果有选择,我希望来生我能成为风吧,可以吹散,可以聚拢,但是,不会消亡……   “夜深了。”   我静静的出神,嘉言从身后搂住我,在我耳畔轻声说道。   “然后呢?”   我享受着他从后将我拥抱住的柔情,在他光滑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我们该进屋了。”   嘉言咬着我的耳朵,“明天还要早起去看我咱爸,赶紧放松下,我累了。”   “啊……你个混蛋。”   我咬着嘴唇,他的大手已经伸进我的内内,好个玉笛吹风舞柳腰…… ☆、第二十四章 愤怒如我   在我家的后院,有一个偌大的谷仓。   这谷仓听说是爷爷当年建的,花了不少力气,谷仓的下方别有洞天,藏着一个天然的温泉池。   我爸那些年身体好的时候还有兴致,捡了很多鹅卵石搁在这儿,费了许多心思渐渐围拢成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浴缸,虽然看着不起眼,却非常的实用。   我小时候经常泡在里面玩,后来长大了忙着读书了就慢慢搁置了。   说起来这里充满了我很多童年的回忆。   此刻,我和江嘉言背靠背坐在这简陋却温馨的浴缸里,浓浓的雾气氤氲着,漂浮着馨人的热气,头顶孤悬着如同鸡蛋黄般闪耀的月亮,漫天的繁星星星点点。   万籁俱寂,只剩彼此的心跳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荷尔蒙,刺激着彼此指间的触动,居然浪漫到不行……   哗啦一声,江嘉言霍然起身,修长笔直的大腿带着阳刚之气,缓缓迈出了浴缸,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强壮健硕的胸膛一点点滑落,从八块腹肌上凝结做了短暂的停留,然后沿着深凹的人鱼线寸寸下移,滴在黑墨色的鹅卵石上,绽开水滴,那抹性感的风情,让我忍不住吞咽起口水,心跳如军鼓击打。   “想要吗?”   江嘉言薄唇轻抿,声音低沉而嘶哑,隐隐透着一丝挑逗。   我口干舌燥,视线接触到他健壮的身体,不禁羞怯难挡:可他的皮肤偏又如此白皙细嫩却不失刚泽,宛如一尊毫无瑕疵的白玉,连带着他的宝贝都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想要吗?”   江嘉言渐渐向我靠近,如海洋般深邃的眼眸寸步不让地凝视着我,目光灼灼,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这心里仿佛猫爪子挠般的难受,本能的舔了下嘴唇,却勾起了他无上的欲-火,他扑腾一声跳进浴缸,用他的身体紧紧地靠着我的身体,我浑身一僵,仿佛触电,刹那间点燃了我熊熊燃烧的欲爱之火,与他绞缠在了一起……   当他羞人的将我翻转过来放在鹅卵石上的时候,我的姿势是直挺挺躺着的,然后我分明得看到了头顶那抹奇亮无比的月光……   好吧,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第二天,我浑身舒泰地醒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弟见到江嘉言张嘴就是“亲姐夫”,我被逗得不行,捏住他的鼻子就问他,“姐夫就姐夫,干嘛要加个亲字呀?”   没想到我弟很不乐意地甩着头,还故作老成地嚷嚷着,“昨天是姐夫,今天你俩一起从房里出来,那就是货真价实的亲姐夫啦。亲姐夫好,亲姐夫帅,亲姐夫万万岁。”   江嘉言也被逗乐了,微微一笑了下又一个大红包塞了过来……惹得我弟高兴得跳了起来,那股爱财劲,我当真是醉了。   老妈红着脸将我拉到一边,伸长脖子朝里屋瞄了瞄,又东看看西看看,跟做贼似的。   我按捺不住,晃着老妈的手臂,娇嗔道,“妈,您这是要说什么呀?神神秘秘的,都不像你了。”   “囡囡啊……”老妈好像有些难以启齿,沉吟了下,压低声音道,“昨晚你俩睡一头啦?”   啊,原来她要问的是这事啊……   我脸蛋一红,轻声嗫嚅道,“嗯……”   “那你俩准备啥时候领证呀?”老妈的眉梢里闪过一丝喜色,加重语气道,“我们农村人讲究个堂堂正正。你们既然发生那层关系了,就好好处着,趁早把事办了。嘉言那孩子我看着地道,模样俊却没花花肠子,你别想那么多,趁年轻……拿孩子要早点。”   啥?   我听得有点懵,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就要说到结婚生子的份上啦?   这速度,也太火箭了吧……   我心中五味杂陈,江嘉言,他什么都好,无论身材、样貌、家势、对感情的专一度和我们的默契程度都没问题,可最大的问题是--他是……   如果他是人,那就好了……   我有些闷闷不乐,可又不能让我妈担心,于是强颜欢笑,点头应道,“妈,我有分寸的,您就放心吧。”   “行行行,你打小就懂事。”老妈用力地按了按我的手,笑逐颜开,“呆会给你爸看看,他一定满意。”   “嗯……”   我硬着头皮应下,这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一行人吃完饭,就装上大大小的吃食准备去医院看我爸了。   今天是除夕夜,农村里的年味很浓,春联到处可见,相互串门的亲戚也很多,只是我家比较冷清,和伯父他们的关系本身就比较淡,昨天那么一闹,算是扯破脸皮挠掰了。   我心里蛮难过的,有些失落,亲戚家弄成这样,谁都不想,可有这班奇葩亲戚,我也是没辙,难道活该忍气吞声,被欺侮吗?这都不是嘴上的事了,都闹到根本上的大问题了。   寸步不能让。   我决不能让我妈和我弟弟无家可归……   “哎呀,我们该坐什么车去医院呢?”   我刚收拾妥当,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   在城市,神州滴滴易到都是很方便,可农村里没有呀,总不能步行去吧……   “坐二狗子家的牛车去吧。”   我妈枕了下我的胳膊提醒道。   “这除夕夜的,人家能肯吗?”   我也不是不愿意,自小就是吃苦的,可大年夜让别人赶牛车带我们去医院,一不吉利二是不喜庆,人家也要和家人团聚呀。   “唉,也是,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我妈一拍大腿,我也是犯了愁。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   哪知道江嘉言淡定一笑,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两分钟后,一辆巨大无比的奔驰房车就出现在了我家的门前……   我老妈和我弟都是目瞪口呆,我哑然,敢情江嘉言这家伙早有预谋呀。   同时,我心里又有一丝小甜蜜--难得他想的这么周到,别看他老霸道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   司机是个两米个头的光头汉子,穿着灰色西服,带着白色手套,毕恭毕敬的十分有礼貌,还主动给我们开门。   坐在宽阔敞亮而又舒适地房车里,看着那奢华无比的装饰,靠椅后的高清电脑显示器,欧式顶级轿车的高配以及无数昂贵洋酒珍果陈列在柜,我一下子产生了十分强烈的违和感--你说江嘉言是鬼吧,这家伙确实比人精的多也厉害的多,可你说他是鬼吧,他现在实化的跟正常人类根本没啥区别,还有他的手机,是啥牌子的呀?供应商会是移动冥界分公司?还有他的巨额财产,怎么获得的?给我弟的人民币还有这房车,会不会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灰烬呢?   我都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进了城,我妈我弟脸上挂着的都是富足喜乐的神情,江嘉言安安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沿途的风景都美得想让人想哭,我突然好希望这一切可以保持住,要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我们在路上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刚到了医院,日头就照了过来。   我心情很好,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坐着电梯上了十五楼,充斥着福尔马林气味的病房,因为我老爸的存在在而被我自动忽略了他其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爸……”   我甜甜地喊了一句,可入眼的情形却让我如遭电击:   我爸脸色苍白地躺在单薄的病床上,有气无力的睁着眼睛,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脸颊布满白霜,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还有几个堂哥堂嫂都挤在狭小的病房里,他们俱都一脸阴狠,嘴唇里噼里啪啦地说着闲言碎语,甚至还有人在抽烟!   “你们这些人是要干什么!”   我大叫一声,怒火已在燃烧…… ☆、第二十五章 这女婿有点帅   我愤怒的咆哮声引起了他们纷纷侧目,我看到老爸错愕地转过头,一瞬间他紧皱的眉头就舒展开来了,嘴唇哆哆嗦嗦,看的我好心疼。   “爸……”   我扑到了病床前,握住我爸瘦骨嶙峋的双手,眼泪潸然而下:一百多天不见了,当年无比健朗的您,竟已憔悴至此……那刺眼的白发,深深地刺痛了我敏感的心肺,我痛哭流涕,又是责怪自己不能陪伴在他老人家双膝前,又是心疼他的身体被病魔所掏空,脑子里忽然就变得很空,只想好好地孝顺他老人家……   “囡囡,你回来了呀……”   老爸爱怜地摸着我的头发,他粗糙的大手带着儿时满满的回忆,令我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   “哟,张甜甜,你来的正巧。”   二伯母板着个脸,打断了我们父女团圆,语气冰冷道,“今天我们家族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我们就把事挑明了说。你爸跟你一个死性,不肯交出房子,哼,真把我们惹急了,我们就……”   “你们就怎么样!”   我愤怒的不能自已,恨不得撕烂了二伯母那张尖酸刻薄的臭嘴,我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瞪着二伯母的眼睛。   “哎呀你个臭丫头!还挺横的呀!”   二堂哥咧着秃噜嘴,挽着袖子就想上来揍我,我妈哀嚎着挡在我面前,急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别打呀,都是一家人,这像什么话呀?”   “婶子,别说我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你家,这大堂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生个矮,模样也不俊,人也忒老实,这年纪是一天天的大了,我们给他找个房子娶个婆娘哪里有错了?你不想你大侄子抱孙子呀?”   二堂嫂插着腰,那蛮横劲和二伯母简直如出一辙。   我气得脑袋都要炸了,忍着怒火,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说道,“二堂嫂,你们家总共六个兄弟,各个人高马大,身体强壮,论家底,就你们家最丰厚,现在合着是欺负我们家还是怎么样?大堂哥没房子,你们兄弟几个不会自己出钱凑呀?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爷爷给他的房子给他赌钱输掉了!现在你们把这笔糊涂债还懒在我们家头上了?凭什么!我们从来没和你们家要过一分钱的东西,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呀?我爸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今天又是大年夜,有你们这么做人的吗?良心都给狗吃了?!”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打不死你!废话这么多!不就个黄毛丫头么!”   二伯母家的几个儿子和儿媳妇瞪大了牛眼,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他们口水飞溅,比着手指头就冲我骂骂咧咧起来。   “都给我静静!”   我爸一声厉喝,我看到他胸口不住的起伏,显然已经气得不轻。   “老大,二哥!”   我爸心痛如绞地看着他两个哥哥,那布满鱼尾纹的苍老眼眸里流露出的是满满的失望和难过,“大侄子的事我不是不管,也不是不帮,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家里几乎已经半年多没什么收入了,都是靠囡囡勤工俭学挣来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太愧对她了,我这个做伯父的也是没本事,我很自责!不过,爹临死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他拉着我们的手叫我们张家的人一定要团结!千万不能给外人笑话,我相信你们都还记得!”   “三弟……”   大伯父不敢看我爸的眼神,垂着头重重地叹着气。大伯母也是欲言又止,他老两口就一个儿子,偏偏十多年前就得病死了,以致断了子嗣。我不知道他们这次为什么要帮二伯父一家。   我爸又将询问的目光望向二伯父,二伯父面带愧色,绷着脸不说话,二伯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冷哼道,“三弟,话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这是不团结吗?我们这叫团结才是呀!你大侄子都三十好几了,也没个女人,你这做伯父的怎么好意思袖手旁观呢?真不想挪房子那也行,你就拿出五万吧,算是救济下大侄子了,怎么样?”   “二嫂,既然你们把份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爸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妈一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行吧,就这么说了,我争取三年内把钱交上……”   “爸!”   我瞬间蒙了,非常不理解我爸为何要这么做。   家里已经如风雨中的破船了,怎么还可以承担这样一笔无妄之灾?   “别说了,囡囡。”我爸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他苍老的眼睛里那抹久久的心痛让我不忍再说下去……   老妈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我弟也走了进去,他没有哭,只是愤怒地瞪着大眼睛,看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这一张张丑陋的嘴脸……   我原本以为事情到了这里就可以算终结了,哪知道二堂嫂心比毒蛇还黑,她砸吧着嘴,笑盈盈地谄媚道,“三伯父真是上道,做长辈的都要有您这样门儿清的,我们做晚辈的哪还有不省心的呀?”   她话锋一转,露出贪婪的神情,“三伯,我家明年也打算做点生意,把外村的池塘给承包过来,手头还欠点,您看……”   “够了!”   我气得大脑都快缺氧了,可还没等我出口,我弟居然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指着他们怒吼道,“都给我滚!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乞丐都比你们长志气!滚!滚啊!”   “小混蛋,欠抽!”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二堂哥手掌一扬,一个巴掌甩在我弟脸上!   我弟如遭重击,跌在地上,他哭得哇哇惨叫,那红色的掌印触目惊心,清晰地像是被皮鞭抽过!   “你们怎么还可以打人啊!”   我都快气疯了,抱住我弟,心疼的眼泪直掉。   “再嘴巴不干净,连你都抽!”   二堂哥无比跋扈得恐吓道,他几个兄弟都站他身后,冷冷地注视着我们一家人。   伤心,难过,屈辱……   “啪!”   我还在揉着我弟的脸,蓦然地,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道响亮的耳光声。   “啪啪!”   我霍然抬头,看到江嘉言鬼魅般出现,他面如寒冰,倨傲的神情阴冷的犹如一尊杀神。   他就那样挺拔地站着,手臂一下接着一下的挥舞着,辛辣的耳光重重地抽在二堂哥的脸上,那噬人的眼神令人不敢碰触,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我草,弄死这小子!”   二伯家的其他几个儿子见二堂哥被打了,抡起拳头就一拥而上,江嘉言不动如山,踢踹之间已是人仰马翻,将二伯家的几个熊孩子统统揍成了猪头。   “哎呀打人啦!流氓耍横了呀!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二伯母和二堂嫂他们见自家男人受了欺负,哭着滚地撒泼,引来了别的病房的人的关注,几名90后的护士捂着嘴巴走了进来,丢下来的话很雷人却让我觉得非常悦耳动听:几个大老爷们还干不过一个男的,丢死人了。哇塞,话说那男的好帅呀,帅到不要不要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嘉言面无表情,生气的样子就像千年寒冰。   他的皮鞋在地上蹬了两下,冷冷道,“真聒噪,提醒你们一句,我是打女人的。”   哭闹声戛然而止。   二伯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里放着不干净,“读书都读哪里去了!这么小就带野男人回家!也不知道在城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再说一次。”   江嘉言猛地一转身,眯着眼睛看了二伯母一眼,二伯母吓得屁滚尿流,居然跌坐在地,一看,天,都尿炕了……   “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我不想看到你们。”   江嘉言背转过身,二伯母他们一家跟见了鬼(好吧,其实就是鬼)似得,动作神速,仓皇而逃,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真的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江嘉言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还在我弟的头上安慰地揉了揉。   我突然觉得无比的幸福,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江嘉言整了整衣领,走到我爸的床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看到他有些害羞,只见他十分有风度的鞠了个躬,微笑道,“伯父,您好,我是甜甜的男朋友,我叫江嘉言。”   我爸似乎有些意外,蛮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冲他赞不绝口道,“好孩子,想不到我未来的女婿这么帅!好,我喜欢!” ☆、第二十六章 枫林晚   “爸,八字还没一撇呢,您瞎说啥呀?什么女婿,人家都还不知道要不要答应呢……”   我羞涩地低着头,偷偷地拿眼睛瞟江嘉言。   只见他沉默地微笑着,那如汪洋星海般璀璨的眼眸清澈无比,当真帅死了,瞅的我心里甜得跟喝了卡布基诺一样。   我爸似乎对江嘉言十分满意,拉着他问东问西,当江嘉言说出他的职业是医生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给笑喷出来,当他说他最擅长的本领是打针的时候我羞得耳根子都红透了……   打针,打你妹!   天天打我身上的妹妹,真是个坏银……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爸原本暗淡的脸色在一番长谈后居然变得神采奕奕,红光满面起来,他还拉着江嘉言下起了象棋,江嘉言这货也真是的,居然不懂得尊老爱幼的道理,大杀四方,咄咄逼人,一点也不留情面,把我爸杀得节节败退,盘盘只剩下一个棋子儿,气得他直吹胡子,差点把棋盘都掀了……不过趁上厕所的时候,江嘉言偷偷告诉我:不是他脑袋缺根筋,而是老人需要刺激,这样才有生气。   我想想居然无言以对,好吧,辛苦您了哟,相公大人,您又用心了。   时间分分秒的过,江嘉言的耐心出奇的好,他好像真的不是在敷衍,而是很用心地陪着我爸下棋,金色的阳光晒在他的身上,那俊伟挺拔的身姿高大的让人心醉,棱角分明的五官有着一种别致的宁静之美,我忽然好想把这一幕拍下面,做成相框永久珍藏……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就像你隔壁的邻居,也许你们天天见,但是你有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叫阿勇还是阿夏;可有人的你只见过一面,却熟悉的好像认识了好久,一眼万年,有说不完的话题。   江嘉言和我爸出奇的投缘。   他们不仅聊起了老中医,山海经,解放前后各种密宗轶事,风土人情,甚至连邓丽君是怎么离奇死亡的,李小龙一生拥有过几个女友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老城旧事也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两人就差勾肩搭背,沧海一声笑,好基友好丽友一辈子了……   “嘉言,等爸好了,咱俩翁婿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一醉方休。”   “好的爸,82年的拉菲,37年的古井贡,任您挑。”   “嘿嘿,好孩子。”   “嘿嘿,您眼光好。”   江嘉言还亲手扶我爸上厕所小解,给他削苹果,读报纸,弄床枕……这般体贴细腻的呵护连我都暗暗乍舌不已,隔壁的王大爷直夸我命好:这么好的女婿老头我活了八十多岁都是头一回见。   我心里甜的跟吃了个蜜枣似得,我妈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我弟完全被晾在了一边,只能黯然地躲到角落里玩起了纸丢丢……   回去的路上,我歪着小脑袋,傻傻的问他,“难道你真的是医生?”   “恩,我是你永远的妇科大夫。”江嘉言挽着我的肩,那双大长腿让我又爱又恨。   “没个正经。”我羞赧一笑,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你这花言巧语的本事是越来越长了呀,可不许背着我出去采野花。”   “在我的字典里,你就是女人。除你以外,其他生物都是男人。”   江嘉言微微一笑,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吹得我心里好痒……   我弟这时候不识眼力价的凑了过来,当起了巨型电灯泡,只见他嘿嘿笑道,“姐夫,你刚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把二伯家那几个揍得哭爹喊娘找不到北,当真酷毙了。你是不是会武功呀?”   “会一点点……”江嘉言摸着我弟的脑袋,这动作让我感觉很有爱。   “那你认识功夫巨星甄子丹吗?”我弟两眼发光。   “我认识叶问……”   江嘉言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噗嗤一笑,还别说,他死了这么久,或许真的在下面和叶问老师傅有交情也是很有可能。   回到家,我们全家人都很开心,我妈炒了好多山货,还有大补的,尘封十多年的女儿红也端出来喝了。   我也喝了点,两腮红坨坨的,还很热,江嘉言喝了很多,他喝醉了不会发酒疯,只会唱歌,那唱的歌让我差点笑出屎来:我头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尾巴!谁也不知道,知道!我有许多秘密……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明月当歌,人生几何。   佳人何处寻,朱郎在眼前。   我们相互搀扶着进了屋,江嘉言一声不吭,霸道地一把将我搂住,温热的大手熨帖般在我后背缓缓摩挲,像是手指划过钢琴黑白键之间,我情动不已,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爱我吗?”江嘉言沙哑的声音低沉而又性感,我被他抬在半空中,按在墙壁上,他强健的胸膛紧紧地贴着我的胸脯,那浓郁的男人气息喷打在我的脸上,令我意乱情迷的难以自己。   “爱……”我如八爪鱼般抱住他。   “爱我那就亲亲我。”   江嘉言今夜似乎格外疯狂,将我轻轻放下来,然后勾着我的脖子就按向他肚脐眼下面的位置……   我没有拒绝,亲了过去,用舌尖画出一个个动人的圈……   正所谓大雪吞青松,青松挺且直,这一次,因为我们相互的情致都非常高,很多以前不敢尝试的姿势今天都尝试了,弄得我好害羞又好兴奋。   也罢,今日江君表现如此佳良,如何能不馈赠?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吵闹的爆竹声中,漫天的烟火中,我们相拥着度过。   这是我十九岁的生命里,过的最难忘的大年夜。   因为有江嘉言的陪伴,我的大年初一在享乐喜庆中绽放笑容。   去舅公舅妈家拜年的时候,江嘉言可给我长了不少脸,想想也是,他容貌俊美不说,光是那气质就已鹤立鸡群,一米88的个头更是亮瞎,加上那阔绰的出手,好吧,亲戚里已经传开了,说我找了个有钱又很酷的大俊仔……   我也是女人,当然也会有虚荣心,我也承认我很开心,但是这些都不是我看重的,我看重的还是他那份心意。   大年初二,我因为答应了要去参加初中同学会,于是江嘉言一大早就乖乖地去医院陪我老爸了。   来到了我们村上最好的吉祥饭店,还没进门,我就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我们的班花张甜甜你们都还记得吧?初中那会那个冰清玉洁的劲儿哟,谁追都不睬,整的自己跟个小龙女似得,哎,你们猜现在她如何?听说脏的很,她在杭城读的那所大学了可是鼎鼎有名的交际花,给钱就能办事……   我当场气得心肺都要炸了,走进门一瞧,居然是黄玲这丫头在乱嚼舌头……初中时她就和我不对眼,那时候我是班长她是副班长,什么都和我对着干,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对我含恨在心,居然还造起了谣,这可是赤裸裸的毁谤呀!   “都别说了,张甜甜来了……”   “哇,这么多年不见了,居然更漂亮了,啧啧,班花就是班花……”   耳边传来稀稀拉拉的议论声,我调整心情,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黄玲脸色一变,尴尬地咳了一声就低头吃菜,我懒得理她,和这种人辩解,那只会越描越黑。   我随便拣了个位置就坐下,找了找,居然没看到我的好朋友白灵。   白灵是这次初中同学会的组织者,这次能来参加同学会也是因为年前答应白灵的。   初中时就她和我关系最好,也是同桌,我就算不愿意来,也不能丢她的面儿,所以尽管我知道今天来肯定会见到很多我不想见到的人,心里也会不舒坦,可我还是来了。   对朋友真诚,言而有信,这是我做人的态度。   打从我来了后,很多人都不说话了,我觉得很畸形,这是怎么了?   “嘿,这不是以前我们初三一班的班花吗?”   就在这时,一道流里流气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起来,我转过身,定住了,眼前的男人是陈武,他曾经追过我,还是混混,是个非常厚脸皮的无赖。   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觉得不安起来…… ☆、第二十七章 老娘我都接着   我的不安源自陈武的性格,这家伙就跟条疯狗似得,当年追我追到女厕所,拒绝了还天天来我班门口晃荡,要不是后来我爸找了他爸谈话,指不定还闹成哪样呢。   “你好,陈武同学。好久不见。”   我还是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陈武叼着根烟,伸出手,冷哼一声,“怎么,看不起我?不握个手呀?”   “哦,不好意思……”   我小脸一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尴尬,哪知道陈武这混蛋是成心整我,和我握手的时候忒用力,差点痛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放开,好痛……”   我娇斥一声,小手拼命地挣脱出来。   陈武坏坏的哂笑了一声,一口烟吐到我脸上,“班花就是班花,很金贵,连手都嫩的快滴出水来,我这大老粗看来是无福消受哈哈……”   “神经病!”   我心中一阵腹诽,差点没忍住就说出口了。   想想还是算了,陈武这种疯狗,你越是跟他较劲,他越咬你。   我不想节外生枝,坐下来就开始埋头玩手机,也不再说话。   可这世上的事永远不会按照你所想象的那样去发展,我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来招惹我。   “张甜甜,你好呀,好久不见了。”   黄玲端着一支高脚杯,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语气明显挑衅,“想想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三年?哦,好像快四年了吧。想当初你是高高在上的班长,每次考试成绩就算排到市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可如今你只是去了浙传媒,而我则去了清华大学,古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人世间的风云变幻谁又知道呢?对吧?”   黄玲一脸的得意忘形,好像有种大仇得报的喜悦感,仿佛她上了清华大学就算是完成了对我一次狠狠的碾压,那股巨大的优越感是眉梢也藏不住的。   我无心分辨,谁不知道她是靠着当官的大舅舅在北京搞的户口,不然凭她那半吊子的水平也能上清华?   当然,高考我也是发挥失常,不过高复我等不起,浙传媒给的也是学费全免加全年奖学金赞助,我已经很满意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我都看淡了,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何必还要认真或者计较呢?   我这般想着,于是坦然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嫣然笑道,“是啊黄玲,你比我优秀多了,恭喜你了,新年快乐!”   “呵,你也知道呀。”   黄玲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一声,“我男朋友是北京大学的博士,在北京有几套公寓呢,你呢?”   “我……”   我还没说呢,黄玲就把我打断了,“看你这寒酸样也肯定是没人要了,也对,农村的女孩子嘛,以后能在城里找到份工作就不错了,知足吧。”   我叹着气,也懒得和她解释。   黄玲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看着我酒杯中的成色,一脸嫌弃,“这大过年的怎么还喝饮料呀,来人呀,给我们曾经的班长大人满上呀。还必须是红酒哟!”   “啊?”   我有些不乐意,一杯红酒干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蹙着眉尖在犹豫,哪知道黄玲继续冷笑道,“怎么,班长大人是不赏面罗?还是看不起我,看不起这帮老同学呀?”   这么大一定帽子扣下来,我实在难以下台。   起哄声立马响了起来,想着盛情难却,我只能憋足了气将满满一杯红酒吞下。   “好,好个女中豪杰!”   黄玲阴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又继续面朝众人怂恿道,“为我们曾经的同窗之情干杯!这杯酒,我和班长一起敬大家!”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再干了一杯……   12度的红酒连着下肚,对于不胜酒力的我来说,实在有些无以为继了。   我感到脸颊好红,心脏也狂跳起来,哪知道黄玲还要我喝!   “我不喝了,受不了了,让我歇一歇吧。”我看着黄玲,语气有些哀求。   “哼,这可不行,大过年的可不能这么扫兴!再说,也由不得你!”黄玲抬着下巴,眼眸里闪过一丝凶光。   我火大了,借着酒劲,甩她道,“黄玲!我不喝了,要喝你自己喝!”   “哎哟喂,班长这是好大的脾气呀!”   黄玲用力地拉着我的手臂,我吃痛,感觉手臂上的肉都被抠紫了,奋力地甩开她!   “我再说一遍!再强迫我,我就翻脸了!”   我死死地盯着黄玲的眼睛,哪知道陈武这混蛋却上来帮腔,他喷着香烟,大声地冲我嚷着,“怎么的啦这是,是要干架呀?要打我和你打,别说我欺负女人,照抽不误!”   我心里委屈,可也不能明摆着吃亏。   想了想还是只能忍气坐下。   “孬,还真以为自己是女神呢?”   黄玲嚣张大笑,还冲我比了个中指。   我郁闷的很,今天算是丢脸丢到家了,碰上这样一群奇葩货!   这些人过大年的都这么不客气,还有没有半点素质了?一点点的同窗之情都不顾!   我越想越气,连带着几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气氛很沉闷,我是真的都不想呆了。   我左等右等,白灵还是没有到,于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哪知道她居然已经关机了。   “这太奇怪了……”   我刚想借上厕所的时机尿遁,哪知道在门口和一个人迎面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   我捂着额头,心里实在后悔死了,就不该来参加这劳什子的同学会!   倒霉透顶了!   “你是……张甜甜!”   啊?   我错愕地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炽热无比的眼眸,他有着外国人一般的鹰钩鼻,清爽的短发,凹凸分明的五官,长相还算帅气,身姿也很健壮。目测身高,最少也有185公分吧……   我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于是侧着头小心翼翼问道,“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   “张甜甜!”那人似乎很生气,也很失望,摊着双手,瘪嘴道,“oh,mygod!张甜甜!你居然把我忘记了!我可为了你远从英国回来!喔,SHIT!”   “啥?”我抱歉地耸了耸肩,“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你是谁了,而且我也不会说Excuseme,也不会一会儿中文一会儿生夹英文,因为我是中国人!抱歉,失礼了,再见!”   我头也不回地迈开步子想走,哪知道那家伙是个死脑筋,一把将我拉住,自认为很帅滴捋了捋发型,笑道,“你还是这么有个性,多少年了,都没变。好吧,我就做下自我介绍。我叫李俊一,以前很矮的,坐你后面,大家都叫我李矮子的,老找你辅导化学的,还有印象不?”   “瞎?是你呀?”   我吃惊地捂着嘴巴,简直有些不敢想象,以前那么矮那么不起眼的家伙,现在居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高富帅。谁说女大十八变的,屌丝逆袭也是很恐怖的好不好?   “嘿,有男朋友了吗?”   李俊一单刀直入,那强大的自信看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就在这时,黄玲风骚地走了过来,搭着李俊一的肩,媚眼如丝,“俊一,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呀?去年在北京的时候我们不是聊的很开心吗?”   “呵,都到楼下了,不必了吧。”   李俊一神情有些尴尬,黄玲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觉得我很碍眼,“她哪有男朋友呢,谁会看的上她呀?就算有也估计是个又矮又挫的穷光蛋吧。”   我懒得再和黄玲这种人打交道,低着头,就往楼下走。   “唉!别走呀!”   哪知道李俊一也跟着跑了下来。   “俊一,你这是去哪儿呀!”   我刚到楼下,就听到耳边传来黄玲急冲冲的声音。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去时,只听“嗤!”的一声,一辆鲜亮无比的红色法拉利跑车拉风地一个急停,刮起阵风,停在我面前。   一条笔直修长的西裤腿从车门里缓缓迈了下来,紧接着我看到了欧巴帅到爆的清眸……   “我来接你。”   江嘉言温柔地牵起我的手,我心中甜的要死,回头一看,黄玲一脸傻眼地杵在了地上,李俊一则紧紧地眯起了眼睛…… ☆、第二十八章 咏春,阿问   “他……他是谁呀?”   黄玲俨然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指着江嘉言,有些语无伦次。   也对,在她眼里,我就是那种没人要的山娃子!   江嘉言体贴地看着我,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不用管她,是个二货!”   我在他耳边轻声附耳道,江嘉言微笑点头,摆出了然于胸的样子,我开心地挽上他的手臂,准备闪人了。   哪知道黄玲不依不饶,恰巧这时候楼上的同学都吃的差不多下来了,有了陈武等人当靠山,黄玲更加得寸进尺,嚣张地叫道,“喂,问你呢,哪里找来的小白脸?该不会是深圳明珠城夜场里租来的吧?那法拉利跑车想必也是借来撑场子的吧?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年头打肿脸充胖子的可多了!”   “啊?不会吧?开个同学会不至于这么装吧……”   “那男的能是鸭?我去,那也太帅了吧!”   “嘘,小声点,刚出正月呢,嘴巴留点德呀。”   “就是,就是……”   同学们指着我和江嘉言议论纷纷,我气得简直要炸肺,没见过黄玲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也没见过嘴巴这么蔫坏的!   更可恶的是,我好像把嘉言也拉下了脏水,心中不免自责不已。   “我是张甜甜的老公,请问有何指教?”   江嘉言神色淡然地微微一笑,长腿一移,挡在我面前,他高大俊伟的身躯以及超高的颜值,立马震慑住全场。   黄玲被他一注视,气场一弱,结结巴巴道,“呀,是甜甜的老公呀?不好意思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甜甜都结婚了呀,我们这些老同学怎么都不知道呢?”   “呵呵不是,可能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像甜甜这么好的女人我怎么可以错过呢?”江嘉言眷恋地回眸望了我一眼,那浓浓的爱意将我融化的不要不要的,“正因为她是如此的珍贵,所以我才要先下手为强,于是自作多情地先预定老公的名分。当然,这也是我最大的梦想。”   “哇塞,好浪漫呀。”   “妈呀,这表白好感人,我要哭了5555……”   我幸福的像在云端遨游,黄玲愤愤地咬着牙,眼珠子一转,卖弄道,“喔,原来是这样,我叫黄玲,我在清华读书,我男朋友是北大的博士,请问阁下在哪里深造呀?”   “我?”江嘉言指了指自己,有些羞涩,“我在理工大学。”   “呵呵呵呵,呵呵!”黄玲连着数道冷哼,嚣张的气焰立马冲了上来,昂着头颅像只开屏的孔雀,“理工不算差,和我们比嘛就……冒昧问下,是哪个理工呀,浙江理工算最好的了,不会是安徽的吧?或者是别的野鸡大学?”   “哦,我的学校很一般。不过你可能听说过……”江嘉言摸着鼻子,轻笑道,“美国麻省理工。”   “噗!”   这次我实在憋不住了,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黄玲那张老脸当场就黑了,跟猪肝似得,其他同学都发出了整齐的惊叹声。   “我们先走了。再见。”   江嘉言朝着众人微笑致意,非常有风度,我跟在他身边,也觉得倍有面子。   可黄玲这女人真是死心眼,似乎还想找回场子,挡在我们面前冷笑道,“我男朋友在北京朝阳区帝臣街有三处大房子,都是很贵的哦,你呢?家住哪里呀?”   江嘉言认真地皱了皱眉头,叹气道,“我居无定所,不知道你问的是哪处?”   “呵呵,四处漂泊呀,也对,现在房子多贵呀。买不起也不打紧,好好奋斗,别老是租跑车充面子,白浪费那些钱。”   黄玲似乎非常自豪自己男朋友取得的成就,聊到这个话题,仿佛一下子就找回了自信。   这种不断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我也是醉了。   江嘉言听罢,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您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在纽约曼哈顿,日本东京和法国巴黎以及世界各地都有房产,有时候我一天要飞好几个国家,我都不知道我明天会住哪里……至于在北京嘛,我在长安街建国门贡院7号的房子刚装修好,有空欢迎你们去我家做客。”   “喁……”   同学中响起一阵巨大的震惊声,别的不说,光长安街建国门的贡院,那种顶级豪宅,最少也是要70万一平方米的……   黄玲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气呼呼地咆哮道,“口说无凭!吹牛谁不会!你怎么向我们证明?”   “我为什么需要向你证明?!”   江嘉言飞眉一折,似有九天刑雷自空而降,不怒自威,刹那间,气势无双,霸气侧漏!   黄玲被江嘉言的气场噎得说不出话来,江嘉言柔情地看了看我,挽着我向法拉利轿车走去。   “哥们,挺会装逼的呀?”   陈武拽拽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一只大手用力地抓在江嘉言的肩上。   “放开。”   嘉言神色冰冷地侧过头,薄唇紧抿着,我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征兆了。   “凭什么呀?你算老几呀?你说放就放,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呀?”   陈武呸的一声吐了口浓痰,跟他一起混的几个同学也站在了他后面,各个摩拳擦掌的,露出一脸威胁的凶相。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   江嘉言一声厉喝,我识相的赶紧绕到一边去。   “放你妈比!草!”   陈武脏话连连,一拳重重地砸向江嘉言的后脑勺!   电光火石间,嘉言后脑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一下子就将陈武的拳头接了个严实,然后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他摔了个狗吃屎!   咔嚓一声,也不知道哪块骨头断了!   我心中一喜不敢表现出来,陈武这死东西刚才在楼上又是占我便宜又是吓我,平时也是鱼肉乡里,现在我男人把他干翻了,给他点教训也好。   好吧,其实我就是脸薄面甜腹黑小公举……∩_∩   “哎呀喂,我草,痛……痛死老子了!你们都傻愣着干嘛,给我弄死这小白脸!”   陈武一边倒在地上哀嚎,一边大声吆喝着。   江嘉言左脚向前一突,后脚往后一滑,西装衣摆往下甩了甩,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甄子丹姿势,那酷劲,简直帅到让人心脏停止!   然后,他淡定地扬了扬手指头,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咏春,阿问!   “妈呀!”   那几个黄毛崽子俱都惨叫着被吓得荒落而逃。   江嘉言轻笑一声收起架势,走到陈武身边,蹲下来说道,“说了叫你放开,你怎么不放开呢?怎么这么不听话?太顽皮了。”   “噗!”   陈武被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那怨毒的眼神好像在说--真没见过这么会装逼的……   “初次见面,刚才唐突了,我和甜甜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江嘉言大获全胜,朝众人告别。   我一看黄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之大吉了,估计是觉得太丢脸了吧。   奇怪的是李俊一也不见了,好吧,那家伙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感。   回去的路上,坐在江嘉言的跑车里,感受着夜风在耳边吹拂,柔柔的,轻轻的,好生舒服。   “你那几个同学跟你关系好像不怎么样?”   江嘉言握着方向盘,明亮的清眸带着笑意。   “是吧,我这人缘呀,不知为何这么差。”我幽幽一叹,“你说,我是不是哪里不好?”   “没有,你很好。”江嘉言捏着我的鼻子,宠溺道,“哪里都好,晚上更好……”   “哎呀讨厌死了,你个坏人。”我脸颊一红,“话说你刚才那POSE哪里学的呀,好LOW呀,不过和叶问很像。”   “呵呵呵,说了跟叶问是老友,认识好多年了你不信。”   “那阿问是什么鬼?”我问道。   “平时里都那么叫他的……”   江嘉言苦笑着伸出了一截小舌头,粉粉嫩嫩的,额,好可爱……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他当游戏……”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一看来电显示是白羽,赶紧接了,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惊慌刺耳的尖叫声--   “甜甜!救命呀!” ☆、第二十九章 夜探白羽家   “白羽?!你怎么啦?!啊!你别吓我?!”   我惊得全身汗毛都起来了,可任凭我吼破了喉咙,电话那头已经只剩下嘟嘟嘟的盲音了。   “镇定,遇事不要慌!”   江嘉言用力地抓住我的手,俊逸的星眸传给我巨大的安全感。   我心中一暖,深吸了几口凉气才稍微有些冷静下来,望着漆黑一片的夜色,我轻声道,“去我同学白羽家吧,她估计出事了,我很担心她的安危。”   “好!”   江嘉言怒踩油门,法拉利轿车一个漂移,宛如一头红色的麒麟,在深夜里狂驰而去。   等我们快到达白羽的家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下来了。   孤悬于顶的凄月散发着冰冷的幽芒,照着大地上,平添了几分冬的萧瑟。   她的家处在山底脚下,这里地方有些偏,雾气很深,气温也比一般的平地来的低。   刚下车,我就冻得浑身一哆嗦,江嘉言一把将我搂住,然后把西服外套不由分说地套在我肩上,我心中感动,却见他的眉头皱的很深。   “怎么了?”   我靠在他怀里,轻声地询问了一句。   “这里不对劲……”江嘉言挑着眉,“有鬼气。”   “啊?”   我心脏狂跳,不由地紧张起来,抓住他的手,嗫嚅道,“难怪我觉得这里怎么这么冷,阴森森的。”   “这鬼的戾气很重。”江嘉言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冥冥中感知着什么,“应该是只厉鬼,很凶。”   “天呐,那白羽会不会有危险?”   我慌里慌张地掏出了手机,可白羽还是没接,急的我直跺脚。   “鬼虽可怕,可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江嘉言神色凝重地吐了口气,我一时理解不了,但是又觉得多少有些道理……   “走吧,龙潭虎穴,我都陪着你。”   他安慰地刮了刮我的鼻子,我心中大定,诡谲的巴仓之行我都过来了,现在有嘉言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雾气大的惊人,伸手不见五指,像是在黑色的云城里潜行。   道旁的杨柏树光秃秃的,叶子全掉光了;其他的花花木木也都蔫的不成样子,嘉言告诉我,戾气过境,寸草不生。   到了白羽家,敲了好久的门居然也没个人应。   她家是那种很老式的大宅院,红木重栋的宅门油漆早掉光了,青苔都长着,部分的门缝中还起了些黑色的蘑菇菌,淡漠的月光照在门上,青黑一片,怪吓人的。   “怎么办?”   我皱着眉头,下意识地依赖起江嘉言。   “破门而入?”   江嘉言歪着个脑袋。   “不好吧?这样好像很不符合礼数。万一主人在家,我们岂不是被当做贼了?”   “武侠小说有看吗?”他又问道。   “飞檐走壁?”我瞪大了眼珠子。   “不,钻狗洞……”   我差点一口盐汽水喷死他,等我被他带着从外墙翻进去时,连我都觉得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   一般来说,农村人家里都是养狗的,可在白羽家几乎没有听到什么狗吠声,这让我感到非常诧异。   “别东张西望的了,看那。”   江嘉言摇着头指了指,我顺眼望去,东西边的墙角里躺着两具死狗的尸体,血淋淋的,不仅被剥了皮,居然连眼珠子都被挖去了。   “恶……”   我差点恶心的吐出来,不由问道,“他们干嘛杀狗呀?神经病吗不是?”   “狗天生有阴阳眼,见到不干净的东西那是肯定要示警的,会一直叫。”江嘉言抓着我的手往里屋走,“至于狗皮,走夜路时可以辟邪,黑狗血还能驱魔。”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撅嘴道,“难不成你还当过道士?”   “傻瓜。”江嘉言捏住我的鼻子,“等你活了几百岁,你自然懂得多了,前提是你记忆力要足够好。”   “好吧。”   我无言以对,听江嘉言的意思他难道已经活了几百岁了?那我岂不是和一个死老头做了那种事情?   “别胡思乱想。”江嘉言拍了下我的屁股,一脸认真道,“等下要是你看到什么吓人的,就躲到我背后去,我不希望你做噩梦。”   “好……”   我听话地点了点头。   越往白羽家里屋走,我就越觉得诡异--她家以前是很干净的,怎么现在这么脏?家具凌乱地摆放着,衣服也到处乱扔,地上的灰层都厚的可以当眼霜了。   “白羽!白羽!你在哪儿呀?”   我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呼唤她,可回应我的只有冷冰冰的的空气和些许的回音。   “看,这里有血渍。”   江嘉言动作敏捷地走到一处地板上,拿出手指捻了捻,蹙眉道,“是人血。”   我心中一紧,不由得更加担忧其白羽的安危……   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后有一道白影闪过!   我霍然转身,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刚才你看到了吗?一个白色的人影?”   我紧张地心里直发毛,江嘉言却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   他见我神情不豫,解释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真的没看见。其实有多时候,我的五识还没人类的健全,这是很多人对我们的一种误解。”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这种不安感十分强烈,让我每走一步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们继续往前走,突然啪嗒一声,电灯全熄灭了!   黑暗,立时笼罩着我们。   我心中很怕,紧紧地抓住江嘉言的手臂,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   他低着头,好像在苦思冥想着什么,我等了很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不禁小声问道,“喂,怎么了你?”   “这里肯定有人在。”江嘉言侧着头,嘴唇抿得很紧,“可我好像感受不到鬼气了,此事……有些蹊跷。”   “好吧。”我的心脏一跳一跳的,“那我们快把灯点起来吧,这黑灯瞎火的,老吓人的。”   “不用了,电闸被人关了。”江嘉言语气很肯定。   “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一种感觉。有人不想我们多管闲事。”江嘉言叹了一口气,“如果是以前,我在黑夜中也能夜视,只是现在就……”   我听后心中一咯噔,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握着他的手十足歉意道,“都是我害的你,让你丧失了很多本领。”   “傻瓜,别这么说。”江嘉言温柔地凝视着我,“只是暂时的,我需要恢复,就像汽车开多了,需要保养一样。我觉得挺好的,反正能和你在一起,哪里就是风景。”   “恩……”   我感动莫名,不由地将他的手攥得更紧。   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继续往前走,在经过走廊拐角的地方,突然间,我就觉得脚上好像踢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我俯下身,拿手机一照,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愣愣地对着我,难看的酒糟鼻子上长满了凹凸不平的唑疮,皮肤干巴巴的,布满了皱纹,那呆滞的神情,就像是一张人皮面具!   也不知道是死人还是活人!   “啊……”   我吓到不行,一下子跳到了江嘉言的怀里。   手机也掉了,晦暗的光线中,那东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只是发出了斯斯的沙哑声音,就像喉咙被人割破了一样……   “别怕,他是人。”   江嘉言安慰地揉了揉我的脑袋,我好不容易才敢睁开眼睛去看。   “甜……甜……”   他发出了很细微的声音,我听着觉得有些耳熟,认真一看……   天呐,这躺上地上的“东西”,居然是白羽的生父!   只是当年生龙活虎的白叔,怎么变成如今这副这样鬼样子了?!   “桀桀……桀桀……”   正当这时,从走廊尽头,阴森森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传了过来……   “救命啊!”   我心脏骤然一缩,那是白羽的声音! ☆、第三十章 白羽,白羽!   “白羽!你在哪儿呀?!”   我急了,情切之间就想朝着白羽呼叫的方向跑过去。   “别去!”   江嘉言一把拉住我,星眸中泛着冷光,“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   被他这么一说,我立马觉得后脊背冷飕飕的,回头一看--晕,白叔竟然不见了!   “桀桀”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像是有幽灵在歌唱。   同时,我老感觉后脑勺有人拿头发扎我,可我每次回头,都啥也看不到……   难道,是幻觉?   我觉得好惊悚,黑暗中,江嘉言的眼眸子亮的发光,他看着我,一脸凝重道,“小心点,刚才鬼气很重,我估计这厉鬼法力不弱。”   “啊,那该怎么办?”我不免担心,握住江嘉言的手,“这厉鬼和普通的鬼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普通的鬼没有太多戾气,即使心含恶念,一般也无法直接害人,因为他们自身的法力很弱,所以一般白天人是见不到鬼的,只有在阴气很重的地方才会让他趁虚而入,比如墓地,绞刑场,监狱里,太平间里……而厉鬼就大不同,死时如身穿红衣,怨气太重,便无法转生,即会吸收戾气死气怨气,化做厉鬼,在阴司路等着自己的仇人下来,才转生,或者,直接在阳间伺机进行报复!厉鬼有自主的思维,很狡猾且十分残忍!对付起来,殊为不易。”   我拧着眉,心中又是挂念白羽的安危,又是担忧嘉言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一时矛盾到了极点……   想了想,终究还是对江嘉言的关心占据了上风,不禁柔声道,“老公,如果真的很难解决,我们就先回去搬救兵吧,等我们做足了准备再来解救白羽也不迟。说实话,我不想你冒险……”   “救兵?你除了我,难道还认识其他和灵界打交道的人物吗?”江嘉言好奇地看着我。   我一时语塞,可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左老师单薄却冷酷的身影……   “好了,我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担心。”江嘉言眉心聚拢,一股浩然英气霎时云卷而来,“身为裁决首座,剪灭邪魔是我不变的天职。”   我不懂冥界的条条道道,却也好奇,于是不假思索问道,“你不也是……那啥吗?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当然不同。”江嘉言神色倨傲地挺直了身体,眼眸中似有星辰闪烁,“恶鬼厉鬼作恶多端,危害人间。他们俱都是歹毒奸邪之辈,也都不是地狱的鬼,修的是人畜道,邪魔道!不属于六道轮回之列。而我修的乃是光明正大的鬼仙之道,是神道,修罗道!”   “好吧……”   我无奈了,表示完全听不懂。   不过有一个问题我还是很感兴趣的,那就是道。   我曾经非常喜欢老子的《道德经》,颇有涉猎,但是我一直有很多问题弄不明白,于是我虚心请教道,“老公,什么叫道?”   “道就是法,是一直在变化的天地之法。是包罗一切的本源。”   “额……”   好吧,我还是表示听不懂。   但是有一点我是弄明白了:原来鬼,也分好鬼和坏鬼的呀!   嘻嘻,那江嘉言肯定就是好鬼罗。   “甜甜,我问你。”江嘉言侧着脸,好像是在用耳朵搜寻什么,“如果你藏东西,你一般会藏哪里?”   “额……”我想了想,回答道,“一般是床底下吧,或者地板下?或者天花板?”   “如果你家有地窖呢?”   对呀!   我豁然开朗,只见江嘉言又闭着眼睛,“貌似还有水声,敲木鱼的声音……”   “还有什么!”   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江嘉言眉头紧皱着,“还有磨刀的声音……”   “什么?!”   我突然觉得很血腥,立即脑补了很多截肢挖心掏肺等血淋淋的画面。   “你知道她家地窖在哪吗?”   “知道,我小时候经常去她家玩!”我连忙答应道,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了,说不定此刻的白羽正危在旦夕。   “走!”   江嘉言一把将我公主抱的抱起来,我们一路飞驰。   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凝视着他呼出去的热气,我想,和他在黑夜中撒腿狂奔一起冒险的经历,一定会成为我今后无比非常珍贵且温暖的回忆吧……   鞋子在地板上踩出了咚咚咚的声响,万籁俱静中,显得十分刺耳。   黑色的地窖铁门出现在我的视线前方,手机的电量快用尽了,我催促着江嘉言拿出他的手机,可他掏出来的手机居然是……诺基亚3320……   我满头黑线,牛掰,我的嘉嘉为什么总是这么有个性?   为复古干杯!   “等等。”   江嘉言的耳朵贴在铁门上,“似乎里面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我高度集中着注意力,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佛经一样的呓语。   那些声音很嘈杂,低沉速度又快,我完全听不懂再说些什么。   “可……”   我正想说出我的想法,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   我转过身,天呐!   阴影中,有人正用双手拿着一柄剪刀,高高地举过头顶,向着我刺来!   “完了!”   我来不及发出救喊声,茫然地放大了瞳孔……   “嗖!”   生死关头,我只觉得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刺到了我的鼻尖,几秒钟过去了,原来我没死!   我缓慢地睁开眼睛,却见到嘉言正半跪在我面前,他脸色很苍白,右手掌已经全是血,正死死地抓住那柄行凶的剪刀!   我心如刀绞,这时候我才看清了谋杀者的真颜!   那一瞬间,我差点晕死过去……   因为她是白羽的妈妈呀!   是记忆中那个对我疼爱有加的林阿姨呀!   “嘿嘿嘿!你们都得死!”   林阿姨好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眼神阴森森的,她还想抽出剪刀刺我们,奈何江嘉言的力气比她大的多,只见他用力往后一拉,林阿姨扑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我痛心疾首,不知如何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白叔那样,怎么连林阿姨都成这副德性了?甚至都失去了理智和人性!   “哈哈哈!你们都得死!都得死!不许打搅我们,不许打搅我们!”   林阿姨惨然大叫,在地上发狂地爬行着,身上全是污水烂泥也不管,她好不容易爬到了地窖的铁门口,怒睁着眼珠子,疯狂咆哮着,“不许你们进来!不许你们打搅灵儿!”   “不好!”   我一声疾呼,江嘉言会意,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脚过去就将已经陷入癫狂症状的林阿姨踢晕了,等我们打开铁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短胖的尼姑,那尼姑嘴里正念念有词的念着斋音也不知其他什么佛经梵文,敲着木鱼,手中的檀珠不停地拨动着;白羽昏阙在一张石床上,她穿着大红色的新娘袍子,两眼紧闭,发髻云鬓,梳妆打扮的很正式……而在她身边,有个瘦高的女人正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在金刚石上卖力地磨着刀……   那女的我有印象,正是白羽的大姨,她的亲姨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放开白羽!”   我忍不住大声怒吼,那尼姑似乎充耳不闻,神情专注地念着佛经,白羽的大姨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蹦出几个字来,“别嚷嚷!坏了我的好事!我和你拼命!”   我当真懵了,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太疯狂了!   江嘉言却比我果断的多,他身子一矮,迅速钻入地窖中。   随后,我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而铁门,居然被人从里面关上了!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了门外,黑暗中,周围迷离空洞的夜色,似有厉鬼发出了狞笑声…… ☆、第三十一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嘉言!”   “嘉言!”   我惊惶无措地呼唤着江嘉言的名字,可地窖之中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更阑人静。   四周俱都悄无声息。   夜色甚浓,我悲哀的发现,此时的我已经是孤家寡人……   “斯斯……甜……甜……”   倏然间,我发现从我的耳边传来阵阵热气!   我猛地一转身,看见白叔正阴笑着站在我身前,他的眼神无比涣散,只是面色异常的狰狞……   “叔……您是要干嘛?”   我直觉得头皮发麻,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来说,如今的情况已是十分糟糕,凶险到了极点。   “别打扰他们……”白叔鬼鬼祟祟地伸出了干枯的手指,露出满嘴的血牙,“灵灵要嫁人了,你会祝福她的吧……”   “当……当然!”   我身子抖的厉害,不知为何,接触到白叔塌陷的眼珠子,我就遍体生寒,想要逃跑,可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对,你们是好姐妹。”   白叔越挨越近,我的鼻子算是很笨拙的,可此时也闻到了浓烈的腥臭味。   我强忍住翻滚的呕意,可白叔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头皮都炸了起来,“今夜你不请自来,就不要走了吧,嘿嘿……”   “啊?”   无边的恐惧在我四肢缓缓蔓延,关键时刻,我竟然昏昏欲睡起来……   我心知不妙,一横心,牙齿狠狠咬在舌尖上!   我痛得清醒过来,转身拔腿就跑,可一双冰冷粗糙的大手已经紧紧勒住我的颈脖……   剧烈的疼痛让我窒息,我眼睛一黑,差点透不过气来。   “别走,留下吧,嘿嘿!”   昏沉中,白叔的神情十分恐怖,我只觉得他的大手像铁锻般,怎么掰都掰不开……   他这是要我的命啊!   我慌了,双腿拼命地拍打,可无济于事,我力气太小,挣脱不了。   呼吸愈加的困难,我痛得心肺都抽搐了起来,只能在心里默念嘉言的名字……   正当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充沛莫名的强劲冲击力向着我袭来,我挣脱了白叔的毒手,随即两眼一黑,仓促倒地,摔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嘉言!”   我强撑着醒了过来,入眼的情形却让我睚眦欲裂--斑斑的血迹附在嘉言的脸上,他衣裳竟破,神色苍白如纸地倒在了地上。   我心疼的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连滚带爬地将他抱在怀里,他不断地吐着鲜血,眉头皱的极深,连嘴唇都已黑的发紫……   “嘉言!老公!”   我肝肠尽断,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居然是只鬼。”   一道寒冷无比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我惊得一抬头,看到地窖中的矮胖尼姑手捧着木鱼正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她的面色异常的阴沉歹毒,那双倒立的三角眼泛着吃人的凶光,而白羽的大姨也是一脸冷淡,手中的短刀上正不断地滴着浓稠的血水。   凝视着怀抱中虚弱无比的嘉言,我真是痛不欲生。心中悔恨不已,想不到此行竟然如此险恶,还连累了他……   “不曾想你一介凡胎,竟已鬼物合污。”   尼姑冷冷一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阴鸷的眼眸中浮现出嘲弄之色,“你这女人好生愚蠢,这鬼岂是祥物?你竟与他苟且偷欢,当真好不要脸!”   我心痛如绞,嘉言的身子愈加的冰冷,明显受了极大的伤势,可我再如何不济,也决不允许有人污蔑他,诋毁他!   想着他对我的好,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播放,他的柔情,他的霸道,他的疼爱,都是我此情不渝的爱情!   即使这尼姑很强悍,可我也凛然不惧!   “闭嘴!你给我闭嘴呀!你懂什么……”   我潸然而下,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我只觉得心好痛好痛……就像被人撕裂了一样!   “当真是冥顽不灵!”   尼姑勃然大怒,肉脸抖动着,厉喝道,“妖女!本道今天就替天行道!要了你的性命!免得你继续堕落人间!就让你在阿鼻地狱生受折磨吧!”   我心肺骤停,只见她手中的拂尘向着我遥遥一指,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地震荡起来,然后一股宛如实质的真气,奔着我切割过去!   “对不起了……老公,对不起!都是你在保护我,可我却没有能力保护你……哪怕,只有一次……”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痛的无法呼吸。   过往的甜蜜岁月,和他在一起牵手的画面,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相拥,第一次哭喊,第一次真挚的感动,恰似缱绻流年,又如同打碎的玻璃瓶,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挥之不去!   如此难忘!   “噗!”   生死关头,我感到身子一震,茫然四顾,嘉言正凄然地凝望着我,他嘴角吐血不止,深蓝的眼眸里流露出无限的眷恋和疼爱……   他无力地抱着我,却将他的后背留给了敌人,勇敢地挡在了我的身前……   此时此景,眼泪已然绝提,凝结成了霜,我痛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竟如此爱我?   为什么?   为什么你如此的奋不顾身?   为什么?   为什么你竟如此为我!   为了我,你居然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为我全然扛下,连必杀的一击都可以漠视!   心中似有滔天怒海在奔流,我哀嚎难禁,撕心裂肺地哭泣着……   “别哭……”嘉言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嘴唇翕动着,拂去我脸庞的泪水,“谁都不能伤害你……谁都不能……”   “老公……”   我从没这么的心疼过,连心脏都疼的抽搐起来。   天地作证,如果我有一丝的力气,我会全力将他抱紧,一分一秒也不愿分开;如果我有一丝的能量,我也会全心为他点燃……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妖孽!”   尼姑尖声叱责,拂尘指着我的脑袋,神情阴毒无比,“好个人鬼情,真是感人!笑死人了,真是作孽啊!罢了,我就把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收了,嘿嘿,我看你们还死不死!”   尼姑怒吼着向我杀来,我咬着牙,此时的我恨不得活剥了眼前这该死的尼姑!   我可以死,但是决不允许她伤害嘉言!   竟然横也是死,竖也死,索性和她拼了!   我心中有滔天怒火在燃烧,却见嘉言挣扎着要起来。   “老公……”   我心疼的想抱住他,可他拒绝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挡在我身前。   “谁都不能伤害你!谁都不允许,绝对绝对不允许!”   他神情坚定地望着我,然后张开了双臂,炽热的光从他的身体里发散出来,一股乳白色的气流渐渐氤氲着……   在漆黑的夜中,大放光芒!   “裁决拯救灵魂,愤怒方能自由!觉醒吧,沉睡在我灵魂深处的裁决之力!伟大的裁决之神,请赐予我无上真力吧!”   嘉言曼声高歌,嘹亮的歌声如同激昂的战鼓,敲醒了寂静的黑夜!   金色的光芒如同波浪般在他身上流淌,在夜色中,耀眼夺目,无比璀璨!   他身披羽翼,一道巨型的光柱刺破黑云,电闪而至,折射到他的身上!   一具银色的战甲无中生有,包裹住他的全身,熠熠生辉,如同天使绽放!   “我为裁决,永不坠落!”   “我为裁决,刑法慑天!!!”   嘉言脚踏大地,眼眸里生出万点星辰碎片,一柄通体幽蓝,光亮无双的巨剑出现在半空中……   他伸手堪堪一握,仿佛握住了天地的真气,巨剑光芒大作,直如战神!   “犯我爱妻者,虽神亦诛!”   嘉言横剑与胸,对着尼姑一声冷喝!   烈风撕卷中,他长发飞舞,伟岸冷绝,耀眼的如同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第三十二章 我很想他   嘉言的复苏,引发了天地变色。   雷声轰隆中,大雨滚滚而下;狂风肆虐,透着些许冷意。   “孽障!你竟……”   尼姑勃然变色,嘉言展露出的强大气场惊得她不断后退,连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我心中又惊又喜,人生的跌宕起伏实在是来的太快太猛了,吓得我现在还是后怕不已。   “孽障!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尼姑似很畏惧,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流下来,呼吸都有点不稳了。   “妖尼,刚在地窖中被你设下特殊阵法,使得本座无法连接天地真气,以致被你偷袭得手。”   嘉言薄唇紧抿,巨剑被他倒提着,更显英姿飒爽,每踏出一步仿佛都有无数金光簌簌落下,画面太美,令人心生无数涟漪。   “本座不惜催生本命真元,方能三次进化,突破你的樊笼!妖尼,你生性奸恶,过于歹毒,而且妖言惑众,为害乡里,这白灵一家,怕是受了你的蛊惑,以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基本的人性都泯灭了!”嘉言单拳紧握,浓眉抬起,“本座身为裁决,定斩不赦!”   随着他话音落下,只见他全身金芒溅射,丰满的羽翼如同彩云般舒展而开。   蓦然间,他已飞至高空。   飓风凌虐,雷霆万钧!   只见他高高地举起湛蓝的巨剑,引九天奔雷至剑尖,嗤嗤的燃灼声带出无数电光,让人瞠目结舌!   “孽障!你这是要……”   尼姑仓惶而退,无上的威压震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似已感受到了杀机,开始逃亡!   “黯灭神剑--雷霆绝--诛!”   嘉言冷酷的声音似从穹顶倾盖而下,雷鸣电闪中,他挥剑斜劈,霸气无双!   全身上下燃烧的如同一团巨大无比的蓝色火焰,向着尼姑狂卷而去!   “轰!”   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坑!   尼姑七孔流血,强大的力量将她击穿,身体一片焦黑,已然屠戮当场!   “该死的!可恶……”   一团黑色的阴影从尼姑的头顶浮现了出来,化成一片面目狰狞,无口无舌的鬼脸。   他阴毒地看了嘉言一眼,瞬间就想消散遁去……   “厉鬼!哪里跑!”   嘉言羽翼飞腾,黯灭神剑紧随而至,连克数道气劲,在半空中迅速布下剑阵。   只是那鬼脸法力不弱,黑气翻滚中,剑阵阵阵爆破,他捡了个缺口,飞快逃匿,片刻之后,已然烟消云散。   “裁决首座!这仇我记下了!桀桀……我会来复仇的!”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厉鬼既退,我只觉得无形的威压散去,身体一松,瘫软在了地上。   极目望去,白羽的大姨已然昏迷,白叔也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   嘉言仿佛用尽了能量,“噗”的一声,惨然地喷出几口浓血。   他半跪在地上,身上的金芒渐渐褪去,银色的战甲和巨剑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老公!”   我凄吼着,心如刀割,奋力跑过去将他扶住。   他的脸色苍白的跟雪片似得,虚弱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老公……老公……”   眼泪啪啦啪啦地往下掉,我控制不住地发抖,很怕失去他……   “甜……甜……”   嘉言半闭着眼睛,颤动的手指想轻抚我的脸,却在半途中就垂落了……   他这是有多虚弱啊!   我的眼泪流也流不完,那一刻,我害怕极了,只能用力地抱住他,紧紧地抓紧他的手。   “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好不好……求求你,我怕……”   我痛哭流涕,心脏像是被人挖掉了一样,空落落的。   所有的海誓山盟,所有的天高地远,都不如我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爱我,敬我,疼我,怜我。   呵护我,照顾我,保护我,珍惜我。   他是项羽,是尉迟敬德,是神武通达骑士的象征。   他是潘岳,是纳兰容若,是诗三百中真爱的吟唱者。   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   我是如此卑微,他却视我如珍宝。   我的事就是他的事,我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   他是如此真心的付出,为了我连性命都可以罔顾。   此情此意,海阔高深,我怎能不爱他如己?   纵有三生烟火,若只换得与他一世迷离爱恋,我也愿赴汤蹈火,无怨无悔。   神啊,求求你,千万不要让我失去嘉言啊……   我又是祈祷又是恐惧,眼泪流干,也诉不尽我的柔肠百断。   “甜……甜……”   嘉言痛苦的咳嗽着,他终于还是拭去了我的泪水,他的手好冰好冰,一直在抖,我心痛的不能自拔,真想替他承受这苦难的一切啊!   “甜……甜……别哭。”   嘉言还在艰难地安慰着我,那心疼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又是放声大哭。   他用了好大的劲才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狮子的玉佩,用手指的血滴滴在玉佩上,玉佩开始变得滚烫起来,伴随着浓烟滚滚,一头通体雪白无暇,漂亮的如同精灵般的狮子出现在了我的眼眸中。   那白狮威风凛凛,毛发如雪,极有灵气,幽冷的眼眸似能说话。   “甜……甜,在我离开的时间里,欧……欧若代我保佑你……”   嘉言剧烈的咳嗽着,我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抱着他哭,而那白狮的眼眸里居然流露出了悲伤之色,在他的脸上亲昵地舔了舔。   “欧……欧若……保护她……”   嘉言眷恋地抚摸着白狮子毛发,看了我一眼,那眼里包含着无尽的爱意和眷恋……   “我……我会回来的,我的爱人……相信我。”   我哭得更大声了,感觉连苦胆水都卡在喉咙里了,随后怀里一空,嘉言慢慢地虚化……消失了。   “老公!!!”   我两眼一黑,心痛地昏阙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已是两天后了。   白羽抱着我就是一阵痛哭,她似乎感觉很对不起我,可我知道这根本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一名无辜且可怜的受害者。因此,我毫不怪她,要怪,也只能怪我吧……   白羽哭着向我述说了一切的起源和经过,原来是她母亲生了一场怪病,四处求医无门,偏方都用了,什么药都吃了,可就是无济于事。后来就听信了大姨的迷信之言,去深山老林里的尼姑庵里请了个道姑过来做法事。   哪里想的到那尼姑竟然是邪门歪道,不仅贪财,心眼还很坏,说是白羽的母亲中邪了,要给白羽配阴魂招鬼魂出来向他求情,才能解了白羽母亲的邪病。   可悲剧的是那尼姑是个半吊子,鬼魂是招出来了,却招来了千年厉鬼。那厉鬼不仅上了尼姑的身,还把白羽的父亲母亲连着大姨都操纵了,每天都跟个行尸走肉一样。饶是白羽年轻,加上还有利用价值,才不至于很早就给他害了。   要不是我们赶来的及时,恐怕白羽不仅要在仪式中生生死去,还要成为厉鬼的傀儡,鬼奴,永生永世的陪伴他……   以上当然只是白羽的推测,不过据我推断,也大概离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嘉言走后,我很颓废。   感觉身上少了一块肉一样,心脏的位置被人咬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我整天魂不守舍的,想着他的一颦一笑,他的好与坏,他一切的一切……   有时候看着镜子,就好希望他能出现在我身后,温柔地抱住我,在我颈间耳鬓厮磨。   看着窗外,有时就莫名的想起他。   吃饭想他。   睡觉想他。   看电视想他。   躺着也想他,坐着也想他……   可任凭我有多么想他,即使在心里召唤了无数遍,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只白狮在我醒来后,居然变成了一头小小的白色狮子狗。   它还是很漂亮,但是神情绝顶骄傲,拽的不行,经常看到它孤独的望着月亮……   它不吃肉也不吃肉,只是喝水,喝清水。   不过它始终跟着我,或许,只是因为它履行对嘉言的承诺吧……   今天,初六了,再过几天就要回学校了。   我无心打彩地整理着衣物,想到嘉言,心中又是一阵空荡荡的……   “他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讲话,声音很冷静,还蛮好听的。   我回过头,天,居然是那头拽拽的傻狗!   它正一脸孤傲地凝望着月亮,然后,它皱了下眉头,冲我说道,“我不叫傻狗,我叫欧若。” ☆、第三十三章 再见,雄城   啊?   我的天,这傻狗怎么会说话?   我讶然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了眼珠呆呆站着……   “说了,我不叫傻狗,我叫欧若。”   它摇着尾巴,神情臭屁的不行,可白色的毛发如雪一般干净纯净雪亮,气质确实很高贵,像是天山的雪莲花。   “好吧,欧若。”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蹲下身抚摸着它小小的脑袋,“陪着我,你一定很无趣吧?”   “确实。”   欧若轻视地瞄了我一眼,语气抗拒道,“人类,请不要随便摸我的头颅,这样非常不礼貌。不妨告诉你,我的血统十分高贵,是远古不动狮王的后裔,也称极寒白光狮,自古以来,我们就象征着吉祥和希望。裁决首座于我有救命之恩,是我的主人,也是我十分尊敬的老朋友。因为他的缘故,我必须保护你,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其他的,请保持距离,这是我的要求。”   “好吧,欧若,我以后也会非常尊重你的。”   我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可以和欧若聊聊天的,如果可能的话,还希望能够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可我发现它似乎对我没什么好感,不仅冷淡还特意保持着距离。   这种距离是心灵上的距离,我无法用言语来修饰……   整理好衣物,我提了些水果去医院看望我爸。   我爸气色很好,只是提到江嘉言已经回去了,他的脸色不免黯然了好多。   老爸摇着头叹着气,长久地凝视着床边的棋盘。   棋盘犹在,可是下棋的人却不在了……   “嘉言是个好孩子呀,女儿,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   老爸握着我的手,认真地嘱咐我,我点头如蒜倒,却是不敢说出真话。   心中又开始难过起来,空落落的。   冬天的晚上,窗外的夜色浓稠漆深,孤寂中带着一股沧然的冷意。   其实,爸,何止只有你想他?   我,比你更想他……   我闷闷不乐的回到家,将所有的红包都放在老妈的枕头下,一直辗转到了夜里两点也睡不着。   想他,竟是如此想他。   连理智都在吵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准备出发去杭城了。   每年的寒假,我通常都会提前来学校寻找打工的机会,只是为了多挣点生活费。   牺牲大量的休息时间,多些积蓄,也是很多像我这样的寒门学子无法回避的问题。   因为正月购票紧张,加上选择出发的时机比较早,我没能买到动车票,花了不少力气,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一张开往杭城的火车硬座票。   家门口,我拖着繁重的行李,和家人依依惜别。   老妈只顾着往我行李箱里塞玉米和烙饼,那都是她连夜做的。   她总哭着说是父母无能,不能给我更好的生活,让我受那么多的苦,可我知道,每一个父母,都在极尽全力的给子女最好的生活,不是他们不上进不努力,他们已经付出了所有。   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一百分的父母,但是,却有百分之一百爱你的父母。   “妈,弟,我走了啊,你们要多多保重……”   我挥手作别,看到弟弟红了眼睛,老妈偷偷地转过身抹眼泪,窄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弄得我都想哭。   踏上一列春天的火车,在流浪的夜流浪的天,已走出你的世界,就不再回来……   到了人山人海的火车站,我竟意外地碰到了白羽。   白羽气喘吁吁,脸颊通红,见着我很是高兴,抓着我的头直笑,“甜甜,我终于赶上你了,我要跟你一起去城里!”   我愕然,却又随即释然。   每个人都有梦想,呆在山里,只有繁星和田埂,而没有实现人生舞台的机会。   白羽很早就缀学了,不是因为她人笨,而是家里没钱供养她读书,需要她下地干活。   她是个聪慧而又勤劳的女孩,她也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可你有票吗?”   我没有拒绝她,她来投奔我,说心里话我是很愿意帮助她的,不然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大城市里生活,一定会碰不少壁,走不少弯路。   可她实在来的太匆促了,也没知会我一声,这票确实是个大问题呀……   “没事,我可以站着过去。”   白羽眨着大眼睛,她虽然穿的朴实无华,却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眼睛大而有神,樱桃小嘴,皮肤白皙,长相斯文又乖巧,山里人的朴素都写在她那张青春无华的脸蛋上。   “行吧。”   我微微一笑,有好姐妹相伴,想必这旅途也不寂寞了。   拥挤的人潮中,我们踏上了火车。   火车上拥挤不堪,我见白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火车吸烟区,心中难免不忍,于是我也提了包陪她一起站着,两个人聊聊家常,忆忆往事,也别有一番风味。   熬了八个小时,我们终于抵达了杭城。   白羽不住地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那惊奇的表情和我第一次来杭城是一样的:雄城,本姑娘终于来了!   我们提着大包小包,还不容易挤进了地铁站,路上都是牵着手一脸亲昵的情侣,以及大声吆喝着卖玫瑰的小孩。   我忽然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   打开微信朋友圈,好几条信息是这么说的:跪求各位哥哥姐姐,请别虐我这条单身旺旺好吗?保护单身汪,人人有责。   往下一拉,立马上荤菜:今天,是各大宾馆旅馆酒店,血流成河的日子;是无数少女晋升为妇女的日子;是无数蝌蚪宝宝被扼杀在塑料套里的日子;是各大网商种植骗局挣得流油的日子……如果此时你正看到了这条信息,请放开坐在你对面的女孩,让我来!   再一拉,开腐了:情人节那天,有多少女孩都是以去收礼物的名义,被骗去吃香蕉了最后还喝了豆浆……   我一个趔趄,被雷的外焦里嫩,手指一滑,迅速退出朋友圈。   杭城的地铁可能是南方最拥堵的车厢了,过个年大家的胸围和腰围都长了不少,坐个地铁跟肉搏似得,前胸贴着后背,腰部以下的位置一接触,分不清是玉米棒子还是小丁丁。我紧紧看着白羽,她第一次进城,肯定老实,就怕有人吃她豆腐,反正一有男人一挨近,都被我用眼神瞪回去了……   费劲千辛万苦,我和白羽终于杀出了人挤人的地铁站。   乍闻到杭城的百花香,全身的力气仿佛又回来了。   “杭城是一个现代化的大城市,发展有目共睹,号称人间天堂,绿化做的不错哦,道路也很干净,市民的素质很高,交警特别帅,美女也是很多,你闻,这空气中的芬香已让人沉醉不已吧……”   趁在等待出租车的时机,我顺便向白羽介绍了下杭城。   白羽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川流不息的豪华轿车,嘴巴张的都快吞下鸡蛋了。   “你先和我回学校吧,等我们把行李安顿好了,我带你去找工作。放心,你这么冰雪聪明的小姑娘,好找!”   我微笑说着,白羽特别高兴,抓着我的手叽叽喳喳地摇个不停。   她很开朗,也很善良,我是真的希望她好。   可惜今天打车的人太多了,我们等了差不多个把小时,都没等到车。   我急的满头大汗,又困又饿,白羽也差不多,关键是今天日头还很大,跟五月天似得。   “向前走五百米,右拐,有一辆空车。”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在跟我说话,可我左看右看,都没瞧见人影。   “笨蛋,我是在用脑电波和你交谈,不然你想我开口吓死别的人类吗?”   我恍然大悟,低头一看:一直在我口袋里的欧若爬了出来,它如今已经变成了巴掌般大小,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加上长得呆萌,那爪子粉粉嫩嫩的,真的太可爱了。   “谢谢你,欧若。”   我高兴地往前走,却听到有人在叫我,还是女声!   我一回头,居然看到了熟人。   她一脸美妆,巧笑倩兮--是苏朵,苏导! ☆、第三十四章 嘿,缘来是你   “苏导?!您怎么在这里呀?真是巧了!”   我喜出望外,他乡遇故知,实乃人生一大喜事呀。   虽然我和苏导认识时间不长,可我们也算一起患难与共过,那份挣扎在死亡线上获得的情谊,确实深厚的多。   “是啊,甜甜,巧了,新年好呀!”   苏导穿着一条修身的直筒裤,搭着花格子小西装,整个气质格外的迷人,她心情似乎很好,上来提起我的行李箱,“走,我车子停在不远,我送你吧。”   “那……那怎么好意思……”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可苏导笑着搀住我的手臂,柔声道,“甜甜,我们投缘,你还救过我的命,就别客套了,旁边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老乡,叫白羽。”我心中一暖,简单地介绍了下白羽。   白羽红着个脸,应该没怎么和生人打过交道,不过礼貌还是有的。   “你好,我……我叫白羽。”   白羽怯生生的,却惹得苏导爽朗一笑,“好妹妹,你可真是纯的跟白云一样呀。白羽,好名字。幸会幸会,认识你很高兴。”   相互认识后,苏导就带着我们左拐右拐,一路上有声有笑。   很快到达停车场,坐在苏导宽敞的保时捷卡宴里,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慨真是碰到了好运气呀。   白羽扭扭捏捏的,第一次坐豪华越野车的体验让她很兴奋,两颊红扑扑的,看的我轻笑不已。   “甜甜,年过的好吗?”苏导开着车,姣好的面容上挂了副太阳镜,香奈儿的,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不错呀,您呢?”闲着无事,我也打开车窗开始聊天。   “就那样,吃了睡睡了吃,感觉腰上又长肉了。”苏导娇嗔了下,那曼妙的身姿当真贵气逼人,说她是天之骄女恐怕一点也不为过。   “嘻嘻,苏导您真会开玩笑,你这么好的身材……话说,苏导,您可真是我的贵人呀,要是今天没有遇到您,我们可就惨了,对了,您这是去火车站干嘛呀?”我好奇地问道。   “哦,我是去送朋友呢。他呢,是个文艺青年,喜欢一个人背着行囊坐火车,他喜欢作诗,还喜欢画画摄影,据说在火车上才会有灵感。蛮有才的。”   苏导微微一笑,看着我说道,“甜甜,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儿呀?”   “啊?什么事,您尽管开口。”我问道。   “那就是,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叫我苏导呀,叫我苏朵就行。”苏导嫣然一笑。   “额,好吧好吧,苏朵。”我小脸一红,却觉得和苏朵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我们一路闲聊,天南地北的乱侃,年轻的女孩子在一起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发现苏朵这人挺好玩的,又文静又知书达理,关键是没有一般大小姐目中无人的倔脾气。   她家条件很好,父亲是上市集团的总经理,年薪都已八位数计;母亲是大学教授,桃李满天下;哥哥出国留学,听说已经拿了工商管理学MBA,美国硅谷已经有多家IT公司花重金聘请了,青年才俊那自不用说。而她本人也是鼎鼎有名的才女,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吸金有术,这辆卡宴车的首付全是她自己掏钱买的。   她不仅个性独立,而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几乎没有拿不出手的,脑容量也是特别大,天文地理无所不包,曾经还上过江苏卫视的《一站到底》栏目,拿过周冠军和月冠军,微博粉丝数都有好几十万人呢。   哎,要说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人家比你有背景,比你有钱,比你聪明,长得也比你好看,还特么的比你努力,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还用头脑风暴秒杀无数宅男腐女,你说这让我们一般众屌丝怎么活?   到了学校,我和苏朵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就告别了。   本来我还要请她吃饭,可她下午还要去参加一个高端座谈会,都是金融业界的精英,年薪五十万起步的,我听得暗暗咋舌,这人脉不一样,圈子果然大不同。   我带着白羽进了校门,门卫老头问我咋回来这么早,我说我在家老想他了,逗得大爷哈哈大笑,连夸我长得漂亮。   在偌大的校园里行走,闻着鸟语花香,看着古树盎天,心境突然变得明亮--有人说,当你读书时你可能无比憎恨你的课堂,你的教室,你的校园,可当有一天你离开了学校,你会无比眷恋读书的那段时光。   学校是安静的,给人宁和之感。   这种静逸的美即使是从未上过大学的白羽,都流露出了深深的向往之色。   她脸色黯然,看的我内心难过--对比她和苏朵,我忽然觉得人活在这个世上,其实,很多东西早已经是注定的。   公平,在你生下来的那刻,就开始了倾斜的天平。   没有公平。   从来没有。   所以,我们自己靠自己。   但求,问心无愧吧。   花了好大的力气,我们才将各种行李物件搬到了寝室。   满头大汗,冲了澡很舒服。   本想去食堂吃饭的,幸亏想起来了,这么早肯定没有工人过来。   于是我和白羽泡了两碗康富士的泡面,就着卤蛋也吃的美滋滋的。   酒足饭饱,也该干正事了。   我问白羽想做什么样的工作,她抓脸挠腮地说不出来。   我问她擅长什么,她说她会种地种花,还会烧菜做饭,洗衣针线,简直是家务全能。   也罢,让一个连初中文凭都没有的她一开始就去公司上班显然是不实际的,还是慢慢,从零做起吧。   我们坐了半小时的公交去了文一路,说实话,在杭城,只要你够勤快,能吃苦,一个月挣个三千多块钱,那是没问题的。   这点薪水很多人当然看不上,但是对初出茅庐的白羽来说,已让她幸福的天晕地转了。   新春招工的很多,我也没打开58同城赶集网找,就在店面挨家挨户的溜。看到有贴出招工告示的,就去。   比较了几家,最后我们在一家做西式餐饮的快餐店落了户:工资3200,单休,每天工作8小时,轮班制,包一顿工作餐,还有住宿。   老板是个潮州人,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看着老实地道。   我和白羽计较了下,觉得挺好,反正现在离开学还有二十来天,这段时间我也有时间来看看她,照顾她些什么的。   于是迅速入职,白羽年轻,聪慧,学东西很快。   经过一下午的培训,很快就上手了。   我很高兴,回去学校赶论文。这有关我下半年的学分,马虎不得。   至于我的工作,我也没那么急,明天再找不迟。   吃完晚饭,已是晚上八点。   我欢欢喜喜地去找白羽。   可白羽的表情很怪,闷闷不乐的,也不说话。   我问她什么,她也不答。   我心中郁闷可又没什么办法。   第二天,她又去上班了,我偷偷跟在她后头,发现白天时她的工作很正常。   可哪知道到了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她的老板居然蹭到她身后,对她毛手毛脚的。   我看的清清楚楚,白羽脸色涨的通红,却只是软弱的抗拒着,那潮州老板变本加厉,正想摸她臀部的时候被我大声吓到了!   我愤怒不已,冲上去怒喝道,“放开你的脏手!不然老娘我活刮了你!”   胖老板吓得浑身一哆嗦,还想申辩时气得我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铁锅就想往他头上罩!   白羽把我拦住,我看到她的眼泪顺着她清秀的脸庞流了下来,那清纯而又干净的如同草原蓝天的眼眸,澄净,却无声的撕裂着我的心肺。   我痛,我知道她不是傻,只是不舍,不想轻易丢掉工作。   我痛,痛这世道如此不公,如此的肮脏,连付出辛勤的汗水都要任人欺侮……   “我们走吧。”   我拉着白羽颤抖的小手,忽然,我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听轰的一声,胖老板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旁边的桌上,连凳子都跟着遭了殃,全碎了。   “喂!这不是甜甜吗?”   眼前的男人飞眉入鬓,笑容却乖张的不得了--晕,这不是张青这小逗比吗? ☆、第三十五章 去日本   “张青,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好奇地瞪大了眼珠子,实在太凑巧了。   “刚好路过而已,路见不平一声吼呀!怎么,是不是遇见本大帅很开心呀?”   张青得意大笑,慢悠悠地拍掉了手上的灰尘,接着道,“走吧,我请你喝咖啡!”   “就这么走了?……那这里该怎么办?”   我指着一地的狼藉,胖老板哎哟哟地惨叫着,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白羽吓得躲在我身后,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笨呀,赶紧闪人,管他死活呢,你还想等警察过来找我呀。”   张青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抓起我的手就走了出去。   我尽管不大愿意,也没其余更好的办法,带着白羽迅速脱离了现场……   杭城的夜,迷醉而又多情,霓灯闪耀中,也不知夹杂着多少悲欢离合。   我们三人穿梭在大街小巷里,路上张青买了很多百威易拉罐啤酒,他一直笑着,还给我们说着不同版本的笑话,但不知为何,我能敏锐的感觉到他心情其实并不好。   他不开心。   终于,我们走到了十字路口相交汇的城开天桥。   风很大,吹的人发丝狂舞,难免忧伤。   “你……怎么了?”   我直视着张青的眼睛,天桥下,无数车流川流不息,那长长的尾灯无限拉长,就像条弯曲的火线,也像是生命的河流,孤独而又忙碌。   “没什么。”   张青笑着打开了啤酒,大叫道,“啊啊啊!好操蛋的世界呀!混蛋!大混蛋!大大混蛋!”   他今天穿了一条韩版大风衣,帆布鞋很炫,新打的耳钉也很闪,只是在他玩世不恭的笑容下,我觉得他把自己的忧伤隐藏的很深……   “你究竟怎么了嘛?”   我和张青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可我也是拿他当朋友处的。   “废什么话!是爷们就陪我喝!走起!”   张青连着干了好几个,脸颊已经醉坨坨的了。   “不是爷们,老娘也陪你喝!”   我怒了,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啤酒咕哝咕哝就往喉咙里掉,我连着喝掉了三个,已然上了醉意,心中的悲伤就像放大镜一般迅速扩散……   “我……我也要喝!”   白羽憋得脸色通红,嗫嚅了一声也拿起啤酒往嘴里招呼。   她一直表现的很乖,但是在这刻我发现,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都藏着另一个自己。   她需要痛快的发泄负面的情绪。   “好!哈哈哈!喝!喝他个天荒地老!喝他个海枯石烂!”   张青疯狂地大叫着,手臂狂舞,“今夜就让我们不醉不归吧!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我酒意上头,想着嘉言俊美的脸庞,那俊伟挺拔的身影以及柔情而熟悉的声线,心中似有把刀在来回的切割,痛得我简直无法呼吸!   真的无法呼吸呀!   “嘉言!我好想你呀!你在哪里呀!”   我像疯了一样地对着夜色呐喊,喊得心肺都如同着了火一般,我又喊又叫又哭又闹,像个孩子……   无助的孩子。   情人节的这天晚上,三个各怀心事的傻子,在杭城某天桥某个角落,对着苍茫的夜色歇斯底里地大叫,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的悲愤以及想念……   次日凌晨三点,我被严寒冻醒。   张青歪歪扭扭的躺在大桥中央的马路上,白羽蜷缩着压在张青身上打着小鼾,我头痛的要死,可是已经清醒。   我费了好大劲才叫醒他们,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去哪里。   去开个房间吧?   不妥。   去我学校吧?门卫老头铁定不放行。   难道去网吧?   晕,那睡在沙发上很难受的呀。   “去我车上。”   张青颤颤巍巍地,眼神还是有些涣散,他打了个酒嗝,酒里酒气道,“我……我车大!睡的爽!只要你们不放屁就行。”   “放你妹呢,乌鸦嘴!”   我气得踢了他一脚,可等我们走了足足一个小时的路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时,我才发现,他所谓的车,居然是辆太子摩托车!   “你!”   我差点想把张青活活打死,这家伙,酒喝多了估计连母猪和公猪都分不清了。   可悲剧的是,我居然还选择相信了他!   我捂着脑袋,累的不行。   白羽体力居然比我好,还有心情去便利店买了泡面吃。   “喂!都这个点了,索性我们再聊会天,等天亮了,我们再回去不迟呀。”   张青掏出烟盒想抽烟,这二货连打火机都丢了,一摸口袋竟然一分钱都没,估计是掉了……   “张青啊张青,亏你还妄称是富二代呢,连打火机都买不起。”   我借着酒气,狠狠滴嘲讽了他一句,心里好不痛快。   “谁说我是富二代?老子是富二代他爹!”   张青长长地吸了一口烟,瞥了我身边的白羽一眼,嘿嘿笑道,“这萌妹子挺可爱的,傻白甜,我喜欢。”   “你特么的哪个妹子不喜欢!”   我重重地朝他脑袋来了个爆栗子,好笑道,“当初你刚见到我时也是这么说的,还要脸不?”   白羽脸红的不行,嫩的能滴出水来。泡面吃到一半就挂在半空中,那样子滑稽的不行。   “傻甜甜,你别这么暴力行不行?”   张青揉着脑袋,痛得咧着呀,“我不就那么一说吗?咱们不是兄弟吗?谁会当真呀?”   “谁跟你是兄弟,我又没丁丁。”   我黯然地叹了口气,坐到马路边,脑袋不自觉地枕在膝盖上,“傻小青,我问你,做个有钱人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呀?”   “我特么的怎么知道?”   张青白了我一眼,也跟着坐到我边上,还挤我,“让让,屁股这么大,占了多少面积呀。自觉点呀!”   “靠!”   我简直想一口水蒸发了他,屁股大?屁股大能生好吧,谁娶我谁福气!   “白羽,你也过来坐呀,泡面有啥好吃的,我下面给你吃。”   张青贼兮兮地放着电,当他说出下面给你吃的时候,我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了N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好吧,我也被带坏了,好邪恶好邪恶……   “哦。”   白羽乖巧地点了点头,还真傻乎乎地坐到张青身边,逗得张青肚子都笑痛了。   现在已是凌晨五点多,黑夜在消散,东方渐渐浮现出了鱼肚白。   “张青,说个正事。”   我歪着脑袋,拿出脚尖戳了戳还在地上打滚的二货张,“你有没人认识,给我俩找个工作呗?”   “啊?”   张青一下子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么缺钱呀?我给你们呀!”   “给你个鬼。”   我不满意地撅着嘴,娇叱道,“谁稀罕你的臭钱。做人能不劳而获吗?拿你的钱,那我们像什么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呀,女人就是墨迹。”   张青掏出手机,找了找,突然拍腿叫道,“有了!”   “啊?真的吗?什么样的工作呀?”我兴奋的双眼发光,白羽也是面露喜色。   “嘿,日本岛七日豪华邮轮,我哥公司承包了一块,赌场的迎宾,有没兴趣?”   张青叼着根烟,眉头紧拧着,这家伙认真起来还是挺帅的嘛。   “待遇如何?是兼职的吗?我只能接受一个月内的,白羽没问题。”   一看有戏,我立即来了精神。   “额,我看看……”   张青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随后他说道,“一小时20块,包吃包住呀,工作时间是十小时,怎么样?”   “一小时二十块……哇塞,那可以呀,一天有两百!”   我满意地跳了起来,白羽也是高兴的很。   “形象你俩都没问题,身高也符合标准,你们都不会晕船的吧?”   “不会不会。”   我俩使劲摇头。   “那就好,最后的要求是……需要穿--兔女郎装!”   张青嘿嘿笑着。   “什么?!”   我满头黑线,我了个去,去日本的邮轮,果然是满变态的呀…… ☆、第三十六章 杜比多号   兔女郎装,顾名思义,就是头戴兔耳帽,身着泳衣,或者连体黑丝袜的服饰,在很多国家,是可爱性感的代言词。   这在我看来比较变态的“兔女郎文化”,属于欧美大众文化中的激情文化,50多年来,“兔女郎”在日本广为流行,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营造一种精英、新贵的激情空间,令有钱人尊享他们理解的情调生活。   哎,城里人真会玩,岛国的城里人,更是……罢了,粗口我就不爆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算了。”   我下意识的拒绝了,可张青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些摇摆了,“所有的迎宾等到了日本,都将享受日本国豪华三日游,表现优异者还能获得年薪十万左右的长约哦。”   旅游也就算了,可长约……我是无所谓,但不代表我能随意决定白羽的意愿呀。   我询问地看向了白羽,白羽很犹豫,紧咬着嘴唇,手指不停地交缠着,我能看出来,她很渴望这份工作。   “你想试试,对吗?”   我牵着白羽的手,白羽害羞地点了点头,那般谨小慎微的样子让我很心疼。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一起去。”   我微微一笑,白羽恩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可眼眸里所流露出的希望的光彩,却我内心起了不少涟漪。   人活着,只要有希望就好,哪怕再难。   “你们都去呀,那我也去好了。”   张青一把搭上我俩的肩,笑嘻嘻道,“别太感动啦,说了,不兄弟不篮球,你们去,我也去。”   “不是吧?”   我像看到鬼一样地瞄了张青一眼,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你小子也要去当兔女郎呀?尼玛的,你不要寒碜人好不好?你虽然瘦,可一想到你穿黑丝袜的样子,我就便秘呀,心塞呀,心肌梗塞啊……”   其实更难听的我还没说出口呢,咳咳,这家伙怎么也是男的,要是起了生理反应,前面凸出来一大块,那该有多难看呀?那些衣服都是紧身的呀,跟跳个芭蕾似得,丢人现眼……   “FUCK!说什么那,张甜甜!”   张青听了,立马就暴跳如雷,跺着脚,气呼呼道,“你这傻妹子脑子装的是什么大便呀?本大少爷会去做兔女郎?呵呵,开什么玩喜!我是去旅游,坐豪华游轮,去赌场过把瘾。嘿嘿,你们记得到时候可得好好招待我哦。”   “去你大爷的!”   我一脚踢在张青的屁股上,这家伙人虽高可惜太瘦,一下子就如纸片般飞了出去,瞬间摔个狗吃屎,倒插在地。   “张--甜--甜--我要杀了你!”   我拔腿就跑,拉着白羽的手飞奔,张青狂追我们,晨曦微凝中,留下一地银铃般的笑声……   ……   翌日,当太阳晒的我屁股发烫的时候,我终于悠悠地醒来了。   “我头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尾巴!谁也……”   手机铃声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人是张青,立马接了。   “喂,傻甜吗?事情搞定了,明天早晨八点就出发,要早起呀,还有,记得带上身份证和行李呀。最后,哈哈可别忘了请我吃饭。”   电话那头传来张青得意的笑声,这家伙的效率很高,远远超乎我的意料。   “好嘞,谢啦,富二代。”   我心情愉悦地挂了电话,厕所也没去,就忙着刷朋友圈,然后让我不得不佩服缘分的东西出现了--苏朵居然也选择出去旅游了,还和我们是一个邮轮号!   我苦笑摇头,感慨命运。   “明天你会有个惊喜,苏苏。”   我迅速评论完,下了床,开始整理衣物。   这一天过的比较休闲,和白羽去逛下了下街,买了几件地摊货,晚上请张青吃了顿沙县小吃,逗得那家伙开心不已--我夸他够男人,于是那家伙吃了十屉蒸饺。   路过玉石仙居的时候,我莫名的又想到了嘉言。   这个风一般的男子,他现在在干吗呢?   伤情可好了呢?   吃的好住的好休息的好吗?   是否……   会想我呢?   我患得患失,这忧心忡忡的感觉从未有过。   有人说,分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见;而离别,是短暂妖艳,遗憾却美丽的调和。   我买了块同心玉,上面刻着个嘉字,将玉捂在胸口,似能感受到你熟悉的温度……   嘉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回到宿舍,白羽忙着洗衣服,不仅把自己的衣服洗了,连我的衣服都抢过来洗……   她的勤快真是让我汗颜。   我一下子就成了闲人,左老师的电话依旧无法接通,老蒋也失去了音讯。   四下无事,我居然看起了网络小说。   这年头小说真是多如牛毛,参差不齐,不过有本叫《冥夫来了,别说话》的还不错,作者很逗比,心思也比较细腻,更关键的是,颜值超高,你问我怎么知道?麻麻说--照照镜子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床了。   张青家的司机来接我们,看着后座上像死猪一样昏睡的张青,我突然很想买个冰淇淋放在他领子里。   不过想到张青哇哇大叫,四肢狂踢乱舞的样子,还是算了。   这年头还是少玩点恶作剧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等我们到了北仑码头,下车的那刻,映入眼帘的庞然大物震得我咪咪都有点痒了……   这邮轮实在太大了,银白双色,豪华奢侈大气,犹如夜空中的双子星,亮瞎了眼睛……   三千余个房间,游泳池,舞厅,酒吧,迪厅,赌场,电影院,餐厅酒店,甚至连足球场都有,室内篮球场,保龄球管等等,简直是应有尽有。   遥想当年号称“世纪邮轮”的泰坦尼克号,与它对比,想必也是相形见绌,自愧不如吧。   眼前让我顿生渺小之感的超级大邮轮名叫“杜比多号”--据说杜比多是这艘邮轮老板的名字,我百度了下,靠,是头肥猪。   时间不早了,和张青打过招呼后,我和白羽就提着行李箱前往了员工通道。   经过严格的安检后,我们就进去了“杜比多号”。   “杜比多号”的内饰实在漂亮的一塌糊涂,空气里都喷着淡淡的香水,厕所比我家主卧还干净,那洗手的金台,亮的刺眼,恨不得咬下来藏在裤兜里。   主管是个身高175的女高个,上海人,姓霜,名雪,人如其名,外表高冷,长相虽然一般,却胜在气场强大。眼神非常犀利,作风也很干练。   因为是开了后门进去的,霜雪对我们还算客气,吩咐我们要反应快,懂得察言观色,“杜比多号”上的客人一般非富即贵,千万不要因为细节做的不到位而得罪了客人,这是非常致命的错误,要是情节严重的话,是要开除的。连工资都不予结算。   我心里虽然很反感这种资本家的霸王条约,可出来混的都是不容易的,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脱了衣服,换上滑滑腻腻的兔女郎装,照着镜子的时候,我实在心里别扭的很。不过丝袜不是透明的,是深红色加厚的,也就不怎么漏,我还算能接受。   想着职业不分贵贱的自我安慰,我迅速调整心情。   白羽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她低着个头,很羞涩,脖子都红了,可能从来没穿过这样的奇怪服装吧,一直捂着裙摆,可那裙摆根本只是个装饰呀。   算了,人总需要个适应的过程。   花了半天的时间,我们终于学会了一些基本的社交礼仪和迎宾知识。   因为这个行业需要的是亲和力和活力,所以对专业素养反而没那么高。   参加的除了我和白羽,没几个是老人,也好,大家年轻女孩子又都是新手,还算处的比较愉快。   下午四点,匆匆吃过工作餐,我们就被安排到了赌场。   到了晚上六点后,陆续有客人来娱乐了。   我伸着手,喊着欢迎光临,然后走廊门口一道背影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那伟岸卓绝的身姿,清亮无双的黑发……   天呐!   那不是嘉言吗?! ☆、第三十七章 酒吧   “嘉言!嘉言!”   我几乎是发了疯一样地冲上去找他,可人潮人流中,我被重重阻隔。   我心急如焚,等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候,却哪还有他半点身影……   “嘉言……”   我跌坐在地上,身体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断线的珍珠倾泻而出。   “嘉言……嘉言……你在哪里呀?为何,不来见我?”   我心乱如麻,如有万般刺扎破我的心脏,心疼的我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甜甜!甜甜你怎么了呀,别吓我……”   白羽一脸紧张地扶住我,可我的泪水还是没法止住。   我心好痛,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他既然出现了,为何不来找我?   他是不爱我了吗?还是……   那真的是他吗?还是我的幻觉?   可这么相似的人真的会有吗?   一瞬间,太多的想法冲入我的脑海,我感觉我的头都有点沉了。   “甜甜,你要不要紧,是不是不舒服呀?我给你去倒杯水如何?”   白羽紧张地脸色都白了,我很感动,可我真的没心情。   心里空落落的……   平复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我才渐渐冷静下来。   我挣扎着要起来,只可惜腿都麻了。   我在白羽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赌场走,刚到门口,我就见到了主管霜雪愠怒的脸。   她双手抱胸,冷目如刀,我心里一咯噔,不好,这擅离岗位的罪名可不轻。   “你们两个!”   霜雪气得双肩都在发抖,我自知不对,赶紧道歉,“对不起主管,是我的错,白羽只是关心我,要罚您就罚我好了。”   “不,不是的……”   白羽话红着脸,话还没说完,就被霜雪强行打断了,“怎么!你们这是不想干了吗?!”   我心中一紧,我没活干没关系,可决不能连累了白羽呀!   于是我连连鞠躬,语气诚恳的保证,“对不起主管!对不起!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哼!”   霜雪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声道,“别怪我不留情面,如有再犯,立即滚蛋!”   “是是,非常对不起……”   我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瞥到白羽眼眶都红了……   我心中又是一疼,后悔刚才自己不理智的行为。   可那是嘉言啊……   遇上了他,我还这么理智的起来?   我继续回到了工作岗位,来赌场的人确实都是达官显贵,各个珠光宝气,洋气的很,普拉达的鞋子,爱马仕的包包,劳力士的手表那是十分常见,甚至连百达翡丽这种千万级的顶级手表都看到了好几副。   我发现一个规律,老头子手喜欢挽着年轻的女伴,年轻的帅哥喜欢领着年长些的御姐。   这或许是人的年龄层次不同,因此导致需求不同。   老去的人在年轻的异性身上寻找逝去的青春,而青春的人在年长的异性寻找理解和安慰。   赌场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吵闹,来杜比多号上的赌客那一般都是大门阀大家族的新贵,素质还是不错的,起码我和白羽两人都没遇到什么骚扰。   这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可以心安的工作。   一直忙到了夜里一点多,我手都酸了,腿也站累了,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不过貌似VIP赌坊里的客人还是意犹未尽,我看见主管领了几个打扮的风骚入骨的高挑女人送了进去,也不清楚是干嘛,只听说会提供某种更高级的服务。   至于是不是滴蜡烛油,抽皮鞭,玩俄罗斯左轮手枪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有钱人,就是爱玩。   我也见怪不怪了。   回到员工房,我已累趴。   感觉手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白羽体力真心强大,她还有心情洗衣服,我真是服了她了。   打开手机,进来很多微信信息,几乎都是张青发来的--这二货一个人无聊了,居然还叫我们陪他去喝酒。   我下意识的想拒绝,可张青提到苏朵也在,我一犹豫,还是准备去见见。   毕竟苏朵对我不错。   我问了白羽的意见,白羽说自己肚子也饿了,于是我们两个一合计就赴约了。   东拐西拐,在这跟迷宫似得邮轮里走了老半天才找到了张青他们。   “唉!在这呢,怎么来了这么久?”   张青挥着手,苏朵含笑着站在他身旁,今天的苏朵超美得的,穿了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紫色薰衣草编制的草鞋天然纯净,红色的丝巾挂下来,简直是女神的不得了。   “参见苏娘娘,参见张公公。”   我膝盖半屈,微微一福,白羽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苏朵娇笑不止,只是张青气得直抓头发,嗷嗷叫道,“傻甜!你才是公公呢,我削了你!”   “公公,奴婢不敢了。请饶了小的吧。”   我继续做戏,很想把刚才不快的情绪调整过来。从本质上来说,我还是属于乐天派的。   “傻甜,别闹了,去喝酒。”   张青一把用胳膊卡主我的脑袋,我哎呦一声,嚷道,“喂!注意斯文!我可是女孩子耶!虽然你受了宫刑,没了小丁丁,也要注意男女大防呀,我可不想和你同流合污哦!”   “去你妹的!”   张青哈哈大笑,冲苏朵招手道,“苏导,今天我们大家都放开些,好不容易出来玩对吧,年轻人就要嗨!”   “对呀。那你还叫我苏导?叫我苏朵就行。”   苏朵嫣然一笑,上前牵住我的手,“你呢,就叫我苏苏,我虚长你们几岁,可心态也是很年轻的呀。”   “好的嘞,苏苏,哇,好好听。”   我甜甜一笑,拉起白羽,一行人就有声有笑地朝着酒吧走去。   喧闹的酒吧早已人满为患,无数少男少女在节奏感极强的音乐伴奏下尽情扭摆腰肢,当然,我也看到了一些中年人,不过通常他们一般比较安静,一伙人坐在卡座里聊聊天,喝喝小酒。   张青点了个二楼的雅座,这么屁点大的地儿就要了八千块,水果拼盘倒是很漂亮,四个冷盘的分量少的可怜,150毫升的德国黑啤一瓶就要三百多,我瞠目结舌,酒吧这种高档的地方,果然不是我这种穷人消费的起的。   “来!庆祝我们的日本岛之行圆满起航!青春万岁!”   张青带头,我们纷纷举起干杯。   “张公公万岁!”   “苏苏万岁!”   “甜甜万岁!”   “白羽万岁!”   我一饮而尽,苦涩微酸的液体缓缓冲入我的口腔,带着酒精的醉意。   我开怀畅饮,想把闷闷不乐的情绪都清扫出去。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嘉言的身影,闭上眼睛,都是他魂牵梦萦的星眸。   嘉言,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一定不会不来见我的,对吧?   我越喝越多,张青张大了嘴巴,按住我的酒瓶道,“傻甜,真以为喝酒不要钱的呀?”   “切!富二代真小气!”   我醉的双颊绯红,打着酒嗝道,“喝,我还要喝!谁都别拦我!”   “要喝可以,可你慢点呀……我哪是心疼钱,我是心疼你这个傻妞呀。”   张青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瓶,我微感错愕,此时酒意上涌,我竟然昏昏沉沉的,想睡了。   我靠在沙发上,嘈杂的音乐声中,我觉得脑子涨的厉害,看人都是重影了。   去了趟厕所,木板房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我壮着酒气,蹲下来一看,看到一条男式内裤挂在小腿处,女的浪叫着,像是被人往死里揍了一样……   酒吧这地方,真是乱呀。   不过,挺刺激的。   只是你大爷的要搞去别的地方搞,老娘看了不爽!   “砰!”   我一脚踢在门上,里面纵欲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啊我草!”   一声怒吼,趁那男人在穿裤子的时候我立马拔腿就走。   心中小快意了一把,出来的时候我一头撞进了某人的怀里。   “好痛!”   我抬头,傻眼了……   嘉言,真的是嘉言! ☆、第三十八章 有人死了   “嘉言……”   我呆呆地凝望着眼前的男人--那熟悉到骨子里的眉眼,海藻般明亮的星眸,山峦般挺直的鼻子以及那冷酷到极致的薄唇……帅气依旧。   只是多出了一副黑框眼镜,却产生截然不同的味道,变得沉稳文气了许多,帅气不减,另添魅力。   “对不起小姐,您是在叫我吗?”   他颇为惊愕的看着我,笑起来的弧度很好看。   可我瞬间懵了,几个意思?   不认人了?   我腾地火了起来,大声嚷道,“江--嘉--言!你给我看清楚,我是张甜甜!你确定不认识我了?”   “小姐,对不起,我叫司马哲圣,而且我真的不认识你。借过。”   他的目光寒了下来,不客气地将我推开,向男厕走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   眼泪瞬间充盈了我的眼眶,我心痛如绞,我不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他是在忽悠我吗?想甩掉我?   于是装作不认识我?   可真正的嘉言又怎么会……他是如此的爱我,视我为珍宝,不惜为我深陷凶地,不惜为我挡死,将所有的好,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他怎么会不认我?!   不行!   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我悍不畏死地张开双手,挡在他面前。   “小姐,您究竟要怎样?”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寒眸微凝,“请你自重。”   “自重?江嘉言,快说!你只是和我开了个玩笑!你快说啊!”   我歇斯底里的叫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我是如此的想你,如此的念你,如此的担心你啊……   混蛋!   如果你真的是江嘉言,你要甩我也得说个清楚!   这样算什么?   拿我当傻子???   就算是鬼,你也不能这样子做呀!   你知道心有多痛啊!   “说了,我不叫嘉言,我叫司马哲圣。请你让开!”他一声低喝,显然已经动了怒。   我好胜的个性又涌了上来,我仰着头,目光和他直直对视着,我不信!我不信那!   可究竟是不信,还是经不起打击……那一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能固执地偏执地想和他呆在一起,然后问个清楚问个彻底,不然我真的不甘心啊!   “臭婊子!刚才是你吧?老子打死你,敢坏我好事!”   就在这时候,从厕所里跑出了一个一脸横肉的中年光头,拇指般粗细的金项链挂在脖子上,跟沙皮狗似得,他向着我冲了过来,可我这时候哪有心情理会他,呆呆地杵在原地。   “你小子是她朋友?”   那光头看了眼我身前的男人,恶狠狠地问道。   “不是,她认错人了。”   他干脆地摇了摇头,那冷漠的表情让我心脏狂痛起来。   “那就好!你让开!”   光头高高地扬起了手掌,我闭上眼睛--打吧,如果他是嘉言,他一定不舍得……   “啪!”   火辣辣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我感觉一半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眼泪已经绝提,可心痛更甚--仿佛有刀子在我身上狠狠地扎着,连骨头都扎碎了……   他不是嘉言……一定不是!   我自然相信嘉言,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   他说过的,我就信他!   可……我的嘉言呢?   他是不是伤势太重,已经……   我连想都不敢想,心痛的简直不能呼吸,有滔天怒海在我胸腔燃烧,无尽的自责充斥着我,是我害了他……是我……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啊!   是我连累了嘉言……   “够了!”   光头还想继续打我,被司马哲圣伸手拦住,我只听到他冷漠的声音,“这女人好像精神有些问题,怪可怜的,你就放过她吧。”   “哼,贱货!老子今天就大发慈心,放了你!滚!”   光头一口唾沫吐在我边上,我无动于衷,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   离开了嘉言,我确实很可怜,没有人再像他那样爱我,也没有人再那么关心我,我感觉我连条流浪狗都不如……   离开他的日子,撕了皮连着肉。   没有他的日子,总是莫名的落寞和孤独。   嘉言,曾经你给予了我那美好的称为爱的东西,如今,已经支离破碎的快要灰飞烟灭了……   你给了我氧气,森林,阳光,温暖,可我如今,却把你弄丢了……   为什么会这样子?   为什么?   力气缓缓从我身上抽离,我好困,好累……我好想睡一会儿啊。   或许在梦中,我就能和嘉言团聚了吧。   我想念,他温暖甜蜜的怀抱。   ……   ……   等我醒来时,我第一个看到的是白羽关切的眼神。   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但是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嘉言,他并没有来。   司马哲圣就是司马哲圣。   他竟然不是嘉言,那和我就再无半点瓜葛。   “甜甜,你好点了没有?昨天我们找了你好久也没找到,后来有个男的通知服务台广播我们才找到了你,你身体没事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白羽手里端着一碗白粥,难为她了。   “我没事,可能身体有些虚吧,最近累了。”   我心情很低落,苦笑着摇了摇头,就不想说话了。   我不想吃东西,躺在床上静静发呆。   脑海里只有嘉言,多希望他就在我身边……   到了下午,我和白羽继续上班。   我情绪不高,应付公事的按部就班。   欧若也不见了,一想到他就难免想起嘉言……如今连嘉言给我的宠物都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失落的心情。   浑浑噩噩,撑到下班。   突然一个澳门来的客人说是手表不见了,要求彻查。   彻查我没意见,可她居然要搜查我们的身体,这算什么?还讲不讲点人权?   一点都不尊重人!   “怎么?不肯!告诉你们,那手表是我死去的老公送我的!贵的很!估计你们十辈子都挣不来那钱!快点给我搜查,不然我没完!”   死肥婆嚣张地拿着中指指着我们,唇下的黑痣又大又恶心,还不停抖着。   我很愤怒,虽然我们工资少,工作也卑微,但是我们手脚干净,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凭什么这么侮辱人呀?   白羽红着脸,因为胆怯双腿都在发抖,她没见过这种阵仗,我能理解。   “对不起对不起,薛女士,我建议您先别这么激动,有事好商量,我们先看下视频监控如何?”   主管鞠躬道歉,可让我震惊到极点的一幕发生了:   这澳门来的死肥婆居然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了主管的脸上,还插着腰臭骂道,“别给脸不要脸!建议,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建议?你不就是个小小的主管吗?叫你们经理出来!今天这事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   “唉!你怎么可以打人呀??!”   我们俱都义愤填膺的抗议起来,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都给我闭嘴!”   主管一声厉喝,然后她弯着腰继续道歉道,“对不起客人,是我言语不妥当,请您见谅。我去请我们的经理……”   不知为何,看着主管霜雪这么委屈自己,我突然很想流泪。   都说做服务行业的不容易,今天我算是明白了。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想必,一定偷偷流过不少的眼泪吧……   出来做事的,真的没有一个是容易的。   经理压根就没出来,他被某大客户拉去包厢喝酒摸女人大腿去了,主管非常聪明,趁这个时机去调看了监控,居然是客人把自己的手表扔在花盘子里了。   可她还是双手奉上,一个劲地道歉。   “主管……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不解。   “总有些客人有心理问题的,她只想找回那种优越感,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服务好。”   主管蛮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我今天学到的功课太多了……   社会是个大染缸,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想获得什么,就不能还像以前那样任性。   没有人宠着你。   我闷闷不乐地回去睡觉了,然而睡到半夜的时候,我们都被叫了起来。   刺目的手电筒强光照的我睁不开眼,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俱都一脸寒冰--   我听到窃窃私语,那澳门的富婆,居然死了! ☆、第三十九章 密室杀人案   “都TMD给我别吵!你,你!还有你们!全都跟我走!”   带头的刀疤男一脸凶相,他拿着对讲机,那阴毒的眼神在我们的身上瞄来瞄去,让人全身不寒而栗。   因为事发突然,很多人都衣衫不整,穿着睡衣的一大把,白花花的肌肤就裸露在外,有些甚至连罩罩都没穿……   员工房里一阵鸡飞狗跳。   可这些黑衣的男人凶神恶煞,完全不为所动。   “都TMD给我闭嘴!老子是安保处的,你们现在都有嫌疑,给我带走!不然吃了苦头别怨我!”   刀疤男狠狠地瞪着我们,白羽吓得不轻,脸色很苍白,抓着我的手臂都在抖。   “不走!要走也要等我们穿好了衣服先呀……”   有个女生小声地抗议了下,刀疤男心太狠,也不废话,直接就是拿牛皮鞋踹到她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   这下立即震慑住了所有人,我们都不敢吱声了,乖乖的服从配合。   “别怕,跟着我就行。”   我紧紧地握住了白羽颤抖的双手,夜间温度很低,我虽然穿了保暖内衣可还是觉得凉飕飕的,白羽还披了件外套,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害怕。   走廊的灯光灰暗灰暗的,安保处的这些彪形大汉全是不苟言笑的臭男人,拉着死脸,清一色的寸头,看着很凶。   真可恶,我们最多也就是有嫌疑而已,需要这么粗暴的对待我们吗?   还有没点人权了?   不过现在上了贼船,我可不敢跟他们讲什么法律大道理,这些人看着就是心狠手辣的。   所谓好妞不吃眼前亏。   我冷的全身发抖,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样子,我们才被带动了一间偌大的会议室。   两名穿西装打领带看着像领导的中年人坐在会议桌上座,翘着二郎腿在兴云吐雾,主管脸色煞白地站在旁边,紧抿着嘴,大气都不敢出。   “都说说你们工作结束后去哪里了?”   秃头的领导目光冰冷地俯视着我们,这家伙大腹便便,眼神色色的,被他盯着真的非常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他专拣女孩子的三角地带看,还不时地砸吧砸吧嘴,变态的很,让人无端的心里发毛。   我们自然是一一交代,几乎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我和白羽在一起也是没问题,唯独主管霜雪,她是一个人住单间的,这无形之中就给她增加了许多嫌疑。   “你们都先别站着了,去喝点热咖啡和冷饮。”另一个领导态度和蔼了许多,他头发浓密有点胖,不过身材高大长相也很和气,看着像肥版港星刘青云。   “谢谢领导。”   我们如蒙大赦,不一会儿,连空调暖气也上来了。   我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白羽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过了没多久,一名乘警进来了,他虽然也是警察,可在海上,很多资源都无法利用,因此我明显感觉安保处的人有些不将他放在眼里。   “死者死的时候,她房间和附近走廊里的监控有么?”   个头高高的乘警拿着笔记本询问安保处的刀疤男,可刀疤男的神情很无礼,甚至有些不屑,“无可奉告。”   “你!”   那乘警面有愠色。   刀疤男歪着脑袋点燃了一根烟,冷笑道,“赌场的工作人员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其他的事我们管不着。这里老板太多,我得罪不起。”   “请注意你的态度!”   乘警一声大喝,刀疤男却毫不怵他,吸着烟晃荡着腿。   场面有些僵,还是主管出来打了圆场,“警官,出命案了我们都不想,海上巡逻队的人多久能到?我想,我们需要支援。”   主管说完还拿眼神瞥了瞥刀疤男,我立时感觉出一些猫腻,按理说,安保处的人是负有最大责任的,为何给我的感觉他们丝毫不在乎,甚至有点吊儿郎当?   “我已经联络他们了,他们尽快就会到。”   乘警看了看手表,眉头皱的很深。   大概过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五名风尘仆仆的警官终于赶到了。   他们荷枪实弹,威风凛凛,那冰冷如刀的神情看着就是经验十分老道,安保处的人立即有些忌惮起来,从态度上就明显能够感觉的到。   “死者头骨保存完好,全身肌肤已被高浓度硫酸侵蚀,毁坏面积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凶手手段非常残忍,死者的内脏肠胃等器官俱都被锯齿类物体啃咬至烂,现场十分血腥恐怖。”   这时候,一名身穿白衣的漂亮女法医走了进去,她神色凝重,一边脱去手套,一边说道,“从现场的情况分析,死者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凶手一定还在邮轮上。”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好,多谢顾医生。”   留着络腮胡子的警官队长朝女法医点了点头,他虎目如电,盯着安保处的刀疤男冷冷道,“我要求立即查看邮轮上的摄像头!立刻!”   “好吧……”   行家一出手气场自然不同,刀疤男有些畏惧地应下,从里屋取出一个可移动的大硬盘,插在会议室的投音机上。   我紧紧地盯着投屏,澳门女赌客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里,她拿着电话在走廊里打着电话,然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了……   “是他!”   我太震惊了,控制不住地叫了出来。   监控里的男人……我居然认识!   是司马哲圣!   他难道会是杀人凶手?!   我心乱如麻。   “你认识?”   络腮胡子警官眯着眼睛盯向了我,我不敢说谎,本能地点了点头。   “先看。”   络腮胡子警官点了点头,继续盯着投影,澳门女赌客好像喝多了,走路歪歪扭扭,在狭小的走廊里和司马哲圣发生了碰撞,可就是到了这里,画面就变成了空白,接下来所有的监控都失去了记忆功能。   “这是怎么回事!”   络腮胡子警官很生气,暴喝道。   “对不起警官,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监控原本都是好的,到了这里就……”   安保处的刀疤男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可恶!”   络腮胡子警官浓眉一皱,对着下属吩咐道,“将监控数据交给技术部的小刘!我要求尽可能的复原。”   “是!”   “你跟我来。”   络腮胡子警官指了指我,我心里有些紧张,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我叫汪飞翰,你不用紧张,你说你认识刚才监控里的男人?”   汪警官简单地看了我一眼,可我觉得心事都被他看穿了一样,我不想节外生枝,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有过一面之缘。他叫司马哲圣,在邮轮上认识的。”   “好,谢谢,你可以走了。”   汪警官将我打发走后就打起了电话,我心绪不宁,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过了一会儿,剑眉飞扬的司马哲圣就被带来了。   看着他和嘉言极度相似的面容,我心脏还是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恍如隔世。   他肯定不是嘉言,感觉就很不对,他很冷漠,嘉言虽然霸道,但是对我是不同的。   女人天生敏感,这点嗅觉还是很灵的。   远远的,我看着司马哲圣和汪警官在交流着什么,从他们的面部表情看,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司马哲圣非常生气,脸色都憋得通红。   “现在我们需要去现场查看,你们先等等。”   汪警官结束了谈话,就带着下属匆匆离去了。   差不多半小时候后,他一脸铁青地走了回来,开口说道,“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凶手的思维非常缜密,我要求通报全体乘客,在你们中间正藏匿着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 ☆、第四十章 死亡游戏   “不行!”   秃头领导高声反对,他沉着脸,气呼呼道,“这位警官,我希望你明白,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任意的传播或者扩散不利消息,会很容易引起乘客的恐慌!这是致命的,会导致连锁反应!这后果你能承担吗?”   “调查清楚?”   汪警官抬了抬眉梢,语气冰冷道,“事情还不够清楚吗?有女乘客死亡了,而且死相恐怖,凶手杀人手法十分歹毒,动机不明,而且,高智商。如果是恶意的变态杀手,很有可能继续行凶!你总不会告诉我她是自杀的吧?封锁消息,这是真正对乘客的不负责!你这是草菅人命!”   “你!”   秃头领导被呛得噎住了,双方争执不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警官一脸惊惶地跑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朝汪警官附耳了几句,我见到汪警官整个脸色都变了,只见他朝着女法医大声叫道,“顾医生,跟我走一趟!”   “怎么了,汪队?”顾医生蹙着眉尖,这是个不苟言笑的美女。   “尸体不见了!”   汪警官一声低喝,神色匆忙地离开了现场。   我心里一突,觉得蛮诡异的,邮轮的房间一般都是没窗的,除非是豪华尊间或者总统套房,如果有人在里面上锁造成密室杀人的假象,除非他是飞鱼或者潜水很厉害,不然怎么可能潜伏进房杀人?   而光天化日下,尸体的消失……更是赤裸裸的打脸,甚至已经是直接挑战了整个警察系统的权威!   因为暂时排除了嫌疑,我们都被允许撤回员工房间。   离开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司马哲圣,他低着头,神情不豫,我心一揪,又想起了嘉言……   嘉言,你到底在哪儿呢?   回到员工房的时候,那名被打的女生已经被简单做了包扎处理,没有人不在痛骂安保处的那些走狗。   “吗的,要是老娘我是老板,立马开除了那些生儿子不长P眼的混蛋!”   “对,不仅凶,关键还丑!看了那帮龟儿子老娘我简直二十年都没了性-欲!”   我蒙着头,感觉好吵。   白羽那手臂桶了我一下,关心问道,“甜甜,你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累了,你也多睡儿吧。下午还得上班呢。”我无精打采地回了句,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一直睡到了大中午,我才感觉流失的体力回来了,精神也好了好多。   和张青他们约了一起吃饭,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突然后悔要这份工作了。   我们约在畦田寿司馆,张青早早就到了,苏朵看到我,展颜笑道,“甜甜,有男朋友了吗?”   “啊?”   我脸一红,感觉耳根子都发烫了,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你这害羞的样子就是有罗?”   苏朵微微一笑,神情有些失望,“本来还想介绍我堂哥给你的,看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罗。”   “什么呀……我……”   我低着头,抬眼时看到一个外表儒雅的大帅哥站在我面前,他长得浓眉大眼的,身材高大健壮,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只见他伸出大手,欠身道,“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苏晋允,是苏朵的堂哥,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我叫张甜甜,请多多关照。”   我措手不及,慌乱地伸出去握手,却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溅了他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忙道歉,苏晋允却很大度,摆了摆手,微笑道,“没关系,看的出你个性很直率。”   “是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糗了,我真是尴尬的不行。   苏朵掩嘴轻笑,“我哥哥可是大忙人,他是刚刚坐快艇上来的,说是为了公务,想不到你们就这么见着了。”   “公务……”我瞪大了眼睛,问道,“您不会是个警察吧?”   “你怎么知道?”苏晋允貌似很惊讶,失笑道,“莫不是张小姐也精通微表情学?”   “不是不是,是我早上……”我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为妙,“苏先生五官英挺,充满了正义感,很像警察。我是随便猜的,运气好而已。”   “是吗?那倒凑巧。”   苏朵看了苏晋允一眼,又看了我一下,娇笑道,“别先生小姐的称号了,多见外呀。我哥哥比你大,就叫他晋允哥哥好了,反正我都是那么叫的。”   “晋允哥哥……”   张青这时候很没品地插了进来,哈哈大笑道,“喂!拜托,你们这是要拍古装剧吗?还晋允哥哥……真受不了。”   “张青!”苏朵提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旁击侧敲呀你这是,是在笑话我吗?”   “哪有……我只是强调我的存在感而已。”   张青求饶,那囧样像个耍猴的。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开心,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我回到了员工房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房间内站满了警察。   我立即不安起来。   “是张甜甜小姐吗?”   汪警官挑着眉,他的神情看着比较疲惫,估计从早上到现在都没休息,“刚才您去哪里了?”   “我去和朋友聚餐了,怎么了?”我看着躲角落里的白羽,她似乎挺害怕的,我想也没想,上去牵住她的手。   “有证明人吗?”   “有。”   “就在刚才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姜国源先生离奇死去了。姜国源先生就是你所在赌场的副总经理,早上你们见过的,秃头的那位。他的死相和已故的澳门来的林女士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汪警官将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笔记本合上,冷声道,“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现在的安全正受到威胁,最好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大家都被窒息的气氛压抑的不行,这还是正月呢,就已经死了两条人命了。而且,全发生在我们的赌场……   死亡的恐怖阴影如同魔鬼的獠牙渐渐向着我们笼罩,我心中慌乱,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主管霜雪!   她会不会有危险?!   她还是一个人住呢……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汪警官,汪警官拧眉思考了许久,才答应陪我去看看。   我们一行人小跑着来到了霜雪的房间门口,忽然从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道急促的救命声!   我心跳加速,汪警官和几个男警官撞门而入,只见霜雪头戴眼罩,被绑在床铺上,四肢大开,呈一字型,她的神情很惊悚,像是见到了什么特别吓人的东西,地上残留着几滴硫酸,还有几把俄罗斯有名的花刀。   这种花刀做工精美,修饰复杂,外表像是工艺品,但是刀锋极其锋利。   切肉如砍瓜,削骨亦能做过。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汪警官几人合力将霜雪解救了下来,霜雪全身不停地发着抖,瞳孔都有点涣散,显然惊吓到了极点。   “她……他……”   霜雪有戏语无伦次,我赶紧递过水杯,她一口喝完,哆哆嗦嗦道,“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她带着小丑面具,身材很高大,最少有175公分吧,不过她穿着高跟鞋,还穿着很长的连衣裙……最明显的特征,是她的嘴唇很红,那是一种很红很红的唇膏。像血,又比血更鲜艳,而且妖异……我也不知道他是女的还是男的……”   “你刚见到他?”   “是……”   我突然觉得不对,照理说,我们刚才来的时候他应该还在这个房间,那他现在藏哪里去了呢?   这里可没有窗呀!   难道还在厕所?   我越想越兴奋,又觉得好怕,汪警官看了我一下,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也正有抱着类似的想法。   他打了个手势,几名警察俱都靠了过来,那紧闭的厕门里还流淌着滴滴的水声。   我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 ☆、第四十一章 恐怖邮轮   “上!”   汪教官一声大喝,几名警察齐刷刷地拔出了枪撞门而入!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厕所里没有人,只有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诡异的是,这干扁的骷髅头居然也涂着红色的唇膏。   “糟了!”   汪教官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豁然回头,主管的房门阵阵晃动,显然刚才有人跑了出去!   难道是凶手?   他刚才居然就潜伏在我们人群之中?   我紧张的手心全是汗,汪教官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他连开数枪,走廊的尽头只留下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该死!马上去安保处调取监控!”   汪教官满头都是大汗,指挥下属说道,“你去把高跟鞋捡回来,交给技术部,看能否提取残留的皮屑软组织进行DNA化验!”   “是!”   汪教官又重新回到了房间,他看着我们,眼神很锐利,像是在寻找同党还是什么破绽?   我很想问他刚才看到了什么,看着他那紧皱的眉头又实在不敢说。   狭小的房间里,人心惶惶,气氛压抑而紧张。   “嘀嘀嘀……嘀嘀嘀……”   我忽然听到类似走表的声音,汪教官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这时候那嘀嘀嘀的声音更明显了……   像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   汪教官神情凝重,几个人迅速掀起床板:这里居然也藏了一个涂着红唇的骷髅头,只是地上还多出了几个字:红唇人,游戏开始。   “红唇人……”   汪教官拧着眉头,询问他的下属:“红唇人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   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貌似在哪里听过……   “《红唇人》是19世纪英国著名推理小说家狄更洛出版的一本轰动当时的悬疑著作,讲诉了一个变态杀人恶魔每次杀死对方后,都将对方的嘴唇涂红,割下来,放置在现场,而且还将红唇的记号留在墙壁上,当做了赤裸裸的炫耀……”   美女法医顾警官抬了抬眼镜,双手插袋,神情一片冰冷。   我佩服她的博闻强记,被她这么一解答,我们都更觉害怕了。   “红唇一现,人死灯灭。而这里出现了两个骷髅头,也就是意外着……至少要死两名或者以上的人?”   顾警官蹙起眉尖,捏着下巴,“而那滴滴声……难道是……”   “炸弹!”   汪警官大叫了出来!   我心惊肉跳,抓着白羽的手撒腿就往门外跑!   现场乱成了一片,一想到炸弹要爆炸,每个人恨不得身体长出翅膀来!   房门挤成了一片,就在这时……   “哈哈哈!!!”   一道狂枭阴森的笑声从骷髅头里发了出来。   我头皮发麻,所有人都感觉被定住了。   “游戏开始了……”   那声音很低沉,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也不清楚是男是女,“B4A75502……”   声音到此结束,我们统统跑到了走廊里。   “骷髅头会说话!天呐,活见鬼了!”   “妈呀,好吓人,我不想呆这儿了,我想回家……”   “会不会有鬼啊?!”   哭哭啼啼还夹杂着议论声,然而一直等了十多分钟也没发生爆炸。   汪警官脸色铁青,不过他胆子真的很大,径直走入房间,从骷髅头里拿出了一部手机:原来滴滴声和说话声都是录音好的。   所以,所谓的鬼怪之说也就不攻自破了。   “其他无关人员先回去,散了吧。”   汪警官蹲在地上,一直盯着手机在苦思冥想。   赌场方面,长得像刘青云的大经理正在做笔录,也似乎在跟邮轮方的管理人员在做交涉。   人命关天,接二连三的命案已经关系到赌场能否正常运营了。   主管霜雪失魂落魄地靠在走廊边上,双眼无神,眼神呆滞,显得极其孤独。   我心一软,拍着她的肩柔声道,“主管,我们去餐厅喝点东西压压惊吧。”   “不用了。”   主管苦苦一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陪着她坐会儿,反正待会也要上班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大经理垂头丧气地宣布了一个通知:今日赌场暂停营运,至于后续如何,他还需要和各方面沟通。   我不知是悲是喜,虽然赌场方承诺了工资照发不误,但是一股不安的感觉已经深植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主管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就是安保处的负责人和我们赌场的老板是有矛盾的,难怪一直不对付,至于背后更深层的原因,我也无从得知。   只知道这趟水很深,杜多比号承接了两百多个业主单位,总乘客超过了一万两千多名,如此鱼龙混杂,发生任何事的可能都是有的。   和白羽去吃过晚饭后,我心里还是堵得慌,上了顶层的甲板,远眺夜色里的海洋。   那黑滚滚的汪洋大海,深不见底,像头巨兽;海风吹得人冷飕飕的,看着翻滚的波浪和宁静的海,你会觉得自己特别的渺小,天地之间,大海之上,人类面对自然之力,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助感瞬间袭上了我的心头。   我双臂搭在栏杆上远眺,万籁俱寂的夜里,周围宁静的出奇。   突然,我感觉有人在拉我的衣服……   我蓦然回头,看到一个小男孩睁大着眼睛看着我。   他的眼睛很独特,看着像猫眼睛,但是不会转动,因为那只眼睛是假眼。   “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你在看什么?”   小男孩不苟言笑,他手里还拿着几颗弹珠。   “我在……”   我刚想回答他,却听那小男孩神秘兮兮地说道,“姐姐,你该不会和我一样,是在看他们在海里打架吧?每晚我都能看到好多人在海里做事,他们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特别滑稽。”   我全身的寒毛瞬间起来了,眼睛死死盯着地板,可是夜色太深,我看不清他究竟有没有影子……   我狂拍着骤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朋友,你来这里做什么呢?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   小男孩突然大力抓住我的手,眼泛泪光,“他们死了!很早就死了!没有人疼我!”   我心中不解,更觉茫然,难道他是自己上船的?   不可能吧。   “那你是谁带上这船……”我问道。   小男孩却不回答我的问题,他爬上了栏杆,盯着漆黑漆黑的海水,扔着手中的弹珠,“1545年,玛丽.罗斯号沉没,1912年,泰坦尼克号撞毁,1915年路西塔尼亚号淹没……2016年,杜比多号,沉……”   我听到这里,只觉得从头冷到脚。   小男孩转过来看着我,眼神让我读不懂,“姐姐,你信我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觉得眼前的小男孩很神秘很奇怪。   “我跟他们说,这船会沉,他们都不信,还骂我神经病,说我妖言惑众,还把我关起来,不让我饭吃,关了我整整三天三夜……呵呵。”   小男孩突然笑了起来,“姐姐,你信我吗?”   “我信我信……”   我心脏跳的厉害,下意识地问道,“你……你叫什么?”   “我叫王凯悦。”   小男孩单手用力一抛,又将一颗玻璃弹珠扔入了大海。   我顺着望去,只觉得心里很乱。   黑夜中的海水特别恐怖,我小时候就觉得很能吞人。   “凯越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我一回头,发现小男孩居然不见了。   一颗弹珠在甲板上滚动着,哪还有半点人影。   我闷闷不乐的下了甲板,刚好碰到了低着头抽烟的汪警官。   我鼓起勇气,上前问道,“汪警官,先去在主管的房间里,您追出去的时候,有看到了什么吗?”   “你确定要听?”汪警官盯着我的眼睛。   “恩,请说。”我咽了下口水。   “我看到了死去的肥婆,澳门的那个,你觉得如何?”   他眯着眼睛吐着烟,走廊里的白炽灯泛着冷冷的幽光,我的心渐渐下沉…… ☆、第四十二章 再见左老师   “别想这么多,我见过的离奇的案子多的去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而且这些都与你无关,你瞎操什么心?”   汪警官蛮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按灭烟头,转身而去。   “是啊,关我什么事……”   我心中不舒服,拿起电话打给张青。   张青那边很吵,他挂掉了。   过了一会儿又打了回来,说是有个假面舞会,问我要不要参加。   我反正闲的无聊,加上心里很烦,想也没想就去了。   派对在五楼,我按了电梯,进去还没多久就在二楼停住了。   一个穿着紫色风衣,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带着墨镜,身材很高,我心中一紧,和他处在一个狭小密封的空间,只觉得瘆的慌,背后俨然传来阵阵凉意。   “看什么看?”   他转过身,露出一口恶心的黄牙,我吓得脖子一缩,小声争辩道,“谁看你了,你别胡来啊!”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胡来啊?”   那男人猥琐笑着,越逼越近,我心中十分慌乱,想着等下如果他真的扑过来,我就毫不犹豫地使出一记撩阴腿废了他!   玛德,老娘也不是吃醋的,还有这么多朋友在,怕你个蛋!   “叮!”   谢天谢地,电梯门又开了。   苏晋允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我看到是他,高兴的叫了出来,“晋允哥哥!好巧!”   说着,我挑衅地斜着眼望向那黑衣男子,好让他忌惮点。   “怎么了?”   苏晋允温和一笑,看了看站在我一侧的黑衣男子,脸色不禁沉了下来,职业嗅觉让他在瞬间一目了然。   他迅速将我挡在身后,目不斜视,身体右倾,摆出一个标准的防御姿势。   警察就是警察,反应敏捷,真是练家子。   黑衣男子撇了撇嘴,果然不敢造次。   电梯停在四楼,我和苏晋允一起走了出来。   我松了口气,叹气道,“晋允哥哥,你真是我的福星。不然我刚才就有危险了。”   “没事,举手之劳。不过这地方人多,相信他也不敢乱来。”苏晋允微微一笑,我现在才注意到,这家伙居然有一对好看的酒窝……   男的有酒窝可是少见的很……   看到他,我心中忽然有一丝涩然……   每次我出现危险的时候,都是嘉言欧巴来保护我的,只是他……   他的伤势到底有多重呀,这次消失了这么久。   还有欧若,这家伙一声不响地消失了,连招呼都不打个,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我决定了,等下次再见到嘉言,我一定要去告御状,哼!   “喂,这是什么情况?”   我听到苏朵的声音,苏今天朵穿了一件花仙子的套装,文静中带着调皮,她细长的手指在我们身上指了指,揶揄道,“你们怎么一起来呀?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哪有……苏苏,别胡说……”   我小脸一红,我能感到苏晋允火辣辣的眼神正注视着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忙转移话题道,“小青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呀,好像忙着泡妞吧。”   苏朵给了我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挽着我的手,失笑道,“别看他平时装的,出来就不一样了,你等会穿什么呀?要不要和我家晋允哥哥来一对情侣CP呀?”   “苏苏……”   我心里直感觉别扭,苏晋允却不说话,只是双手放后,胸挺得笔直,笑容淡定又从容,果然是公安前线下来的,气度确实不凡。   “别害羞啦,出来玩就要放开点。当然,你不愿意又是两说咯。”   苏朵掩嘴一笑,明亮的眼眸在我身上若有若无地捕捉着什么。   “我去上厕所。”   我告歉,落荒而逃,内心忽然觉得很有负罪感,想起嘉言为我受的伤,此时此刻,不知有多么难过呢……   要是能联系上他就好了。   这想法一旦滋长,就开始疯狂起来。   我暗下决心,等到了岸上就去找找有没通灵的媒介。   从洗手间出来,抬头的一刹那,我忽然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背影……   那是……   我不敢确定。   在现场,随着悠扬的音乐,灯光骤然消失,黑蒙蒙的瞬间,假面舞会正式开始了。   我穿的很悠闲,随便捡了个机器猫的卡通面具就戴上了。   主题音乐是德国著名音乐家勃拉姆斯的《圆舞曲》,我找不到舞伴,就在舞池里瞎逛,服务生托盘里的香槟和水果几乎都是我消灭的,反正戴着面具我也不怕丢脸,不吃白不吃呗?   “小姐,我能否请你跳一支舞?”   耳边传来低沉的男中音,我眉梢一抬,入眼的是个戴着夜礼服假面面具的男人,看在他身材还不错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他身上有种淡淡的古龙香水香,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的舞技也很出色,只是我压根就不会跳,一开始踩他,他还能接受,后来把他踩得脖子上都滴出冷汗了,估计脸色都发白了,我自然都不好意思,赶紧抱歉闪人,免得继续祸患舞林。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吃东西,一个人也乐得轻松自在。   想着还挺好玩的,于是打电话给白羽想叫她一起上来吃东西。   我和她都是吃货,还属于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那种,所以一有好吃的,我是不会落下我这个好姐妹的。   哪知道她电话关机了,估计是没电了。   我继续敞开肚子吃,这时候灯光聚焦,音乐风格大变,变成了的士高,而现场的主持人也冒了出来,粗着脖子高声尖叫道,“有请我们今晚的舞王舞尊闪亮亮场!他们将为大家带来最炫最酷的舞技,SOLO!PKKING!”   高分贝的呐喊声中,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妙龄女郎款款出场,她戴着V字仇杀队面具,身材很棒,前凸后翘,而且带着一种极致的狂野;男方同样又高大又健壮,那堪比职业模特般的身材,在韩版西服的塑造下,当真十分有型。   两人尽情斗舞,从机械舞到街舞到伦巴恰恰,堪堪旗鼓相当。   “尖叫不停,呐喊不停!有请我们的舞王揭面!并挑选出一位姑娘做你的现场舞伴,为我们来上一段最后的探戈!”   主持人激昂呈词,现场大屏幕持续滚动,舞王按下按钮,天,居然画面固定在了我身上!   幸好我带着面具,不然我真是尴尬的不行。   工作人员引着我上台,我硬着头皮,周围的哨声震的我耳膜痛。   “嘿嘿,舞王选到的这位居然是机器猫小叮当!那么请问小叮当,你是男是女?”   主持人将话筒递到我嘴巴,然而还没等我说,那货自己开口了,“看这凸凸的一坨,简直是要冲破云霄,那么小叮当肯定是女士啦,嘿嘿,雷迪生and杰特们,现场的最最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嗨起来!摇起来!艾瑞芭迪!”   “有请舞王揭面!”   主持人怒吼声中,舞王摘下了面具……   我滴个肾呐,居然是司马贤圣!   他一把搂住我的腰,盯着我的眼睛,沙哑道,“我知道是你,张甜甜!”   我脑子一晕,差点把他推了出去,他紧紧地勒住我的腰,“别胡闹,进了舞池就得遵守舞池的规则!”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他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耳边传来那嘈杂震耳欲聋的DJ音乐,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   “现在,有请我们舞尊揭面!”   我恍恍惚惚,看着那美女扬起美丽的脸庞时,这下惊吓来得更大:神呐,居然是左老师!   左斯扬!   左老师也好像看到了我,她忽然向着我冲了过来,抓过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如坠云里雾里,左老师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冷冷地低声道,“保持镇定!告诉你,很多面具都是人皮做的!” ☆、第四十三章 太过逆天   “你说什么呀,真的假的……”   我一下子就慌了神,下意识地就把面具丢掉了。   一想到我刚才戴的面具有可能是人皮做的,我立马恶心的不行……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人。”   左老师重重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我感觉我的另一只手也被人拽住了。   我回头一看,是司马哲圣。   “你要去哪里?”   司马哲圣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我身旁的左老师,那清灵的眼眸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异色。   “我……”   我刚想回答,就见到左老师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一把打掉司马哲圣的手,冷然道,“关你什么事!滚开!”   “你!”   司马哲圣气的脸色通红,我也分不清是什么状况,手上一股大力传来,就给左老师带走了。   我脑袋晕乎乎的,七转八拐的,走过好几道长长的走廊,才在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下。   左老师掏出香烟点燃,猛吸了几口后,才在房门上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待会你别乱说话,高人脾气不太好。”   左老师轻轻地吐出一口烟,扬起的下巴妆容精致明亮。   她长发飞舞,装扮靓丽,说实话,我还真不习惯她这么女式的打扮。   “到底是要见谁呀……”   我心里挺忐忑的,不过左老师的风格向来是这么冷酷专注,独断独行,我居然也似乎有些适应了。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长相清秀的道童微笑着揖了一礼。   左老师双手合十还礼,我一知半解,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进了门。   这房间富丽堂皇,很大,宽敞的很,昂贵的家具比比皆是,应该是属于豪华套房了。   主卧的地毯上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道士,他头戴八卦帽,身披青衣道服,瘦的不行,干巴巴的,不过颔下长须无风自飘,一副仙风道骨。   “晚辈左斯扬,拜见玄念天师。”   左老师态度十分谦恭地鞠了一躬,我慌里慌张的,从没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都不知道该干嘛。   “恩?”   左老师眉毛一挑,我立即会意,也依样画葫芦,跟着鞠躬道,“晚辈张甜甜,拜见玄念天师。”   “恩,坐吧。”   那名叫玄念的老道士微微抬手,眼睛始终闭着,我跟着左老师坐到地上,目不斜视,只觉得气氛很怪异,像是穿越到了数千年前的道观,不过周围的豪华装修和现代家具,又让我觉得实在太有违和感,就像是在垃圾场办婚礼一样,给人的感觉十分矛盾。   “两位施主前来,所欲何事?”   老道士神情冷漠,手中把玩着一串乌木檀珠,我虽然不识货,也略一知晓,价格那是贵的令人咋舌。   “天师有礼,还请天师过目,看看我这朋友可曾有过什么劫缘?”   左老师恭敬颔首,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她曾说我被鬼上过身,难不成她是为这事?   我心中七上八下的,那老道士脑袋一转向着我转了过来,他也不睁眼,只是嘴唇翕动了下,然后我就听到他说道,“施主体格健朗,只是红尘孽缘太重,阴气太盛,怕是有不洁之物近身,可否伸出手来,让老道窥探一二?”   “啊?”   我不知所措起来,左老师眼神示意我,我犹豫了下,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咦?”   老道士眉头大皱,也不说话,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内敛又深邃的眼眸让我心脏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心跳如击鼓。   “不祥……不祥啊!”   老道士松开我的手,捋了捋长须,沉声道,“施主本是十分罕见的至阴圣体,奈何被污鬼亵渎过。以致体弱神虚,若不施救,怕是难以捱过三月。”   “你说什么?!”   我心中一紧,不禁冷汗涔涔。   “施主,人皆有凡欲。你声色犬马,欲海沉沦,本道多少能理解。只是人就是人,鬼就是鬼,所谓人鬼殊途,你又何必深陷不拔呢?早日醒悟,还有得救。”   老道士的眼眸子紧紧地盯着我,锐利如刀,仿佛窥见了我所有的心事。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起嘉言秀美绝伦的脸庞,实在无法将他和污鬼重叠在一起。   “施主,你障心太重,岂不知鬼都是害人的吗?为何执迷不悟?”   老道士豁然张大眼珠子,盯着我。   我方寸大乱,本能的想离开。   “施主!”   老道士一声厉喝,叹气道,“切莫越陷越深,老马识途,尚且迷途知返,放下心魔,还可挽回一切!”   “你……你不用说了!”   我用力地摇着头,我不要听!不想听啊!   都是假的!假的!   嘉言怎么会害我?   什么狗屁至阴圣体,又不是什么玄幻小说,少来讹我的钱了!   “甜甜!你真的不担心自己吗?天师说的应该大致都是真的呀!”   左老师关切地看着我,我拼命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信嘉言!   我信他就够了!   我夺门而出,心中一痛,眼眶已有泪……   “甜甜!甜甜!”   我听到左老师在喊我,可我不想留在那了。   我觉得好烦,那地方压抑的我透不过气来。   不是我不信左老师,只是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   嘉言对我的爱,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用尽全力地跑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忽然,我感觉有人大力地拽了我一下,我以为是左老师,回眸一看,居然是司马哲圣!   “等等!张甜甜!”   司马哲圣紧紧攥着我的手,我想一个人静静,于是拼命挣脱,哪知道他的力气特别大,我根本毫无办法。   “跟我走一趟,我找你有事!”   司马哲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本能的想拒绝,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打消了念头,“我是不是跟你认识的某人很像?或者是……某个不是人的家伙?”   我霍然惊醒,震惊的无以复加。   难道,司马哲圣认识……嘉言?   抑或,他们有什么联系?   越来越多的谜团把我脑子都搞晕了,我被他拖着上了顶楼的甲板。   海风吹了过来,将我凌乱的刘海吹的老高,正如我现在的心情,高高低低,乱糟糟。   “你先看一组照片。”   司马哲圣从西服内兜里掏出几张发黄的照片递给我,我颤颤巍巍地接过,手中的照片很有年代感,但是……   清一色的都是男人的照片!   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全是嘉言的照片!   那一张张泛黄的照片,代表着不同年代的面孔,从穿着来看,时间都隔了蛮久。   “你也看到了,我们都长得很像,没错,这是强大的遗传学,我的父亲,我的爷爷,我的曾爷爷甚至听说我的太爷爷……都长成我这张脸。”   司马哲圣清灵的眼眸望着翻滚不绝的大海,神情没落,居然流露出一丝忧伤,“很多人说我幸运,天之骄子,不仅家境丰厚,长相帅气,身材也很高大,而我自娘胎出来就继承了家族所遗传的超高智商,从小到大,学习也是名列前茅,各种奖状拿到手软,学习对于我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我的事业发展的也是相当顺利,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跨国公司的CEO,但是……我的命不好。”   司马哲圣转过身看着我,神色忧郁,“或许是天妒英才吧。我们家族强大的遗传基因太过逆天,以致我的父亲,爷爷都很早就过世了……在他们三十岁那年。而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周岁了,我只有两年时间了。”   “啊?”   我捂住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原来,这渊源竟是这样!   嘉说说他活了几百岁了,那岂不是司马哲圣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而我,岂不是他奶奶的奶奶的奶奶……   天呐! ☆、第四十四章 王者归来   我被震得七荤八素的,眼前的司马哲圣难不成真是嘉言的玄孙?   可不对呀,嘉言姓江,司马哲圣不姓江呀!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司马哲圣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垂头丧气,“你看我的手。”   说着,他将手臂的衬衣捋了上去,我看到一排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在他的手臂上。   那血痕很红很艳,仿佛连血管都能看的见。   “等我的血痕蔓延到全身,我也就爆体而亡了。”   司马哲圣很颓废地掏出一根烟,点燃,“刚才我在楼下都听见了。想不到……你就是传说中的至阴圣体。我在我爷爷的笔记本上看到过,想破解我们自身的死局,只能是与至阴圣体的女人结合。”   吓?   “什么?!”   我瞠目结舌,等等等等!   让我消化下……   我一下子就凌乱了,如果司马哲圣说的都是真的,难道这家伙是想打我的主意?   呸呸呸,我可是他玄爷爷的女人呀!   这怎么可以……   这等于是要和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女人发生那种关系啊,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不,是荒唐!   绝对不可以!   我定定地看着司马哲圣,可司马哲圣像是没看见我一样,无动于衷,“我知道你是不肯的。”   “咦?你怎么知道?”   这下我倒吃惊了,难得这家伙不自恋。   “我看的出来。”司马哲圣抬头仰望着夜空,显得有些寂寥,“你应该喜欢那个叫做江嘉言的人吧。”   我迅速点了点头。   虽然我很想救他,但是……这种事情我无能为力。   “我来这趟邮轮前,明先生就告诉我,说我会遇到一个命中注定的女人。那个女人能救我的命,也是至阴圣体,但是她喜欢上了一头鬼。”   司马哲圣将烟头扔进如墨般漆黑的大海,转过来盯着我的眼睛,“你说他长得跟我像,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可不是我的玄爷爷!他是头很残忍很败坏的鬼,无恶不作!他专门喜好勾引美貌的女子,并且擅于虏获她们的芳心,然后慢慢吸光她们身上的精华和魂魄!这才是这头恶鬼的真面目!可惜你不信!”   “你说什么!”   我心中一纠,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他在诋毁嘉言,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愚蠢的女人,你以为你很聪明?你以为他只爱你一人?”   司马哲圣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抹极深的嘲讽,“别想的太美了,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别说了!”   我怒喝一声,指着他大叫道,“不许你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   司马哲圣一把将我搂住,掏出几张照片放在我眼皮底下前,“看看这些惨死的姑娘!她们和你一样天真,都以为这恶鬼是她们的白马王子……呵呵,但是现实却是,她们最后都被残忍的杀害了,被吸成了人干,变成了一堆干巴巴的木乃伊。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血淋淋的照片横陈在我面前,无数妙龄少女生前青春欢畅的样子以及被杀死后狰狞的面孔,还有死后恐怖的尸体……   我不敢再看,只觉得腹部一阵翻滚,很想呕吐。   “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司马哲圣将我缓缓放开,还温柔地缕了缕我额前的碎发,柔声道,“他只是一头鬼,而我是人,我相信你总该更相信我吧?毕竟我们是同类。”   我心乱如麻,面对着他真挚的眼神,还有和嘉言如出一辙的相似面容,我真的很容易相信他……   可嘉言,他对我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接近我,对我好,保护我呵护我,甚至不惜为我死,难道都是假象?   只是想夺走我的精魄?   心理学上有个说法,叫做韦奇定律,意思就是当大多数的意见和你相反时,你很难做到不动摇。   我渐渐凌乱了,一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甜甜,你相信我,对吧?”   司马哲圣越靠越近,他清亮的眼眸里仿佛有什么奇异的光彩流淌而过,特别的好看特别的迷人……   很温柔,很轻缓,我发现我在他的眼光里逐渐迷失了,好想跟着他,一起远走……   “这就对了……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吧,帮帮我,解救我身体上那该死的病患。甜甜,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对吧……”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他的嘴唇已经离我无比的接近……我能感觉到他粗狂的气息已经喷在我的脸上……   不对!   这家伙不对!   嘉言是不会骗我的!   我应该相信自己的本心,怎么可以给他花言巧语就骗了?   况且,我绝不能做一个始乱终弃,水性杨花的女子!   我骇然惊醒,一把推开司马哲圣!   “走开!你刚才给我下了什么迷幻药?!我脑袋都昏沉了!”   我尖声怒喝,司马哲圣凌厉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他的头低了下来,只见他肩膀狂抖,发出了瘆人的笑声,“张甜甜啊张甜甜,想不到我玉面鬼君编造了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都能被你识破。本君实在是佩服!从我迷幻鬼眼下能够清醒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不过,也是最后一个!”   司马哲圣阴阴笑着,抬起头的瞬间,他的脸就变了,无数的碎肉层层掉落,像是有硫酸侵蚀一样迅速融化,最后变成了一张无比狰狞难看的鬼脸!   那眼珠子没有眼白,黑黑的像个硕大的洞口,深凸出来还布着血淋淋的血丝,血盆大口流着无数恶心的口水,倒牙尖尖长得吓人,鼻孔塌陷,当真丑陋之极!   “既然骗不了你的感情,那本鬼君就只能杀了你了!嘿嘿嘿,本想和你玩个游戏,好好戏弄下你,让你爱上本君再好好云雨一番,想不到你对裁决首座的感情这么深。桀桀,也罢,现在怕是只能和死去的你再来一番了!等我得到了你的至阴圣体,我的功力又能大涨啦,哈哈哈!”   玉面鬼君疯狂大笑,手指甲迅速疯长,瞬间变成锋利的尖刀像我猛扑过来!   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想跑,可腿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嘉言!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能呼唤心中那个最深最爱的名字!   “嗖!”   “砰!”   一声巨响,我只觉得有流星划过天际,眼前一闪,然后一柄通体幽蓝,璀璨无双的巨剑直直地插在了甲板上!   那巨剑散发着耀眼的光,流光溢彩,在夜空中异常的壮观美丽。   “是嘉言!”   我心花怒放,只感到久违的阳光霎时冲破了乌云,给我带了希望和光芒!   “玉面鬼君!你好大的胆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蓦然转身,只看到黑水般的海浪上,一头雄壮异常,毛发如雪的白狮在高速飞行,简直是乘风破浪!   割开的海浪中,嘉言双手抱胸,站立在白狮背上。他一脸冰霜,冷酷决绝,威风凛凛的银色战甲熠熠生辉,那展开的羽翼直如天使的翅膀,在夜色中亮的人刺眼!   我心脏骤停,从没想过,他会以这么帅的姿态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是你!裁决!”   玉面鬼君凄厉怒吼,对着嘉言咆哮道,“你不是重伤了吗?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本座的神通岂是你可臆测!”嘉言冷冷应道,十足霸气!   “桀桀,我先杀了你的女人再说!”   玉面鬼君再次向我扑射而来!   “尔敢!”   嘉言冷目一凝,巨剑无风自飘,立时在夜色中光芒大作!   一个深蓝色的结界迅速将我包裹住。   “黯灭神剑--天诛!”   嘉言剑眉星眸,口念剑诀,倏然之后,已升至空中。   飓风中,他美如冠玉的脸上布满冰霜,好个惊才风逸的翩翩美男子!   欧巴,你又回来了!   我心如花开,幸福的快要死去…… ☆、第四十五章 又有人死了   “我为裁决,审判人间种种!”   嘉言虎目睁开,道道金光如流苏般在他头顶盘旋,而他身上聚拢的光芒也愈加隆盛,电闪雷鸣间,狂风已是大作。   “裁决!你这是要赶尽杀绝!”   玉面鬼君脸色惨然一变,节节后退,慌乱中,只见他将手一挥,一团浓密的黑烟滚滚而出,须臾之后,他就变成了黑色的大球,而且还在急速的膨胀。   “诛!”   嘉言大喝一声,黯灭神剑宛如一道光柱向着玉面鬼君飞驰而去!   “噗!”   “噗!”   黑色的污血瞬间洒满了夹板,玉面鬼君幻化而成的黑球也轰然倒塌,分崩离析……   “裁决!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怨毒的声音远远传来,一滩妖异的黑水流进了漆黑如墨的大海,嘉言缓缓从天而降,仿若神子,身上的光太盛,我竟睁不开眼睛。   “甜甜……”   我只觉得身体一酥,炽热无比的吻已将我融化,我浑身一颤,情难自禁地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   好想他。   想念他的吻,他的唇,他的舌。   他温暖的气息,宽厚的胸膛,雄健的臂膀。   “想我吗?”   我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他的湿滑之物在我的口腔里肆意驰骋,攻城拔寨,意乱情迷间,我只觉得身子一轻,一团乳白色的结界将我们层层罩住,慢慢坠入黑龙潭般的海洋深处……   耳边的波浪如气泡一样在我眼前浮现,无数海鱼海草珊瑚在我视线里穿梭而过,这真是奇妙的一刻,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此绚烂无比的海底世界。   “想要我吗?”   嘉言低沉的嗓音如狐如媚,我又酥又麻,腿间奇痒无比,大手乱抓乱掏间,已抵住他的麒麟之子。   他舒服地在我耳边嘤咛了一声,我浑身颤抖,耳红心跳间,身上能遮挡的衣物已被他悉数除去。   我慌乱地捂住要害,可他的湿滑之物神出鬼没,竟悄然无声地杀到了。   他搅动着,翻滚着,在干涸的沙漠里辛苦耕耘,竟然生生开发出了一片绿洲,那稠密润滑的圣女之水,已恭候多时。   好个粉豆生夹间,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等我醒来时,入眼的是那华贵无比的天花板。   昨夜太过疯狂,他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折腾了一夜,我有些累,也不知睡了几个小时。   “你醒了。”   嘉言微微一笑,上身赤裸着,露出一身子的腱子肉,下身用白色的浴巾包裹着,马甲线性感无匹,额前的碎发轻飘飘的,帅的我都不用吃饭了。   “恩。你起得还早。”   我害羞地脸一红,接过他递来的早餐:简单的荷包蛋、两片白吐司,一杯热牛奶。   哇,是我的最爱。   “恩,和你在一起,总是神清气爽。”   嘉言在我唇上啄了一口,“你先吃,我换衣服。”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白色浴巾一脱落,那完美无缺的身材就在我面前毫无遮瑕的露了出来……   天了撸。   我真是醉了。   好宽的肩,好细的腰,好长的腿,简直就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倒三角型。   他……似乎越来越健壮了。   连他的麒麟之子,都愈发的雄壮了。   我害羞的不行,股间又痒了起来……不敢再看他,免得心痒难耐。   我匆匆吃完早餐,又去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泡在宽敞的可以游泳的浴缸里,闻着直钻鼻孔的玫瑰花香,我都不想起来了……   等我裹着浴袍出来时,嘉言已换装完毕。   他今天穿了无比修身的白色西装三件套,笔直修长的大腿搭配欧式白色皮鞋,白色马甲上衣兜里又别了个金色的英式胸针,简直帅到没朋友。   “给,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   嘉言温柔一笑,将一款粉色V领的连衣裙在我身上比了比,“大小正合适,这是香奈儿巴奇的新春最新款,巴黎时装节刚展出的,应该蛮符合你的气质。”   我心跳如鹿撞,他简直太sweet了!   囧么可以体贴成酱紫?   这连衣裙的材质摸着实在很舒服,估计很高档。   “还有这项链。”   嘉言笑着绕到我身后,温柔的将一款白色的披肩套在我身上,然后他缓缓地将一条项链轻轻地戴在了我的颈脖上。   “路易十六的白金项链,搭配这款海洋之心的钻石,我想你一定很喜欢。”   “天呐……”   望着我脖间那璀璨深蓝的钻石,我是又激动又忐忑,“这太名贵了!我不能要!”   “不,你收着。”   嘉言环抱住我,在我耳垂之际低语着,“我的心意,不是价格的问题。你如果觉得外露有危险,就珍藏着吧。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   “嘉言……”   我无语凝噎,只觉得这些天的等待都是值得的,牵肠挂肚的情郎,他终于回来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我们手挽着手出了门,我一眼就看到了白乎乎的欧若。   他蹦蹦跳跳地跳到了嘉言的肩上,也不看我,样子臭屁的很。   “喂,你这家伙,这几天去哪里了呀?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不是要好好保护我的吗?”   我插着腰,欧若好像天生和我有仇似得,哼,我可要问个清楚。   “我干嘛要回答你的问题。”欧若抬着下巴,冷冷地看着我。   “欧若……”嘉言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轻轻地点了点欧若的脑袋。   欧若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了舌头,闷声道,“我上船时就觉得这邮轮不对劲了,鬼气太重。在海上我无法取得坐标呼唤首座大人,所以我只能自己下去找他了。哼,怎么样,没有我,你怕是已经惨遭玉面鬼君的毒手了吧。”   “吓?原来是这样。”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挠了挠欧若的小爪子,卖萌道,“那就多谢你咯,欧若大人。”   “哼。”   欧若好像真的对我有敌意呀,而且凭着女人天生的灵敏,还是醋意?   难道欧若是……   我有些不敢确定。   欧若看了我一眼,正色道,“玉面鬼君的气息还在,他只是受了伤,估计还会卷土重来,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才是。”   嘉言星眸中闪过一丝寒芒,静静道,“鬼符真君已全面向鬼帝大人开战。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们确实要小心为上。”   “你们口里所说的这玉面鬼君……到底是什么来头呀?”我适时插了话,想到他诡诈多端的行为,真觉得遍体生寒,“我和他打过交道,他一开始很高冷,不主动接近我,让我戒心大减,后来捡着合适的时机就挑拨我和嘉言的关系,确实非常狡猾。”   “玉面鬼君人如其名,以易容多变著称。此人好色阴诡,无恶不作,是鬼符真君麾下大将。专食处女精魂,以滋养功力。他平时最大的喜好是伪装成各式精英人物,骗去女子的感情。甚至有女子心甘情愿沦为他的鬼奴,为其办事。”欧若面色凝重地说着,“冥界已追杀此獠多年,可惜他逃跑的本领非常高强,而且多多少少,鬼符真君也在暗中庇护他。这次我们有机会,一定要一并铲除他。”   “对。此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生灵。我决不放过他,除恶务尽!”   嘉言薄唇紧抿,我知道他已下了决心。   只是人海茫茫,想要找一个会变形还会易容的鬼物谈何容易?   不过,这种话我是不会说的。   有时候,很多事情,再难也得去做。   我们刚走到电梯,我就碰到了行色匆匆的汪警官一行人。   汪警官有些诧异地看了我身边的嘉言一眼,又冲我沉声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找你呢。又有人死了!” ☆、第四十六章 出大问题了   “谁死了?!”   我心中一震,冷汗淋漓,不会是主管霜雪吧?!   “不,是你们的大领导,总经理林欣先生。”   汪警官蹙着眉头,他多日没休息好,黑眼圈已是极重。   “天呐……连他都死了……”   一想到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不禁心惊肉跳同时还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会是玉面鬼君所为吗?   那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我询问地看了嘉言一眼,嘉言同意地点了点头,很快,我们就跟着汪警官一行人到了现场。   林总的死相很狰狞,眼睛凸着,显得很不甘。   他身体的内脏器官像是被狗啃了一样,血淋淋地散在地上,又是一起密室杀人案,门锁是反锁着的,凶手除了是鬼怪的解释,已经很难找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除了鬼,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上天遁地?   汪警官眉头大皱,连续的凶杀案无法告破让他倍感压力。   凶手在犯罪现场依旧留下了神秘的代号:B4A75502。   这会是什么意思呢?   是故弄玄虚还是?   汪警官狠狠地抽着烟,我例行公事地做了笔录后,就离开了。   说实话,我觉得人为的可能性很低,都见识到了如此多稀奇古怪的事儿了,你说是鬼杀的,我一点也不意外。   是人才恐怖呢,这家伙也未免太强悍了吧?   我呐呐地低着头,不过有嘉言在我身边,我确实心安了不少。   走到楼梯口,我看到和苏晋允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苏苏,晋允哥哥……”   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苏朵脸上的表情很丰富,而苏晋允原来灿烂的笑容在见到我身边的嘉言时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哟,甜甜,男朋友呀?太帅了吧。”   苏朵笑着在我腰间挠了挠,我不免有些尴尬,看着苏晋允沉着的脸,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嘿,帅哥,你好,我叫苏朵,是甜甜的好朋友。”   苏朵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嘉言绅士一笑,握住,“你好,我叫江嘉言。”   “你好,我叫苏晋允,幸会。”   苏晋允还是很有风度的,他伸出手握住嘉言手掌的那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苏晋允好用力呀,脸色都发白了……   “我叫江嘉言。”   嘉言如沐春风地笑着,我看见苏晋允额头上冷汗涔涔,这两个家伙……不会是在暗中扳手劲吧?   “江先生好大的力气啊……”   苏晋允皱着鼻头,还咧着嘴,可他又好面子,瞧他那样子估计是快熬不住了。   最终还是嘉言率先松了手,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比你还差了点,以后还要向苏先生多多学习,有空多交流。”   “斯斯……”   苏晋允连抽几口冷气,我定睛一看,好吧,他的手肿的跟红烧猪蹄子差不多。   晋允哥哥啊……你这是何苦?   嘉言可不是……啊不,嘉言可是超人!   你怎么想要和他较劲呀。   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就在这时候,电梯下来了,我看到张青这二货带着耳机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哇哇大叫,表情夸张的不行,“傻甜!昨晚你有没看到呀,奥特曼呀!圣斗士星矢呀!太帅了,虽然发生的很快,但我看到了呀。”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我心里一突,难道张青他昨晚看到了?   不行,嘉言的身份很特殊,最好是保密,不然可能会给他带来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哎,怎么跟你说不清楚呢?光之子呀!在漆黑无垠的大海上,他乘风破浪,手中的神剑简直帅到掉渣呀,我了个去,难道就我一个人看到吗?”   张青舞着手臂比划着,我心虚,懒得和他废话,于是转移话题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没去哪,就到处逛逛,反正也快到日本了,出去走走呗。我们先走了,有缘再见。”   苏朵朵多么灵秀聪慧的人,她见我不想多聊,于是就挥手告别了。   苏晋允蛮有深意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的出,他的背影有些寂寥。   张青这时候好像才注意到我身边的嘉言,他跳了起来,惨叫道,“妈呀,这地球上居然还有男人长得比我还帅!说!你是整容的!”   “这……”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嘉言也不生气,拽着我就走了。   “喂喂,你们去哪呀?带带我呀,我很无聊的啦。”   张青跟在屁股后面乱喊乱叫,我想到白羽此时还在员工房呢,于是赶紧去找她。   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等我到了员工宿舍,白羽正躺在床上看书呢,而嘉言的超高颜值立时引来一阵尖叫。   我无语,这年头妹子都是这么不矜持的吗?   因为嘉言的坚持,我们都搬了出来,工作也不干了。   好吧,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虽然我没钱,也不是不舍得吃苦,但是这是嘉言的想法啊,我也不能无缘无故违背他的意思。   白羽就住在我隔壁,可能是平生第一次住这么豪华的套房有些不适应,她一直到了夜里十二点还不睡,老给我发短信。   该死,可我和嘉言还有正事要办呢?   难道要我一边啪啪啪,一边发短信吗?   我觉得难度很高耶。   这一晚又是一阵温柔缠绵。   想到白羽在隔壁,我是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发出那么羞人的声音,可是感觉太强烈了,我控制不住。   至于有没有吵得她睡不着,我也不管了……   反正以后她也要经历的。   我这么一想,就释然多了,于是尽情享受恩爱所带来的快乐。   半夜的时候,我看到嘉言醒了过来,正抬头仰望着天上孤悬的明月。   那落寞孤独的神情让我心中一阵痛楚,于是悄悄走到他身后,环抱住他,“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是不是吵到你了?”   嘉言柔顺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眸中充满了怜惜。   我心中一软,叹气道,“是不是受的伤还没好?”   “虽然还没痊愈,不过也好的差不多了。”   嘉言拍着我的肩,安慰道,“不用担心,其实……我是想还阳。”   “还阳?”我迷茫地瞪大了眼睛。   “恩……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嘉言深情地看着我,眼神很真挚道,“我现在留在阳间,虽然于你无害,但是我却辜负了我在冥界的朋友们。鬼帝大人待我不薄,我不想他一个人操劳太多事务。我本想辞去裁决首座的职务,但是鬼帝不肯。如果我还阳了,那么他也没什么话说了,也会找到一个适当的顶替我原先的位置。当然,这只是我其一的考虑,最重要的是,我想和你长久地在一起,过简单宁静的生活。”   “好啊,无论贫穷还是富贵,也无论你是人是鬼,我都陪着你,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我欣慰地将脑袋枕在嘉言的胸膛上,那一刻,我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我没有恋爱过,平生第一个男人就是嘉言。   对于这段感情,我考虑的不是很多,只想跟着心意走。   顺心意。   我无怨无求,仅此而已。   “再说吧,这想法也许还很不成熟。我们一起去睡吧,你累了。”   嘉言搂着我的腰,就在这时候,传来了响亮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看到左老师气喘吁吁的,连额头上都是汗--   “不好了!杜比多邮轮的信号已经全部失灵!邮轮已经驶出五百多海里,离岸上已经很远了!要命的是,救生艇和救生圈也被人割断了!” ☆、第四十七章 非常之时   “左……左老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心急如焚,邮轮信号全无,那可真是骇人听闻的坏消息!关系到一整船人的命运啊!   “当然是真的!我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   左老师狠狠盯了我一眼,这时候嘉言走了过来,侧过头问道,“怎么了?”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左老师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我满脸羞红,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她肯定是把嘉言当成司马哲圣了。   “左……左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能尽快的转移话题。   左老师像是很不满地地看了我一眼,眉头大皱道,“船长杰克叔叔是我父亲的好友,我刚才去拜访他时,没料到居然会发生了这种大事!因为事态过于严重,还处于保密阶段,我找你是想和大家商量下怎么做?”   “那还想什么呀,赶紧把大家召集起来,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才行啊。”   我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小时候看过《泰坦尼克号》,邮轮要是在大海中失去了信号,就像一头无头的苍蝇,根本找不到方向,雷达探测不到暗礁和冰山等致命障碍物,那等于是接近死亡!   而且是集体死亡!   “行,你准备下,在三楼我的房间集合,A502房,我先走了。”   左老师也不迟疑,转身就走。   关上房门,我的心脏还是跳动的非常厉害。   这刚过完年,怎么就又摊上这种大事了?   连着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邮轮又出问题,难道那天在甲板上碰到的小男孩真是会预见不成?   对了,是不是该去寻找下那小男孩呢?   我闷着头想着心事,看到嘉言低着头沉默不语,于是连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说了。   “这一定是有预谋的。”   嘉言的星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我浑身一震,此时的窗外电闪雷鸣,下起了滂沱大雨。   黑色的海浪拍打着,浪起的很高,看着十分的吓人……   等我们穿戴整齐来到左老师的房间时,这里已经站满了一屋子的人。   苏朵苏晋允和张青挤在一个角落里窃窃私语,汪警官和法医顾警官俱都双手抱胸不说话,玄念天师和小道童盘着腿坐在地上,左老师和一个黑人则低着头在抽香烟。   那满地的烟头,估计都是他们扔的。   因为是深夜,大家明显睡眠不足,不少人打着哈欠,眼睛里也有血丝。   这气氛实在是够压抑的,白羽跟在我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我紧紧握着嘉言的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十分的不安。   “人都到齐了。”   左老师按灭了烟头,严肃的目光巡视着众人,冷声道,“情况我已经都和大家说明了,你们有什么对策没有?”   汪警官欲言又止,倒是顾警官率先发言了,“为何杰克船长不在这里?”   左老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声道,“你觉得他会愿意和我们谈?他现在恐怕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吧。再说,我也不想他知道我已经告诉了你们。”   “那杜比多号的负责人呢?这么大的邮轮都没管事的?他不在,我们有什么好谈的?”顾警官针锋相对。   “你觉得那些该死的资本家会在意众人的死活吗?”   左老师嘴角一撇,略带鄙夷地说道,“那些家伙,我一个都信不过。而我,只想活命!就这么简单。”   “左小姐说的对。”   苏晋允站了起来,附和道,“我们如今已经命悬一线,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技术的问题我们过问不了,也解决不了,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一个最佳的方案,争取挽回更多的生命。”   “百慕大死亡三角海域相信大家一定听说过。那是举世闻名的‘陷阱海域’,无数飞机船只舰艇都在此区域迷失,甚至消失不见。它约位于北纬31度,西经78度交界处。根据我有限的知识判断,我们如今所处的纬度虽然不接近,但是经度已经无限接近78度临界值。这是不是一场航海失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恐怕……也是无能无力。”   苏朵手捏着下巴,冷静分析。不愧是博览群书,知识量储备异常丰富的才女,被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左老师执拗地抗议,转过来看着汪警官,“海上巡逻队呢?我们能否通知他们进行生命援助?”   汪警官用手指揉着眉心,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他抬了抬眉,叹气道,“海上巡逻队的能出动的船只本来就很有限,加上如今还正值正月,很多同事都还没上班呢……况且……”   “况且什么?”左老师的脸沉了下来。   “况且我刚刚想和他们联系,却失败了……总台没人响应。”汪警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是吧……那……”   我愈加的不安,尝试用手机报警,可手机的信号居然也消失了,怎么也打不通。   不仅是我,连他们的手机也都一样。   这时候,大家更加的人心惶惶。   “可恶!这是等于把我们完全孤立起来了!与世隔绝呀!”   张青气呼呼的跳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在辽阔无边的海洋上失去了雷达,侦测仪等一切信号的辅助,那这艘杜比多号简直就是盲人,是瞎子!和废铁没什么两样!怎么办?难道我们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   “张青,你别说了……我还没毕业呢,也还没嫁人呢……”   苏朵被说的有些激动了,美丽的眼眸中湿湿的。   “不,越是困难越是坚强,要相信自己。我们一定可以人定胜天!”   左老师妙目一凝,一股强大的自信心立刻感染了我们众人。   谈论一直进行到了天亮,嘉言始终一言不发。   我们也没太多好的办法,总结起来只有一点:那就是不能放弃。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谁都是珍惜生命的。   这点毋庸置疑。   只是讨论的效果这么差,却是我始料不及的。   “都散了吧,回去大家都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相互转告。”   左老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家也都很累了,于是纷纷退出房间回去休息。   我拉着嘉言和白羽刚想走,却被道童挡住了去路。   “施主,请留步。”   玄念天师双手合十,面朝着嘉言,揖了一礼,和声道,“道友别来无恙。”   我心中惊奇,道友?   玄念老道士,你不是老昏了头吧,你叫嘉言道友,开什么国际玩笑?   “道长有礼。”   嘉言微微一笑,不再说话,明亮的星眸直直看着玄念。   “道友镜台通明,深隐光泽,修为精深。我龙虎山奉天承运已有千年,师祖张道灵散形行为气,聚形为太上,持节真心,斩妖除魔。我忝为后人,亦是心怀天下,持善守家。望道友顾念生灵性命,切勿肆意妄为,以免遭致不测。”   玄念天师难得的露出笑容,带着一分悲天悯人的感觉。   嘉言闻言一愣,随即却是失笑道,“莫不成,道长还担心我害人不成?”   “不敢不敢。”   玄念天师深深地看了嘉言一眼,躬身道,“是非成败,皆有因果。道友谨记好自为之。贫道言尽于此,就此离去。”   言罢,玄念天师便转身离去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谢道长。”   嘉言嘴角含笑,目送着他离去。   等老道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他的脸立即沉了下来。   “这妖道很可疑。” ☆、第四十八章 天机首座   “可疑?怎么说?”   我不明就里,睁大了眼睛看着嘉言。   “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好了,走吧。”   嘉言拍了拍我的肩,白羽睡眼惺忪,估计累惨了。   我也是,好困啊。   我们匆匆回了房,我本想倒头就睡,看到嘉言神采奕奕的样子,心又不忍。   好吧,大概他是不用睡的。   可他凭什么就这么龙精虎猛呢?   我不忍心他憋着,于是红着脸小声道,“我睡了,你自己看,我都是你的人了,真想了就自己来吧,反正我的一切都是为你打开的……”   嘉言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笑出声来,“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你坏……”   我娇嗔一句,就沉沉睡去了。   等我醒来时,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窗帘微斜着,血红色的夕阳余晖刺了进来,照在洁白的床单上。   嘉言正坐在床边看书,他的鼻子秀美英挺,侧脸的弧度柔和又冷峭,简直完美。   我心中一暖,他果然没碰我,这家伙虽然生猛的跟头牲口似得,但是爱护我的心还是远远超过了他身体的生理需求。   经过一夜的恢复,我精力大涨,冲他勾了勾手,妩媚道,“宝贝儿,早安。”   “你醒了。”嘉言展颜一笑,亲在我的唇上,“你好香。”   “讨厌……”   我勾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吻着。   “天天都想舔舔你,你这名字取得真好。”   嘉言细长的手指绕着我的头发,声音性感的一塌糊涂。   我脸色羞红,轻声细语道,“我也想天天亲亲你”   “我想,我已经找到个方法了。”嘉言在我耳边细语着,“我怀疑这是人为的结果。邮轮不会无缘无故就失去了信号,肯定是有人暗中破坏了移动通讯设备。只要我们找出幕后黑手,事情还有转机。”   “是吗?那太好了!”   我喜出望外,大叫道,“那么我们赶紧行动起来吧,还等什么呀。”   “不,在这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嘉言神秘一笑,那眼眸里激闪的光代表着疯狂的进攻信号。   “啊!”   我尖叫一声,下边一冷,已被他消去所有的遮挡。   这家伙还是这么霸道!   “别动,我给你换条。”   嘉言拿出了一条崭新的穿在我腿上,我身上都被他看光了,害羞的不行。   “你真美……”   嘉言的声音低沉的不行,喉结一阵上下涌动。   我挺自豪的,能让心爱的人这么喜欢,倍感幸福。   不过想起他刚才不问我一声就给我换,噘嘴道,“你干嘛要给我换呀……”   “换了才有感觉,曾经有人告诉我,除却巫山不是云。而有样东西,是为了不断被除去才存在的。”   ……   一番云雨之后,倍感精神烁烁。   我穿戴完毕,嘉言喂着我吃下最后一片吐司后,就拿起了外套,双眼放着光,“走吧,我的华生,让我们去找找那该死的幕后推手。”   “好嘞。”   我感到很兴奋,话说,还是第一次和嘉言去办事呢。   我们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欧若神情不满地站在门口。   它三下两下地跳到了嘉言的肩上,冲我皱眉道,“早上都来,你精力够旺盛的呀。”   “哪有……是某人太厉害了。”   我低着头,脸颊绯红绯红的,嘉言点了下欧若的脑袋,笑道,“要你多管闲事。”   “哼!”   欧若不满地别过头去,我老吃惊了,这白毛狮王,难道真是母的不成?   居然吃起干醋来了……   我摇摇头,本想叫上张青,左老师他们的,不过嘉言拒绝了,他说人越少越好,效率高。   我心里明白,他其实也防着不相干的人。   我们一行人经过短暂的停留,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邮轮的底部。   这里是最接近海水的地方,有几十处的逃生舱。   最大的铁闸那本来停靠着很多救生艇和救生圈,只是如今光秃秃的,都被人斩断了绳索。   “欧若,你寻找下,看作案者有没留下什么犯罪线索。”   嘉言在地上仔细搜索着,连一块泥土都不错过。   “是。”   欧若点头应下,然后他跳到了地上,紧接着他的身体迅速地变大了,须臾之后,已是一只通体雪白,威风凛凛的雄壮狮王。   “啾……”   欧若全身绷直,四肢前倾着,从他硕大的瞳孔中绽放出两道极强的光线。   那光线明亮如柱,好比高科技红外线一样,在邮轮的底部进行地毯式搜索。   “有了。”   欧若收回了强光,从毫不起眼的角落窝里刨出一个烟头。   那烟头只剩下一点点而已,又被鞋踩烂了,没有他这种本领,怕是很难找到。   “好,干的漂亮。”   嘉言用两根细长的手指头夹起那溃烂的烟头,面色凝重道,“上面还挺干,应该还有残余的唾沫。是时候召唤天机首座了。”   “恩,裁决,你决定。”   欧若退到了十步开外的地方,我会意,立马后退。   嘉言紧闭双目,身体浮在空中,他不停地念着咒语,身上光芒大作。   我被刺的睁不开眼睛,等我睁眼时,一个穿着古代大红色牡丹袍服的大胖男手持着羽扇出现了……   这大胖男身材臃肿不堪,吨位十足,不过容貌年轻,眉眼青稚,显得特别清秀。   脸色白皙光滑,像是涂了胭脂粉,嘴唇也红红的,目测应该是涂了口红的!更关键的是,他的头发笔直笔直的,长到已经垂到了腰,那张脸也已经不能用帅气来形容了,简直是美,而且是狐媚!跟女人差不多!   太女相了!   你问我怎么知道他是男的?因为他有喉结呀!而且跟核桃一样大。   况且他的咪咪明显是往下垂的,咳咳,看着非常喜感,跟功夫熊猫似得。   “天机首座,有劳了。”   嘉言微微一笑,双手作揖。   “哎呀,人家刚才还在洗澡澡啦,怎么可以打扰本座洗澡呢?花了十日才采齐的花瓣呀,好香的嘛。”   被嘉言称为天机首座的男子拿羽扇捂着嘴,声音娇滴滴的,我了个去呀,好娘咧。   噢!   西八!   我心中一阵恶寒,这堂堂冥界居然还有这等奇葩人物呀,真是节操碎了一地了。   “辛苦辛苦。”   嘉言似乎已习惯他的做派,含着笑介绍道,“这是我的爱人,张甜甜。这位手拿羽扇的美男子就是我的好友许世仙宇先生,也是大名鼎鼎的天机首座,绰号天机在手,他手里稀奇古怪的宝贝可不少。”   “啊?”我大吃一惊,还是硬着头皮伸出手道,“天机首座您好,幸会幸会,小女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嘻嘻,不用这么客气,我和裁决认识几百年啦,他的媳妇就是我的媳妇,啊不,呸呸呸,就是我的好朋友。”   天机首座扭着个大屁股,羽扇一挥,一个灰色的袋子就挂在了他的脑袋上。   “乾坤袋,出!”   天机首座一声轻叱,乾坤袋香烟一出,随即一个碧绿的瓷碗就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嘻嘻,甜甜呀,这是见面礼。大唐盛世,万世皇帝李世民当年用过的青瓷,我送给你啦,至于它有什么妙用,你以后就会知道。”   “啊,这怎么好意思呀?”   我乐的合不拢嘴,这天机首座胖是胖了点,但是为人大方呀,简直是土豪呀。   听说胖的人好相处,果然!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自家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子啦。”   天机首座笑得花枝招展,身上的肥肉滚滚的,可带劲了。   嘉言见时候差不多了,于是上前说道,“还望借天机的时光镜一用。” ☆、第四十九章 华莱士   “你要用时光镜干嘛?”天机首座眉毛一扬,旋即掩嘴笑道,“规矩你懂的吧?”   “我自然明白。”嘉言十分罕见地脸颊一红。   我微微侧目,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恩,以后兑现就是,等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天机首座笑嘻嘻地拿出一个没封面的大本子,提着一只好大的毛笔在上面龙飞凤舞:裁决首座欠本人一个人情。   我满头黑线,这天机首座原来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道理,可是万年不变的。”   天机首座见我一脸懵逼,笑着解释了下后就拿出了乾坤袋,在里面一阵捣鼓,白烟滚滚中,一块晶莹剔透的椭圆形水晶镜片也随之闪现在我的视线里。   水晶镜片前短有一段凹糟,天机首座接过嘉言递过来的烟头,将它放置在上面。   “时光呀时光,你掌管岁月的流逝,记录所有的真相!请你大显神通吧!”   天机首座双眼紧闭,念起咒语。   水晶镜片立时嗡嗡作响,镜面闪过一道道霞光,紧接着雾气大作,不多时,还原了现场--画面里显示的地址就是在杜比多号邮轮的底部,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正中央,他拿着类似刀具的东西,将救生艇和救生圈的绳索悉数都割断了!这家伙身材高大,体格健壮,那黑黝黝的脸庞似曾相识……   天!   “是他!”   我心中吃惊,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凶手居然是左老师身边的黑人!   早上我们都还刚见过……   嘉言捏着下巴沉默不语,他在地上踱来踱去,显然在思考。   我心绪难宁,这黑人当时也没怎么留意,要不是有时光镜的帮助,恐怕我们还不知道敌人已经打进我们组织内部。   可最大的问题是,以左老师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呢?   还是说,她就是有问题的……   我不敢想了,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从农村来到都市里求学,一无所知的纯真姑娘了,经过了一些人和事,我对很多东西的想法都改变了。   特别是人。   人心最复杂,也最歹毒。   你永远也不知道谁才是朋友谁才是敌人,会咬人的狗通常都不会叫。   而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究竟会是在何时,何地向你发起进攻和挑战统统都是不可预知……   “可以结束了。走吧,这黑人肯定不是末后黑手。真正的主谋,我们还得把他揪出来!”   嘉言冷冷地发话,说实话,我一个小女生对这些逻辑性很强的推理完全不在行,也给不出什么有针对性的建议和意见。   既然嘉言说撤,那就先撤吧。   “多谢天机了,以后若用的上本座的地方,还请务必切莫讳言。”   嘉言含笑着抬了抬手。   天机首座摸了把额头的细汗,而后将时光镜收入袋中,摆手道,“小事一桩,请我吃顿好的再说。”   “恩?”   嘉言眉梢轻扬,似乎有些吃惊,而天机首座大笑着提了提塌下来的袍子,朗声道,“好久没到阳间透透气了,不吃点好东西回去,本座对不起自己这么大的肚子呀。”   “那好,天机可赏脸自然最佳。今晚可一定要一醉方休。”   嘉言含笑着拍了拍天机首座的肩膀。   天机首座如触电般跳了开去,撇嘴道,“裁决,你别和我靠的这么近。你难道忘了我最讨厌和长得很帅的男人站一起吗?虽然我也巨好看,身材也爆好,但是我不希望你分担了我受注目的眼光。”   我听后差点膝盖一软摔在地上,这天机首座……貌似很二呀,而且自恋的简直想谋杀了他啊!   华灯初上,杜比多邮轮一片灯火通明,好一个盛世繁荣的夜景。   因为保密工作到位,此时消极的情绪害没有扩散开,而隐藏在这一派盛景后面的死亡气息,又有几人能嗅的到呢?   我们选择了一间法式大酒店的自助餐厅,天机首座的出场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回头率那当真是百分之八百。   这家伙体型太庞大了,亏他打扮的还很拉风,又艳又丽,而且脸蛋真心清秀,确实是一道秀色可餐的饕餮盛宴。   “给我来二十条秋刀鱼,以及各式煎鱼烤虾深海大蟹,肉多一点,各种做法都上一盘,还有……”   天机首座拿着菜单叽里咕噜的胡点一通,别说,这家伙法语说的可溜了,尼玛的,这冥界出人才呀。   不过他噼里啪啦的超快语速听得那名年轻的法国侍应一愣一愣的,估计是把他整晕了。   “天机首座,您……吃的下吗?”   我瞠目结舌,嘉言倒是淡定,含笑不语,欧若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靠在嘉言的肩膀上,还打起了盹。   “吃的下,不这么吃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材?”   天机首座哈哈大笑,冲我挤眉弄眼道,“以后不许这么称呼我,你都是我弟妹了,叫我仙宇哥哥就行。我的全名呢叫做许世仙宇,是当年纵横天下,强盛无匹的大唐帝国许世家族的第七代家主,只可惜死的太早了,不然可能现在的小学课本都能读到我的丰功伟业。”   我听了一阵不可思议,这特么比穿越还牛逼啊。   “仙宇哥哥,那……那在大唐,真的以胖为美?”   “当然,听说过武则天吧?比我还肥,上官婉儿是头母猪,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的时候整垮了好几座神撵,至于高阳公主,辩机和尚是和她行房时被压死的,还有太平公主,她认识薛绍的时候,她家的裁缝为做新衣,赶工了十天十夜才完成,因为实在太大了……”   我目瞪口呆,差点一口盐汽水呛死我自己,都说历史是不可复制的,更是不可逆转的,可真相真的是这样?   那也太雷人了吧?   过没多久,好几个侍应推了三辆餐车才把食物端了上来。   “不说了,饿死本座了,先吃先吃。”   仙宇哥哥左拿鸡腿,又拿熏肉,一口一口,干净利索,手起刀落,好不快活。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水果,蛋糕,饮料,葡萄酒,鱼和肉,统统风卷残云,像是从非洲逃来的难民。   “天呐,这家餐厅会被他吃穷的……”   我拿着刀叉,突然有些同情起这餐厅老板了。   说巧不巧,就在半刻后,左老师和她的黑人朋友出现了。   那黑人长得还行,打扮时髦,为人热情,笑容也很亲切,我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凶手联系在一起。   “这么巧。”   左老师和我打了声招呼,我连忙站起来,微笑道,“左老师你们也来吃饭啊。”   “是啊,介绍下,这是华莱士,我在英国认识的朋友,他是名赛车手。”   左老师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瞥我身边的嘉言,我假装没看见,冲那黑人笑道,“你好华莱士,我叫张甜甜。”   “你……好。”   华莱士说着半生不熟的中文,我英文还行,和他随意地聊了几句就拜拜了。   左老师似乎很忌惮嘉言,也不和他攀谈,和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我刚坐下,嘉言就将一杯咖啡推到我面前,“别被假象所蒙蔽了。”   “恩……”   我自然明白,再说这个世上,除了我的父母,我最信赖的人就是嘉言了。   “裁决说的对。”   仙宇哥哥终于放缓了进食的速度,他抿了抿嘴,曼声道,“这黑人脚底虚浮,双目深陷,显然是纵欲过度。这种人阳气流失过多,继而导致阴气太重,很容易被鬼上身,或者被操尸。”   “什么?你是说他已经……”   我一恍惚,看着不远处的华莱士冲我一笑,那白的吓人的牙齿当真瘆人…… ☆、第五十章 战斗吧,四十九!   “不错,他很有可能已经是具尸体。”   嘉言面无表情地饮了口橙汁,我心中一沉,理所当然地担心起左老师来了。   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是在担心那姓左的?”   嘉言关切地看了过来,我藏不住心事,点头道,“是啊,她是我的好朋友啊……我不想她有事。”   “你多虑了。”   嘉言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低声道,“这个女的据我观察,非常不简单。我看不透她的底细,但是你确实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没错。”   仙宇哥哥咬了一口鱼肉,砸吧着嘴,“我以前多多少少学过点相术。你的朋友眉宽鼻直,双眼奇炯,骨骼亦是相当清奇,身上隐隐有火凤之气,生人不敌,恶鬼更是难进。至于她的家道渊源嘛,我曾听说清末大臣左宗棠有一私生子,当年在北方深山老林里隐姓埋名,专研金丹长生之道。其后人多有分支,却是都和鬼神沾上些因缘。她既然姓左,有可能乃左宗棠之后……”   “阿?是这样的吗?”   我暗暗咋舌,这仙宇哥哥看着猪脑肥肠的,懂得东西倒是真多呀。   活了千年的人难道都是这么牛的吗?   “你如果还不放心,我可以叫青瓷出来。”   仙宇哥哥扯了一块法式面包扔到嘴里,还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青瓷?不就是一个碗吗?怎么还可以出来?”   我听得晕乎乎的,这仙宇哥哥不会吃多了把脑子吃坏了吧。   “没眼光,一个普通的碗本座会好意思送给你?”   仙宇哥哥像是土财主似得扭了扭大屁股,他轻轻一吹,我手中的青瓷立马滚烫起来,发出了丝丝碧绿色的亮光,然后一道稀疏的青烟袅袅升起,渐渐化成了一个少女的形状。   “呼……”   仙宇哥哥口中一收,那青烟旋即消散。   “这里人多口杂,我就不多做展示了。实话告诉你吧,这青瓷可是个重宝,堪称奇货可居。想当年青瓷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剑侍,武艺高明,剑术绝伦,只可惜后来死去时被鬼眼魔君封印炼化,灵识尽散,虽威力大减,却仍是可以驱使的好手。你用的妥当,可保你性命无虞。”   我听得心中一阵激动,好可爱的青瓷呀,还扎着马尾辫的。   我了个去,难道我就这样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件宝贝?   太棒了!   “仙宇哥哥,你真是大方,本姑娘太喜欢你了!”   我抱住仙宇哥哥油腻腻的脸庞亲了下,仙宇哥哥嫌弃地一把将我推开,干咳道,“别这样弟妹,所谓男女有别,你这么豪放多不好呀,你男人都在旁边呢。再说了,我这么美丽惨绝的脸蛋,不是一般人可以亲的。而口水,会严重降低人家皮肤的紧凑度的啦,不好不好……”   我脑门一痛,被雷的外焦里嫩。   身上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嘉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看来他很早就知道仙宇哥哥的恶癖--这家伙绝对是超严重自恋加洁癖患者。   “好了,该说正经的。”   仙宇哥哥整了整袍子,一脸肃然地说道,“你呢,可能也知道了,你是非常罕见的至阴圣体。这至阴圣体在阳间是没什么用,但是在冥界……我可以这么说,你修炼的速度,除了旷世绝伦的天玑娘娘,几乎再无对手。你如果想驱使青瓷,必须通灵,而想要通灵,必须得学会吸纳天地元气。”   “吓,我可以通灵吗?这么神奇?”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想法,只觉得很新鲜,也怪好玩的。   “你是可以通灵,办法嘛,裁决知道,你们小两口自行解决,我就不插嘴了。”   仙宇哥哥拍了拍屁股,起身告辞道,“我先去睡一觉,趁吃的饱多睡点,好多长些肉。至于那些污鬼崇邪,裁决,就按原先的方案,我们夜里三点行动。”   “好,天机,你慢走。”   嘉言站起来送人,我赶忙挥手道,“仙宇哥哥,谢谢你啊,走好呀。”   “我又不是去死,走好!不会说话……”   仙宇哥哥嗔怪地剜了我一眼,羽扇一挥,他臃肿的如小山一般的身姿就慢悠悠地走向了餐厅门口。   “甜甜,你想通灵吗?”   嘉言握着我的手,认真地问道。   “想啊,我也想和你一起并肩战斗,想保护你,帮助你,再不济……也能自保呀。”   我飞快地点了点头,开玩笑,见识到了那么多的神通,知道了自己有机会步入那种奇艺无边的世界,我怎能退缩?   “那就好。”   嘉言莞尔一笑。   “你别打官腔呀,那需要用什么办法呀……”   我迫切的想知道。   “你先别急嘛,先听我说。”嘉言捏着我的鼻子,温和道,“这凡人通灵之法,是民国奇人皮鞋大仙发明的,念咒那是自不可少,只是这咒语比较奇怪,你切莫笑场,不然功亏一篑不说,反而会招致反噬。然后就是需要在三个时辰呢,男女双修,达到七七四十九次的绝妙时刻,以借此打通身上四十九次灵穴。灵穴是连接天地元气最大的渠道,你现在可明白?”   我吓了一跳,别的没什么,可要在三个小时内嘿嘿嘿四十九次,还要次次啪到尖峰……   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呀?   嘉言,你确定你的体力有这么好?   我不相信的看着他,嘉言俊脸一红,咬牙道,“别小看我,我的特长就是--特别的长。”   “切,你就吹吧。”   我温婉一笑,长度和持久度,这家伙难道都这么猴赛雷?   好吧,也不知道当年的嫪毐如何,反正,为了通灵,姐我也是拼了,我家那死鬼也是豁出去了。   至于我下边会不会着火,我还是先买点可乐做镇宅之物好了。   我和嘉言酒足饭饱,迅速回到房间,临别时,欧若的眼神有些哀怨啊。   不过,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   我跳进浴缸,全身洗白白,牛奶浴咖啡豆柠檬片一起上,嘉言也是,连“SIXGOD”(六神)这种本土制造的顶级香水都用上了。   我们精条条的四目相对,双腿盘膝坐在地上,四只手相互抵着,很像《神雕侠侣》中杨过和小龙女双修时候的情形。   “你准备好了吗?”嘉言温柔地看着我。   “恩,来吧。”我深吸了一口长气,西八!今天就让老娘我载入世界吉尼斯纪录大全吧!   “好,皮鞋大仙在上,保弟子顺利过关!皮鞋咒,起!”   嘉言一说大喝,口念咒决,“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牛逼皮鞋;江山如画,一时多少皮鞋。少壮不努力,老大吃皮鞋;举头望明月,低头吃皮鞋;千山鸟飞绝,万人吃皮鞋;生当做人杰,死亦吃皮鞋;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吃皮鞋;洛阳亲友如相问,就说我在吃皮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吃皮鞋;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吃皮鞋;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吃皮鞋!”   我差点没笑岔了气,忍得我咪咪都痛了。   不过嘉言已经嘱咐过我,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笑场。   我宁心静气,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嘉言念起了咒语。   咒语之后,只感觉全身的经脉都亨通了。   然后嘉言温柔地抱住了我,开始了七七四十九次闯关之路……   这一路走的太过艰险,漏气了,走油了,失火了,岔气了,好在嘉言越战越勇,临机应变,不断变化姿势,调整闯关路线。   我积极配合,双腿已经麻痹,好在……他的特长真的非常特长。 ☆、第五十一章 玉镯子   月明星稀,鸦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我和嘉言啪完整整三个小时,我是真的累成了狗,嘉言也稀的不行,躺在床上不停的喘气。   连续四十九次的巅峰时刻,真的是把我弄得醉生梦死,飘飘欲仙的感觉也麻痹了,只剩下疲惫。   我沉沉睡觉,然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感觉我全身的气孔都打开了,无数天地元气自动往我身体里钻,五官灵识强大了许多,视力听力都跟着几何倍数的加强,那种混沌初开的玄妙感觉,无法形容--难道我真的可以通灵了?   “你试试看,吸纳天地元气在丹田位置,然后缓缓呼出。”   嘉言微笑着抚上了我身体的肌肤。   “好,我试试看。”   我有些小紧张又有些小激动,等我悉数照做后,我只觉得丹田一热,随即有一股暖流在全身流淌,精神异常的饱满,仿佛年轻了十岁一样。   而在我呼出元气后,我感觉我全身的骨骼精髓都和我融合成了一体,一吸一纳间,倍感舒畅。   “好了,你试试召唤出青瓷吧。”   嘉言温声鼓励我。   我小心翼翼地将捧住了那青涩的瓷碗,瓷碗震动,然后一道袅袅的青烟散出,化成了人形。   那扎着马尾辫的少女从虚化实,她身着一袭青色长衣,明眸皓齿,风姿绰约,身背长剑,十分的英气。   “青瓷拜见主人。”   少女盈盈一福,声音悦耳动听。   我开心的合不拢嘴,虚扶道,“不用客气,可以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来?”   “遵命,主人。”   少女蹁跹而去,不消半刻,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更加兴奋且欣慰,这剑侍真是可以呀。   不过我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一副赤身裸体的样子,小脸一红,连忙将她收了回去。   “不用紧张,这青瓷没有灵识,可以说和机器人差不多。”   嘉言体贴地为我添上外衣,我听了有些小伤感,同情道,“那她岂不是很可怜?无悲无喜的,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比孤魂野鬼还惨……”   “只怪她命不好,那鬼眼魔君也实在太过歹毒。”   嘉言幽幽一叹,这时候,仙宇哥哥的声音从门外穿了进来,“喂,你们小两口完事了没有,我可以进来吗?”   我臊的不行,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嘉言穿戴好将门打开,仙宇哥哥挺着个大肚子,张口就嚷道,“睡了一觉都饿了,弟妹呀,快给本座来几包泡面,最好加些卤蛋和香肠。”   我差点倒地不起,这仙宇哥哥也太能吃了吧?   这是拿生命在增肥呀?   难得的好时光,我开了瓶红酒和他们聊天。   天南地北,上天入地,历朝历代,江湖往事,无所不包,仙宇哥哥非常健谈,整一个江湖百晓生,说到冥界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时,他那脸上的表情可是精彩的不得了。   “要不是鬼帝大人那会拦着我,我真的要把牛头打出屎来,哼。”   我听了暗暗咋舌,敢情这阴曹地府,牛头马面,阎王判官都是真实存在的呀。   “那仙宇哥哥,在冥界,势力是怎么划分的呀?”   我成了好奇宝宝。   “这个嘛,等你以后登堂入室了,自然会告诉你的。反正就是,三国之战。”   仙宇哥哥仰头饮尽一杯红酒,笑眯眯道,“凡间自有凡间的苦,冥界亦有冥界的纷争。人活一世,争一口气,到了地下也是一样。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呀。你就好好享受现在短暂的时光吧,咱们呀,以后再一起的日子可能还挺长。千万要给我生个大胖侄子呀。”   我满脸通红,嘉言还冲我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好吧,这几天也已经没避讳,可能都弄进去了,算了,我也不管了,真要是怀上了嘉言的种,那也是命中注定的。   等仙宇哥哥干掉了整整十包泡面,他和嘉言就要出门斩妖除魔了。   拿仙宇哥哥的话说,他怀疑这邮轮上恶鬼不少,为免无辜人士少受迫害,他和嘉言自当仗义出手。   反正他们就是冥界的道士,属于正能量的代表。   本来我也是要跟着去的,但是仙宇哥哥坚决不肯。   他摇头晃脑的,说是很危险。   我想想也是,现在我虽然勉强能通灵,但是一点法力也没有,驱魔的术法也是一窍不通。真去了怕也是要成为累赘,看仙宇哥哥这么嫌弃,我也干脆不去好了,躺在床上睡大觉也不错。   临别的时候,嘉言送了我一张符,叫做裁决符,听说可以护身。   我本不想要,但是看他一脸郑重,于是点头收下。   他们走后我就呼呼大睡,也不知道到了几点,听到有人敲门。   我心一突,有些紧张:会是谁呢?   透过房门的猫眼,我看到门外站着的是穿着睡衣的白羽。   她一脸紧张,双手抱胸,浑身颤抖个不停。   我不假思索地打开门,白羽一见到我就扑在我怀里,哭啼啼的,“甜甜,我好怕呀,我做了个噩梦。我感觉有人一直压着我,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可每次我睁开眼睛都没人在,厕所的灯也是忽闪忽闪的,我好害怕呀。”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我轻轻拍着白羽的后背安慰她,就在这时候,我房间的门被风一吹居然关上了!   尼玛的。气的劳资想骂人。   姐我没带房卡呀!   “那……那只能去我房间了,好吗?”   白羽哀求地望着我,我心一软,罢了,陪陪她吧,再说现在也进不去呀。   我跟着白羽进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阴森森的,怎么连灯都坏了。   厕所里的灯一开始还一明一暗的,后来就彻底报废了,她的阳台还开着窗,冷风吹了进来,把我冷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也真是的,怎么连窗户都不关。”   我嗔怪地看了白羽一眼,将窗户关上。   白羽紧紧地跟在我后面,还抓着我的衣角,“人家怕嘛。”   “怕你不会早说呀,我也会来陪你的嘛,去我房间也行。”   我笑着点了下她的头。   “你和你男朋友在里面那个……我去了多不方便呀。”   白羽小声的嗫嚅着,这孩子真是纯真善良呀,不过貌似该懂的也都懂了。   这年头果然没有笨人。   白羽的房间漆黑黑的,还透着一股腐味。   我躺到床上,开起玩笑道,“你房里是不是有死老鼠呀,怎么都闻到一股味道了?”   “啊!”白羽一声惨叫,哆哆嗦嗦道,“甜甜,你被吓我啊!”   “嘻嘻,哪里吓你了,真的闻到了呀。”   我转过身,看了白羽一眼。   可能夜里太黑了,我竟然看不清她长啥样。   瀑布般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看着还怪瘆人的。   她就那样像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躺在我身边,还穿着白色的睡衣。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心里有点寒,说道,“白羽,你以前鼻子不是很灵的吗?今天怎么麻了?在老家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做家务的吗?”   “哪有,可能我感冒了吧?你也知道我很勤劳的呀。”   白羽靠了过来,那碰触的肌肤冰冷无比。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关心道,“你怎么了?手这么这么凉?不会感冒了吧?”   白羽紧紧拽着我的手,小声道,“那不会呀,只是我好久没吃肉了,身体凉也是正常的呀。”   “那也是,你营养要跟上。”   我心一沉,她以前我不知道,可在邮轮上吃的肉类物质可不少。   “甜甜,我们睡吧,你就多陪陪我,好吗?”   “恩。”   我顺口答应,脚底下好像踢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我拿脚一划,居然划出了一只手!   那熟悉的玉镯子……   我日!那不是白羽吗?   那现在躺我边上的是谁?! ☆、第五十二章 都消失了   我头皮又炸又麻,不知道如何摆脱困境……   更要命的是,我还担心白羽呀!   真的白羽也不知道怎么了,会不会性命都有危险啊?   我想借口溜走,但是这冒牌的白羽明显是具备灵智的,狡猾无比,不然也不会用计勾引我上当了。   这种手段,难道又是玉面鬼君?   “咚咚咚!”   万幸的是,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   我假装镇定,哪知道“白羽”一手将我拉住,冷冷道,“不许去,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是坏人?”   我全身的汗毛都起来了,现在已经可以无比肯定这家伙就是鬼假扮的了!   我不敢回头看她的眼睛,那幽深的深不见底的瞳孔,可能会迷惑我的心智。   “我就是知道,你给我躺下!”   “白羽”力气很大,我一下子就给她拽了回去。   我被她拽着,挣脱不了,可又不敢翻脸,天知道要是激怒了这恶鬼结局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羽!快开门呀,我是小青啊!在不在呀,我找不到甜甜呀!”   张青的声音传了进来,我立马借口道,“看吧,说了是熟人,我去开门呀。”   “不许去!”   “白羽”死死地按着我的手,她的脸转了过来,那漆黑的如同洞口一般的眼眶里眼珠子血红血红的,把我吓得差点都尿了!   “啊!”我本能的尖叫,一脚踹在她小腹处!   “白羽”纹丝不动,这点伤害对她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她的大手狠狠地掐向了我的颈部,我拼命挣扎着,然而没有什么卵用啊!   我急的满头大汗,就在我以为我要挂了的时候,“白羽”一声惨叫,我看到我身上金光一闪,裁决符一道强光打了出来,瞬间将“白羽”轰到了墙上。   这护身符果然有用啊!   我来不及多想,飞快地冲到床底下,将真正的白羽拽了出来,一摸鼻子,幸好,还有气!   我赶紧将门打开,张青正一脸捉急地看着我。   “快帮忙背上!”   我急得满头大汗,好在张青人还算机灵,也不多问,身子一矮,就背起了地上的白羽。   我趁差不多了,喊了句,“跑!”就抓着他的手狂奔起来。   “傻甜!你这是闹哪样啊?”   我们跑了没多久,张青背着白羽,气息有点喘,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看看背后,完了!那恶鬼已经跑出来了!   “别问这么多啊,有鬼啊!”   我频频回头,看恶鬼已经彻底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指甲红红的,老长了,那张脸十分恐怖,都是碎肉。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反正不是好东西啊!   “啊啊啊!”   张青也转过去看了一眼,差点没跪在地上。   我一把将他扶住,给他打气道,“别慌小青,我们快找地方躲起来!人多的地方!”   “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有人多的地方啊!”   小青急的都快哭了,他是没见过鬼,那比我不如也是可以理解的。   “笨啊!洗浴中心啊!”   我急中生智,刚才听仙宇哥哥说过,恶鬼是怕阳气的,人多的地方他不敢进。   洗浴中心有的是一帮嫖客,那都是酒后通宵作战的,还有一大批是来洗澡休息的,人是很多。   “你特么的牛啊!走!”   小青一声吼,卯足了劲跑着,得亏白羽身子轻,不然别说跑不动,累都要累死。   我们一路小跑,眼看那恶鬼越追越近,我被逼无奈,只能请出了青瓷。   青瓷领命而去,那瘦弱的身影也不知道能抵挡多少时间啊……   我悻悻地穿过了好几道走廊,坐着电梯上了三楼,一看到“乐享洗浴中心”的塑管灯牌面我心中就有一万头草泥马经过。这躲鬼都躲到洗浴中心了,说出来都没人敢信!   “欢迎光临!请问三位客人想……”   门口的男侍应比比叨叨的,我心情烦躁,一手把他推开,直接道,“去休息区,人多的。”   “好的……”   男侍应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怪,我懒得理会,进了休息区就躺在沙发椅上,累惨了,好在躲过一劫。   小青也已经累瘫了,全身上下都是汗。   “妈呀,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鬼啊。真他妈的恐怖……”   小青吐着舌头,躺他旁边的大爷放了一个屁,把他臭的脸都绿了。   我知道他委屈,可眼下也没好的办法。   这次我不想靠嘉言,每次都要他出手帮我,我觉得自己很窝囊,再说他也跟着仙宇哥哥在战斗,我不希望他分心。   我尝试叫醒白羽,可她睡的很死,怎么叫也叫不醒。   算了,还是等天亮吧。   我真的是累坏了,又经过了惊吓,体力消耗的很快,很快我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我发现小青不见了,白羽不见了,连小青旁边的大爷都不见了!   我心中一下子就慌乱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休息区都没了人影。   一片冷清。   我吓得不轻,跑出去一看,洗浴中心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别说人了,连只狗都看不见。   “这是要闹哪样啊……”   我急的要死,在心中召唤了N多次嘉言都没用……   我凌乱了,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居然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我大声的喊着,叫着,可就是没人应我啊!   我颓然地坐到了地上,想把自己打醒,怕自己只是在做梦,可我脸颊都打痛了也没醒过呀。   我又坐电梯从上坐到下,还跑到自己的房间里……什么都在,就是没人了。   各种娱乐场所,餐厅里也都没人,我肚子饿的咕咕叫,只能又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吃泡面。   吃完我又穿过好几个船舱,想去主控室看看,可没有钥匙,我进不去。   我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应我。   真是活见鬼了,这艘这么大的邮轮……居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鬼船!   可容纳一万多人的杜比多号邮轮……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绝望了,又哭又叫。   我不知道我的同伴有没有都死了,左老师,张青,白羽,苏朵,苏晋允,霜主管,还有汪警官,顾医生……还有我的嘉言和仙宇哥哥呢……   别人都可能死,可他们不应该啊。   他俩能力这么强,怎么会被干掉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累了就睡,睡了就哭,哭了又继续睡。   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半夜的时候,我被雷声吵醒。   好大的雨,电闪雷鸣,好像要被天地都撕裂了。   黑色的怒涛狂卷,波浪特别的大,我感觉船只明显在摇摆。   我连忙关上了窗,可已经不止雨水进来了,连咸的要命的海水都开始往里灌。   剧烈的震荡把我吓坏了,我再也不敢呆在自己的房里,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走廊里,到了楼上,已经是一地的狼藉,很多地方电路都烧坏了,黑暗一片。   我内心当真害怕,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无助感让我窒息。   这真是噩梦一般的旅行。   我跑累了,也不知道跌在了哪段走廊上,迷迷糊糊的我又睡着……   “死了一个男人,一个很邋遢的男人,他的手指到处找不到,没办法放进坟墓。他的头远远滚到床底;他的腿和手臂,在房间里到处乱丢……”   稚嫩的童音将我吵醒了,我痛苦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背对着我。   那小男孩玩着弹珠,一蹦一跳的,晕!这不是前几日在甲板上遇到的小男孩吗?   我喜出望外,终于见到活人了,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叫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有别的活人吗?!”   小男孩没转过头看我,他肩膀晃动了几下,唱起了歌,“玛丽拿起了斧头,砍了她爸爸四十下。当她意识到她做了甚么,她砍她妈妈四十一下……”   我心一沉,他抽出了手,蹦蹦跳跳的,只在那重复的唱着歌……   这歌我听过--叫做《死亡曲》。 ☆、第五十三章 地狱   “玛丽拿起了斧头,砍了她爸爸四十下……玛丽……”   恐怖的歌声阴魂不散地萦绕在我的耳边,我越听越难受,到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不要再唱了!不要再唱了!求求你不要再唱了!”   “哦,是吗?”   小男孩突然转过了身,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呆滞而又木纳。   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我,冷冷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   我被他一句话给噎住了,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呆着吧!”   小男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心一慌,连忙将他拉住,哀求道,“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不想要一个人!”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很矫情甚至是懦弱,但是你绝对没有试过……在一个偌大的邮轮上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过上几天,没有一个人陪你说话,甚至连活人都没见到那是怎样一种绝望的感觉……   “太晚了,我得回去陪我爸爸妈妈吃饭了。”   小男孩十分冷漠地打掉我的手,他扔着弹珠,跳着就走掉了。   我心一塞,赶忙连滚带爬的追了上来,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小朋友,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玛丽拿起了斧头,砍了她爸爸四十下……玛丽……”   可小男孩根本不管我,他三两下子就跑出了老远,还不断地唱着那首歌。   “喂,你上次不是说你爸爸妈妈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哪里来的爸爸妈妈,你是神经病吗!”   我怒不可遏,又惊又怕,于是想成功激怒他。   小男孩终于转过来了头,他冰冷的眼眸子里闪过一道残忍的目光,“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   “我……”   我被他目光中的冷酷味道震住了,想了想,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   “杀光所有的人,或者,选择自杀。”   小男孩说完就转身走了,他还在哼着那首该死的《死亡曲》,走廊里一直回荡着弹珠落地的咚咚声……   “别走别走啊!”   我捶地痛哭,绝望的感觉已经袭遍了我的全身……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无尽的孤独将我深深地包裹住了。   我突然好想死。   已经感觉生无可恋了。   对,自杀。   或许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吧!   我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小男孩刚才所说的话,我爬到了窗边,想纵身一跃跳进大海。   “嘉言……对不起……我支持不住了……好痛苦……”   望着涛涛如墨的海水,心中的惧意是真实且深远的。   任凌冽的海水吹打在我的脸,我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眼睛,一只脚已经跨了下去……   “嘶!”   突然背后传来剧痛!   会是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我暂时放弃了自杀的念头,我回过身,看到地上有一头黑色的猫正凶狠地盯着我。   它很生气,冲我咧着牙,发出了嘶嘶的叫声!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望着大开着的窗门,不禁后怕……   刚才我是怎么了,居然想自我了断?   天,一向乐天的我怎么会有那样可怕的想法?   难道那小男孩有问题?   我皱着眉头,一筹莫展,凝神一看,那黑猫居然也不见了!   我惨然地跌坐在地上,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能干嘛……   我又饿了,回到房里时,发现泡面都吃光了。   求生的本能驱使我不断地翻箱倒柜,我挨家挨户搜过来,能找的房间都找遍了,也只找到几根香肠和饼干……完蛋了,淡水也没剩下多少了。   我是不是该去餐厅看看?   一路上跌跌撞撞,因为断了电,整个邮轮就跟鬼屋似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分不清方向了,冰冷的海水把我的双脚都打湿了,连衣服都湿透了,再不想办法,我可能自己都要被冻死了。   死亡的气息已经临我越来越近。   我心中愈加的害怕,看不见的希望,只有无尽的恐怖和黑暗……还有饥饿和寒冷……   我靠在墙上,疲倦加上恐惧,不知不觉,我又睡着了……   我是被海水呛醒的!   我咳嗽不停,咸的喉咙都无法吞咽的海水让我心生恐惧,当我睁开眼时,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杜比多号邮轮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已经停止不动了。   有可能是触礁了,邮轮发生了剧烈的倾斜,大量的海水疯狂的灌了进来,许多建筑物开始崩塌,餐具,家具,金属,木器……一片狼藉不堪,和海难片电影里所描绘的场景简直如出一辙!   我疯狂的大叫,喊着救命,可根本没有人回应我……   海水淹没过了我的胸部,然后是脖子,我凌乱了,难道我就这样子被淹死了?!!   我连呛数口,就在我快失去意识前,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将我拦腰抱住,我眼睛睁不开,可是心头一喜,一定是嘉言一定是!   我被拉出了海面,长久的缺氧让我心肺如同火烧!   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天空下着暴雨,我全身湿透,冷的身体都麻木了,雨水打的我睁不开眼。   那大手将我推上了一块类似船板的东西,我拼命的睁开了眼睛,然而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嘉言!   那家伙的脸很黑,干扁扁的,和泰国渔夫很像,牙齿很黄,一脸的凶样,我差点吓哭。   “多……多谢你救了我……你,你是谁啊?”   我话还没说完,那长得奇丑无比的男人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我眼冒金星,这下来得太突然了,又重又狠……我摇荡了几下,还是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昏厥了,等我睁开眼,看到的是黑漆漆的横木屋顶,四周的墙壁又黄又潮湿,湿漉漉的地上爬满了老鼠蟑螂。   我吓得不敢出声,十个平方的房里居然关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号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脏兮兮的,写满了绝望,没有人说话。   我蜷缩着,躲在角落里,地上还有很多又黑又黄的排泄物,臭气熏天,我连吐都快吐不出来了,肚子里空的仿佛能打气。   我没有手表,手机也丢失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吱一声的打开了,木桶里倒出了几个馒头和一堆白米饭,还有盐巴和榨菜……   我还没反应过来,地上的食物就被抢光了。   他们如狼似虎,拼抢的时候是人仰马翻,混战成一团。强壮的踢走瘦弱的,趁火打劫的捡起地上一些不要的,馒头滚到排泄物里也不计较,抓着就吃。   我看的都要吐了,可肚子又饿得厉害。   “去你吗的!”   一个大胡子一脚踢在一个老太婆的脑袋上,只听嘎嘣一声,老太婆的脖子断了,她死死地拽着一手掌的米饭,像是被扔弃的死狗尸体一样滴躺着地上,那凸出的眼珠子死不瞑目,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奶奶!”   一个瘦弱无比的小女孩哀吼大哭,抱着死去的奶奶抽泣着。   我心痛的无法呼吸,可没有人管他们。   每个人都睁大着眼睛,茫然地盯着黑漆漆的夜色,强壮的吃着东西,瘦弱的只能和我一样躲着一边,用手指死死地扯着肚皮……那是饿痛了,帮助缓解疼痛。   这里冷漠,自私,野蛮。   我没见过地狱,却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   “吃点东西吧……”   我饿得说不出话来,忽然感觉有人在对我说话,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黑的馒头,掰成两半,拿一半递给了我。   “谢谢……”   我鼻子一酸,眼泪合着发硬的馒头,吞进了早已扁掉的肚子…… ☆、第五十四章 恶魔岛   “吃完东西就拿泥巴将脸抹一遍。”   我旁边的那人压低着声音,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却感觉那轮廓像是在哪里看过。   “为什么?”   我悄悄地问着,那人吐了口痰,冷冷道,“你说呢?”   我心中一凛,听话照做,过了没多久,就见大胡子和个男的站了起来,抓住一个女人就往角落里拖。   那女人拼命的反抗着,双腿大力地踹着,哭着大喊救命,可根本没人出手相助,衣裳的撕破声在夜色中特别的刺耳,我气愤填膺,低声喝道,“这群……畜……生。”   “你想干嘛?”他用力地捂住我的嘴,喝道,“不想死就别闹!任意的冲动就是死亡的代价,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   我被他一骂,又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男人的淫笑声此起彼伏,那女人哭得死去活来,啪啪啪的声音竟是如此的难堪,让我心生惧意。   粗暴的轮污进行了好久才停止,我一直捂着耳朵,只觉得太没人道,那女的好生可伶……   “睡会,留着点体力,晚点……我们跑!”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的手硬硬的有老茧,那股熟悉的烟味……   “你……是不是晋允哥哥?”   我喜出望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   “轻点声。”   苏晋允在我耳边低语着,黑暗中,他的眼眸亮的跟豹子似得,“这里禁止相熟的人在一起,你要是不想我们分开,就镇定点。要假装我们不认识。”   “好。”   能找到相熟的朋友,我真的很欣慰。   心中又燃起生的希望,苏晋允好歹也是警察,见过大世面,求生能力和反应能力都比一般人要强的多,我跟着他,可能能逃出生天。   “饭后大概三个钟,他们会来收尸体。这是我们的机会。”   苏晋允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线,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问道,“尸体?这里每天要死很多人吗?”   “对,而且据我观察,尸体对于他们来说,也还有用。”   苏晋允靠在墙上吸气,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腿受伤了。   我无能为力,房间里只有一盏煤油灯,我没办法帮他止血……   “小伤,不碍事。先睡,没体力跑不了。”   苏晋允安慰地瞥了我一眼,我心中一暖,脑海里担心的却都是他们的安危……张青,左老师,白羽,苏朵……还有嘉言呢,许世仙宇哥哥……为什么我睡了一觉,就什么都变了?   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惨变?   我一直睡不着,苏晋允小憩了一下就醒了,他的嘴唇干得厉害,显然缺水很久了。   他抽出自己的皮带拽在手里,把金属头弄了下来。   那头尖尖的,我猜他是想用这东西做武器。   门外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吱的一声,房门打开,我看到两个男人走了进来,他们带着黑色面罩,看身材,都比较健壮。   我不禁担心起苏晋允了,他干得过这两人吗?   那两人越走越近,走到死去的老太婆身边时,我紧张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吗的臭死了,快抬走!”   他们蹲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我只觉得眼前一闪,苏晋允就像头猎豹冲了出来,他偷袭成功,一掌切在一人的后颈脖,将那人放倒;一边将手中的金属头狠狠地刺向了另一个人的喉咙……   那家伙只发出了“呃”的声音就倒下了,鲜血立马飚射了出来。   整个过程行进的简直是电闪雷鸣,十分的干净利索。   苏晋允又拿出金属头“补刀”,地上那两名罪犯死的不能再死。   我心一寒,却也知道非常时刻,不能心慈手软。   “走!”   苏晋允好像搜到了钥匙,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我跟着他出了铁门,外面黑洞洞的,走廊里只点着几盏昏暗的煤油灯。   苏晋允一直贴着墙壁走,我也学他,我知道,我们要是被抓住,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袭满了我的全身,我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黑暗中,分不清出口是哪里,只觉得随时都会有敌人出来,那种森然惊悚的感觉就像是在参加魔鬼的晚宴……   我们一路行进着,忽然间,我听到从后方传来了嘈杂的人生,纷沓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还有猎狗的吼叫声,我回头一看,无数火把的光红红的,照亮了四周……   我心惊胆战,完了,被发现了,他们追上来了!   “快走!”   苏晋允一把抓住我的手向前跑,我紧张的要死,使出吃奶的力气发足狂奔。   跑来没多久,苏晋允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下来,我一看他腿上,都是血。   他疼的脸色跟雪片一般白,身上都是汗。   我也跑不动了,脚底下灌了铁铅一样,我伤心的哭了出来,后方的声音已经愈加逼近……   “走!继续跑!被抓住比死还惨!”   苏晋允怒吼着,我一边哭一边搀扶住他,还没跑出多远,只觉得身子一轻,居然从上面掉了下来……   我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好在这地方与上面隔得不高,不然一定会活活摔死。   “欢迎你们来到臭名昭著的恶魔岛,我是你们的主考官,谢丽小姐。”   倏然地,明亮的灯光瞬间打开了,照的房间一片通明。   我被刺的睁不开眼,苏晋允粗粗地喘着气,等我能看见时,我被附近的情形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其实是个血淋淋的屠宰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无数眼珠子,嘴巴,牙齿和脑袋都像标本一样的订在墙壁上,不少女性的器官都被钢枪刺得对穿,我干呕了几下,连黄胆汁都吐了出来。   而那所谓的谢丽小姐,是个长相丑陋的侏儒。   她身旁站着两个头戴黑面罩的保镖,只露出两只眼睛,打扮的跟IS恐怖分子差不多,他们手中的枪我不认识,应该是类似AK47之类的冲锋枪。   “你们能逃出最低等级的生存间,证明你们还是比较出色的人种。”   谢丽小姐啃了一口苹果,砸吧着嘴,“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谁想活下来?”   一把俄罗斯老式左轮手枪被踢到了我们面前,谢丽笑眯眯道,“刺激吧,扳动两下就能发射一颗子弹,你们自己商量好,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我头皮发麻,一下子就六神无主了。   这是要我们自相残杀吗?   我害怕的又哭了出来,苏晋允嘴唇哆嗦着,他失血太多,我看他都快撑不住了……   他挣扎着向前爬去,我忽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赶紧把枪抢了过来。   “给我!”   苏晋允一声大喝,我眼泪啪啦啪啦的掉,他是想自己死啊……   “不要……晋允哥哥……不要……”   我心痛的无法呼吸,这选择太残忍了。   可我不能没有良心,苏晋允他……在那种环境下,他给了我一个馒头啊。   那是救命的馒头!   而且,是他带我逃生的,不然,我说不定早就死了!   “给我……甜甜,我不行了,反正都是死,不如你活着……”   苏晋允哀求地看着我,我心一颤,莫名的想起那神秘的小男孩对我说的话:想离开这里,杀光所有的人或者自杀……   这是暗示吗?   还是……   “给我!”   苏晋允再次大喝。   我心一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扣着手枪的扳指就朝我的脑门连着扣了两下……我虽然胆小,却也是个讲良心的人啊。   让我对不起别人,我做不到!   “噔噔”两声脆响,却什么也没发生……   “好好好,不错。”   谢丽的掌声响了起来,她讥诮地看着我们,“恭喜你们战胜了人性的自私,送他们走!下一关,祝你们好运!”   我全身虚脱地跪在了地上,前方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我一抬眼,脑子嗡的一下,看到了全身是血的左老师…… ☆、第五十五章 内鬼   “左老师……你怎么样了!”   我颤抖着叫了出来,左老师鼻梁被打破,鲜血狂流,她的腿上也破了几个口子,血液顺着袜子流到了地上,她……这些可恶的狗贼,竟然连鞋子都不给她!   太侮辱人了!   “再叫就崩了你的脑袋!”   我头顶一痛,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狠狠地顶在了我的脑门。   我吓得不敢吱声了,苏晋允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将我扶起,我趁着这会儿有光线,赶紧撕下衣角给他腿包扎住伤口。   苏晋允的脸色很不好,我怀疑他是失血过多了。   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相互搀扶着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很大,摆着椭圆形的桌椅,非常像个会议室。   我环视了一周,这里也是一样没有窗门,密不透风的,天花板上还安装着摄像头,这里关押了差不多有六个人,加上我和苏晋允,就是八个。我看到了苏朵,她紧闭着眼睛全身都在发抖,而左老师被痛打一顿后就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她被五花大绑,只听哗啦一声,一桶冰水从她的脑袋上直直浇了下来……   左老师双腿乱踢着,发出了痛苦的哀吼声,我不忍再看,转过头紧紧地攥着手,连指甲掐进肉里了都不觉得疼……   终于,冰水浇完了。她全身湿漉漉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头发全贴在了耳朵上,脸色煞白煞白的,我忽然很难过也很困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夜之间,天都变了……   “又来了两个新朋友……啧啧,太刺激了。”   会议室的正前方,坐着一个眉间长着大黑痣的秃子,他的双眼深凹,眼神十分的残忍无情,面色狰狞,像只怪兽。   这面相一看就知道是心狠手辣的人。   我心中紧张,头一转,看到苏朵跟我对视了一眼……她美丽的眼眸里立即蓄满泪水,她颤抖着,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   “好了,终于又来了新人。挺好,告诉你们,这游戏就是要人多了才好玩。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反正你们也都是要死的人了,知道了也没意义。”秃子一边抽着烟,戏谑的眼神扫过我们众人,“刚才有位勇敢而聪明的女士自作聪明,发表了不该发表的言论。我很遗憾,我忘记了告诉她,老子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聪明人!哈哈哈!于是我叫人修理了她一顿。没把她霍霍了已经是法外施恩了。好了,我再次提醒你们一句,谁再敢多说一句废话,磨磨唧唧的,我就割掉了他的舌头喂狗!”   秃子露出了一个比死狗好难看的笑容,我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只觉得那力道很大,都要把我骨头都弄散了。   我观察了下,这里有七八个持枪的家伙,俱都带着黑色的头罩。秃子是管事的,左老师,苏朵,苏晋允加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夺下一把枪,好逃生呢?   “游戏开始前,赏你们点好东西。”   那秃子狞笑着端起一瓶可乐,吐了口吐沫进去,然后他像丢狗骨头一样的丢在了地上……   几个人哄抢而上,还相互撕扯,打了起来。   那几个家伙都长得人模狗样的,我恶心地扭过来了头……我知道,他们应该是缺水太久了。   身体太过于饥渴,我不是笑他们,我只是觉得残忍。   人在求生的本能下,真的是什么都干的出来,也必须得干……   “哈哈哈!”秃子得意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笑眯眯道,“接下来玩的游戏叫做‘谁是内鬼大揭秘’。问题我来问,你们答。每个人都必须说实话,要是被我发现谁不老实,我就宰了他。你们当中有我安插的一个内鬼。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发现这个内鬼。四轮提问过后,你们有十分钟的讨论时间,要是你们找不出这个内鬼,就得有个冤鬼代替去死。至于这个倒霉的冤鬼是谁,我也不知道,可能到时候看谁不顺眼我就崩了他。当然,如果内鬼要是被你们找出来的话,那就算你们过关了。我说,是不是很好玩很刺激啊?”   秃子眼睛怒睁着,笑得嘴唇都扯到了腮帮,那诡笑极其恐怖变态,看的我毛骨悚然。   没有人会笑,大家都睁着眼睛,身体僵直,沉默不语。   我能看到彼此眼里的惊悚和痛苦……   秃子是在玩,可我们都是在火山上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没命了啊!   这变态的鬼把戏可不好玩,我们要留心听每个人说的话,要从中寻找蛛丝马迹,不仅要记住,还要分析,不然揪不出内鬼,那我们中间就要有一个人被无辜的当做替死鬼了!!   我心中又怒又怕,苏晋允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他是在告诉我,要镇定。   我突然很想哭,死命的咬着嘴唇,还有白羽和张青呢,嘉言……天,你不会有事吧?   “开始!”   秃子跳到了桌上,大叫道,“第一个问题,说说你们这辈子做过最坏的事!你!胖子,你这边开始!”   秃子拿手枪指着坐在最左边位置的胖子,那胖子白白净净的,带着副深度眼镜,被秃子一吼,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秃子一抬枪,他紧张地身子一哆嗦,我一看,裤子上湿湿的,已经尿出来了。   “给你三秒时间,再不回答,我让你脑袋开花!”   秃子兴奋的眼睛发亮,他还在那笑。   白胖子哇哇大哭,大叫道,“妈呀,我这辈子干过最坏的事就是偷走了我小姨的内裤,还闻了好几天!我,我……我喜欢她!”   白胖子说完好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跌到了地上。   秃子疯狂大笑,用枪遥指着下一个。   那是个美女,三十来岁,身段苗条,长了一副桃花眼,和林熙蕾挺像。   “我做过最坏的事就是背着我最好的闺蜜,和她老公上了床。”   这美女表现的很镇定,我暗暗吃惊,忍不住多观察了她几下。   她带着卡地亚的手镯,胸口的项链挂坠是只金子做的老鼠,她的耳环很漂亮,应该是杰西卡的,至于她涂抹的红色唇膏,证明她是个自信狂野的女人。   我刚看完,就看到了左老师也在观察她。   左老师鼻子上的血不流了,但是满脸的血渍,还是十分的狼狈。   她冲我点了点头,我不明其意,在脑海里暗暗记下这个档口发生的细节。   “没劲,下一个。”秃子又抽起了烟,我观察到他一直没留意女性敏感性感的部位,看来他对女人好像没太大兴趣。   这是个十分奇怪的现象。   “我做过最坏的事就是我背着我老公,叫人把他的小三打了个半死,还弄掉了她肚子里的野种……”   回答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这女人长相丑陋,膀大腰圆,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也盖不住她粗矿的粉刺。   “下一个!”   “我做过最坏的事就是偷了我老爸的棺材本,去澳门赌博,一夜挥霍光了。”   留着板寸头的男人二十多岁,一身的精壮,他是单眼皮,长相普通,属于那种扔进茫茫人海就再也找不出来的大众脸。   “吗的!我要最坏的最坏的!你们是不是耳聋呀!”   秃子十分很不满意我们的表现,嗷嗷叫着。   他指向了左老师,咆哮道,“该你了!”   左老师没看他,冷冷道,“我这辈子做过最坏的事,就是在埃及失手杀掉了我的同事!我原先以为他和别人是一伙的,后来证明,我冤枉了他!”   我心中一突,左老师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永远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我看着四周,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些人,又有谁值得我信赖呢…… ☆、第五十六章 答案要揭晓   “你!你要说不出个有意思的,我现在就干掉你!”   秃子恶狠狠地盯着苏朵,苏朵吓得一机灵,嘴唇发白的说不出话来。   “快说!贱货!”   秃子一个耳光扇在苏朵的脸上,苏朵细皮嫩肉的,脸上立刻多出了五个手指印。   我心里难受,看到苏晋允在死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眼珠子里都是血丝,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我……我说,你别打我了,求求你了。”   苏朵哭哭啼啼地擦了把眼泪,抽泣道,“我干过最坏的事……就是,就是喜欢上了我大学里的导师,然后有一天,我趁他老婆不在家,去了他家里……”   “吗的!这个有个P的意思啊!”   秃子还想打苏朵,苏晋允站了起来,怒吼道,“我的有意思!你别打她!”   “好呀小子,你快说。”   秃子冷哼了声,舔了舔枪口。   苏晋允深吸了一口气,“我曾经在办案的时候看到我的同事和某个女犯人发生了关系,而我……没有阻止他,后来也没有举报他,因为他是我的领导……我想靠着他上位。而且他……后来还搞了我,我很屈辱。”   “哈哈哈!”   秃子一拳砸在苏晋允的脑门上,呸道,“看不出啊,你还是个小受。”   苏晋允低下了头,我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但是我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苏朵。   至于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谁还会理会这些。   “你!”   秃子指着我,我未免受罪,低着头呐呐道,“高三的时候,我偷了家里一百块钱去买化妆品,后来还诬陷说是我弟弟拿的……害的我弟弟被打了一顿。”   “小女生就是无趣。”   我躲过一劫,秃子扔掉烟头,最后一个是一名60来岁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老头。   老头很贵气,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他挪了挪拐杖,说道,“三十年前我在深圳的南湖村杀了一家四口,最小的孩子还不满周岁。为了掩藏我的罪行,我还把他们的尸体用水泥砌在了墙壁里。直到现在也还没被人发现。”   那老头带着香奈儿的墨色眼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他说的话却让我遍体生寒。   这斯斯文文的外表下,居然是颗如此禽兽不如的恶毒心肠……   游戏还在继续,这回秃子从老头开始,他大声道,“说出你觉得最糗的事!”   老头抬了抬镜框,笑道,“结婚那天,我喝多了,进了我丈母娘的房间。”   我没有笑,谁都没有笑。   气氛相当紧张。   我直觉这老头相当不简单,这已经是第二轮回答了,还有两轮,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内鬼,就要有一个人死了!   这可是人命啊!   谁的生命都只有一次!   可这老头居然还笑的出来,这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   秃子又指向了我,我回答的很简单也很真实:就是直播节目的时候,下体好像进了章鱼。   轮到苏晋允,他木然地说道,“前任在做的时候放了一个屁。”   他皱着眉头,我知道他也在思考问题。   按照这么快的速度!马上就要死人了!   苏朵的回答波澜不惊,“第一次上台讲课的时候,摔倒了,高跟鞋还掉了,很丢脸。”   左老师冷哼了声,道,“大学里第一个男朋友,做的时候老喜欢吃东西,动作一快他就喊大火爆炒,慢点就喊小火炖锅,我生气了,踢在他裤裆处,结果他蛋蛋裂了。”   “我和女友同居了三年,她还是处的……因为我听我爸说要往她尿尿的地方使劲,结果我三年进的位置都不对。”   板寸头的男人被我忽略不计,他好像没什么特点,被我自动排除在外。   矮胖丑的老女人想了半天才憋出道,“上厕所忘记带纸巾,后来我拿手掏掉的,回去用了整整两瓶沐浴露和洗手液。”   我差点呕了出来,那带着卡地亚手镯的美女回答的很干脆,“站着啪啪的时候他摔倒了,脑袋搁在浴缸边上晕死了过去,等他醒了喝了酒继续,结果他抽筋了,卡在我里面出不来。进了医院才分离的开。”   到了白胖子,他哇哇大叫,“老天啊,我这辈子最糗的就是闻着我小姨的内裤上瘾了,然后我天天去偷她最新鲜换下来的……结果有天我闻到了屎,鼻子上都沾上了好多。”   第二轮问答结束,秃子好像有些累了,他打了个哈欠,留下句等会来就出去了。   我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动。   带着黑色面罩的家伙只剩下了四个,左老师目光闪动,我知道她想跑掉,可她被绑着啊,苏晋允又散失了绝大部分战斗力,我和苏朵又是弱质女流,几乎没有任何正面相抗的能力,连偷袭都是不能。   我不敢多看她,免得引起注意,于是低着头转移视野。   从我内心来说,左老师,苏朵和苏晋允肯定不是内鬼,嫌疑最大的是老头和美女,一个精明冷酷不知深浅,一个冷血无情深不可测。   过了差不多一个消失的样子,秃子又回来了。   他摸着肚子,冷冷道,“第三个问题,说一件你们最喜欢的事物。”   “拉布拉多猎狗,太可爱了,太聪明了。”   白胖子流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这死肥猪,真是没心没肺,都什么时候了,还笑的出来,我也是服了,缺根筋!   “鹿晗。”美女冷冷吐字道。   胖女人有些别扭地说道,“我最喜欢的是梁朝伟……”   板寸头的男人闭着眼睛,说道,“最喜欢美国大西洋北岸的金枪鱼,鲜美。”   “冒险。”左老师环顾着众人,我看的出,她在极力的思考。   要说在这里谁的反应能力最快,我觉得还是左老师。这女人的大脑,远远超出一般人,她的知识面和阅历都是相当丰富。很多时候,她可以是值得信赖的伙伴,但是她最大的问题也在于太聪明了,你什么时候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秃子的神情也阴鸷了下来,我知道,他已经开始准备狩猎了。   而且我知道,他问这些问题,肯定是有关联的,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问。   苏朵低着头,轻声道,“我最喜欢蓝天,可以净化我的心灵。”   苏晋允答案很简单,“射击。”   我更直白,“江嘉言。”   而那老头的回答再次让我震撼,“我最喜欢吃人肉,尤其是女人的肉。”   他嘿嘿笑着,我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家伙,真是个可怕的份子……   “最后一个问题,说出你们最喜欢看的一本书。”   秃子阴狠的眼光扫过我们,老头抢答道,“《一千种杀人法》。”   我迅速报出《冥夫来了,别说话》,苏晋允的是《百年孤独》,苏朵的答案是《挪威的森林》,而左老师给出了《历史的天空》。   “快点,我已等待开宴!”   秃子舔了下舌头,板寸头吓得不轻,道出《三毛流浪记》,老女人说是《简爱》。   “我最喜欢的书是《野玫瑰》”美女静静地吐着字,她还特意看了我一眼。   “伯爵,基督山伯爵……我的最爱。”   白胖子结束了问答!   “好!给你们十分钟的讨论时间,我等着你们的答案!”   秃子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现除了苏朵,苏晋允和我,其余的人都把手指头齐刷刷地指向了左老师……   “你们这是要干嘛!都还没讨论呢!还讲不讲道理了?”   我怒不可遏,那美女双手抱胸,却讥笑道,“道理?人多就是道理!你有意见!那就说是你!” ☆、第五十七章 内鬼是?   “你,你们这是蛮不讲理呀,简直是草菅人命呀……”   我据理据争,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那秃子扬了扬手,眼睛咪成了一条缝,“十分钟,十分钟后我来,如果你们错了,我就要杀人了。”   房门被关上,左老师看了我一眼,却只是淡淡道,“甜甜你过来,帮我解开。”   我一边擦汗一边解开了左老师身上的绳子,左老师脸上的血凝固住了,一眼望去,十分落魄,可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里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透露着一股妖异的自信……   我暗暗咋舌,左老师解除束缚后,好比脱缰的野马,又窜又跳。她活动了下四肢的筋骨,眼神十分轻虐地扫了一圈那伙人,冷冷道,“这里有三个是我的朋友,加我,四票。谁他吗的敢选我,我保证弄死他!”   “这……”   那几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就被唬住了。   左老师强大的气场立竿见影,加上她此时满脸的血污,更显凶悍。只有那带着卡地亚手镯的美女和那老头儿面无表情。   这两人看来真的见惯了大场面,气质就完全不一样。   眼看势成,苏朵和苏晋允立刻靠向了我们,现在的阵营分化的很明显:我们四个一伙,他们四个一帮。   但是左老师的分析很冷静也很犀利:相比我们,那群人自身的矛盾更大,他们的关系远不及我们来的亲密。稍加挑拨就能制造内乱。想活命,就得先让他们起内讧!   “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活下去。”   左老师冷厉的目光巡视着众人,“我们来讨论下,我们八个人,有一个是内鬼,也就是秃子的人。这内鬼,他一定是善于伪装的,也一定是工于心计的,更是能力出众的。刚才的问题大家都回答过了,我想请问各位,你们谁能把刚才每个人说的答案都一模一样,原封不动的重复出来?”   我心中一寒,说实话,我记性也不错,但是刚才那种森然紧凑的情况下,我的注意力和精神力严重被分散……我记不住,只能记住部分的。   左老师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变得相当的安静。   简直是鸦雀无声。   “既然没有人,那我就将你们各自的答案重复一遍!”   左老师冷冷地看了大家一眼,她的语速相当的惊人,简直和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冒了出来,我实在佩服,很多人的脸色也都流露出震惊的意味。   “你这是干嘛呀?神经病吧,秀记忆力?”   美女厉喝一声,显然很不想场面被左老师所掌控。   “当然不是,我看着像是这么愚蠢的人吗?”左老师针锋相对,挑眉道,“我只想给你们的分析提供客观数据,作为佐证,而我的判断是--真正的内鬼就是你和这老头当中的一位!”   左老师手指头遥指着他们两人,眯起了眼睛,“兵法有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你们表现的这么突出,这么厉害,必是想反其道而为。别演了,我已经看穿了你们的把戏!”   “神经病吧你!瞎说些什么呀!”   美女柳眉倒竖,怒喝连连,那老头冷笑着扬起了手中的拐杖,吐了口浓痰,撇嘴道,“女娃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得罪了老夫,我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吓我?”左老师毫不怵他,怒目圆睁,“说起来,最可疑的人就是你了。看看你的答案,你最喜欢的一本书是《一千种杀人法》,你最喜欢吃的是人肉,还是女的,那么结合你先前的两个答案,你说你三十年前在深圳南湖村杀了一家四口,而你曾经在结婚那天因为喝多进了你丈母娘的房间……这死个答案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如果连贯起来,就是你精通杀人法,三十年前也就是你结婚那天你进了你丈母娘的房间把她强爆了,而为了掩盖你的罪行,你杀了她,而你最爱吃的就是她的肉……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比魔鬼还可怕。终上所述,我觉得内鬼就是你!因为你所有的结论都是和鬼字沾边,而你当年扮演的角色和内鬼也并无区别,谁能想到自家的女婿会是个衣冠禽兽呢?”   “哈哈哈哈!”   那老头儿不怒反笑,拍着手掌,笑呵呵道,“精彩精彩!想不到你个女娃儿,强词夺理的本事倒是不小,真是小看你了,你们要说我就说我吧,老夫我活了大把年龄,也无所谓了。老夫无力争辩也不想争辩,不过我事先声明,我不是内鬼,也与我无关,如果你们一意孤行,到时候死的可是别人,是无辜的人!那秃子的秉性你们也看的出来,他要是心情不好,会杀谁,谁都无法保证!活活被当做替死鬼,那滋味,啧啧,太可悲了。”   老头儿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铁青铁青的。   谁都不想平白无故就当了冤鬼,左老师抿着嘴唇冷笑,那美女无动于衷地看着天花板,苏朵有些恐惧地握着苏晋允的手,苏晋允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其余人各怀心事,房间安静的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吱……”   房门打开了,秃子拿着笔和纸走了进来。   他将代表着“1--8”的阿拉伯数字贴在我们身后,我紧张的浑身发抖,感觉我们现在跟只待宰的动物没啥区别。   “把你们认为的内鬼写在纸上,开始投票,得票最多的就是你们认为的内鬼,相同票数就二选一,答对了,我放你们走,答错了,那就留下一具尸体!”   秃子拿那对阴森的眼神扫过我们,我吓得一激灵,都不知该如何落笔才好……   左老师的推理固然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太过勉强。   如果答案是老头,是不是有些简单了?   虽然按照左老师的言论是反其道而行,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从小到大,我的长辈们就告诉我,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依我看,我更倾向于是那胖胖的老女人,还有那板寸头,这家伙太中规中矩了,长相也很普通,但是就是这种其貌不扬,一声不响的人,反而会让人容易忽略……   时间一点一滴地消耗着,一想到待会万一我们投票失误,那就要有人被杀掉我就难以接受……   我们四个人占了百分之五十的份额,如果选冤鬼的话,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我看看苏朵,看看苏晋允,看看左老师……想到我们当中有人要被当场杀掉,我简直要奔溃了。   “好了,上缴你们的投票。”   秃子兴奋莫名地舔了下舌头,这个垃圾死变态,以杀人游戏为乐,实在是太恶心了!   “5号一票……8号一票……5号……”   秃子没报一个数字,我这手心就多出一条汗……   从没这么紧张过,苏朵的脸色也是苍白苍白的,她的小腿肚子都在颤抖,好像比我还紧张……   “嘿嘿嘿!得票最多的是8号……就是这老头!”   秃子举着一把手枪,笑得人畜无害,“恭喜你们!答……”   “错了!”   “砰!”   一股血浆和脑浆迅速洒向了四周,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那板寸头年轻人缓缓倒地……他的后脑已经开花了,白色的脑浆流了出来,那平静的眼珠子,仿佛到死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啊!”   苏朵失心疯一样地叫着,她的裙子上和原本素净的脸上都是血……   我哭着抱住了她,恐惧让我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再给你们十分钟时间!”   秃子舔着枪口,露出一个无比残忍的笑容,“抓出内鬼,不然还是爆头!” ☆、第五十八章 找出内鬼   板寸头的死,带来了死一般的沉寂。   左老师如遭雷击,瘫软在椅子上,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但是她苍白如纸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我:她很内疚。   因为她错误的推论,导致一条鲜活生命的离去,不管什么样的借口或者托词,残酷的结果已经摆在那了--一个无辜的人死去了,被一枪爆头,血溅当场。   “游戏的高chao部分已经来临了,我等待你们的答案。”   秃子又退了出去,他那戏谑的眼神让我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苏晋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表达了他的立场,“我想,我们这次应该更慎重点,我不希望……我们一个个死去。”   “没错。”   美女冷眼一瞥,看着左老师,讥讽道,“你难道没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负责抑或道歉?”   “道歉有用吗?”   老头儿阴冷一笑,嘲笑道,“我说了,我不是,但是你们居然都不信。反而信了那个女娃娃的,当真可笑至极!”   左老师低着头,她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她没有反驳,我看的出她很不安。   我心里面一团糟,如果我们自己阵营的人不算,那我们可以怀疑的对象就只剩下了:带着卡地亚手镯的美女,胖胖的中年女人以及吓得尿裤子的白胖子……   先前我的判断也发生了失误,我留心观察着中年女人的反应,她肥硕的脑袋垂在胸前,双手插在头发里,似乎不敢面前眼前残酷的事实。   气氛相当压抑,因为我们谁都知道,要是再猜错,还得有人死!   我更明白,我们阵营的人死亡率已经变得非常的高,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了。   苏朵的情绪已经崩溃,她是天之骄女,一直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多少机会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我不断地安慰着她,但是她的身子就跟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她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估计冲击对她心灵造成的伤害过大,连呼吸都开始出现困难。   “呵……呵……”   苏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白都开始上翻。   我急了,大叫道,“晋允哥哥!你快来看看!苏朵好像……快不行了!”   苏晋允脸色一白,飞快地跑了过来,他虽然是个警察,但是对于这种状况也是无能为力,我看到他后背都已湿透,显然慌了。   “怎么办?”   我非常担心苏朵,以往被我视为精神支柱的左老师此刻明显垮掉了,她双眼无神,还陷入原先内疚的情绪中。   “你们别乱动!”   就在这时候,那美女寒冰着脸走了过来。   她将脑袋贴在苏朵的胸脯,又搭在她的手腕口处,冷冷道,“将她放平到地上。人都散开,她需要新鲜的空气。”   “你不要紧张,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吸气,吐气时平稳点。没事的,你有轻微的哮喘病是吧?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美女轻声地对苏朵说着,那强大的信心立刻感染到了她。   没过多久,苏朵情况得到缓和了,那一点点涣散的瞳孔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太谢谢您了。”   看到苏朵度过了危险期,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也由衷地表达了谢意。   “没事,我是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美女站了起来,她的神情还是那样的冷漠,不过却也符合她高冷的气质。   “谢谢。”   苏晋允伸手了手表示感谢,美女冷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我自知我们对她一直抱有敌意,连忙说道,“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   “我叫颜悠安,你叫我安安就行。”   颜悠安看了我一眼,忽然“咦”了一声,她对我说道,“我能搭下你的脉吗?”   我感觉突兀,可出于礼貌还是伸出了手腕,“怎么了颜医生?我有什么问题吗?”   颜悠安蹙着眉尖,她脸上的表情很怪异,满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松掉了手。   我略感不安,追问道,“颜医生……是我身体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没什么。”   颜悠安无动于衷地抬起下巴,冷冷道,“你只不过是怀孕了。”   “什么?!”   我身如触电!   怀孕?!   这怎么可能?   就算我和嘉言这些天没做安全措施,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怀孕了吧……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将我震晕了。   事情太突然,我十分地凌乱,忐忑不安。   “你都没发现吗?你有多久没来例假了?”   颜悠安非常奇怪地打量着我,“看你的身材似乎真的看不出来,不过,如果我没诊断错误的话,你应该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五……五个月!   我这下更加吃惊了,我跟嘉言认识都没五个月……这也太离谱了!   我除了和他发生关系外,再没任何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彻底慌神了,可这个档口也没人管我这种小事。   时间还在进行,老头敲了敲拐杖,涩声道,“你们都没想法吗?依我看,内鬼就是这个女娃娃了。”   他指了指左老师,冷笑了几声。   苏晋允沉默着不说话,按理说,他是我们阵营的人,也是警察,逻辑推理能力和观察能力都比我们强上一截才是,为何从头到尾他都没发表任何言论。   难道他也怀疑左老师就是内鬼?   可如果我们内部都不团结的话,不用排除法,怎么才能揪出内鬼呢?   “你怎么看?”   颜悠安推了我的手臂,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阵营加我一共四个人,苏朵已然丧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左老师看情况也不乐观,而我现在脑子无比的麻乱,一想到我毫无征兆地怀孕,这冰冷的事实让我根本无法接受……   心情如坠冰窖,我突然好想哭。   嘉言,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危机?不然他不会不管我的。   还有许世仙宇哥哥,连他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被困住了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秃子又奸笑着走了进来。   他看着我们,啧啧地嘲笑了几声,阴阴笑道,“各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一群废物!玩你们也是没意思了!快点告诉我答案,答错了,我就把你们统统杀了!”   “你……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老头愤怒地咆哮了出来,秃子一脚踢到他的小腹处,骂道,“老子有让你说话吗?!你们不过就是我手里的玩具,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彻底慌了,我现在不能死!   我肚子里怀上了嘉言的孩子啊!   我是母亲了!我绝对不能死!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支撑着我站了起来,一股充沛莫名的能量袭满我的全身,好像是当初通灵的感觉……   我感觉我大脑瞬间就清晰了起来,想起左老师说的每个人的答案,一个疯狂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成型了。   “大家听我说……”   我看着众人,深吸一口长气,分析道,“不知大家有没注意到,刚才有个人,他的第一个回答的开头是妈呀,而英文翻译过来就是mother;他的第二个回答的开头是老字,翻译过来就是old;他的第三个回答的开头是拉布拉多猎狗,翻译过来就是labrador;而他的第四个答案的开头是伯爵,也就是earl……四个答案开头的英文翻译过来的单词的首个字母,分别是m,o,l,e--连接就是mole……也就是内鬼的意思!”   我转过身,指着角落里如同空气般存在的白胖子,冷冷道,“我想,真正的内鬼……就是你!没错吧,该死的内鬼先生!” ☆、第五十九章 胎动   “你……你发什么疯呢!我怎么可能会是内鬼?哈……哈……太可笑了。”   白胖子干笑了几声,可他惊惶无措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我懒得再说什么,狠狠瞪了他一眼,耸肩道,“我只是表达我个人的看法,至于听不听,就是大家自己的决定了。”   “我支持你。”   颜悠安横眉冷对,指着白胖子啐了一口,“我留意你很久了,你的眼神一直飘飘忽忽的,总是看门边的方向,现在看来,就都通了,你是等待你老板的暗号。他总是从那里第一个进来,我说的没错吧?”   “疯子!你这两个死婆娘都是疯子!”   白胖子狂怒地挥舞着手臂,咆哮道,“他吗的你们想死别拉着老子垫背!老子是无辜的!”   “看,恼羞成怒了。”   颜悠安嘴角一扬,冷哼道,“你是不是内鬼,等下就会揭晓答案了。”   “你!”   白胖子睚眦欲裂,死死地咬着牙。身上的肥肉因为愤怒而抖动着。   我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虽然我有把握,但是……这毕竟关系着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呀。   希望我不会有错吧。   秃子吃人的眼神一直扫着全场,他见我们不说话了,吐了一口浓痰,“既然你们没什么要说的,那就投票吧!”   “一号一票……一票两票……”   随着秃子的唱票,我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   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我现在公布投票结果。”秃子停顿了一下,高举着手枪,“投票最多的是……一号!恭喜你们……”   “答对了!”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依旧响了起来,一股浓浓的血雾漂洒在了空中。   白胖子应声倒地,他的脑袋已经完全炸开了,像是打烂了的西瓜……支离破碎的,在地上留下一片恐怖的血色和一堆不堪入目……   那触目惊心的又黏又稠的血浆和脑浆,简直令人直欲作呕。   “你们可以滚了。”   秃子举着冒烟的手枪,冷冷道。   颜悠安冷酷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喜色,然后走过来扶我。   我后背已经湿透,感觉双腿都麻痹了。   花了不少时间,才堪堪站了起来。   苏晋允拉起了苏朵,左老师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一起出了房,身后远远地传来秃子嘲弄的声音:下次,你们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头皮阵阵发麻,直觉得那地方太恶心了,赶紧逃也似地离开。   我们在几名持枪武装人员的押解下,走过了好几个长走廊,穿过了一片绿意盎然的庄园,才来到了一个装潢豪华的小别墅。   这别墅只有两层,目测估计有六七百个平方米,清一色的俄罗斯沙皇时代装潢风格,大气又奢华。   被冰冷的枪口指着,我们不知所措地挤在客厅正中央,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紧张,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一个穿着豹纹装的俄罗斯美女,踩着高跟鞋,十分性感地走了进来。   她的双腿笔直又修长,烈焰红唇,胸部也是丰满的惊人。   “你们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其间你们可以吃饭,洗澡,聊天,睡觉。”俄罗斯美女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往苏晋允身上暧昧地瞟了一眼,笑眯眯道,“当然,你们也可以做任何你们想做的事儿。甚至有些合理要求,我也可以满足你们。”   我身子一震,有些不确定。   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左老师反应最快,第一个冲进了厨房,开始狂吃东西。   我紧跟着也反应了过来,这些变态肯定又是想玩什么鬼游戏,时间很宝贵,趁这段时间,快速补充体力和脑力才是上上之策!   想活下来,就要学会临机应变,事急从权!   这厨房里的食物当真是应有尽有,一整排的牛奶蛋糕,炒粉干,炒河粉,蛋炒饭,馒头,连三套鸭,清炖蟹粉狮子头,叫化鸡,清蒸鲥鱼,羊方藏鱼等富有地方特色的食物都有……   我简直不敢想象会在这鬼地方吃到这么鲜美可口的美食。   俄罗斯美女双手抱胸,像是在看着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她打了个响指,又有六个人被押送了进来。   那里面的人有男有女,看着他们的长相,都不像是善茬。   而且,里面居然有两名熟人--张青和汪警官。   我不敢打招呼,张青冲我张了张嘴,也不敢说话,汪警官脸色很差,他的一只耳朵应该被削掉了,不过绑着白色的纱布。   我吃了几个馒头,喝了点饮料就抢先去楼上洗澡了。   身上已经臭气熏天,这对于爱干净的女孩子来说,恐怕是最难接受的。   我进了厕所立即反锁了门锁,这里的人可不怎么安全。   舒服的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看着镜子里自己平摊的小腹,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我竟然已经怀孕了。   而且已经五个月了……   但是我相信颜医生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或许……和嘉言的爱情结晶也是特别与众不同的吧。   我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想感受着里面婴儿的胎动,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我没有任何感觉。   我曾听亲戚说过,怀孕了的话,母亲和宝宝是有着非常明显的联系着的感觉,就知觉而言,两者就好像被无数条血管连在了一起。   可惜,我没有。   而且,我没有尿频呀。   不是说怀孕前几个月会经常性尿频的吗?原理听说是子宫在骨盆腔中渐渐长大,压迫到膀胱,从而使准妈妈一直产生尿意。而我完全没有任何异动。   更不用说会感觉乏力想睡觉了,甚至连呕吐,口味改变都没有。   我怅然若失的洗完澡,在换衣间还发现了一整套新的睡衣。   我是有轻度洁癖的,索性换上了这套崭新的新衣。   出了厕所,我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左老师。   她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叹气道,“对不起,先前我……失误了。”   “没关系的左老师,谁都会犯错。”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惆怅道,“左老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为何我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我也不知道。”   左老师摇了摇头,眼眸中闪过一道厉芒,“我醒来时比你更惨,我被关押着几十个男人中间,我差点就没命了。”   我头发发麻,不敢在说话了。   左老师拥抱了我一下,很用力,“甜甜,活下去。”   “恩……”   不知为何,一滴眼泪顺着我的脸庞滑落了。   想想我们两个女人,经历的也算是够多够坎坷了。   左老师无声地下了楼,她的背影看着有些萧索。   我一个人去了休息室,这里很幽静,躺椅很高档,还点着檀香。   我太累了,刚躺下两眼皮就打架了。   我沉睡过去,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黑暗,我一个人在奔跑着。汗水打湿了我的全身,我拼命地跑啊跑啊,然后我摔倒了,我看到了许世仙宇哥哥……他一脸悲伤地冲我摇了摇头,然后打出的手势,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就是叫我赶紧回去的意思。   我大喊大叫,质问他为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神色哀恸,然后就走掉了……   我哭了,然后我又向前跑,之后我就闯入了阎王殿。   牛头马面一脸凶狠地盯着我,无数鬼差黑着脸,朝我阴笑着。我看到了欧若,她满身血污,全身雪白的毛发都被拔光了。   再然后……我就看到了嘉言……他低着头,被钉在了阎王殿的横匾上……   我心胆俱裂!   “啊!”   我惊醒了过来,然后我感觉肚子里的宝宝动了…… ☆、第六十章 潘多拉的魔盒   “宝宝……宝宝……”   我痛的满地打滚,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在踢我,可为何会这么痛?   是心痛吗?   一想到嘉言梦中的样子,我的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我不想他受伤,不想他受苦,更不希望他有事……   这梦不会是真的吧?   可千万不要是真的啊!   我痛的心肺都颤抖了起来,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可我没有见到一个人。   我用尽全身力气爬出了房间,幸好张青看到了我,他赶忙跑了过来将我扶住,还倒了杯水给我喝。   我控制不住地哭,心情突然变得好生抑郁。   “甜甜,你要挺住。”张青咬着牙,紧皱着眉头,“要坚强!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张青……”   我的情绪想必是崩溃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嘉言痛苦不堪的样子。   想到自己无比心爱的男人正忍受着巨大的煎熬和折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甜甜!别害怕,我们都会活着的。”   苏晋允大哥走了过来,苏朵蹲下来抱住我,也跟着我哭,“甜甜,别这样,我们都在,都会帮助你度过难关的。”   “你是个非常出色的女子,你要相信你自己,加油。”汪警官也过来给我打气。   颜悠安细长的手指温柔地捂在我的额头,轻声道,“甜甜,别动了胎气,及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你是位尽责的母亲,为了孩子,你要挺住。”   “恩。”   我咬着嘴唇,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平复了心情,左老师拿来条热毛巾给我敷脸。   望着眼前一张张真挚而又关切的脸孔,我很感动,仿佛找到了团队的温暖感。   或许,人在患难中才更容易见真情吧。   “咚……”   “咚……”   古钟发出了庄严而又沉闷的声响,我们被召集到了楼下的客厅中央集中。   依旧是那豹纹装俄罗斯美女,她美丽而又深邃的眼眸扫了下我们众人,轻启朱唇道,“我叫凯莉,是你们的主考官,很高兴很大家见面,虽然我们的见面方式有些特殊。好吧,言归正传,你们能存活到现在,已经证明了自己不俗的实力。我们是个非常人性化的组织,对于优秀的人类,我们绝对是礼贤下士,奉为上宾的。不妨直接告诉你们,你们已经通过了三轮考验,加上我这里,总共还有八轮生死时速的较量。如果你们最终通过了臭名昭著的‘黄金十二宫’,也意味着你们是顶尖的出色人才,我们组织将大大器重,帮助你们走上人生的巅峰!”   凯莉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我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流露出不敢相信。   凯莉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们的反应,高傲地抬着头颅,金色的秀发如瀑布般垂了下来,“不用质疑我的话,我们根本没有欺骗你们的理由。因为你们现在的性命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好了,继续游戏。”   凯莉戏谑一笑,坐在客厅正上方的一张龙虎椅上,她大开着腿,似乎不顾及自己这样的姿势有多挑逗和露骨。   我注意到旁边几个男人的喉结开始在涌动了,确实,凯莉是个十分性感妖媚的女人,也非常有女人味,这是个迷死男人不偿命的狐狸精。   “我们要玩的游戏叫做‘潘多拉的魔盒’。游戏的规则很简单,等下你们每个人都可以领取属于自己的编号,游戏箱里有很多纸条,写着各种指令,谁能完成,就可以过关;完成不了,可以选择自杀,这样子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舍生取义,保住对方。你们可以一直玩,直到纸条用尽为止。怎么样,很刺激吧?”   凯莉那张白皙美艳的脸庞上抹过一道变态的红晕,我看的心里直发毛,这些指令想必一定是十分困难的,或者极其特殊的,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就可以涉险过关。   大家窃窃私语,左老师沉默不语,她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形,我不知她有什么计划。   我这边:我,左老师,张青,苏晋允,苏朵,颜医生,汪警官,加上老头儿和那中年妇女,一共是九个人,加上那边四个人,总共是十三个人。   那四个人各个人高马大,气质出众,有一个男的体格格外的健硕,虽然身材不高,顶多165cm的样子,但是手臂非常粗,看着比我大腿还粗,我推测他是个举重运动员;还有两个女的是双胞胎,长得很水灵,千姿百媚的,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上下,最后个男的身高足足有190cm多,应该不会是篮球运动员,而是游泳的,因为他的皮肤有种长期泡在泳池里才有的漂白色。不过也都只是我的推测,准不准不敢说。   “你要有心理准备。”颜医生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指令肯定难,大家都已经是骑虎难下了,逼不得已,你也得扛着,千万别意气用事。”   “谢谢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感觉我们现在就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别人要怎么捏就怎么捏,一点尊严和选择的权利也没有,生命被人所掌控的感觉真的特别窝囊,我们现在只不过是为了活下来而进行自践的可怜虫而已。   我十分忧虑,看来下次得想办法和大家商讨下,怎么逃出这该死的破地方才好。   “好了,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选号吧。”   凯莉手里端着个高脚杯,那水晶做的高脚杯里盛满了颜色浓郁的葡萄汁。   我忐忑不安地上去抽号,运气还可以,抽到了7号,这是我的幸运号码。   颜医生是3号,左老师是8号,汪警官居然是1号,其他人我也没心思看了,因为凯莉的节奏相当快。   只见她冷笑着继续道,“很好,你们已经领取了各自的编号,那么接下来,你们就可以领取指令了,一号开始!”   汪警官神色凝重,他深吸了一口长气,从游戏箱里抽出了一张纸条。   我见到他的脸色刷地就变白了,手指抖得厉害……   有武装人员将纸条从汪警官手中抢去,递给了凯莉。   凯莉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哈哈哈,1号脱掉裤子,任9号舔吻!时间为十分钟!”   我脑门轰的一声就炸了,居然……居然是这么变态的指令!   那么,9号是谁?   我们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然后我就听到了一道哭泣的女声……   天呐,9号居然是那双胞胎中的一个。   这大庭广众的,让一个女青年情何以堪?   那俩双胞胎相互抱头痛哭,汪警官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我相信他心里也不舒服。   “倒计时一分钟,完成不了,全都杀了。”   凯莉很不满地抬了抬眉梢,随着她声音落下,机枪上膛的声音刺的耳朵生疼。   那女的立刻停止了哭泣,走到汪警官身边,躺了下来。汪警官全身的肌肉都绷直了……他咬着牙,趴下了自己的衣物……   我不忍再看,转了过去。   空气里传来吧嗒吧嗒的声响,还有口水吞没的声音,我只觉得一点也不刺激,反而很恶心……   而凯莉则舔着舌头,看的津津有味,这女人还拿出手指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来回摩挲着……   终于,十分钟过去了。   汪警官和那女各自归位,算是过关了。   “接下来,2号!”   我看到那老头走了出来,老头得到的指令相对比较简单,亲吻3号的脚趾,时间为半小时!   3号是……颜医生!   我看到颜医生的脸色已经发青了,那老头似乎很兴奋,贼眼珠子泛着绿色的淫光。   我想颜医生现在一定很后悔刚才去洗澡了吧,不然一定能把这色老头恶心得吐死为止。   颜医生皱着眉毛做完。   “下一个!3号!”   颜医生疲惫地叹了口气,刚弄完,又得去拿指令。   她抬起了眼眸,居然看向了我…… ☆、第六十一章 吃人的鱼   不会吧……难道惩罚对象是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头凯莉已经喊了出来:3号与7号嘴对嘴亲吻,时间为半小时。   我脸色一红,羞恼地看了下颜医生:天呐,这些指令未免太变态了吧,不知道我还会碰到些什么样的窘况呢……   好在因为我俩都是女生,所以也没什么特别难堪的地方发生。   不过颜医生看着瘦瘦的居然很有料,手感也是相当的好。   我还是第一次和女生亲亲……那感觉实在相当怪异,不过比起刚才汪警官的已经好多了。   “4号,上去抽号!”   和颜医生做完指令我还是脸蛋红扑扑的,等凯莉的声音出来了,我才发现4号居然是那矮个子的举重运动员,他看着十分凶悍,手臂上的肌肉很健硕,他可千万不要抽到我啊……   我这边默默祈祷,那边指令已经浮出水面了:4号与10号互搏,谁率先将对方推入泳池,那就算完成任务!   我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掉入泳池吗?   这个真的很简单,我真心羡慕,为什么我没抽到这样相对很安全的指令呢?   一直坐在龙虎椅上的凯莉忽然站了起来,拿出一根雪茄抽了起来。   说实话,她抽烟的样子真的很好看,风情万种,我留意到她手指的关节非常粗大,手上的功夫肯定不弱。   她拿出了一个遥控开关,只见客厅的地面缓缓打开,一个大概十来平方米的泳池出现了。这泳池深不见底,氤氲着热气。   “好了,你们开始吧。要好好享受温泉哦。”   凯莉挑逗十足地卷了下舌头,臀部向后一挺,胸前的饱满掉了下来,露出了一道迷人的沟壑,那大长腿搭配傲人的身段,当真艳色绝世。   “来吧!十号!”   举重的嗷嗷大叫,很是兴奋,我们等了老半天,才见到那中年妇女姗姗登台。   “哈哈哈!”   举重的朗声大笑,指着中年妇女,摆手道,“大姐,你还是自己跳下去吧,我就不推你了。我劲儿头大,把你弄伤了也不好。”   “好吧,那就多谢大兄弟了。”中年妇女羞赧一笑,扭捏了起来,“我好久没游泳了,以前也是游泳健将来着。只不过当着大伙儿的面泡温泉,倒怪不好意思的……”   “唉,这有什么。”   举重的厌恶地转过头来,懒得再看她。   他胆子倒是很大,和风骚的凯莉眉目传情,一个淫娃一个荡夫,要不是我们人在,肯定干柴烈火地干起来。   “噗通!”   中年妇女捏着鼻子跳了下来,我们都很无趣地低着头想着心事,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道凄楚无比的救命声刺向了我们的耳膜!   “啊啊啊!好,好痛!救,救命啊……”   鲜红的血液疯涌而出,将泳池瞬间染红。   中年妇女疯狂地拍打着手臂,我错愕不已,凝目一看:太可怕了!原来是食人鱼!   中年妇女的脸上,四肢,耳朵上已经被数不清的食人鱼疯狂的撕咬,她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然后被咬成了稀烂吐了出来,她的肉成片成片的掉,鲜血到处都是……不消片刻,已经变成森然的白骨!   那场面当真极其的血腥恐怖!   “哈哈哈!哈哈哈……”   凯莉疯癫地大笑起来,我们吓得面无人色,苏朵吐了出来,颜医生则转过头不忍再看。   “白痴,我会这么仁慈?太天真了!”   凯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嘲弄地看着大家,“我让你们好好享受温泉,没有错呀,只是忘了告诉你们,那是--死亡温泉!”   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堆累累白骨……   左老师的眼眸中闪过愤怒的炽热,我也是,我恨死了这些视人命为草芥的畜生!   这该死的组织,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的?   “5号!”   我看到了张青,他苍白着脸,年轻的眼眸里写着畏惧,我的心揪了起来,希望他能平安过关。   “五号与11号睡觉!”   凯莉坏笑着宣读了指令,我连忙四处张望,寻找11号的身影,希望张青祖坟冒烟啊,可千万别是个男的……   寻寻觅觅,我看到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左老师按着头,苏晋允搂着苏朵的肩在安慰,那高个儿自今没说过一句话……   张青更是一脸茫然,我知道,他还是处男……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如果是个男的话,心中一定是有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吧……   “九号出来!”   凯莉一声低喝,我看着双胞胎中走出来了一位。   那位应该是姐姐,看着气质成熟些,她的眼睛明亮而又有神,肤如凝脂,袅袅婷婷的,还真是个尤物。   “可……可以回房间里吗?”   那双胎胞姐姐红着脸咬住了嘴唇,脸颊粉嫩粉嫩的,好吧,张青运气还不错。   “当然不行。”   凯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寒声道,“游戏的所有内容都是需要当场完成的。不然你们进了房间,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生?”   “这个……”   那姐姐脸红的快滴出血来了,张青也满脸通红,紧张得手指都发白了。   “好了,给你们三十分钟的时间,完成不了,你俩统统喂鱼。”   凯莉妩媚一笑,这原本长得如精灵般好看的女人,此时的笑容却残酷的让人灵魂都发抖。   玫瑰……果然都是带刺的。   我闭着眼睛扭过头,实在是不好意思看他们表演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了,倒是那几个男的表现的很兴奋,或许是难得能看到如此别开生面的春宫图吧。   话说这两个双胞胎也算是苦逼了,运气一个比一个差。   难道真是红颜薄命吗?实在是命苦。   我一直等待着他们做完,可等了老半天,都没听到他们发出那种声音……   怎么回事?   “我去,那男的真是个呆子!估计还是个瓜娃子。”   “那女的也不行,生枣吗?看着不像啊,不过技巧太差了!”   我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好奇地看向了现场:晕死,原来是张青这家伙太紧张了,大庭广众下,也是害羞吧,居然没能男人起来!   那双胞胎中的姐姐一脸尴尬,不知所措,也怪她年轻,没经验,聪明的女人早用别的方法就可以妥善解决了……   “还有五分钟!”   凯莉阴鸷地瞅着他两眼,眯起了眼睛,“你两个家伙的皮囊可真不错,要是就这么喂鱼了也是可惜。啧啧……”   我急的真跺脚,人世间的事,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啊!   都快挂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呀!   “妹子,他不懂你也不懂事吗?都不是未经人事的人了,害什么羞!赶紧的,不然你们都得死啊!”   我叫了出来,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不是我多管闲事啊,再这么下去,张青这混小子就要死的!   他可是我的朋友啊!   张青听到了我的声音,抬起脸看向了我。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鼻梁上都是豆大的汗珠。他都快急的哭了,眼眸中写满了无助和哀求。   那双胞胎中的姐姐被我一言惊醒梦中人,也顾不得羞涩了,帮助张青变成了“钢铁侠”。   可能张青还是第一次的缘故,没两下就不行了。   两个年轻人俱都气喘吁吁,身体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下次你再多嘴,我剜出你的眼睛!”   凯莉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心头一震,不敢顶嘴。   “六号,出列!”   我看到了苏晋云,而他拿着纸条的手,正抖得厉害。 ☆、第六十二章 他,踏波而来   “6号与13号决斗,两个人之中只允许一个活下来!”   凯莉兴奋地打开了香槟,笑容满面,这个妖艳明媚的女人,真是有着蛇蝎一般狠毒的心肠……难道看着别人死,就是那么愉快的一件事情?   编号已经只剩下了12号和13号还没有公布,苏朵既然没有出来,那13号……自然就是那个人高马大的帅哥了。   那帅哥身高体长,气质出众,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过我推测应该是名游泳运动员。   “很遗憾。”   他伸出了手,看着苏晋允,“我看的出你是名十分优秀的男人。想不到我们初次见面就要生死相搏。”   苏晋允沉沉叹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惋惜道,“是啊,真是遗……”   苏晋允话还未说完,那高个帅哥居然偷袭出手!   这家伙看着衣冠楚楚的,居然如此的卑鄙无耻!   他一拳重重地砸在苏晋允的脑袋上,然后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苏晋允的腹部。   苏晋允如遭重击,身子如断线了的风筝一样飞了出来……   我急得哇哇大叫,苏朵泪水横流,紧张的身体都在抖,我想,此刻她的内心,一定很痛很痛。   “别怪我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高个毫不手软,继续用脚猛踹苏晋允的头部。   我不忍再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心里像是被蚂蚁叮咬一般,眼睁睁地看着苏大哥被对方活活打死,自己又爱莫难助,这种感觉,真是无比的糟糕……   时间过的好像特别的缓慢,渐渐的,苏大哥没有了声响……   我心如刀绞,苏朵已经哭到不成了人形,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眼神十分的空洞和哀伤。   高个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表现,他见差不多了,转过身面朝众人,灿笑着高高举起了双手:好像在宣布,我用无耻的偷袭赢得了生命的延续。   然而,就在我们都以为事情就要这样落下帷幕的时候,一直在地上假死的苏大哥出手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高个的身后,手中的尖物朝他的喉咙一刺!   高个茫然地捂着自己的喉咙,道道鲜血如破裂的水管,喷洒而出!   没过多久,他眼睛一白,身体重重地向后倒去,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苏大哥艰难地喘着气,刚才的雷霆一击似乎已用去了他全部的能量。   他的伤势非常的严重,不过好在,捡回了一条命!   苏朵欣喜若狂,我能做的只是请求颜医生帮忙照看下苏大哥。   苏大哥是我们亲密的战友,也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看他能活下来,我打从心底的高兴。   “你们这些人,当真是天真幼稚。”   凯莉似乎很不满意我们的表现,冷冷道,“一切的怜悯和大意,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亵渎!这是有罪的,懂吗?”   “轮到7号了!”   她一声大喝,我吓得气都不敢出。   我颤颤巍巍地去游戏箱里捡了一只纸条,然而等我打开时,我彻底傻眼了:7号必须打掉自己的孩子!   我愤怒地全身的鲜血都在倒流!   这家伙,这个死变态女人!   她是故意的!她简直没有一丝人性!   怎么可以让人做出这种事情……   我紧紧地攥紧了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都在颤抖。   “怎么?你好像很不满哦?别用这么吓人的眼神看着我,人家好怕怕的啦。”   凯莉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一个巴掌甩在我脸上,“贱人,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啊?是不是很想打我呀?你打,你打啊,我保证不还手。”   我死死地盯着身前这个外表美丽如花,内心邪恶如恶魔的女人。   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因为过分的压抑自己的情绪,我感觉自己的心肺都要爆炸了。   说真的,我真的很想把眼前的这个可恶至极的俄罗斯婊子撕成碎片,可我不是她的对手呀,更不想成为那几挺机枪火舌下的牺牲品……   可她怎么可以这么歹毒?   任何一个女性,也做不出这种事情啊……   “怎么?不敢打我呀?”   凯莉得意地仰天大笑,兰花指指着我的鼻子,啐道,“你个大傻比,贱女人,给你最后的选择,你是要自己的孩子还是要自己的命?你可想清楚了哦,死一个你,等于死你全家!哈哈哈……”   我痛苦地大肠都打结了。   这个女人好阴毒……好可怕!   一想到我肚里里的孩子就要因此死去,我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狰狞的血色……   委屈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好难过,好恨,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要我亲手杀掉我的孩子保全我自己……我真的做不到啊!   我茫然地转过头,看到左老师冲我摇了摇头,颜医生也神情肯定地摇了摇头,她们是什么意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青的想法可能更单纯点,他哭了。   那大眼眸里的同情意味,我懂……我很感激。   苏朵紧紧地拉住我的手,我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嘉言,欧巴,我亲爱的老公,你在哪里呢?   你知道吗?有人想害我们的孩子……你觉得,我应该委曲求全吗?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是我们的血肉,是我们的骨血……   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是我们点点滴滴的美丽的永恒的叹息呀!   我怎么可以允许别人伤害他……   不!   绝不!   我办不到!   办不到啊!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一如当年你对我承诺的那样!   绝不允许啊!   “滚你妈比!”   我彻底火了,一个巴掌甩在了俄罗斯婊子的脸上!   我怒不可遏,抓着她的头发狂甩!   凯莉哇哇大叫,我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无数枪口朝向了我。   我无所畏惧,如果真的要死,就让我死吧!   让我放弃自己的孩子,作为一名母亲,一名合格的母亲,我办不到!   “开枪!你们开枪啊!给我打死这个疯女子!”   凯莉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无尽的勇气给了我无尽的力气,我只觉得自己的力气瞬间大了许多,扼住凯莉的脖子已经让她的猴节骨都发出了咔咔的即将断裂的声响。   凯莉脸色涨的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放开凯莉,你个蠢女人。”   忽然,我感觉一个坚硬的事物顶在了我的脑门。   我转过头,看到了汪警官狞笑的嘴脸,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枪。   我如坠冰窟,手一麻,被他轻轻地打掉了。   几个武装人员一拥而上,将我死死地压住了。   拳头劈头盖脸地打在我的身上,我的鼻梁骨被打歪了,顿时血流如注。   “这贱女人就留给你复仇了!好好享用吧,凯莉。”   汪警官神色谄媚,凯莉咳嗽了几下,就一脸阴毒地向着我看了过来。   她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在舌头上舔了舔,残忍无比地说道,“我要一刀一刀的把你的肉割下来,然后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再活活杀掉!哈哈哈!”   “你他吗的敢!”   我狂哭,哀吼不已。   这畜生,太坏了,真是灭绝人性啊!   “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   左老师怒吼了出来,凯莉的手下一拳砸在她的脸上,将她瞬间干趴下了。   我心痛如绞,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凯莉,害怕的全身都痉挛起来……   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对我……   这样太残忍了,我不想看到我的孩子死在我的面前啊……   “嘉言……老公……孩子他爹!”我仰天怒吼,肚子里的生命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狂烈地震动了一下。   “你再叫也没用,让我给你开膛破肚吧!”   凯莉阴毒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打湿了我所有的痛苦。   “我好兴奋,简直太有劲了……”   凯莉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几个人死死地按住我的四肢让我不能动弹。   “对不起,老公……”   我心如死灰。   痛苦,无助,绝望。   我张甜甜的一生,竟然是这么悲催的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一道霸气无双而又悠远熟悉的声音震碎了虚空,踏波而来--   “放开我的女人!不然,你们统统都得死!” ☆、第六十三章 为你,战斗不止 发红包罗,答谢大家!   嘉言……这是嘉言的声音!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到处寻找他的身影。   可我的脑袋被死死按住,让我抬不起头。   轰隆几声巨响!   无数道炽热无比的雷电从高空深处怒劈了下来!   电闪雷鸣间,已是人仰马翻!   屋瓦尘土碎片飞扬,飓风凌虐,我周遭的人全都被冲击波荡开,一股浓浓的焦味瞬间冲入我的耳鼻……   我震惊无措地扬起脸,原先所在的房屋已经轰然倒塌。地上一片狼藉,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那些武装人员俱都成为了碎尸……   我茫然四顾,嘉言一脸愠色地横剑于胸,在他的脚底下是个森然的巨坑。   他的身上正冒着浓浓的青烟,深蓝色的巨剑泛着冰冷噬人的寒光,他银色的战甲出现了道道裂痕,原本丰满无双的羽翼也已沾上了斑驳的血渍。   只是,他眉宇间的那股英气犹在,深邃的星眸,凌厉而又霸气!   我刚想叫他,只觉腹部一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胎动造成的。   我痛的身体都痉挛起来,意识也快模糊了……   “甜甜!”   身子一暖,一双温暖厚重的大手将我抱了起来,望着那张熟悉而又关切的脸,我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直掉。   “你去哪里了?你有没事?”   我哭了出来,紧紧地抱住嘉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我被困住了……”   嘉言温柔地拿手抹去我脸颊上的泪滴,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胸口湿冷湿冷的,粘稠的血液斑斑点点,好多碎片扎在他的肉里。   我心痛的无法呼吸,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流,想说话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就算杀光了这些畜生!也于事无补了。”   嘉言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晶莹的泪珠就像温泉流淌在我的心田上。   “嘉言……你知道吗?你就要当父亲了……”   我爱怜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多么希望我们的宝宝能够平平安安的。   可他还在我体内活动着,将我绞痛的死去活来……   “你……你说什么?!”   嘉言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股不可置信,随后一种狂喜涌上了他的脸。   “太好了!太好了!”   嘉言泪水长流,那眼眸中的神采让我无比欣慰,我艰难地点了点头,疼痛让我难以开口,但是他开心的样子已经让我非常满足……   “辛苦你了……”   嘉言紧紧地抱住我,忽然他右手一辉,一道寒气透体而出,我顺眼望去。看到狼狈不堪的凯莉倒在了地上。   她拼命地挣扎着,眼眸中闪过哀求的意味,大声尖叫着,“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是她伤害你吧?”   嘉言冷目一凝。手中的巨剑无风自飘,对准了凯莉所在的方向。   “算了,嘉言,我们还是走吧,给孩子留点福报……我们母子平安就好了。”   我用出了仅有的力气,嘉言深情地凝视着我,在这一刻,我已经不想计较什么,一家人能够团圆,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   “谢谢你!谢谢你!”   凯莉见我替她求情,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我厌恶地转过了头,看到左老师,张青他们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   “听你的,我们走吧。”   嘉言将我搀扶了起来,颜医生跑了过来。对我说道,“你现在最好别胡思乱想,孩子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恩……”   我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空气中传来了一股震动的声响,几道波纹扭曲着,然后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出现了。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领头的人一脸狞笑。他的身材十分的高大威猛,一袭武士盔甲点缀着骷髅头像,锋利的镰刀泛着黑光;在他旁边,还有一个手拿巨锤的光头大汉。他脸方鼻阔,缠着无数个耳环鼻环,上半身就裹了一卷厚厚的兽皮,看着十分的凶悍诡谲。   还有四个长相丑陋的小鬼将一个穿着华贵宫廷服饰的女人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那女人身形高挑,珠光宝气,眉目清丽无双,正一脸倨傲地盯着我。她头戴着镶满玉石宝珠的凤冠,气质卓尔不群,美丽的眼眸中藏不住根植于骨髓的傲气。   随着他们的登场,嘉言神情大变。   他将我护在身后,巨剑飞入他的手中。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飞天鬼将!你们想怎么样?”   嘉言遥遥一指,一股无边的战意冲天而起,身上的金芒旋即大作。   “裁决首座,为了人间的一个平凡女子。你这么做,当真值得吗?”   身着武士盔甲,被嘉言成为飞天鬼将的男子冷笑一声,阴毒的眼神看着我。神情十分的不屑。   “值或不值,我心里最清楚!”   嘉言紧抿双唇,我心中十分的不安,我们都是凡人,几乎没有任何的战斗力,而以场上的形势来看,敌众我寡,嘉言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呀,自古英雄难敌四手,我不禁为嘉言的安危担心起来。   “裁决,我向来很赏识你。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愚昧不堪!”   飞天鬼将怒喝一声,手中的镰刀黑芒大起。   他指着我,恨声道,“裁决。你天资无双,作为我们冥界的后起之秀,各位大人都对你青睐有加,天玑娘娘更是将掌上明珠许配给你!可你竟然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厚爱,和这个凡间的女子发生了一段人神共愤的虐恋!你说!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竟然迷得你晕头转向,失去了心魂,居然连是非黑白都不分!”   “我爱她……当然有我的理由!”嘉言虎目如电,寒声道,“至于仙尘公主,那是我江某人福泽不够!不过我早已说清楚,何来辜负之谈!天玑宫难道竟是如此飞扬跋扈,强人所难吗?!!”   “你给我闭嘴!”   那头戴凤冠的女人美瞳紧缩。厉声喝道,“裁决!别给脸不要脸!我妹妹看上你,那是你命好!她如此仙姿玉貌,白璧无瑕的佳人能选择你这个区区的裁决首座,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你竟然不知好歹!你!”   那女人气的胸口一阵起伏,虽是动怒,可还是风姿绰约,仪态万方。   我暗暗吃惊。想不到嘉言为了我居然牺牲那么大,可他从来都没对我说过……   “够了,逸尘公主。”   嘉言安慰地看了我一眼,抬起俊美英挺的脸庞,涩声道,“道理我都懂,我也明白,在下位卑人轻,不敢高攀凤枝。何况甜甜是我生命中的挚爱,我无论如何都要娶她为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就此别去,勿要强加于人。”   “裁决你个榆木疙瘩,好生狂妄!”   那身着兽皮的光头大汉一声爆喝,将巨锤挥舞于半空之中,恶狠狠道,“既然你有眼无珠,非要自找苦吃,也就别怪我们天玑宫要找回场子!仙尘公主的清誉岂是你可以诋毁?你不娶她,那就以命相抵吧!昔年冥界大会,我堪堪败于你手,今日,就让我再次领教你的高招!纳命来!”   那光头大汉说打就打,手中的巨锤如爆弹般向着我们砸了过来!   我面色一白,只见嘉言狂吼一声,巨剑飞速而上,炽热的光耀得我睁不开眼……   轰然一声巨响,两件势大力沉的武器在空中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一股冲击波荡漾开来,我飞了起来,心乱如麻间,一股温暖的光晕将我包裹住。   我抬头,看到嘉言半跪在我身前。   他口吐浓血,回眸望着我……   “甜甜,你先走……是我不好,让你……”   “噗!”   我心肝俱裂。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第六十四章 最毒妇人心   看着嘉言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直觉得天晕地转。   他跪在地上,原本无比伟大的背影竟看着十分的萧索……   “裁决……你!”   那兽皮大汉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瞪大了牛眼,得意大笑道,“你实力怎么退化的这么严重?莫不是在温柔乡里沉沦的太厉害了吧?哈哈哈!你这是怎么了?可别让我小看你啊裁决!”   “少废话!”   嘉言清叱一声,俊脸一寒,挥剑再战。他挺拔的身姿如电般激射出去,金色的光疯狂地喷吐着,留下数道迷蒙的幻影。   “战就战,怕你不成!”   兽皮大汉赫然变色,手中的巨锤迅速膨胀了好几倍。   他们迅速缠斗在一起,只是速度太快,我根本看不清,空气中传来他们乒乒乓乓的兵器相交声。   我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担忧嘉言,一方面也为我们大家的处境顾虑。   左老师,张青和苏朵,苏晋允他们都来到了我身旁。俱都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   “甜甜,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这,这根本就是神话啊!他们不是人啊!”   张青张大了嘴巴,我叹着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颜医生搭住我的手腕,皱眉道,“你的情绪波动太大,这样对胎儿很不利。我想……你是不是应该先躲到哪里休息下?”   “不!我怎么可以让嘉言一个人在这里战斗?”   我想也没想,下意识地拒绝了。   “现在是你任性的时候吗?你留在这里,反而会让他分心!”   左老师对我呵斥道,我不是不明白,只是内心的感情根本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怎么可以当懦夫呢……抛弃自己的爱人独自求生?   嘉言可是为了我才来的呀!   看他身上的伤势,原先肯定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不然以他的实力,怎么会这么狼狈?   我心痛如绞,想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嘉言的一举一动,他的性命攸关,是我怎么也无法忽略的心头大事啊!   “你们这些白痴,还想躲哪里去?”   我们还在讨论着,却不曾想,从后方杀出一个陈咬金来!   汪警官一脸奸笑地举着手枪,戏谑的眼神扫过我们众人,“滚!都给我滚出去!傻愣着干嘛?你们的命是我的!”   “你……想怎么样?”   左老师冷冷地看着汪警官,眼睛眯起了一道缝,“姓汪的,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内鬼,告诉我们。你图谋的是什么?”   “哈哈哈!”   汪警官狞笑了几声,吐出一口浓痰,“杜比多号邮轮,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我们大老板谋划的东西可大着呢!至于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眼下还有些利用价值,走吧,不然……休想活命!”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汪警官冷哼了一声,嘲弄道,“别想耍什么花样,把你们的手都放到前面来,举到头顶!我干了一辈子的公安,在我面前耍二腿子,那就是自己找不快活!不想死,就乖乖的听话!”   我们无奈地举起了双手,朝着外面走去。   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双胞胎姐妹和那举重的,也被凯莉拿枪押送着。   凯莉看到我。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一巴掌刮在我脸上,怒声声道,“贱人!你个大傻比!谁要你给老娘求情了?你这是在侮辱我懂吗,草!”   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死死地盯着凯莉的眼睛。   我总算领教了这女人是多么的歹毒,一点知恩图报的良心都没有,也很后悔自己刚才泛滥的仁义和善良……   我低着头。心里无比的牵挂嘉言,他以寡敌众,肯定是很困难的吧……   老天啊,又是我害了他……   我自责的心如刀割。忽然一阵冷风刮了过来。   我冻得身体一哆嗦,发现一名光彩照人,头戴凤冠的倾国佳人挡在我们路前。   这……不是嘉言口中的天玑宫逸尘公主吗?   那芳泽无加,雍容华贵的气质,当真令我自愧不如。   “哪里来的煞笔娘们!滚开!”   凯莉粗暴地怒喝一声,她可能是站的老远,根本不晓得眼前的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说什么?”   逸尘公主凤眉一抬,一股巨大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塌了下去。   “说你呢!煞笔娘们!再不死开!老娘我一枪崩了你!”   凯莉拿着枪,见她毫不退步,大骂着连开数枪。   火光飞射中,逸尘公主再次闪现,绣袍一挥。我只听到啪的一声,凯莉的脑袋就这么离开了身体,飞出了几十米远,滚到了地上。   她的身体还留在原地。一道血柱如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啊!”   苏朵和双胞胎姐妹害怕地尖叫着,我恶心的转过了头,这逸尘公主看着华贵斯文……想不到手段竟是如此的毒辣凶狠。   “鬼……鬼啊!”   汪警官惊恐地大叫一声,没命地撒腿狂奔。   他还没跑出多远。“噗呲”几声脆响,我看到他倒在了地上,心脏处空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而地上已成血泊。   “敢叫本宫是鬼,胆子可真不小!”   逸尘公主红飞翠舞,玲珑的身段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你就是裁决身边的贱女人?”   我被她一瞪,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我自知不是她的对手,躲也躲不过,索性硬着头皮道,“我是嘉言的女人。但不是贱女人!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但是也请你放尊重点。”   “哦?嘴还挺硬!”   逸尘公主十分轻视地瞥了我一眼,绣袍轻扬,我的脸颊上已是火辣辣的疼。多出了五个清晰的拇指印。   我很生气,但是我无能为力。   我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决不让一滴眼泪流出来!   输人不输阵,我不能给嘉言丢脸!   “裁决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逸尘公主眼眸里是赤裸裸的鄙视,她的眼神在我上下打量着,啐道,“比脸蛋,你不及我妹妹万分之一,别身段,她是绝色天资,你是如此粗鄙不堪!简直难以入目!比能力。你一介凡胎,实难上的了台面!而我妹妹仙尘公主却是万中无一的冰清圣体!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更不用说家世了……”   逸尘公主不断地打击着我,我死死地咬着牙,不卑不亢。   我不哭,我绝不能让她看不起。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   逸尘公主嘴角挂起一个冷笑的弧度,轻飘飘道,“你放弃裁决首座。我就饶你一命。当然,还有你这些朋友的性命。”   我惊呆了,这女人居然这么的阴险,她要挟我不够,连我朋友都算计上了……   她是在逼我啊!   让我进退两难!   我无助地转过脸看向左老师,张青他们,他们也是一脸惊恐地望着我,我知道他们心地善良,不想我危难,可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刚才逸尘公主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以及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做事风格都令我们记忆犹新,跟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玩什么求情之类的把戏是根本没有用的……   逸尘这女人当真好卑鄙!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   逸尘抬起骄傲的下巴,怜悯地看着我,“忘记提醒你了,可别天真的以为裁决会来救你,他身受重伤已是自身难保,何况飞天鬼将的实力比虎皮怪更胜一筹,有他们二人牵制,裁决是不可能来救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已经六神无主了,身体颤抖个不停。   该答应她吗?   那不是背叛了嘉言?   可是,能不答应她吗?   难道我要让自己的孩子和我的好朋友陪我一起下葬? ☆、第六十五章 逃亡   我陷入了两难,苏朵低着头低泣,身体因为恐惧而抖个不停,苏晋允大哥在一旁沉默不语,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想死,他也还有自己的梦想想要去完成;那对双胞胎姐妹也是。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对生的眷恋……   我不能这样自私吧……   我该怎么办?   进退维谷间,我只觉头痛欲裂……   “怎么?不愿意?那你求我吧,只要你跪下来求我,向我磕头认错,我就放过了你们,怎么样?”   逸尘公主拿起水袖掩着嘴轻笑着,那股嚣张得意劲,看的我牙痒痒。   我忽然很痛恨自己的无能,生平第一次那么极其强烈地渴望拥有超凡的能力……   可现实是我手无缚鸡之力。   我犹豫着,要不要下跪……   “甜甜!别答应她!以她蛇蝎般的心肠,即使你答应她也是没用!”   左老师怒叱出声,伸出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鼓励道,“我们共经患难,生死与共!既然要死,就轰轰烈烈的死吧!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不用求她!我们宁可站着生,也绝不跪着死!”   “左……左老师……”   我感动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对!甜甜,要死一起死!这丑八怪这么心狠手辣,绝对是出尔反尔的贱货,我们不用求她!”   张青咬牙切齿地咆哮了出来,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张青好man好勇敢……   可他们越是这样,我这心里的愧疚就越深。   “你们这些该死的凡夫俗子。敢说本宫是丑八怪?”   逸尘公主脸沉的能滴出水来,她阴毒地扫了我们一眼,勃然大怒道,“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就休怪本宫了!”   “我先杀了你这个贱人!”   逸尘公主柳眉一扬,伸手向着我抓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吼吼吼!!!”   就在我引颈待戮之时,只听震耳欲聋的野兽怒吼声传来。紧接着,一团硕大无比的雪白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茫然地睁开眼,眼前那白毛如雪的雄伟身姿,威风凛凛的气势--是不动狮王欧若!   “是你!”   逸尘公主细眉一挑,瞳孔紧缩,森然道,“不动狮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坏本宫的好事!”   欧若前肢向前一挺,那巨大的身姿凛然无双,灵动的眼眸幽光点点,声如巨雷,“逸尘公主,我既是裁决的圣宠,自然为他效死命!你伤害我的女主人,等于是伤害他!我岂可坐视不理?!”   “笑话!你堂堂远古四大灵兽的崇高血统。如今竟已沦为圣宠?还敢口出狂言,当真是恬不知耻!”   逸尘公主冷冷一喝,口念清咒。   有银光绽放光彩,嘶嘶声响中,只见一张雕饰着繁花宝玉的半月形状的精妙长弓,栩栩闪现在半空之中……   逸尘公主盈盈一握,凝视着长弓,傲然道,“我这荧浮之弓,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使用了。你该知道,荧浮一出,不见血不回头。不动狮王,我再给你次机会,你若不闪开,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吼!”   欧若仰天怒吼,一股冲天的杀气笼罩住全场,“逸尘公主,我虽为四大灵兽的后裔,却也晓得知恩图报的道理。裁决于我有恩,这就是理,天大的理,你既然不肯退去,那就战吧!”   “头顶青天日月,足踏江山万里。尊贵的不动狮王,我以先祖的名义起誓,终我一生,捍卫尊严,终我一生,誓守承诺!退一步是为人间,进一步就在幽冥……燃吧,我的战魂!”   欧若龙行虎步,灵动的眼眸倏然间变得血红一片!   一道爆裂无比的白光直冲云霄,狂风撕卷中,我被刺得睁不开眼……   须臾之后,我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美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通体雪白,浑身上下穿着白色的盔甲,眉毛是白色的,连头发都是雪白的,当真是长发及腰。   身材很高,双瞳剪水,玉质天成。   她左手拿着一柄镶刻着狮子头的凌厉长刀,右手拿着一块雪色冰凝的盾牌。   眉心的一点血红色的印痕,惊鸿绝艳。   若论气势,非常的强大。   “你……你是欧若?”   我简直认不出她来,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是的。”   欧若冷冷地应了一声,“你和你的朋友快退开,不然伤到了你们,我负不起责任。”   我点头如蒜倒,左老师抓过我的手,附耳道,“赶紧走啊,你还想呆在这里干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刚才欧若对我拼命地使眼色,原来她不方便明说。   我心下明了,不想辜负欧若的一片好意。   “来战吧,逸尘公主!”   欧若剑眉一挑,语气寒冰道,“我这雪岚刀和白光盾也是好久没用了,希望不会让你失望才好!”   “好生狂妄!”   逸尘公主娇叱一声,轻烟弥漫中,她和欧若已经缠斗在了一起。   左老师一马当先,我不敢再停留,跟着大家迅速脱离战场。   其间我频频回头看,可我肉眼凡胎,已看不到她俩战斗的具体情况。   耳边只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声,也不知道欧若能坚持多久,希望她没事才好……   心中又挂念起了嘉言,可我明白,我现在掉头回去,不仅辜负了他和欧若的一片好意,反而还连累了他们,更加对不起的,是我腹中的小宝宝……   我们一路前行,此时的天色昏暗了下来,过了没多久,竟然全黑了。   因为我们都没有手机,手表也都被没收了,也不知跑了多少时间,只觉得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两条腿也跑不动了,又累又渴,背后的汗水都粘着,无比的难受。   月光凄冷凄冷的,我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节杂亩才。   左老师的方向感算是很好的,可饶是如此,都感觉像是迷路了一样。   终于,我们都走不动了。   大家俱都喘着粗气,脚底下应该都起了水泡。   因为是在逃亡,每个人的体力都是几何倍数的消耗着,大家的表现应该还算是很不错了。   特别是我这个孕妇,我都觉得怀孕对我好像没什么影响……难道我和嘉言的孩子生下来就生怀异能?   好吧,孩子要是强大些也好,免得和我一样,老是给别人欺负,还要拖大家的后腿……   口中好干……   我们都累得不行了,如果再不补充能力,想继续逃跑也是没可能的了。   借着斑驳的月光,我们发现所处的位置是一片荒山野岭,只剩下前面几座古堡在月色中依稀露着塔尖。   “我们要上去吗?”   苏朵小声地嗫嚅着,她指着不远处的古堡。   看着那斑驳的城墙,漆黑黑的森林,我只觉得心里发毛。   潜意识里是不想去的。   但是……我们没有食物了,更要命的是,缺水。   离开了食物,还能熬几天,可没有水,怕是很难支撑下去。   “左老师,你怎么看?”   苏晋允看着左老师,左老师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独断独行了。   她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想还是大家投票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人不多,但是也不少,我怕我们等下一起行动会很容易被发现。但是如果我们分散开,又很危险……这实在是个很难决定的事情,还是大家一起决定下来吧。”   “恩。”   我们开始投票,投票的结果是进古堡的占了大多数。   因为是大家先前已经说好的了,所以对这结果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就进入了森林,开始向古堡进发。   还没走多久,我就听到一声惨叫!   我吓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凝目一看,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第六十六章 会说话的畜生   眼前的尸体下半身已经被撕咬的不成样子,上半身的大肠肝脾和心脏等物也被拉扯了出来,混着血水,血淋淋地洒了一地……   我恶心的不行,干呕了几声就转过头去。   苏朵胆子更小,已经吓得躲在了苏晋允的怀里。   相比而言,左老师的胆量是最大的。她上前一探,沉吟了良久。叹气道,“是那老头。”   我愕然,这时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拿着一副脏兮兮的墨镜还有一根拐杖……   没错,是原先和我们在一起的老头,从嘉言出现后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我也没留意他,想不到他竟已遭此厄运……   “我们是不是要回去啊……这里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张青哆哆嗦嗦着,年轻的面孔写满了恐惧。   “回去?能去哪里?”   左老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斑驳的月色下,她的脸上好像覆了一层霜,“后有追兵,前路虽然艰险。好在我们在暗,敌人在明。只要我们谨慎点,运气好些,或许能找到契机逃出升天。”   “对,搏一下,或许还有机会。”   举重的矮个子男人嘴里叼着根树枝,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他将老头的拐杖折成了两半,露出一截锋利的顶部。嘿声道,“大家要各自寻找防身的武器,不然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我们等下进了城堡,能抢下几把枪,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心神一颤,幡然醒悟。   一直以来,我对这世界的想法都太理想化了,确实,我们现在就是拿性命在做最后的赌注,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都要利用起来。   生死时刻,不仅要脑子要转的快,还要有冒险精神。   太过墨守成规那是自寻死路,越勇敢越幸运!   我深深地看了那男人一眼,一直以来,他都表现的非常冷静和睿智,或许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我叫左斯扬,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看来并不是只有我这么想,左老师也伸出手问道。   “我叫刘兵。”他笑了笑,看着我们大家,自我介绍道。“我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退役后就做了健身教练。很高兴认识你们,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们更应该多多团结才是。”   “你说的没有错。”   左老师拿了些泥巴涂在脸上,“既然你是军人,职业素养和野外求生能力肯定远远高出我们,你带队吧,我们跟在你身后。”   “好,大家尽量保持队形一致,不要落单了。”   刘兵眉头一拧,率先开路。   凄婉的月色洒在小林子里,更显森然神秘,无数鸟兽的夜啼声在林间来回回荡着。   刘兵走在第一个位置,身体微矮,动作迅捷,在夜色中如同一只山豹。   我跟在左老师身后,颜医生贴在我身后,张青,苏朵。苏晋云还有双胞胎姐妹俱都学着刘兵的样子弯腰前行。   地上都是潮湿的泥土和落叶,动物的粪便也有一些。   “等等!”   刘兵一声低喝,我紧张的心脏猛一缩。   “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你们注意点。”   刘兵的脸色很凝重。   “这里应该会有食肉动物吧。我刚才看地上的脚印,好像是野狼留下的。”   左老师的话让我头皮发麻,这野狼可是非常凶残的,万一遇上这些畜生,真的是会被撕成碎片的。   “妈呀,狼啊,我最怕狼了……”   苏朵紧张地脸色无比苍白,已经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我自己都很凌乱。   我害怕地四处张望,感觉黑夜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们……   万籁俱寂,我们都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能相互背靠背摆出一个防御的阵型。   可要命的是我们都没武器,这万一有什么野兽出现,那也是很难对付的啊!   “嗷呜……”   突然一阵刺耳的狼吼声,撕裂了宁静的夜空!   我心脏狂跳,只见漆黑无比的夜色里,渐渐浮现出无数张赤红赤红的眼睛……   那眼睛又红又亮,泛着吃人的凶光,起伏不断的野兽低吼声。更是刺得我双腿都打颤……   “完了,是狼群……”   刘兵的神色也白了,他紧张地吞了口吐沫,粗声道。“你们谁有打火机?该死!火柴都行!”   我们都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能看到大家眼神里的绝望和恐惧……   一想到等下要被这些凶残的畜生活生生撕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呜呜呜……”   双胞胎姐妹已经抱头痛哭,我能明显的感到周围的野狼在慢慢聚拢,留着涎水的声音都已经越来越粗重了……   “跑……跑吗!”   张青吓得大叫,声音像是哭出来的,双腿抖得厉害。   “你跑的过狼吗?!”   刘兵已经满头大汗,喉咙里干干的挤出一句。“现在跑,死的更快,分分秒秒就被吃掉!”   “那他吗的该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干坐着被吃掉啊!”   张青愤怒地咆哮着,我低着头。不想哭,却控制不住地哭了……完蛋了,这是必死的结局啊!   我死不要紧,可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我不想被狼咬破肚子,然后孩子被吃掉啊!   我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吼吼吼吼!”   狼群再次发出了整齐化一的凌厉吼声。   “这是他们在呼唤狼王,要发动进攻了……”   左老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挤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都说说有什么遗言吧,接下来的时间很有可能是我们在世上最后的几分钟了……”   “左老师……”   我凄然地抱住她,泪水流个不停。   “甜甜……对不起,我也没能力保护你。”   左老师的眼眸中闪动着泪花,这一刻,我的心好痛。   我们这些人,难道就要这样死了吗?   “嗷呜……!”   狼吼声,终于达到了一个巅峰!   我们紧张地望着夜色中的最深处,果然,一直体型硕大无比的狼王,一步一步,气势威猛地走了出来……   它浑身的毛发黑亮而又浓密,四肢强健而有力。体型格外的健壮,比一般的狼要大上三倍以上。   特别是它的眼神,非常的犀利,泛着噬人的红光。   “甜甜……保重!我们来世再见!”   左老师用力地抱住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落泪。   我无语凝噎,心里最挂念的,是嘉言,以及我肚子里的孩子。   老公……   别了。希望来生我们还能相遇相知相爱吧……   “你们谁是张甜甜?”   忽然,我听到一道非常磁性的男声。   这声音不像是张青的,也不像是刘兵的,更不是苏晋允的,那会是谁的呢?!   这里什么时候多出另外一个男人了?   我惊骇莫名地站了起来,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你们谁是张甜甜?”   这回,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转过身,看到了狼王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   天呐,这……这狼王居然会说话!   他难道也是类似欧若哪有的圣宠?   “我再问最后次,谁是张甜甜?”   狼王似乎生气了,鼻孔里呼呼地吐着气。   我尽管心里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我是……”   “你是?很好,跟我走吧。”   狼王扬起了高傲的头颅,看着我的眼神很冷漠。   我心中颤悠悠的,开玩笑,和他走……那不是要被撕裂成几片呀?   我不敢动。   左老师,张青他们估计也是被这狼王给惊呆了,俱都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你干嘛不跟我走?怕我吃了你?”   狼王露出残忍而又戏谑的笑容,“真要吃了你们,现在就可以,你有的选择吗?” ☆、第六十七章 神秘的主人家   我被狼王狠厉的眼睛一瞪,吓得气都不敢出。   可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只是,我走了,我的朋友们怎么办?   “我……我能和我的朋友们一起离开吗?”   我壮着胆子,提出了我的要求。   “你胆子不小,敢和我谈条件?”   狼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朋友?”   “我……我怎么可以只求自保,而抛弃自己的朋友呢?朋友当然是我关心的!”   我鼓足了勇气,反正前路漫漫,如果是死,还不如死的轰轰烈烈点。   “走吧。一起跟上。”   狼王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松了一口气,左老师和颜医生一前一后上来搀扶住我,夜色中,那些躲在黑暗处的狼崽子全都露出来了。看着那密密麻麻,多如牛毛的狼群,我不禁毛骨悚然。   要是被这群畜生围攻了,我们这伙人真的三俩下就会被撕成碎片。估计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有狼王开道,所有的野狼都乖乖地站到一边,目送着我们离去。   这种奇景也是异常壮观的,我生平仅见。   我心里一直打着鼓。直接告诉我,应该不是狼王要找我……而是另有其人。   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的历程,才走出了森林。   其间,狼王还把我驼到了他的背上,让我休息了下。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我听说狼王最是孤傲,它的背可不轻易让人坐……   穿过一条宽阔纵深的护城河,随着十二道巨大的铁链拉起,漆黑的城堡大门缓缓打开。   那厚重的城墙,仿佛已经历经了几个世纪的洗礼和轮回,让我顿生渺小之感。   狼王将我轻轻放下,眼眸中居然破天荒地流露了几分柔情,“我就送你到这了,你好好保重。”   “狼……狼王!”   我叫住了他,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沉吟了半天,才轻声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不用谢我,忠人之事罢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狼王抖了抖身上的黑发,那硕大的头颅下面长着几根金毛,无比的雄壮。   它转过身,在一群野狼的簇拥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   我和左老师张青他们呆呆地立在原地,北风刮在我们的脸上,有些疼,可我们心里面却更加的不知所措。   眼前这古老的城堡黑洞洞的。像是头沉睡的巨兽……   “真是峰回路转,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刘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不可理解的笑容,“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妖魔鬼怪和你有联系?”   “我……”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刘兵,不过我很不爽他把嘉言形容成了“妖魔鬼怪”,嘟着嘴不理他。   “”   好吧,虽然我已经怀孕了,也马上要做妈妈了。   可我内心深处还是少女好吗?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说我夫君的坏话呢?   “那……我们要不要进去呢?”   刘兵见我不理他,自知自讨了没趣,连忙转移话题。   左老师哼了一声,冷冷道,“自然是要进去的。都来到这里了。是龙潭还是虎穴,也要闯一闯才知道。”   “对。话说……我真是饿死了。”   张青捂着肚子,因为死里逃生,大家的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事不宜迟,进去兜一圈。”   刘兵又弯下了腰,这家伙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不过我觉得完全没必要,貌似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眼皮底下呢。   城堡前面的路很长,青花瓷的台面走起来是没什么声音,月光照着上面,反射着冷光,很有意境。   我们还没走到城堡门口,突然的,我看到从黑暗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请问。哪位是张甜甜小姐?”   眼前的男人大概六十来岁,梳着大背头,须发皆白,穿着笔直的燕尾服。态度谦和有礼,像极欧洲十七世纪的管家。   “是我。”   我这次没有扭捏,赶紧表明身份。说实话,我心中的疑问憋得太久了,要见我的家伙还是赶紧出来吧,让我死也死个痛快。   “原来是您?失礼失礼。尊贵的客人们,请随我来吧。”   那管家真是非常有礼貌,我很受用。   我们一行人才走到城堡门口,无数盏灯瞬间就亮了起来,将这座古堡照耀得通明如昼。   古堡的富丽堂皇,奢华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墙壁上挂满了名贵的油画,古董花瓶乍看一眼都觉得价值连城。   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悬在天花板。   这天花板据我目测。离地面至少也是要有三十多米高。   地面是用白色的玛瑙做成的,无数长长的紫水晶苏柳灯挂了下来,实在蔚然壮观。   穿过好几个走廊,我们才来到了主宾室。   地上卷满了红毯,装潢的真是让人心生膜拜。   仿佛每一件装饰品,每一件家具,都是经过设计师最为精准的摆放。   “各位远道而来,想必一定是饿坏了,还先请享用美食,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男管家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我们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长达十多米的长条形藏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秀色可餐的食物。   几个女仆还不间断地开始上菜,那不锈钢的餐盘,精致的刀叉,还有烤全鸡。牛排,水果沙拉,羊排,红酒……我们仿佛回到了欧洲的宫廷生活。   “菜已上齐,还请各位享用。”   男管家打了个响指就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将房门关上了。   我们都像呆鹅一样惊呆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我们一下子难以释然。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吃?”   张青努力地忍住嘴角堪堪流出的口水。吞咽道,“妈呀,我真是饿死了。”   “有毒怎么办?”   苏朵小声地问着。   “他们想宰了我们几个,还需要这么麻烦?你想多了吧。”   左老师不赞同地哼了一声。我觉得有道理。   “靠!那还等什么?我们吃呀!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啊!”   张青兴奋地一下子就冲到了餐桌前开始狼吞虎咽,我们也不管了,再困难的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一顿吃的实在是酣畅淋漓,舒服的全身都酥麻了,我因为怀孕不能喝酒,他们把红酒都喝了个底朝天,我要没看错。那红酒貌似是拉菲的……还是1662年的……   奶奶的,我们这一顿不会吃出个亿元大餐吧?   我们吃饱食物,一下子就困了。   据说人进了食,肠胃在蠕动,人体的血液就会从脑袋往胃里供应,因此大脑一时缺血,就很容易想打瞌睡。   他们躺在地毯上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也可能是太累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只有我是清醒的,因为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无比的挂虑着嘉言……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   还有欧若呢,她斗得过心狠手辣的逸尘公主吗?   我虽然很累,可因为想着这些事情,神经一直绷得很紧。   我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门打开了。   那男管家微笑着走了进来,请我出去,说是主人家有请。   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跟着他上了楼梯。   这楼梯当真好长好长,我走的脚都发麻了,才走算到达了顶部。   顶部是一间巨大宽广的书房。   地面盖了厚厚的羊毛地毯,房内摆放了无数本古老的书籍,正中央还造了一个壁炉,烧着炭火,看着非常的温暖。   欧式沙发椅上,背对着我,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我认识--居然是许世仙宇哥哥。 ☆、第六十八章 时光娘娘   我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许世仙宇哥哥!   虽然他没转过脑袋,但是他无比肥硕庞大以及极有特色的服饰,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甜甜,你还好吗?”   许世仙宇哥哥微笑着转过身看着我,看着他熟悉的面容,我的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好多的委屈和伤痛不知如何抒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苦了,不哭啦,乖。”   许世仙宇哥哥蹭的一声就闪到我面前,安慰地搂住我。   我拼命地打他,怒冲冲道。“仙宇哥哥!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你不救我没关系,可嘉言呢?他可是你的兄弟啊!你怎么可以不救他!你快去救他啊!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很危险了!”   “你别激动别激动,这些我都知道……我有我的苦衷,我会和你解释的。”   仙宇哥哥拿出手帕擦掉了我的泪水。柔声道,“好好说话,你不能激动,不然动了胎气,伤到了宝宝可不好了……”   “好,好吧。”   他既然说知道了,我再多说也是于事无补。   我颇有些不情愿地安静了下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一个人,是一个气质非常出众的绝代美女,身着一袭华贵无双的龙袍……   没错!就是龙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发现她头戴着金龙冠冕,手拿龙头金杖。倾国倾城,大气雍容,那星空般深邃的眼神闪过道道金芒,我只觉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物,光那君临天下的气势,远非他人可比!   “这是……我们冥界轮转殿的元首,威名赫赫的时光娘娘。”   仙宇哥哥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介绍,我一个激灵,虽然不懂什么礼数,却也知道此刻怠慢不得,身子微微一福,欠身道,“小女子张甜甜有幸见过娘娘,娘娘金安。”   “免礼。哦?你就是张甜甜?”   时光娘娘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眉目中弯起了一丝笑意,“不错不错,屁股挺大,好生养。能生呀。”   我的脸蛋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这娘娘看着霸气侧漏,说话怎么也是漏着风的……   这样说人家。让人家怎么好意思呢?   “裁决首座好眼光,我看这姑娘挺好,比天玑宫仙尘那闷丫头看着顺眼多了。”   时光娘娘笑眯眯的,和蔼又可亲。说的话我也喜欢听。   天呐,真的好久没人夸过我了。   她这三言两语的,一下子就把我收买了……   我心里偷偷乐着,可嘉言的事始终是我心中的头等大事,于是壮着胆子求情道,“娘娘,您一看就是通天彻地,法力无边的大人物。不知道,能不能请您救救我的夫君呀?”   “这……”   时光娘娘迟疑了一下,柳眉轻蹙,而她的反应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仙宇哥哥叹了一口气,拍着我的肩,沉声道,“弟妹,要是能救我早就出手相帮了!也不至于费劲了这么大的心力求到了娘娘这里。娘娘本事大那是没错,不过我们冥界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次裁决有些地方做的有欠妥当,如果我们贸然插手,怕是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我们行事不可鲁莽,要从长计议。”   “怎么个计议法啊仙宇哥哥!嘉言他要是被打死了我们说什么也是白搭啊!”   我心急如焚。一想到嘉言半跪在我身前萧索的样子,我就痛的死去活来。   “办法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用?”   仙宇哥哥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意决然,毫不犹豫地点头道,“为了嘉言,我的老公,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听听交换的条件吧。”   仙宇哥哥不忍地看了我一眼,沉吟了半天,才慢条细理道,“时光娘娘手中有一颗珍贵的时光丸,只能用在不会一点法术的凡人身上。这药丸可以让你自身的功力在瞬间提升五百倍,你虽然是至阴圣体,可你一点法门都不懂。只能让你以此等绝对的功力帮助裁决杀退敌手。药效很短,只有五分钟。你可愿意?”   我没有多想,想到能救嘉言,赶紧应声道,“好!能救嘉言,五分钟足够了!”   仙宇哥哥摇了摇头,叹气道,“交换的条件有两个,你可以任选其一。第一个,就是将你生下来的孩子过继给娘娘,原因你不必问。”   我听后简直要晕倒,这怎么可以!   亲生的骨肉怎么可以给别人!   “还有个呢?”   我自然拒绝,又连忙问道,紧张的手心都是汗了。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更难了,不然我怎么救我的老公啊……   “第二个条件就是我们会利用月光宝盒,将你穿越回与平行世界相交的另外一个世界,是在中国千年以前的唐朝,你要帮娘娘找出一个叫做酒鬼的家伙,并且帮他杀了!任务完成,你自然可以回来;完成不了……你也就没了……”   我如遭雷击,这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去了古代……那有个卵用啊,关键是那酒鬼的家伙既然和娘娘有仇,肯定是很牛逼的存在,我怎么干的翻他?   不行不行!我不能答应他。   而且关键的一点,我还有身孕呢,怎么穿越……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过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我到底该怎么办那……   嘉言。他救了我这么多次,我也想救他一次呀……   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我!   仙宇哥哥见我神情惨变,他如此蕙质兰心的人自然晓得我想的是什么,于是上去安慰道,“你不用紧张,我们自然会等你生完孩子再安排你行动。裁决也会和你一起去的,但是在那个世界,他也没有法力。而且你还会遇到很多熟人。不过他们是没有记忆的,不会认得你,他们各自的身份也不同……除了你和嘉言,那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与这个世界无关。他们生或死都不会在这个世界体现。但是你和裁决不同,你们在那个世界的一切结果会直接作用在这个世界,因为只有你俩是凭空出现的!也是从无到有,直接空降的!但是你能不能从你熟悉的人当中找到属于你的贵人。并且帮助你完成任务,这就需要看你自己的福气和智慧了。”   我心乱如麻,听得云里雾里的。   想了想,不禁问道。“为什么选择我?”   仙宇哥哥松儿了耸肩,撇嘴道,“这个你就需要问娘娘了。”   “你难道不需要这个机会吗?”   时光娘娘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含笑,“我觉得你很有天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况且,我们都是女人,我相信你对自己男人的感情一定是很坚定的。当然,你可以说我冷血,不过我送你过去也是耗费了很大的代价的,因此我要些好处也是应当的,你说呢?”   我哪敢辩驳。   嘉言的生死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事,我只想快点去救救他,至于其他,我没多想。   “我答应了。”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顺心意,这就是我的态度。   “好,很好。”   时光娘娘鼓着掌,转过身郑重地凝视着我的眼睛,“甜甜,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说出去的话就是墙上的钉子,可是不能反悔的。”   “明白!为了我的男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豪气!”   时光娘娘取出一颗透体光亮的药丸,放入我的嘴里。   我只觉得浑身就像燃烧一样,无穷无尽的力量在我身上流淌着,仿佛可以吞噬下整个宇宙!   “我送你一程!”   时光娘娘大手一挥,一面水晶镜子从高空照射出了一道光。   “穿梭镜!闪!”   一股巨力将我吸了进去……   “老公……我来救你了!”   我咬了下嘴唇,头顶,出现了一抹光…… ☆、第六十九章 老娘发威   狂暴的气流将我撕扯着……   我屏住心神,当我被一股充沛莫名的大力推出来时,我正看到嘉言一脸苍白地半跪在地上。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艰难地举着手中的巨剑,硬抗兽皮大汉势大力沉的巨锤。   两人俱都咬紧牙关,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而如此紧要的关头,飞天鬼将这货居然鬼鬼祟祟的,想卑鄙无耻的从后偷袭!   他那泛着黑色光明的镰刀已经举起……   “滚开!王八蛋!我去你爷爷的!”   我怒火中烧。全身的能量在瞬间点燃了!   意动身亦动!   我如出膛的子弹一般电射出去,转瞬就闪到了飞天鬼将身后!   我想也没想,飞起一腿就踹到他的命根子处,我只听到啪啪两声脆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蛋蛋被我踢碎了。反正他如杀猪般凄厉哀吼了起来,身子也弯成了一头龙虾!   我可没有多余的心情管他痛不痛,想给我男人下绊子,我让你尝尝失去祖宗的滋味!   “死胖子,起开!”   紧接着,我又闪到兽皮大汉的身旁,燃烧所有的力量,一记右勾拳就将他轰上了天。   那兽皮大汉少说也有几百斤,我这绣花拳头当真是力大无穷呀,看着那兽皮大汉在遥远的天边慢慢变成了一颗流星,我真是暗暗诧异不已,而且一点都不觉得疼……   这时光娘娘给的药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是超级赛亚人大变身呀。   哦不,更有点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力量是蹭蹭蹭的窜!   “甜甜……”   我听到了嘉言微弱的声音。   “老公!”   我霍然回头,紧紧抱住他。   “你……疼……”   嘉言疼的脸都绿了,我立刻松手,差点忘了,我现在的能量可大的很。   “对不起对不起……老公我……”   我太觉不好意思了,真是粗心大意,很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嘉言温柔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你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强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说来话长,现在这地方不适合长谈,晚点我都和你说。”我将他柔柔抱在怀里,关心问道,“老公,你有没有事?伤到哪里了没有?”   “没什么大碍,只是法力消耗的太多了,我可能需要好好休息下……”   嘉言伸出手在我脸上抚摸着,看着他那么憔悴的俊脸,我心疼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老公。你辛苦了……我这就带你走!”   我擦了把眼泪,抱住嘉言跑了起来,脚下如踏凌波微步,感觉整个人如同旋风似得飞了起来……   我还刚飞呢。眼角的余光瞥到飞天鬼将挣扎着想站起来。   可恶,这贱货!   看他那装逼样就烦!   敢群殴我老公,啊西八!   我越想越气,一脚踩在他命根上,还拧了拧。   我发现他的脸色从白变红变绿变黑……不管了,再踩一脚!   “啊!”   飞天鬼将发出了比杀猪还杀猪的凄吼声,我也懒得鸟他了,迅速脱离战场……   我往着古堡的方向一路飞奔,时光娘娘说我的药效只有五分钟,刚才大概用去了一两分钟的样子,所以我更得抓紧时间了。   我一路飞驰,大风刮得我脸上的肉都快要掉了。   忽然,我看见前方出现两道人影。   定睛一看,正是欧若和逸尘公主。   逸尘这娘们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把剑,一边拉弓射箭,一边砍杀。欧若虽然实力不俗,却明显已经处于下风,肩头和大腿都受伤了。   我仗着速度和灵丹妙药,先前逸尘这骚娘们百般侮辱和打击我。此仇不报,怎么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子?   “老公,我先去救欧若。”   我将嘉言轻轻放在地上,嘉言关切地看了我一眼,“注意安全。”   我心中大暖,凝聚所有的力量,爆发出来!   电光火石间,我已神不知鬼不觉地闪至了逸尘的身后。   我一个巴掌甩在她的后脑勺上。然后一脚猛地踹到她屁股上!   这娘们如遭炮轰,立刻尖叫着飞了起来……   我紧随而至,啪啪啪,十几个巴掌全都往她那张自命不凡的脸蛋上招呼。将她揍得鼻青脸肿,然后我还砸掉了她脑袋上的凤冠,那邋遢货,看着就烦;想把她那长弓也掰弯的,尼玛的太坚硬了,估计是神兵,扳了几下折不断,好吧。放弃。   不过她那身衣服不错,于是我就撕撕撕,将她那身装X的行头撕成了一缕缕,让她瞬间变成了乞丐似得。   所有一切动作一气呵成。   趁着逸尘还没反应过来,我一脚将她轰到了地上。   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估计那娘们嵌在里面得好久才能脱身呢。   “欧若!辛苦你了,我们走!”   我一把抓住欧若的手,欧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傻乎乎地看着我。   我哪有时间和她解释,带着她找到了嘉言。   “裁决,你没事吧?”   欧若神情紧张地问了一句,嘉言虚弱地摇了摇头,温声道,“辛苦你了,欧若。谢谢你。”   “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欧若淡淡地点了点头,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了。   可能是刚才玩的太过了,时间没掌控好,一不小心。身上的药效竟然过去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能量如海潮般退散……须臾之后,我已经又变成了一介凡人。   “你刚才怎么这么强了?我没看错吧?”   欧若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我苦笑着摆了摆手,叹气道,“可惜我现在不行了,好了,回去再谈,我们先回去吧。”   “去哪里?”   欧若蹙着眉尖。   “去找仙宇哥哥呀。是他让我来救你们的,当然,还有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欧若瞥了我一眼,冷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卖起关子了?”   “还不是和你们学的吗?”   我白了她一眼,心情大好。   这下子,不仅安然无恙地救回了嘉言,还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将兽皮大汉,飞天鬼将还有逸尘这三个天玑宫的败类大大地收拾了一顿。   谁说凡人无用的?凡人要是逆袭了,也是很强的好不好?   “这里离那远么?”   欧若问了我一句。   我了想,不敢确定道,“应该蛮远的,嘉言身子还是很虚,你背背他吧,我自己走路就行。”   “算了吧。你们一起上来,你还是孕妇呢,怎么着,我也要对你肚子里的少主人好些。”   我心中一暖,突然觉得欧若可爱了不少。   欧若闭起了眼睛,口念咒语,不消多久,就重新幻化成为了兽行。   那威风凛凛的白毛狮王雄壮豪迈,让我怎么也无法跟美女欧若联系在一起……   “上来吧。”   欧若冲我说了声,直觉如雷砸在耳边。   我搀扶着嘉言坐在了她毛茸茸的背上,那浓密的白毛很暖和,坐着可真是舒坦极了。   星光弥漫,一路前行,只觉无比的安宁。   我莫名的,非常想念起了爸爸妈妈和弟弟,还有小雅他们……   青春的校园,安静的都市生活,比起刀光剑影,担心受怕,我自然更喜欢和平的年代。   对了,白羽呢?她去了哪里呢?   我心中不免挂念起了她。   这一路走的还算顺利,快到古堡时,男管家已经恭恭敬敬地在门口守候我们了。   “您们好,尊贵的客人们,欢迎你们来到这里。”   男管家微微笑着,这次他特意地介绍了下自己,“很高兴为你们服务,我叫杰森。”   “你是托马斯杰森?”   嘉言站了起来,眉头大皱。   我心中一紧,难道他们认识? ☆、第七十章 春如白花   “不是,我叫迈克尔杰森。您刚才说的那位,是我的哥哥。”   杰森含着笑,气定神闲。   “原来如此。”   嘉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不再说话。   我看着嘉言那副样子,就知道他话里有话。   我心知肚明,一声不响地跟着进了古堡。   嘉言紧紧握住我的手,欧若重新变为了一只手掌般大的小巧狮子狗,靠在他的肩上。   “您是要先就餐还是先沐浴?”杰森十分有礼貌的看着嘉言。   “有劳了,还是先给我们找个休息的房间吧。”   嘉言弯身还礼。我想了下也是,他们貌似对食物没什么必要的需求,他想恢复法力的方法是……   一想到那,我就害羞地低下了头,股间也变得些燥热。   “好的,请跟我来。”   杰森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他七转八转,走的脚酸了才在一间偌大的豪华房前停了下来。   “沐浴完毕,还请上楼一叙,我家主人有请。”杰森微笑着告退了。   欧若很自觉地跑到了隔壁的房间,我看着嘉言,心里又找到了无比甜蜜的感觉。   有他在身边,都感觉像是出来度蜜月了,开的还是总统套房呢。   打开房间的大灯,这里真是装潢的太贵气了。   厚厚的纯羊毛地毯。做工细致的立式台灯,骆皮沙发,温暖的壁炉,奢华的欧式经典风格将这里点缀的无比温馨浪漫,最关键的是浴缸超大,简直都可以在里面游泳了。   这房间少说也有五百多平米,我要是有这么一套房子就心满意足了。   嘉言估计累了,进来就躺在了床上,精神看着倒是恢复了不少。   我笑着凑到他身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怎么了亲爱的,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有点累而已,需要你补补。”嘉言温情脉脉地将我拉到了怀里。   我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明朗了起来,笑呵呵道,“我怀孕了,做那事对胎儿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们的孩子很强的。”嘉言一把卸去了我所有的外物。   我脸一红,轻声嘤咛道,“先洗澡。”   “一起洗吧。”   他一把抱起我,洗手间里的灯光很足。   嘉言手一挥,灯光全灭了,几只蜡烛飘了出来,两盏芳香满屋的红酒,还有水果沙拉以及一盘新鲜的奶酪。   我们痛快淋漓地洗了个鸳鸯浴,说实话,他的身材真的特别好,每看一次都心动一次,想起上次我们念的皮鞋咒,我不禁又笑岔气了。   嘉言也是逗乐了,那七七四十九次的回忆,真的太刻骨铭心了。   不知为何,纵使有天大的烦恼,和嘉言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变得云淡风轻,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好像活着,就变成了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   每天睁开眼睛就想看到他,比吃了奶酪还甜。   “亲爱的,刚才你说的托马斯杰森是谁呀?你好像很在意?”我一边用毛巾擦着嘉言的背。一边好奇问道。   “那是一个西方来的清道夫,自诩为圣士,来到我们冥界杀了不少人。法力是不错,可惜滥杀无辜。凭我的直觉,他就是。”   “哦?”   我心下不明,追问道,“可这古堡的主人是时光娘娘,她不至于庇护一个这样的人吧?”   “原来你说的不速之客就是她……”   嘉言转过来看着我,认真道,“你不会是答应了她什么条件吧?”   “我……”   我被噎到了,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想起我和嘉言的亲密关系,我是无论有什么事都不会藏着掖着的。   于是我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我以为嘉言会生气,不过他没有。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气道,“你也是为了救我,我明白的。”   “老公……”   我抱住他,黯然道,“我是不是又给你惹了什么麻烦?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你知道的,我那时候能信任的人只有仙宇哥哥了……”   “没事,你不用自责。我没说你不对。”   嘉言扳过我的身体,安慰道。“天机也没有错,可能是我也是会这么做的,毕竟那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天玑宫背后的实力确实麻烦,能避嫌是最好。只是时光娘娘这人城府太深,我很少和她来往。我怕我们会吃亏。”   被嘉言这么一说,我感觉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   不过想来想去,即使重新让我选择,我也是会这么做的,因为在我心里。嘉言始终是最重要的。   “既来之则安之吧,你不用想太多。”   嘉言拥抱住我。   好久没和他如此紧密的深情相拥了,我最留恋的就是他的鼻息喷在我脖子上的那种感觉,还有他强健的臂膀拦着我的时候……   拥抱,竟是如此神魂颠倒。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皆不如你。”   嘉言叼住我的耳垂,我顿觉一阵酥麻,“老公。好诗啊。”   “你懂就好。”   嘉言霸道地捏起我的下巴,亲了一口,“听说过颠鸾倒凤这个词吗?”   “当然,你当我是文盲啊?”我不悦地在他手臂上留下齿印。   “听说过就好,我们现在就来试下,我好久没吃你了。”   嘉言笑着从盘子里取出了奶酪,在我身上涂了涂,然后就吃了起来……   我害羞不已,内心却兴奋的要叫了出来。   此时此景,我不禁想起了泰戈尔的那首诗:有了绿草。大地变得挺骚,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绵长如舌吻,纤细如诗行……   这一场鸳鸯浴,不尽缠绵。   嘉言越战越勇。把我搞得节节败退。   每次我都要高举停战牌了,他都霸道的拿奶油把我抹了抹,又吃了个精光。   然后继续男女混合打,4X100米接力跑,然后是十万米马拉松长跑,冷不丁的,还来几个三级跳,跨栏,十项全能之类的……   这上天入地,一会儿凉一会儿热的酸爽感觉。就跟刷牛肉片似得……   好吧,我总算明白有一首歌为什么叫《牛德华吃火锅》了。   嘉言他好像真的没有骗我,和我在一起,他真的能迅速恢复法力。   才多久的功夫,他就变得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了。   简直是擎天柱呀。   我们的不良战斗,怕是引起了公愤。   欧若直接踹门怒吼道,“这是要干嘛?挖地洞啊还是开山啊!吵的我都不能睡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能怪我吗?   那就是怪嘉言咯?   其实是这房间隔音效果也未免太差了吧。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直到杰森来敲门,我们才准备起身更衣出门。   嘉言是有精神了,可我困了呀。   我不太想去,嘉言似乎看出了我的疲惫,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柔声道,“你留着休息吧,我一个人去就成了。”   “那行吧,我是真的累了……”   我微笑着抱了下他,轻声道,“老公你真体贴。爱死你了。”   “好了,赶紧睡吧。”   嘉言穿好笔挺的西装,就出门了。   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真是帅。   我躺在软绵绵的席梦思床被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里。可能是肚子太饿了,我竟然被饿醒了。   摸摸旁边,嘉言还没有回来。   我起身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食物,这时候,天空下起了暴雨,混着闪电,轰隆隆的巨响。   我有些害怕,又怕孩子饿着。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还是伟大的母爱占据了上风。   我开了门,外面的走廊安静无声。   我走了没多久,忽然灯灭了!   一片黑暗向我笼罩了过来……   我身体发抖,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   转过头……看到有一只绿色的眼睛正盯着我! ☆、第七十一章 多出的那个人   深夜里被这样一只眼睛盯着,我当真吓得头发都发麻了。   我拔腿狂奔,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感觉那双绿色的眼睛一直跟着我。   终于,我跑不动了。   我浑身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汗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突然,灯光打开了!   我定晴一看,原来那双绿色的眼睛是一头很可爱的波斯猫。   虚惊一场,吓死我了。   那猫“喵了”一声就走开了,我摸着狂跳的心脏。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我继续觅食,不过这城堡真的太大了,我感觉我都快迷路了,特别是那几樽欧洲铠甲武士的青铜雕像,在电闪雷鸣中显得尤为可怕。   不过好在我运气好,过了没多久,终于,我找到了我们起初进食的会客厅。   左老师,张青他们已经醒过来了,大伙儿正聚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聊天呢。   因为暂时得到了安全,大家的心情都明显好了不少。   我把嘉言的事和他们说了,他们都很开心,不仅是我们得到了强援,更关键的是,我们不用为安全问题担忧了。   “大家都说说。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刘兵拿着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这家伙的食量大的惊人。   “我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毕竟,人多力量大。”左老师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块吐司面包,我也不客气,三口并作两口就吃光光了,因为肚子还是很饿,我又去了餐桌上寻找吃的。   “我们现在人生地不熟,这恶魔岛究竟有多大。住着什么样的人群,有什么阴谋,我们全都是一无所知。而且我们没有交通工具,想要离开也是很难。”   苏晋允许第一个发表了观点,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杜比多邮轮上少说也有一万人,这么多人难道都人间蒸发了?还是……”左老师的目光扫过众人,这时候一道雷电闪了过去,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瘆人,“还是都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我们也不用知道啊。”   刘兵又塞了些吃的进了嘴巴,“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不会还想调查出背后的东西吧?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整个事件透露着极大的古怪。”   左老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么多条鲜活的生命消逝了,或者是下落不明,难道我们不应该过问一下吗?也许警方能给出个答案呢?也算是给自己一点心安吧。”   “心安?”   刘兵不同意地摇了摇头,“见识了这么多飞天入地,能用神通千里杀人的家伙后,你觉得报警还有意义吗?这世界太大了,有很多灵异的事情我们根本无法求证,也无法理解……何况,即使你和警方说,他们也是不会信的。我敢说。这恶魔岛背后的人物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许就是来自未知世界的生物也不一定。”   刘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这时候忙着吃东西,也懒得鸟他。   反正聪明的人都知道了,我的老公是个厉害的角色。无法用科学去解释,但是想从我嘴巴里挖掘出些东西,抱歉,我也是无可奉告的,而且,我自己也是真的不知道。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讨论了,我们一个个的来。”   左老师有些失望地呼出一口气,询问大家道,“现在有两个方案,大家可以发表意见,一种是,我们留在这里,寻找机会逃出去,这边的主人家我也没打过交道,运气好,或许我们就能迎来转机了。还有一种就是我们离开这里,自己出去寻找逃生的机会,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还需要想吗?肯定是第一种啊。这里有吃有喝的,你们还想闹腾什么呀?”   张青第一个就表达了观点。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朴实,却是非常实在的。   “我不赞同,我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颜医生的想法让我大吃一惊,我看着她,却听她说道。“你们有没发现,这么大的古堡,可他的工作人员却是相当的少,我刚才出去上厕所,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哈哈哈。”   刘兵讥讽地笑了一声,“半夜三更的,你希望别人都不睡,站在走廊里看着你啊?那你还不吓死。”   “不,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颜医生神情很冷,身体都有点抖。“我经过某个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的人在吃东西。本来吃东西也很正常,可那撕咬的声音实在太奇怪了……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左老师冷目一凝。   “我看到了她在吃尸体!是人的尸体!”   颜医生突然叫了起来,我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喂,大半夜的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张青吓得面无人色。这时候又是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会客室的灯一下子全灭了。   我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蹲在了地上,拼命爬向人多的地方。   黑暗中,我也不知道抓着了是颜医生还是左老师的手。反正软软的,我这心一下子就回来了。   这深更半夜的,人的心理真的脆弱很多。   “好了,大家都别紧张。”   左老师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一听声音的方向,好像隔得我挺远的,那我抓的是谁的手?   我不敢转过头,也不敢说话,反正有热度,肯定是自己人的手。怕什么呢?再说,这房间里除了我们还有谁呢?   “大家别自乱阵脚,不过是停电了,也许等下就恢复了。”   左老师继续安抚着我们众人,“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有人提出了相反的意见,那我们还是老规矩,投票吧,选择留下的报个数,选择离开的也报个数,可好?”   “同意。”   我率先回应,喊道,“留下,我是1!”   “留下。我是2!”   大家纷纷表明了立场,直到……“离开,我是9!”   9……   居然有数字9!   我,左老师,张青。颜医生,苏朵苏晋允,刘兵,双胞胎……哪还有第九个人呢?   我直觉一股凉气从头顶冷到了脚……   “谁……谁开玩笑啊!都这时候了,不带这么玩的啊。”   苏朵怕的声音都打颤了。   “就是,再说一次,不许开这种玩笑啊,不然视为对集体的藐视!”左老师一声大喝,“重新报数!”   “1!”   “2!”   “3。”   “4!”   ……   “9!”   雨越下越大了,豆大的雨珠敲在窗户上,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   我心里害怕极了,我们坐在地上,却无缘无故都出了一个人。   最可恶的是现在光线又很暗,看着每个人都像是黑色的,根本不知道那多的那个人在哪里……   我心里发毛。不会就是我旁边的那个人吧?   “谁……谁去拿根蜡烛呀?再看不见,我要疯了……”   张青哆哆嗦嗦着,我心里直打鼓,却听颜医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去吧。我胆子大些。”   “不许去!”   却是左老师和刘兵同时厉喝了出来。   “现在一个人出去,我敢保证,十分的危险!”   左老师的声音很严肃,“这也极有可能是某人的阴谋。”   “某人你听着,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态,希望你能站出来,正儿八经的和我们说几句话,别再这里装神弄鬼的,这样很没劲。”   刘兵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心里突突的,这家伙不会是个变态吧,想一个个玩死我们?   “你们谁心里有鬼,那就真的是有鬼。”   突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我们都感觉不到他从哪里出来的,但是就这么出现了! ☆、第七十二章 伊萨贝拉   这声音飘忽飘忽的,而且咬字非常的奇怪,像是拿什么鸡蛋之类的东西含在嘴巴里发出来的一样。   很明显,我们没有听过这种声音。   所以,我们当中,真的已经是悄无人声的,就进来了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女人。   因为她的声音非常的尖。   “你,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张青壮着胆子问道。我能听的出来他很害怕,苏朵和那双胞胎的尖叫声就更刺耳了,我感觉我耳膜都要给他们刺破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我想从身边的那只手中抽出来,又怕惹她不高兴,慢吞吞道,“朋友,是你吗?”   “桀桀……”   那古怪的女声忽然间就阴笑了起来。“我没什么企图,我只是渴了,想来喝几口人血,听说这里的最新鲜,我就来了。”   “啊啊啊!”   大概是苏朵的声音吧,反正那叫声当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其实我还是表现的比较镇定的,因为我毕竟和冥界的东西打交道比较多,自己还吃了时光娘娘的药干趴了好几个呢,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吧。   你越怕越容易出事呢。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那声音飘忽不定,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   “什么游戏?”是左老师的声音。   “我数一,二,三!谁要是能找到我,我就放了他,怎么样?!”   我听得简直是醉了,找到你,那还不给你吃了?   “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人是鬼我们都不知道,再说你藏哪里我们也不清楚呢……”刘兵质问道。   “桀桀……”   那那古怪的女声变得轻了很多,“你们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哪儿呢?我就在你们身后啊!桀桀!”   “啊!”   苏朵好像崩溃了,她狂叫着往门外跑。   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砰的一声摔倒了。   她又哭又闹,我们都循着声音靠了过去,想把她拉起来,忽然感觉她身上压着什么东西,软绵绵的……   “这是什么怪物!”   也不知道谁喊了声,我们都觉得头皮有些炸。   苏朵也没了声音。   “起开!”   我听到苏晋允的厉喝声。   然后感觉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的移动,只听砰的一声,门开了又关了!   而苏朵,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天呐,苏朵不会是……”   是张青焦虑的声音,这下连我都有点慌了……   这家伙说自己是吸血的,还是吃人的。不过是个吸血鬼吧……   我听到大门轰的一声又被重重关上了。   应该是苏晋允追出去了。   我不假思索,也想跟着跑出去。   却见门外射入了一道亮光,半空中一盏蜡烛点了起来,在黑暗中尤其亮眼。   “伊萨贝拉。你闹够了没有!”   原来是杰森!   他端着蜡烛,眉头紧皱,罕见的露出一脸怒容。   我被搞糊涂了,转过头,左老师张青他们也都一脸茫然。   借着微弱的烛光,我数了下人数,除了苏朵苏晋允其他人都在。   “伊萨贝拉,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家法伺候了!”   黑暗中的某角落发出了丝丝的声音,我循声望去,看到一团肉滚滚的圆球窝在了墙角里。   那圆球不断的蠕动着,杰森拉着脸走了进来,烛光打在上面,这时候才看的清清楚楚。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圆球,而是一个人……   “杰森叔叔。我不闹了就是了。”   这是刚才那奇怪的声音。   然后我看到一个无比肥胖的女孩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长得很丑陋,跟怪物似得,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泡和黑痣。留着雷死人的爆炸头,还穿着一套贴身的紧身黑衣,把肥肉都挤出来了。而在她的脚旁,正躺着昏迷不醒的苏朵和苏晋允。   “马上给他们解药。这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你怎么可以……”   杰森蹙着眉头,他消瘦的脸颊写满了无奈和可悲。   “对不起杰森叔叔,我只是无聊,想陪他们玩玩……我是不是又给您惹麻烦了……对不起,我很抱歉。”   这个叫伊萨贝拉的女孩嗫嚅这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行了,别说了。伊萨贝拉。先把他们救醒。”   杰森头痛地按住了额头,看来这个胖女孩经常给他惹麻烦。   “好的,杰森叔叔,再次说,对不起。”   伊萨贝拉听话地点了点头,从身上取出一个药盒,到处几颗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很臭,简直是臭气熏天。比茅坑还难闻。   “这是什么啊!”   我恶心坏了,捏着鼻子。   “这是提神丸,可是好东西呢。”伊萨贝拉撅着嘴巴看着我。   “好吧好吧,好东西。”   我懒得和她废话,说实话虽然我一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不过这伊萨贝拉长的真是巨丑无比,和她对视上几秒,我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朵和苏晋允吃了那黑乎乎的东西。果然很快就醒了。   “你们有没有什么事?”   我蹲下来摸了摸苏朵的脸蛋儿,这可怜的才女,一定是吓坏了。   “没什么事……啊!”   苏朵刚恢复就看到她身边蹲着个伊萨贝拉这样陌生的怪物,也难怪她吓得又叫了出来。   “好了。只是一场愚蠢的恶作剧罢了。”   左老师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无趣。   颜医生双手抱胸,神情防备地看着杰森,我上去握住她的手,关切问道,“怎么了安安?”   “没有,我只是需要一个解释。”她看着杰森,挺生气的样子。   “对不起,各位尊贵的客人。”   杰森一脸歉意地弯了下腰,叹气道,“我这亲侄女名叫伊萨贝拉,从前是个非常乖小懂事的女孩子。后来被人下了蛊。不仅智商退化了,而且全身长了很多脓疮和水痘。她开始变得好吃懒惰,一天比一天胖。而且她的性情也变得十分古怪,经常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地呵护她。不过效果怕是差强人意。而她的父母又都过世了,一定缺失了很多方面的呵护和爱。对不起,给你们带来困扰了。”   杰森娓娓道来,虽然语气平和,但是我能感受到他隐忍的辛酸和心痛。   伊萨贝拉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抓着杰森的手臂,看着我们的眼神有些胆怯还有些害羞。   她的身材非常矮,皮肤变态的白,显然是经常没有户外运动造成的,联系到她的情况,可能,她一直就住在这暗无天日,严重缺乏阳光的古堡里吧……   我忽然有些同情起这孩子了,想象下如果我是她,一定非常痛苦吧。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叔叔陪伴她长大,她身上的那些疾病想必也是非常让人头痛的吧。   会不会经常在午夜,痛的醒过来呢?   出于人类天性的善良和同情心,我走过去摸了下伊萨贝拉的脑袋,莞尔道,“你一定很喜欢我吗这些新来的客人对不对?我能陪你玩吗?”   “你,你不嫌弃我长得丑陋吗?他们都说我丑,没人愿意陪我玩……”   伊萨贝拉低下了脑袋,一脸的自卑,我的心脏强烈地抽搐了一下,被她的表情刺到了。   “不会的孩子,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你会好起来的。”   我拥抱住伊萨贝拉,我能感受到她还是有些不习惯,甚至抗拒。   不过到了后面,她好像也有些接受了我,轻轻地抱了我下,露出了笑容。   一场虚惊终于尘埃落定,大家都是如卸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伊萨贝拉还这么年轻,她的病还有的治吗?”我看着杰森,关心问道。   “有,所以我们的下一站,就是日本东京。”   我听到了仙宇哥哥的声音。 ☆、第七十三章 秘辛   “什么?日本东京?喂,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仙宇哥哥。   “当然是真的,本座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开玩笑的。”   仙宇哥哥自恋地捋了捋后脑勺的头发,他那么轻飘飘的打了响指,然后整座古堡的灯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一下子恢复了亮度,大家的眼睛难免有些不适应。   等我们能完完全全睁开眼睛的时候,立马都被眼前的死胖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仙宇哥哥这家伙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穿的可真是太骚包了,白色的浴袍搭配黑丝袜,他本来就胖的没影了,这下子更想是个滚刀肉,那粉色的bar少说也是36D的,估计还不够,差点把我吓尿了。   好吧,一世英名。知识渊博的仙宇哥哥,你怎么会有这种恶趣味呀?   你可是活了几千年的资深大叔了啊,要矜持点好不?   仙宇哥哥的闪亮登场成功吸引了不少人露出了一副“亮瞎了我的狗眼”的眼神,张青眼睛都直了,左老师恶心地别过来了头,颜医生蹙着柳眉,像看个白痴一样地看着仙宇哥哥,刘兵强忍着笑,双胞胎姐妹忍得身体都在发抖,苏朵也难得破涕为笑,苏晋允大哥憋得脸都发紫了。   “大哥,你这是要干嘛呀……”   我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的,被他这身雷人的打扮完全雷的外焦里嫩,傻乎乎地看着他。   “没什么,最近身材又好了不少,当然有尝试走不同风格了,话说像我这么有SIZE的人,你们是不会懂的,更不懂什么叫时尚。”   仙宇哥哥自恋到死的扭了扭屁股,那把小羽扇还在呢,这可能是我唯一能把他和早上的他是同一个人联系起来的事物了……   “呜额……”   仙宇哥哥的丑态成功地让张青吐了出来。   我看着仙宇哥哥踩着高跟鞋,风骚地摆着腰姿缓缓走向了伊萨贝拉,笑眯眯道,“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你们要不要救她呀?”   “当,当然想了。”   这回答我自然拒绝不了。   仙宇哥哥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吧,你们好吃好喝两天,然后跟我一起去趟日本东京,帮助伊萨贝拉治好病。凡间的事儿我不能插手太多,免得引起一些人的反感。这回需要借助你们大家的力量了,可好?”   仙宇哥哥这回可是对着大家说的。   我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有几个人好像不情愿啊,那扭捏的神情我看了都觉得怪。   “没事,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许世做事从来不勉强别人,大家好聚好散吧。”   仙宇哥哥气定神闲地摇了摇羽扇。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思。   只是他那身打扮,太毁形象了……   仙宇哥哥这么一说,立刻就没人敢表示反对了。   特别是刘兵,刚才他的表情最排斥,现在已是一脸讨好地笑道,“怎么会,能跟着您去日本东京免费旅游,我们自然是开开心心的,敢不效力?”   “不是旅游,是旅游我也不会带你了。”   仙宇哥哥掩嘴一笑,眼眸自如刀般闪过,“丑话我说在前头,这次出行,会很辛苦,也会有危险。我需要大家团结,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真心想干的跟着我来,不想干的或者是三心二意夹带私心的,现在就请离开。不然到时候拖了后腿,砸了我的事。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仙宇哥哥狠狠地瞪了刘兵一眼,刘兵心虚,干笑了几声就不说话了。   “好了,杰森。吩咐厨房上菜吧,我陪大家喝点小酒,顺便唠嗑唠嗑,玩了这几天,大家也都要上路了。”   仙宇哥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他跟伊萨贝拉站一块,简直是兄妹啊。   不过他的皮肤还是很好的,脸蛋也是跟蛋白一样嫩。只是身材嘛,咳咳,我就是在不敢恭维了。   随着几股能勾起人肚子里蛔虫的菜香飘飘入鼻,我们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饿了,大家都觉得饿了。   而且是太饿了!   这香味太香了!   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羹、海带猪肚丝羹,这几道做的实在太地道了。   鲍鱼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鱼翅螃蟹羹、蘑菇煨鸡……为了抢螃蟹羹喝,我差点跟张青打起来了。   辘轳锤、鱼肚煨火腿、鲨鱼皮鸡汁羹、血粉汤、假斑鱼肝、西施乳……好吃的我都要哭了。   这一顿真是好酒好菜。吃的爽透无比,仙宇哥哥本来就是没架子的人,一喝酒就更平易近人了。   原本大家对他还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是哪号人物,看他穿的这么神经兮兮的,也不敢招惹他。   哪知道他一开口,大家都被他渊博的知识,幽默的谈吐所折服了。   这一顿酒桌上。他说了一个宫廷秘辛,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在南北朝时期有一个皇帝,这人肯定一定以及确实是非常非常淫荡的一个人。他淫到了什么地步呢?不仅要他的妃子全部不穿亵裤(内裤),好方便撩起裙摆就那个。甚至是连他所有的宫女都不允许穿,简直就是到哪打哪的地步。御花园,射箭堂,议事厅,御书房,只要他想了,他就要。后来呀,他发展到了让他底下的大臣的老婆来见他的时候也不允许穿亵裤,这下子就捅了马蜂窝,因为他麾下有个火烈将军,这将军尽管气愤,可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啊。哪知道,火烈将军的最小的儿子火柴将军,可是天生的天赋异禀,不仅容貌出众。这脾气也是非常的火爆。他怎么可以允许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们受辱呢?   于是呀,在某一天,他讲自己精心打扮了起来,被当做火烈将军的女儿被招进了宫,然后这狗皇帝刚想逞能的时候,就被他夹死了,后来这火柴将军当上了皇帝。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屌丝逆袭的典范……   我们听得是如痴如醉啊,这样的事情不要说古代,搁在现代那也是神迹一般的存在啊。   刘兵当场就提出了质疑,觉得胡扯,不过博闻强记的苏朵连这事发生在公元几年几月都说的清清楚楚,不得不让人佩服。   历史有时候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人活着,真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撞见。   有了仙宇哥哥这个活宝,大家都吃的开心极了。   我也喝了不少酒,因为仙宇哥哥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是百毒不侵的。你不要有忌讳。敞开了喝敞开了吃,冥界的宝宝天生就是牛哄哄的。   “对了,怎么只有你,嘉言呢?”   我聊的太嗨了,居然把我男人都忘了,真是该死。   “裁决呀,他还在和时光娘娘谈判呢。”   “谈判?”   我不懂地皱起了眉头。   “对,就是谈判。难道你忘记了时光娘娘的条件吗?你们过段时期可是要去那另外一个时空的,当真是凶险,不多要好处,没些保障怎么可以?”   仙宇哥哥勾了勾我的鼻子。   “也对哦,那能不能带你去啊,你这么厉害又会耍宝,我最喜欢你了啦。”   我哈哈大笑,抱住仙宇哥哥亲了一口。   他一脸嫌弃地将我推开,嚷嚷道,“注意形象啊,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都还要当妈了。”   “我呸呀,你穿成这个神经病一样的都敢跑出来,我怕什么怕呢……”   我们一直喝喝吃吃,弄到了天亮。   我大概是喝醉了,被谁抱回来都忘记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嘉言回来了,兴致又上来,和他啪了几次。   “傻甜甜,起床了,看我这飞机如何?”   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我刚想起来嘘嘘呢,就听到仙宇哥哥在敲门。 ☆、第七十四章 东京的白露   “飞机?”   我都给仙宇哥哥整傻了,他怎么扯到飞机上去了。   该不会是他想开着飞机载我们去日本东京吧?那也太炫酷吊炸天了吧?   我起来穿衣服,嘉言从背后袭击,一把搂住我,“别出去,我还要来。”   “死鬼,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   我脸一红,啐道,“再说仙宇哥哥都在外面。你不想他笑话我们的话赶紧起来。”   “我要自己的婆娘他有什么好聒噪的?”   嘉言俊眉一挑,将我重新按在了身下。   等我们出来,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仙宇哥哥今天穿了件比较正常的衣服,他抽着老式的陕北烟杆子,半蹲在地上,嗤之以鼻道,“饱暖思淫欲呀,年轻人不学好,也不养养身体。”   “要你管。”   我白了仙宇哥哥一眼,问道,“你让我看的飞机呢?在哪呢?”   “诺,地上。”   我凝目一探,我了个去,这不是纸飞机吗?   耍我不是?   仙宇哥哥喷出一口老烟,撇嘴道。“这么多人,没飞机怎么带呀?难道划船过去啊?”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法力无边呀,不是嗖的一声都可以把我们弄过去了?”我好奇地瞪大了眼珠子。   “你这脑子,也想的太简单了,按照你这说法。我把全部日本人都移到大西洋去了。”   仙宇哥哥拿烟杠子敲了我的脑袋,“多想点事吧,这世界上的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哪知道你们那些事啊?神神秘秘的。”   我不服地辩解道。   “好了,你是喜欢美国波音747还是俄罗斯詹碧烈0号飞机?”   仙宇哥哥磕着烟铁嘴,问我道。   “你能变出来啊?”   “不。但是我能偷。”仙宇哥哥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好吧,你太牛了,偷飞机……你会开吗?”我耸了耸肩,追问道。   “不会,但是我可以现学啊。”   仙宇哥哥露出一脸得意的猪哥样,我心里那个诧异,这家伙有这么强吗?   我听说飞机驾驶员要培养好几年,还要花好多钱呢。   “你不吹牛会死啊?”我义愤填膺,满脸的不相信。   “谁吹牛,我本来就很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仙宇哥哥不满地看着我。   “就拿波音的好了,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明天一大早就走。”   仙宇哥哥又抽了一口大的,全喷到我脸上。   我连呛数几口,咳嗽道,“干嘛呀你这是?”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比如什么瓷的?”仙宇哥哥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对了!青瓷呢!”   我一拍手,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   当时青瓷给我当着玉面鬼君,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呢?   “青瓷受伤了,在沉睡。其实我这次去日本还也个目的,就是把青瓷的灵识给找回来,你作为她的主人,可要上点心啊。”   “没问题,那简直太好了!”   我双眼发亮,要是青瓷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准,那我就是有一个十分牛叉的金牌保镖了。   “马马虎虎的。你这女孩子心能不能细点?我看青瓷还是暂时归我保管了,等她恢复了再来还给你。不然弄丢了,我内心都要愧疚。”   仙宇哥哥很不满地剜了我一眼。   我自知理亏,不敢顶嘴,问道。“对了,白羽呢?你们有没看到她?”   “就是跟你旁边,眼睛大大的那个小女孩?”   仙宇哥哥突然一拍大腿,不好意思的抓着头发,“差点我给忘了,她一直在楼顶练功呢,你不知道,她可是个修道奇才,时光娘娘已经收她为徒了。”   “什么?”   我感到难以置信,等我再见到白羽的时候,她确实发生了质的变换。   虽然她还是那么淳朴和天真,但是她的气质已经变了,变得更加内敛从容,不再像是以前那个六神无主,软弱可欺的小女孩了。   “这次去日本,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看着白羽,两姐妹有些日子没见了,还挺挂念她的。她能平安,我就放心了。   “你去我就跟着去吧,正好也长长见识。”   白羽含笑回答。她的眼眸自一闪闪的,格外漂亮。   白羽的回归给大家注入了强心针,士气非常高涨。   这几天呆在古堡里好吃懒做,大家都快生锈了。   “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比较重要。希望你们认真停下。”   仙宇哥哥做起了最后的动员大会,“这次去日本,可以说是相当凶险。大家一定要彼此照顾,不能有所闪失。团结,很重要。拒绝个人英雄主义,拒绝不听从指挥私自行动。”   他看了我们一眼,继续道,“我们要去寻找的人名叫龙归全野,此人可以说是日本最为著名的蛊术大师。手段高明,心思缜密。而且他有门下三千,出入也是深居简出,非常的低调。想要接近他,没那么的容易,因此关于他的情况我会和你们都透露点。以让你们做好相应的方案和策略。”   仙宇哥哥又噼里啪啦的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最后,他重申一点,“安全是第一的,在日本,我们要尽量低调。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在日本,也有很多高手,甚至是冥界的大人物,原则上,我和裁决都不想出手,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引发大规模的战斗,会造成很多无谓的损伤。死伤无辜是我们不想见到的。好了,大家都回去再做做准备,我们明天七点就出发。”   散会之后,气氛格外的热烈。   也许是年轻人都有共同的话题吧。我们一边喝果汁一边聊天,而后还打起了麻将。   要不是仙宇哥哥来催我们,估计还要打通宵了。   翌日,我们踏上了新的征程。   当仙宇哥哥开着拉风的美国波音747飞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都震惊到了。   这飞机太大了。简直像是小型的太空堡垒。   一路飞驰,飞机在大气层中盘旋了数个小时,才堪堪降落。   我们没有停在东京的机场,而是选择在了东京田中湖的民间跑道上降落。   这白露湖位于樱花山脚,毗邻黑木原树海。山明水秀,芳香扑鼻。   樱花树是这里最常见的树木,伟岸的山,秀致的湖,浩瀚的原始森林连成一片,景色格外怡人。   仙宇哥哥似乎早有准备,雇佣了几辆吉普车和越野车。   都是丰田的车,而且是巨型的,在国内都没看到过,光造型来说。确实非常漂亮。   嘉言他没有和我们一起来,他在冥界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处理。   我已经习惯了,毕竟男人嘛,事业为重。   我们开了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沿途的风景非常秀丽,而且空气清新的像是在吃水果一样,甜中带芳。   快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在一排民宿房停下。   这种民宿房是日本独有的建筑风格,木头搭建,黑漆上彩。古色古香,非常的有特色。   给我们做饭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妈子,叫田君惠子,非常热情,她做的僧味汤和生鱼片还有饭团确实非常有特色,有浓郁的日本风味。   她说她好久没看到这么多中国人了。   上次有这么多中国人同时出现,还是很早的事情了。   吃饭的时候,仙宇哥哥特意翻译了下田君惠子的话:   “首先非常感谢你们能够来到我家,我做的饭菜呢不是很好吃,却是从奶奶那里继承的手艺,有家的感觉。   我们白露湖呢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但是最出名的地方却不是景致之美,而是闹鬼。每年,我们都有很多想不开的人喜欢去黑木原树海自杀,秋天的时候,警方都会在黑木原树海举行一年一度的搜索尸体大行动。说起来这也是蛮可悲的事,但是我无力去更改。   像这样的搜尸行动已经做了五十几届,刚开始的几年,每年大概会找到约八十具尸体左右。到了前年时,收集尸体的数目突然飙升至五百五十一具。而去年更增至七百七十多具,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   当地的警视厅都非常重视呢。   很多人说我们这里阴气重,不适合旅游,其实不是的,这里的景色你们也看到了,非常的美丽,希望你们好好玩,玩的开心呢。”   田君惠子说完,就出去了。   仙宇哥哥看了我们一眼,笑道,“都听到了?这里自杀的冤鬼很多的,可别乱跑,到时候被缠住了,我也管不了。” ☆、第七十五章 鬼屋   “鬼?鬼我们见过还少吗?大家都有点习以为常了吧?”   我心中这般想着,可留意了下苏朵和张青等人铁青的脸色,看来和我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可不多呀。   毕竟鬼这东西,在大部分老百姓里的心里还是属于非常恐怖且神秘的东西吧。   “你怎么管不了呀?你可是我们的领队呀。”   刘兵抓起一个寿司塞进嘴里,朝着仙宇哥哥半开玩笑的说道,“难不成你越界了不成?说来我还真的挺好奇的,这日本的冤鬼和咱们的冤鬼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呀?怎么管辖的?是不是也按地域和国界划分呀?”   “就你废话多。”仙宇哥哥不悦地抬了抬眉梢,摇了几把羽扇,“你要真想知道,就自杀了下去看看。答案包你满意。”   “那还是算了吧。我还没活够呢。”刘兵自讨没趣,吐了吐舌头,闭口不说了。   “反正,今天大家先适应先,尽快调整自己的状态。”仙宇哥哥站了起来,起身告别道,“我先回房睡会儿,你们有事可以找我,没事就自个儿活动,只是别乱跑。人生地不熟的,真跑丢了和我无关啊。”   “真是的,说的这么绝情。”   我不爽地撅了句嘴,看到大家都有些累了。   吃完饭,我们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白露湖这一带的空气确实特别好,道路也很干净。   日本的大和民族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自律的民族之一了,这一路走下来,我竟然找不到一张纸屑。   虽然对日本的印象因为二战的原因肯定不好,但是他们的客观优点我们也必须是要承认。   左老师和我说起了她在日本的见闻,据她所知,日本女人的地位是比较低的,男尊女卑在很多地方还是非常明显。   就拿我们住宿的民宿房来说,忙碌的都是女性,男人都出去下棋,钓鱼或者会友去了。不过这种现象也是在乡下比较多,在东京涩谷等地方。大家都是很忙碌的,东京是整个亚洲生活节奏最快的城市。因为人的压力也特别大,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为什么有那么人来自杀,很多都是心理出现问题了。   我暗暗咋舌,其实他们这种情况和我们也挺像的。   像是北京上海深圳,生活节奏明显过快了,多少人想回到乡下或者农村体验下那种宁静自然安逸的生活。   穿过了一个种满各色樱花的院子后,我们抵达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单间的木板房,横门推动的,上下的楼梯比较阴暗,不过貌似这样,更显年代感了。   房间整列的井井有条,只是厕所太小了。   我虽然还是第一次来日本,可也是有所耳闻,但是真见到了那么小的厕所我也是醉了。   整个厕所就只能勉强放下一个抽水马桶,上面的架子上堆满了杂物。   我在想,我那么瘦的人都还觉得拥挤呢,那仙宇哥哥怎么办?还有伊萨贝拉呢?我估计他们连屁股都放不下吧?   我和左老师还有白羽一个房间,没有床铺,打的是地铺,不过床垫很舒服,又厚又舒软,搭配具有安神作用且味道很好闻的檀香,整个给我的感觉很古朴。确实满雅致的。   推开厚重的木窗能看到白露湖的外景,宁静的湖面上有鸟飞翔,夕阳的余晖洒在上面,好个世外桃源般的度假胜地。   “甜甜,我刚才问过了。这里有集体用的澡堂,如果你们要洗澡的话我们一起去。”   左老师从行李箱里拿出几件换洗的衣服,神色认真道,“日本你们也是知道的,很信鬼神的。这里的灵异东西相比我们很多地方更多,要小心点才是。”   我被她的表情吓到了,因为我最害怕洗澡的时候有什么脏东西站我身后蒙眼之类的。   “左老师,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白羽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道,“那我们还是早点去吧,趁天色还没暗下来。”   “也好。”   我点了点头,我们女孩子都是很爱干净的,可以一天不吃饭,可让我们一天不洗澡怎么行呢?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了个澡盆就下楼了。   半路上我们碰到了田君惠子,她非常的有礼貌,弯着腰和我们请安,还告诉我们这里不单有个四季常温的温泉,还有个露天的茶水室,建在山尖。可以看到漫天的星光。   我是听不懂日语的,不过左老师精通。   她说起日语的样子很专业,咬字押韵都很清晰,去过很多国家的人就是不一样,这阅历都是一笔不小的人生财富呀。   告别田君惠子。我们就来到了温泉。   听说这温泉是可以男女共浴的,不过我想那几个带丁丁的家伙也是不会过来的。   早上这一趟飞机,加上在汽车上颠簸,舟车劳顿的,这时候有温泉泡确实是非常惬意的事情。   我拿了条湿毛巾盖在脸上。靠在边上舒舒服服地泡着温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们聊天。   突然,我感到脚底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我霍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凝目一探。坏了,居然是具尸体!   我吓得赶紧跳了出来。   “靠!”   左老师见我有异样,迅速反应了过来。   可惜,这下把她恶心的不轻。   这尸体全身被人趴光了,身上有血痕,看样子生前应该是被性侵过,具体还要等法医出具证明。   我们赶紧穿好衣服,这和死人泡澡的感觉谁受得了呀,觉得太晦气了。   田君惠子赶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噩耗:死去的人居然是她的亲姐姐。田君玲子。   因为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大家也都没了泡温泉的心情。   田君惠子执意要报警,日本警视厅的效率是很高,但是大雪封山,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陪着她说起了家常。   田君惠子的情绪很低落,她说她姐姐是个苦命的女人。怀了孩子后就被老公抛弃了,老公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的债还要她还。她的孩子在肚里里就夭折了,等她康健后还要靠打工以及参加性工作为她老公还债。等她好不容易还掉了债务,她的第二个老公又出现了,再过几天就是他们订婚的日子,想不到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左老师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辈给她抚慰,其间仙宇哥哥也来过,他告诉我。龙归全野的别墅就在离白鹭湖不远的深山里,我们还需要做些前期的大量准备工作,可能还需要多开几次会大家一起讨论下。   我自然表示没问题,只是因为房东死了人,心情难免受到影响。提不起多大兴致。   仙宇哥哥没过多久就走掉了,他似乎已见惯生死,因为显得有些麻木甚至冷漠。   但是我不怪他,这可能就是一种习惯的问题。   可能是悲伤过度吧,田君惠子开始不断的回忆起很多有关她姐姐的往事。   据她所说。曾经有一个泰国的旅行团途经黑木原树海时,当知道它是赫赫有名的自杀森林后,团友们便要求下车拍照,导游经过多番唇舌劝阻,终于阻止了团友。回到这边住宿的时候,她姐姐田君玲子和导游还好心的提醒他们不要越界,不然会招致不祥的结局。   可她们忘记了,人的好奇心是无穷的。   就在当天夜里,有个女团友偷偷的和她的恋人跑去了自杀森林。结果可想而知,当他们兴致冲冲的闯进自杀森林并拍了半小时的照片后,这名胆大的女团友赫然发现她的恋人失踪了。   情急之下她只能回到住宿的地方向田君玲子求助。   可田君玲子胆子非常小,也非常惧怕进入自杀森林,因此她拒绝了。   那名女团友因此怨恨上了田君玲子,发誓如果自己死了,就会来报仇。   然后她又重新进入了自杀森林寻找她的恋人,可惜的是,三天后,警察发现了两具没有头颅的尸体,而且浑身赤条。死相异常恐怖。   这几年,我们不断的收到了匿名的书信。   书信里没有任何字眼,只有照片,都是当年泰国旅行团的人的照片。他们的眼部都流出了血。   后来我姐姐尝试联系上他们,大部分都联系不上,唯一一个联系上的人,得知已经过世了……而且死的也是莫名其妙。   “会不会,是那女鬼来报仇了?”   田君惠子看着我们,这故事看似挺平实的,仔细一想,细思极恐。   警察迟迟没有来,我们都太困了,于是纷纷回房休息。   被这么一闹,心情都变得不好了。   半夜的时候,我感到我们所在的木板房被人推开了。那声音吱吱的,跟猫爪子挠玻璃似得。   我头皮都炸了,起来打开灯的时候,又看不到任何东西。   然后厕所的水不断地有人在抽水,墙壁还开始流出血来。   “都别睡了,叫许世先生过来吧,这里冤鬼真的太多了,简直就是鬼屋!再不赶走,我们没法睡。”   左老师按着额头,一脸的熊猫眼。   “是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叹了一口气,几个人穿着睡衣,拖着拖鞋,点着手电筒,费了不少的劲才找到了仙宇哥哥的房间。   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仙宇哥哥居然不在了…… ☆、第七十六章 晴天娃娃   “他会不会是去宵夜了?”   我靠在墙上,他房间天花板上的吊灯一晃晃的,灯光又灰暗,让人感觉很压抑。   “有这种可能,我们要不要再这里等他?”   白羽有些紧张地抓着我的手,我看着左老师,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因为没休息好,大家都很困了。   不知不觉,我们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一大早起来的时候还是没发现仙宇哥哥的身影。这让我们都有些慌了。   下了楼,正好撞到苏朵苏晋允他们。   他们两个俱都一脸的倦容,脸上的黑眼圈很重,看来也是被吓的睡不着。   穿着拖鞋出来的张青连打了好几个阿嚏,我一瞧这天色,居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简直就是毫无预兆。   我们赶紧回到房里换了羽绒服回来,心里很不爽,仙宇哥哥的不告而别,让我们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了,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说实话,钱也没有,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眼下我们除了留在这里,也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刘兵他们也都出来了,去食堂的时候,颜医生还特意给我把了脉,叮嘱我多休息。   我自然记下,大家坐在一起,聊的最多的就是这里的古怪,说实话如果这种情况无法解决,大家都不想呆了。而食堂只有乌冬面,我吃的不够营养,也不喜欢吃那玩意,硬邦邦的,后来我们一起要了份大火锅。才吃的饱饱的。今天给我们服务的是个看不出多大年纪的老妈子,她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我们也答不出来,只能说是来旅游。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说这里阴气太重,不想有事就赶紧走人,不然恐怕是要大祸临头啊。   在日本,一般主人家都很注意礼节,不会说这么失礼的话,所以她的话在我心里触动很大,我们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   吃完饭没多久,几辆风尘仆仆的警车停在了大门口。   几个警察看着十分疲惫,田君惠子也出来了,正划着手跟着他们解释着什么,随后一行人还去了案发现场。   本来我以为没我们什么事,哪知道过了会儿,一个长得胖乎乎的警察态度很恶劣的开始盘问起我们来。   我虽然听不太懂,但是那几句八嘎我还是听的明白。   我发现左老师越说越激动,苏朵咬着嘴唇显得很气愤。   我是急性子,哪按捺的住,忙问是什么情况。   苏朵说他怀疑我们是犯罪嫌疑人,想把我们一起带回附近的警视厅接受调查。   我自然是勃然大怒,然而我不会讲日语。   这些家伙要是真的蛮不讲理,我想我是不是有必要叫欧若把他们痛扁一顿?   可欧若乖乖的躺在我的衣兜里,也不说话,只知道打瞌睡。   好在经过左老师义正言辞的交涉后。这批人同意在法医和检控出示明确的确凿证据后再对我们进行审讯。   我看的出田君惠子的情绪很低落,我也心情不好,仙宇哥哥不会无缘无故的告别的,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们经过讨论,都觉得应该等待两天。看看仙宇哥哥有没有回来再做打算。   傍晚的时候,有一对日本夫妇带着一个小女孩入住了这件民宿房。   小女孩长得还算可爱,只是她怀里一直抱着的晴天娃娃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因为那晴天娃娃太邪门了,长得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在日本,晴天娃娃是种很灵验的东西,类似泰国的佛牌和古曼童。   他是很有灵性的东西,用的好可以带来好运,用的不好也有可能是厄运……   晚上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后,打了几圈麻将就回房休息了。   半夜的时候我还是听到有人拉我们的木板房,还不止一次。   我打开屋里的灯,发现早上看见的那小女孩正等着眼睛贴在我面前!   我一下子被吓得惨叫了起来,左老师醒了过来,用日语问她为什么来我们的房间。   她说她害怕。   左老师为什么她为什么害怕。   她说她怕爸爸妈妈带她去自杀。   我一听当场心就凉掉了,难道来黑木原树海的人都是为了自杀来的?还带着自己的孩子?   我无法想象小女孩当时的心情有多复杂和痛苦。   通过交谈我们才知道她叫松岛美子,今年14岁,刚读国中一年级。   我们陪她聊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发现她已经不在了。   在食堂碰到张青他们,大家的脸色又不太好,看来还是睡的不好呢。难道又被什么脏东西吵到了?   “哎呀甜甜,我是困死了,昨晚有个小女孩来我房间找我聊天,我也不知道和她聊些啥,反正她就那样笑眯眯地盯着我。我瞎扯,后来实在不行就睡着了。”   张青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可我,白羽还有左老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   不仅是我们,刘兵和双胞胎还有颜医生也都吓傻了……   原来。我们昨晚都遇到了一个叫松岛美子的女孩。   而且,她都知道我们住哪里!   一想到我们和个鬼打了一夜的交道,大家都惊出一身冷汗来。   我们商量了下决定去找她。   可我们找遍了房间都没找到她,听老妈子说她和她父母一大早就退了房。   我们无奈,只好作罢。   我曾问过欧若。问她能不能联络上仙宇哥哥。   她说她办不到,因为感受不到了他的气息。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特地把石板门反锁了才睡的。   这一夜睡的最踏实了,可一起来睁开眼,我吓得差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我们房间的角落里--多出了一个和松岛美子长得一模一样的晴天娃娃。   我想把晴天娃娃扔了,左老师说不行,说这样会招致晴天娃娃里面的恶灵的报复的。   “那……那该怎么办?”   我舌头都有些打结,这东西看着很毛骨悚然,眼睛黑漆漆的。跟个眼睛被挖掉的人一样。   “一般是请神就要送神,可惜附近也没什么寺庙之类的,还是先留着,不打紧的,自己不要想多了就没事。”   左老师殷切地看着我。她懂的是很多,我也不好说什么。   和大伙儿一吃饭,就不妙了。   原来大家的房间里都有一个这样的晴天娃娃,可问题是,张青把晴天娃娃烧了!   我心里挺忐忑的,不敢跟他说实话,因为这东西我也没法子去证实。   当天夜里,张青就开始发高烧。   身体烫的厉害,我一抹额头都被烫的直缩手。   “这样下去,他就算不死。也会烧傻的。”   张青的房间里,我们一伙人愁容满面的,都不知道怎么办。   “请你老公出来吧?”   左老师看了我一眼。   我也想,可我先前召唤过他,可是石沉大海。   我突然感到很烦躁。眼角的余光好像瞥到了什么东西,用力一看,吓坏了!   窗门的玻璃外,正悬着一个晴天娃娃,她正对着我们阴阴笑着。空洞的眼睛里还流出很多血。   “啊!”   我发出了十分凄厉的尖叫声,可等我指引着他们去看时,那晴天娃娃又消失了。   我们十分无助,最后只能求助房东田君惠子。   刘兵和左老师去请田君惠子的时候发现了意外,刘兵的左腿被某只神秘的生物咬了一口。已经红肿起来了,然后迅速发黑,流出了带着一股恶臭的浓水。   左老师也没看清那生物长啥样,只觉得白光一闪他就不见了。   这一闹大家更紧张了。   而田君惠子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她说我们是招邪了,她这几天也赶紧有鬼上她身,压的她都喘不过气。   我们心里都很慌乱,摊上了这下事,都不知道怎么办。   “您这里有狗吗?黑狗!”   左老师看着田君惠子认真问道。   “黑狗没有,花斑狗倒是有一只。”   田君惠子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骨灰呢?”   左老师继续追问,可能是注意到田君惠子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附近有没骨灰?”   “有,就在黑木原树海里。有很多。”   田君惠子的神色很凝重   “眼下也是没办法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请您要点狗血,喂我的两个伙伴喝下,然后……”左老师看着我们,叹气道,“我们需要骨灰,不然他们都没的救。怎么样,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左老师的邀请造成了一片尴尬的冷场。   想想张青,总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我自告奋勇地举起手,大声叫道,“左老师!我和你去!”   “还有谁去的?”   左老师皱着眉头,似乎很生气大家的自私和冷漠。   “你们最好不要去,黑木原树海太毒了,妖气过重。自杀的人多,积累的怨恨也很深,你们真去了,怕是有去无回!”   田君惠子好心地劝告我们。   “谢谢你的好意,惠子,但是我们中国人的道义,我们的老祖宗从小告诫我们,士为知己者死,何况,他们是我们的朋友。”   左老师看了苏晋允一眼,苏晋允脸一红,叹气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太好了。”   我看着张青,他全身都是大汗。   诡异的是,我怎么觉得他长得越来越像是晴天娃娃了…… ☆、第七十七章 踏上行程   “别看他的眼睛,会中邪的。”   左老师出言提醒了我,我心一凛,转过头去不再看张青。   看着他那么痛苦的神情,我心情也很压抑,我想,他一定很不好受吧。   “我也陪你一起去。”   白羽走了过来,抓住我的头用力地握了一下。   我心中一暖,和左老师,还有苏晋允大哥留了下来,其他人都陆续回房了。   左老师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烟,她的面色不太好。看着有些阴郁。   我知道,她是寒心的,我们这个小团体明显不团结。   “左老师你也太在意了,比较,人都是爱命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黑夜中,她额前的刘海飘了起来,更增添了几分落寞的味道。   “刘兵这小子太自私了,不过他实力又蛮强,我在想,让他继续呆在我们的团队是不是还起了反效果?”   左老师吐出一口烟,看了我一眼。   我无言以对。仙宇哥哥不在,现在说什么都是白塔。   我对掌控团队这方面的事务可是一点也不懂也不敢兴趣。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是现在就去黑木原树海吗?”   白羽凑了过来,闻到烟味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明天去,现在去阴气太盛,我们撑不住的。”   左老师犀利的眼神看了过来,继续道,“都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我先走了,去准备些装备和道具,估计用的上。”   左老师拍了拍我的肩,就告辞了,苏晋允跟她一起出了门。   他是我们唯一的男丁,有重大的体力活肯定都是要他干的。   他们走后,我简单地洗漱了下就睡了。   半夜里,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进门,应该是左老师回来了,因为我当时很困,我也懒的起来。蒙着头继续睡到大天亮。   一大早,田君惠子就做了早餐送到我们房里,还好心地又劝告了我们,说黒木原树海真的很危险,希望我们再考虑下。   危险我们自然明白,只是情况紧急,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田君惠子似乎很佩服我们中国人这种对朋友的道义,拉着我们说了很多。   饭后,田君惠子端出做型稀奇且热气腾腾的日式甜品给我们当做路途上的零食。   说实话,这种甜品外硬内酥,实在好吃。据左老师说,这东西她以前吃过一次,只是手艺太传统,很难学。她曾回到国内花了不少力气找遍大小日式馆子,都找不着它的踪迹。这甜品叫珍奇糕,名堂我不知道,只觉得像我们中国的”糖不甩”与”汤丸”。上面再放了一些干花粉,卖相很美丽。清香扑鼻。   告别田君惠子,我们就收拾东西上路了。   时值初春,山区的天气,虽不是很冷,但已经下起了雪,可以想象晚上的温度,会是多么的寒冷。   我们沿着山路大概步行了一个多小时。   沿途的风景很秀丽,但是人烟非常稀少。   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家民宿房,屋主是一对年老夫妇,这对夫妇,十分好客和健谈,不要小看他们长居于乡巴,不论天文地理。古今中外,都难不倒他们,所识信息,可能比你我还多。根据左老师的相谈,原来以前都是东大的大学生。   我们在他家接了些热水,提到了黑木原树海。老头子告诉我们。原来在我们到达前的两星期,当地警方才刚完成一年一度的搜索行动,这次一共找到了566具尸体。   我和白羽听了都觉得十分震撼,566具尸体,那得死多少人啊。   听说过日本人自杀率高,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当老头听说我们要去黒木原树海,吓得说不出话来。   质问我们年纪轻轻的,干嘛要自杀?   我说我们不是去自杀的,是真有事。   老头说什么也不相信我们,他说在当地长时间居住的人,一眼望去就能分辨出自杀者。   据他所言,仅仅带一个小包,或者不拍照就是自杀者的特征,但更重要的是靠直觉。   我看了下,我们确实没带相机,但是……我这个孕妇看上去就这么像想不开的吗?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把我是孕妇的事实告诉了他,这下他才有些相信我们是去有正事办的。   老头还说了。当我们走进树海时,当地人就会对我们打招呼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并进行劝说。尽管我们说“让我死好了”他们也不会听的,依然会进行劝阻。   这点倒是蛮有责任心的。老头还叮嘱我们在进入树海之前不要拖拖拉拉、踌躇不前,要很大方地走进去,不然当地人也不至于怀疑跟了过来。因为即使是当地人走进一百公尺也难以回来的,这是真话。   老头蛮热情的,千叮万嘱地,提醒我们注意安全。   他替我们向当地的观光局和警署打了招呼,并坚持要送我们出发。   观光局在树海的入口设有办事处,近年当地辨了很多不同类型的本地旅游团,有参观自然生态的、有参观地形奇景的、有参观附近神社的、亦有很多私人组成到来参观自杀地点的探险队。   每天早上,他们都会齐集在这观光办事处的小屋外等待出发,而我们亦选择以这里作为我们的二次出发点。   本来按照我们的本意,我们是坚决不想这么兴师动众的,但是因为先前走了一段路后我们发现,这里的地形确实太难辨认了,如果没有导游,估计我们真的会迷路。   而张青的病情又是不能耽搁。   过了没多久,就联络上了当地的一个导游。   这导游名叫安田次郎,矮胖脸黑,三十多岁,笑起来牙齿倒是很白。   虽然我们只有四个人,但我们的导游也绝不怠慢,对于沿路上的景致风物,他都向我们逐一细数,不过我们现在哪有心情听这些,跟导游沟通了后就加快了行程。   我们走的很快,左老师一路不停的用粉笔做记号,这是她的求生经验,我也算学到了不少。不经不觉,已届中午时分,安田次郎建议我们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才继续行程。   我们找了一个较为开扬的地方,从背包中拿出干粮和食水。席地一坐,就开吃了。   在黒木原树海里野餐,是一趟很奇特而难忘的经历,环顾四周寂静而苍凉的景像,不期然就会产生一种疑幻似真的感觉。若然一个人只身独处于这个孤寂昏暗的环境中,加上其高山气候,空气稀薄所影响,很容易便会失去方向感,而迷失于树海之中。   幸好我们有四个人,加上有安田次郎这名资历丰富的导游在旁,所以才不会那么慌。   其间苏晋允想去上厕所,左老师坚持说要我们大家一起跟着去才行。   安田次郎也表示非常赞赏这种做法,因为他曾经带过几批客人,都是单独行动就消失了。   我听了毛骨悚然,苏大哥一开始也是不肯,不过听安田次郎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这是最为保险的做法,红着脸嘘嘘了几下就回去了。   吃完午饭后,我们继续踏上征途,安田次郎准备带我们从另一路径走进树海,这条路虽然比较崎岖,但也较短,所以,如无意外,日落前,一定可以返回出发地点。   沿途遇到的景像,和之前所见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些上山下坡,走得较为吃力而已。   一行人爬上了一个山坡,这里的树木较稀疏。地上能看到不少骨头,也不知道是动物的骨头还是人的骨头,绿色的,看着怪恐怖的。   我们极目四望,看到的,都是树木、树木、还是树木!根本找不到任何人烟的踪迹。我们惯常在都市生活的人。置身这片原始森林中,感觉实在是有些陌生和胆怯。   又走了段路,四周静悄悄的,安田次郎突然间流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他侧着头倾听了好一会,向我们说道,“奇怪,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我尽能力,亦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左老师的神情有些凝重,她看了我一眼,蹙眉道,“我也听到了。”   我心一突,慢慢的。也听到一些类似手鼓和笛子的音乐。   白羽害怕地抓着我的手,小脸很是紧张。   我也有些觉得古怪,只听安田次郎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了,这个地方,何以会有音乐声呢?”   “你们看这里。”   左老师弯了弯腰,指着远处下方的树丛。   我赶紧站到她身后,从树木的隙缝中,可以看到那堆树木下面有些鲜艳的颜色在掩映着,再仔细看,可以见到有人在树下面行走。这时,我们也更加清晰的听到了那些音乐声。应该都是一些传统的日本音乐吧,类似举行祭典时所奏的音乐一样。   这种音乐一听就觉得比较灵异,让我感觉很不好。   我看到安田次郎的脸色发黑,身体都在抖,他表现得过于紧张了,“照我所知,这几天都没有节庆活动举行,即使有,也不会在这深山野岭进行,未清楚他们身份来历之前,还是少招惹为妙!”   这些来历不明的日本人我自然也不想招惹。   左老师点了点头,嘱咐我们道。“别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相信很快就会经过我们这里,我看,大家还是避一避,找些树木掩护一下,不要和他们接触,说不定这些人非常危险。”   “恩。”   我点了点头,就走到树丛后面躲起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发现苏大哥很古怪,他眼睛直突突地看着我,还诡异地笑了笑…… ☆、第七十八章 走不出的森林   “你……你干嘛呀苏大哥?”   我心里七上不下的,从没见过苏晋允这么傻缺的样子,简直太古怪了。   苏晋允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蹲下身眼睛笔直直地看着前方。   我见他恢复了正常,也没多想了。   左老师的表情很凝重,她看了安田次郎一眼,见他走远了,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道,“小心安田次郎这家伙。”   我心一塞,顿时觉得后背直发凉。   想问又不方便问,只好在暗暗留了个心眼。   敲锣打鼓的声音愈来愈近。   果然。不消一刻钟,那些人已经来到我们附近,我们不敢作声,大气都不敢出。   从树丛看出去,这队人,一共有二十二个人,全部都是年轻女性,作同一服饰打扮,都是穿着蓝底橙色碎花的和服,前后各有八人,手执各式乐器,中间四人。则抬着一座像是小型祭坛的东西,祭坛的外形打造成一座富士山的模样,还有男性的器物形状的东西摆放着,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她们挂着诡异的脸容,一路吹奏,踏着舞步,列队前行。   这山坡其实不算易走,刚才我们上山的时候,各人都气喘如牛,但观乎她们的步履轻快,亳无倦容,着实令我们自愧不如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很快,这些少女就从我们的面前经过,细看她们的样貌,全都眉清目秀,即使不能称为绝色,却也是叫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啊!这情景令我心中不禁浮现出电影《倩女幽魂》里,小倩出场的镜头来。   队伍逐渐远离我们。安田次郎亦松了一口气。   正当这时,苏晋允大哥却猛然跳了起来,哇哇大叫着冲上前追向队伍,他旁边的安田次郎想阻也阻止不了。   苏大哥追过了队伍,伸开手欲截停那些少女,但是少女们无动于衷,好像看不见人一样,继续前进,眼看就要撞上了,苏大哥不得不闪身避开,但最终还是被其中一人碰了一下,顿时失去重心,跌倒地上。   我心里纳闷,却还是跟着左老师跟了上去。   我们上前准备扶起苏大哥,初时,他在地上呆了一呆,接着,霍地站了起来,甩开我们,口中斥喝着,扑前又向那些少女追去。一向温文有礼的苏大哥,这刻竟然变得如此激动狂暴,从他充满着怒火的眼光便可感觉得到。   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个措手不及,吓了一跳,旋即不敢怠慢,从后追赶上去。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在这人迹罕至的树林中,前面一批少女神色自若地,踏着舞步轻松前进;中间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追赶;紧接着三个女的加一个男的,满头大汗。拼命地跟随其后,这三组神情各异的人,是构成了一幅何等诡异的画面!   未知是否我们走不惯山路罢,说也奇怪,任凭我们几个人如何拚命追赶,却始终不能追上前面的队伍。我们跑上跑下的跑了差不多一整个小时,少女们和苏大哥依然能够保持速度在前面走着,而我们几人却已经筋疲力竭,差点儿就要虚脱而死了。   天色开始昏暗,树海内的光线逐渐微弱,但前面的人仍未有停下的迹象。眼见苏大哥把我们愈抛愈远,若情况继续下去的话,很快就会消失于我们视线之外了,他的安危实在堪虞,我们心里焦急万分。   从刚才苏大哥就表现的有些古怪,想不到他现在是彻底发作了,莫不成是撞邪了不成?!   我急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眼角一瞥,左老师确实和我一样着急上火,可安田次郎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那笑容一闪而逝,很快,却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里直打鼓。这死矮子,该不会真有问题吧?   就在我们无计可施之际,左老师忽然大叫着冲到了前面去。   我定情一看,前方斜坡旁有一块巨石,左老师怒喝一声,身体迅速一闪,来了个转向,然后跳到这块巨石之上,居高临下,借势飞身扑向苏大哥!   砰的一声,两人碰在一起,倒在地上翻滚了十多转,终于在十多米处之外停下。   这时,我们也赶到了,不由分说,也一起扑到苏大哥身上,把他压着,任凭他如何咆哮和挣扎,也不敢稍动。直至音乐声远去,苏大哥停止了反抗,我们听到他开始正常喘气的声音,才敢挪开。   等我回过气来,就直直地瞪着苏大哥,想看看他是不是装的。   左老师和白羽你一言,我一语地责骂起苏大哥来了,他满睑茫然,一副无奈毫不知情的样子。   数分钟后,左老师开始察觉到事情不妙,望向导游安田次郎。   只见他眉头深锁,不发一言,我们适时闭嘴,顿时间鸦雀无声。   安田次郎开始说话,“黒木原树海这地方每年都要死好多人,奇怪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刚才我们追赶的时候,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也不早了,估计很快便会日落,恐怕我们今晚难以走出树海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现在还早,赶紧上路吧!”   左老师眉头皱的死深的,安田次郎听了很不高兴,嚷嚷道,“难道你是在质疑我所说的话吗?”   “我没质疑你,只是我们很赶时间,趁天色还亮,我们必须要拿到骨灰,你带我们去尸体多的地方,其他你不用管。”左老师语气不善。   安田次郎显得很生气,怒气冲冲道,“难道我不希望早点回去吗?我家里也都还有老婆孩子在等着我!可你看看这天色,我们来回是赶不上的!夜间很容易迷路,这里野兽毒蛇可不少!”   我心一沉,“难道我们要在这鬼地方过夜?”   “恐怕是这样的!”安田次郎回答的很简单,我觉得心里毛毛的,反正非常的不舒服。   “我还是建议先往前走。”左老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很执拗的坚持着自己的主见。   “那行吧,不过你们要付我双倍工资。”安田次郎冷笑着抽出根烟点了起来,这家伙的态度完全不像起初那么友好了。   我有点气愤,不过我们也没钱,到时候再说就是了。   我们继续向前走,路况越来越不好,走着走着都有小沼泽和泥潭出现。   因为这一区生长的树种单纯,走在树海中每个地方的景观都很类似,再加上地底下有蕴藏磁铁矿,指南针无常作用。经常失灵,根本无法为冒险者指引正确的方向。   整片树林茂盛浓密,遮天蔽日,也没有办法用太阳来判别方位。   因为种种原因,这地方才会被当成死亡胜地,因为一旦迷失其中。就仿佛走进了迷宫,很难走得出来。   这回真切地体验到了这地形的崎岖和难走,我才知道此言不虚。   我们又走了个把小时,却感觉走来走去都一样,都有些头晕眼花了。   山区的黑夜来得特别快,不多久,刚才依稀可辨的山径,现在已经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根本不适宜再走动,惟有等天亮再算罢。   看来今晚要在树海里头过夜,已成定局。   我们心情都不好,按照原计划是当天出来当天就返回的,哪知道走了这么久都还没到达黒木原树海。   这里的虫蚁很多。对于我们这些女生来说,实在是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偌大的树林内没有任何灯光,甚至连星月的光辉也被树荫所遮挡,幸好左老师和苏大哥随身带备了照明工具,此刻才不至于摸黑渡过。   黑夜里,没有火源是非常致命的。   折腾了半天,我们才升起了一个篝火。   大家靠在相对干净的石头上,都已经疲累不堪,也没有心情再多说话,坐下来便拿出身上仅余的干粮和食水充饥。   甫一坐定,立即感受到黒木原的严寒,这时。大概只有摄氏五至六度吧!   这一晚,大概是我人生中最难度过的一夜吧。   不只是我,左老师他们也是一样。   没有热食、热水、御寒衣物不足,除了一人,就是我们的导游安田次郎,因为他有一个很漂亮的暖手包,看的我们只有羡慕的份儿。   也没有睡袋、营帐等,再加上疲倦,恐惧……总之实在难熬。   我们几个牙关打颤、紧抱双手,瑟缩坐着。   这地方到了晚上雾气就大的很,阴森森的,像是有鬼爬出来一样。   “对不起!连累了大家。”左老师首先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可我们都不怪她。她是一片好心想救张青,我们岂会不明白?   安田次郎和我们隔的有点远,他靠在远处的榕树洞里,笑眯眯的说道,“说实话你们这几个中国人胆子真大,这地方可是经常闹鬼,我要不是从小在这里长大,都不敢来这里半步。”   “别说这些没意义的,保存些体力吧。”   左老师冷冷地看了安田次郎一眼,安田次郎冷哼一声,靠在榕树洞里也就不说话了。   这榕树洞不大,大概刚好能让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子放进去,不过里面肯定有很多蚂蚁和蜘蛛昆虫之类的东西,这安田次郎的胆子也算是大了。   我觉得没趣,也没办法,和白羽聊着天,特别想吃点热乎乎的东西,比如面条之类的,可惜现在的环境太恶劣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间的气温愈加的寒冷。   我们都冻得身体发抖,为了保存体温,我们四个背靠背地坐在一起。   我们分成两组轮流休息,而我和左老师就负责上半夜的看守工作。   初时我们随意找些话题打发时间,直至后来我们实话没话说了,就闭嘴不谈了。   我瞪圆这双眼望着面前空洞洞的黑夜,脑海想着民宿房的暖水,高床暖枕……   虽然双眼仍然睁着,可是神智却已迷糊不清,半睡半醒。   寂静中,忽然间擦擦擦的响了几下,像是有人走近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我一下子就变得很紧张,心中一栗,立刻拿起电筒照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第七十九章 安田次郎   漆黑的冷夜,手电筒微弱的亮光照射在一棵腐烂的树根上。   我看到有两点小小的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被我照了几下之后,向旁边一闪就不见了。   “甜甜,出现什么状况了?”左老师迅速靠向了我。   我拍着胸脯,惊魂甫定之后,才细文轻声地说道,“吓我一跳,或许是小动物吧。”   “小动物?”左老师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我们这里有火光,一般的动物不会接近。”   “那会是什么?我看到绿色的两个点……难道是眼睛?”我心脏骤然一缩,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别自己吓自己,或许只是些小昆虫吧。”左老师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她的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了。   “希,希望是如此吧。”   我叹了一口气。   说来我们也是够倒霉的,每出行一趟总是不顺。   最可恶的就是仙宇哥哥了,居然不告而别。   他要是没有什么适当的理由,我一定要找他算账不可!   这该死的天气真的太冷了。   我被冻得手脚发麻了。不停地双手互相戳着手掌,希望能弄来些热量。   好不容易,才等到换班的时间,半夜两点钟,安田次郎的闹钟响起,终于轮到我休息了。   “你们守夜的负责点,别到处乱跑。真的会一去无回的。”安田次郎哈欠连连,发出了口齿不清的声音。   我实在是太疲乏之故,连白羽和我说了些什么都忘了。   在极度寒冷和坐着的姿态下,也不消三分钟,就已经进入梦乡……   我睡得很酣,由于手脚已经冻至差不多失去了知觉,就变得不再觉冻了,所以就睡得更加舒服,怪不得别人说,在冰天雪地中,会一睡不起,原来是真的!   意识朦胧中,又再次传来“擦擦擦”的声音。   一开始不太响,后来越多越急--我心想,又是那些小动物吧!不自觉地在心里咒骂:“不要吵!该死的畜牲,又来骚扰我。”   可是,声音不但没有停止,更愈演愈烈。   终于忍无可忍,极不情愿下,睁眼一看,立时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们的周围已经被无数只绿色的眼睛所包围!   再一看白羽和苏晋允,这两货居然都睡着了!低着头再打瞌睡!   我下意识地拿起手电筒一照,全身像是沉入了海底:原来那些小小的绿色的眼睛,是巨型蜘蛛的眼睛!这些蜘蛛全身都长满了粗壮的毛发,腿上的野毛长着长长的倒刺,密密麻麻的,在枯叶和树根间涌动,发出了擦擦擦的声音,简直恶心的不得了!   “啊!”   我彻底慌了,疯狂的尖叫!   我看到左老师第一个反应过来,我拿着手电筒朝前一照,她的脸都变得铁青了!   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在白羽脸上,白羽痛的清醒了过来。被眼前的情形吓得惨叫不已。   苏晋允大哥也被左老师拉了起来,他吓得真哆嗦,慌里慌张地拿起火把准备防身。   我们这么大的动静,安田次郎自然也被吵醒了。   我看到他勃然大怒,可我拿手电筒一闪。他立马跳了起来,咆哮道,“快跑!这是吃人的绿姆蜘蛛!被盯上就完蛋了!快跑啊!”   安田次郎这么一吼,我们立马吓得魂飞魄散。   赶紧凑到一起,也顾不得拿行李了,拽了几把手电筒就撒腿逃命去了。   那些绿姆蜘蛛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意志,见我们跑了,也疯狂的追了上来。   耳边传来擦擦擦的声音,后面被无数只绿色的惨然的眼睛追着,这感觉真是令人恐惧到了极点。   我拼命的跑,左老师紧紧地拉着我的手。   我心脏狂跳,一想到被那些恶心的蜘蛛爬满全身,再被一口口吃掉,就恶心的头皮都要炸了。   这一路跑下来,真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眼看那绿油油的一片片越追越近,我当真绝望了……   “快进去!这里有个木屋!”   我听到了左老师气喘吁吁的声音,也顾不得看了,跟着她继续往里头跑。   裤子好像湿了,好像是进入了到了一小方水潭里,然后我被她拉了上来,貌似是进入了一个类似于小木屋之类的场所。   我已经浑身虚脱了,左老师也躺在地上喘气。   然后我听到哗哗哗的水声,看到白羽和苏大哥都上来了。   那……安田次郎呢?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电筒,黑暗中,手电筒的光线射出去,在雾气中搜索。   我听到了一道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赶紧照了过去--让我终身难忘的情形出现了。   安田次郎被一片绿色吞没了,那唧唧唧唧的声音听得我牙根都疼,安田次郎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全部冲进了绿色的蜘蛛。   那些畜生疯狂的往他身体里钻,顷刻间,安田次郎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快!赶紧!脱衣服!”   左老师就站在我身后。她看到惨案后立马反应过来。   这木屋不大,但是有缝隙。   我赶紧关上窗,用脱下来的衣物将门缝和窗缝填的死死的,这些该死的毒蜘蛛一定闯进来,我们就当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们忙得浑身都是冷汗,这里气温低,为了保命还必须得脱了衣服。   我们三个女的冻得瑟瑟发抖,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眼睛直挺挺地瞪着大门和窗户,要是真被冲进来了,我们只能继续逃跑了。   好在。我们的运气比较好。   这木屋外圈有一片水潭,这水潭的水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成分,那些绿姆蜘蛛好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到了这里就退回去了。   那一片绿色的眼睛像是恶魔一样盯着我们,终于。缓缓消失……   看到终于躲过一险。   我们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掉了。   重新穿回衣服,我们合着衣服靠在木墙上就睡着了,真的太累太累了,从未有过的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强烈的光线射入眼底。其实光线并非真的强烈,只不过是从极度黑暗之中,过渡到稍为光亮的环境时,感觉很强烈而已。   我定神一看,晕,原来已经天亮了。   昨晚走了太多的路。我疼的全身都痛。   再环顾四周,左老师已经醒了,闭着眼睛在冥想,白羽和苏大哥还在睡,整个木屋昨天没看清。现在一看还蛮有意思的,有不少的食物垃圾袋,还有登山器物以及饮料空瓶子。   我甚至还找到了一本笔记本,估计是死者生前写下来的。   封面很陈旧,还有破洞,可惜都写着难懂的日文,我也就索然无味了。   “左老师,我们下步该怎么办?”我活动了疼痛的四肢,问道。   “继续赶路,我们不能放弃。”左老师睁开了眼睛,虽然她一脸倦容,但是眼眸还是那么的锐利和明亮,仿佛有无穷的力量。   “行吧。”   我叫醒了白羽和苏大哥。   出了木屋,我们才看清楚那些水潭其实是恶臭的黑水。   难道身上臭熏熏的,估计这黑水也是不少动物的尸体残余的吧。难道那些蜘蛛一接触就褪去了。   我恶心的不行,可这里又没洗澡的地方。   我们往回走了几米,发现了一堆白骨和撕裂的衣服。   看着那些眼熟的衣物,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安田次郎的尸骨。   我感到很抱歉,一起朝他的尸体摆了摆。   这导游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却因为我们而死。   我们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愧疚的。   我们继续上路,相较起黑夜里的荒凉和冷漠,浸润在晨光中的树海,就显得平和温柔多了。   严寒的气温,亦稍为缓和。   我们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只有跟着直接走了。   左老师毫无悬念地成为了我们的组长,我们自然也就唯他马首是瞻了。   一路上,我们震惊于树海的晨曦,这里的景色是如此的淡雅秀丽。可一到了晚上就是那样的恐怖恶劣。   沿途,发现不少吊绳绑在树枝上,地上的安眠药盒也不少,看来这里每年真的有很多人在这里自杀。   我们越往里走,越发现路变得越窄。   正纳闷的时候。听到前方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虽然天色还是有点凉,但是能看见干净的水源我们还是很兴奋的。   我赶紧喝了几口水,因为太急,还呛到了。   昨天半夜忙着逃命,什么东西都弄丢了,因为这里的地方很相似,我们也没个把握能找到原来的地方,再想回去拿也是不可能了。   我红着脸还想洗澡,但是水太冰了,我尝试了几下还是没敢下水。   “你们说,这里会有人吗?”白羽看着我们。   “谁知道呢?”我抬了抬肩。   “有人。”   左老师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摊开手,她的手掌里有些泥,“软中带沙粒,证明被重物碾压过,这里肯定还有人,说不定还有船家呢。”   诡异的是,就在左老师说话这话后,一道声音沙哑的男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他唱的该是日本民谣之类的歌曲,而过了一会儿,一艘平板船就开了过来……   “唉!我们在这里!船家,能带我们过河吗?”   左老师挥着手高声说着日语,我无比兴奋,能在这地方还能遇见活人本身就是非常幸运的事。   撑船的人一直面对着我们。   他听到我们的叫声,缓缓回过了头。   然而,我的笑容却在瞬间凝固住了……居然是安田次郎! ☆、第七十九章 会是谁   他怎么可以是安田次郎!   这家伙不是死了吗?   我瞪大了眼珠子,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安田次郎,想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什么。   可他好像根本不理睬我们,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是要去哪里?这种地方很危险的,别随便来。”   “你搞什么?”左老师眉头皱的很深,不确定道,“你没死?”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诅咒我死?你实在是太没礼貌了!”安田次郎气的一声大喝,撑着船杆子就想掉头走了。   “唉。听听!对不起!请问,你……你是不是叫安田次郎?”左老师急了,连忙追问道。   “我是叫安田次郎没错,可你们怎么会晓得我的名字?”安田次郎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眼神在我们几个身上飘来飘去,“你们这些人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没什么……”   左老师转过头,脸色有些白。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到白羽和苏大哥脸色也都不好看。   眼前的船夫很明显不认得我们,那么昨天晚上和我们在一起的安田次郎又会是谁呢?   “安田先生。如果我们说我们昨天碰到了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你会相信吗?而且他也叫安田次郎。”   左老师知道想脱离这地方,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安田次郎闻言愣了一会儿,随即叹气道,“你们上来吧,我载你们一程。”   我没想到安田次郎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们立刻上了船,因为我们的食物和淡水都很没有了。   安田次郎虽然不怎么说话,却拿出了一些吃的给我们。   这船夫看着挺冷漠,心地还是蛮善良的。   他说他在这里生活三十多年了,他刚出生的时候这里还比较正常,只是后来看这里自杀的人越来越多,渐渐聚拢的怨气也越来越多,以致于现在这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   就在两年前,一个东大的大三女生来到黑木原树海野外旅行,陪行的还有她的男朋友。   她到了一片没人的森林.看见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湖,就脱光衣服,到湖里洗澡,她洗澡时,拿出镜子照了一下,谁知,镜子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太婆,女孩吓坏了,刚想上岸,谁知这时,整个湖都变成红色的了,从湖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女孩的脚,硬把她拉进湖中,随后,她男朋友在离那片森林10公里远的地方找到了女孩的尸体还有衣服,只是她的头不见了,她男朋友打开她的背包,吓坏了,包里居然就是她的头!   她的表情十分痛苦且残忍,而发现她的男朋友竟然就把她的尸体丢弃在了那片森林,然后就离开了,从此,那片森林就再也没人敢去……   我听到这里,不禁心里一抖,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你不会想说。我们昨晚去的森林就是那女生死的那片森林吧?”   “没错。”   安田次郎冷漠地瞥了我一眼,就拿着船杆子不说话了。   大概在水面上漂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在岸边停靠。   “这里会有些骨灰,你们可以去取点,早点回来。我们争取在太阳下山前回去。”   安田次郎坐在船头,一边抽烟一边侧着头看我们。   “你们在这儿吧,我去去就回来。”   左老师跳下船,可不止我不同意,连白羽和苏大哥都不同意她的做法。   “要去我们一起去。”   我们态度很坚决。   天知道,这安田次郎是不是故意的……想把我们一个个引开,干掉?   这家伙看着很老实,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也不会给一个人的外表说欺骗,防人之心是必不可缺少的。   左老师见我们执拗,也就答应了。   我们进了林子,随地到处可见很多尸骨和破烂的衣物。   这里应该是个自杀的集中地,到处挂满了白色的骷髅。   我从没见过这么类似人间炼狱的地方,感觉这地方骨气森森的。恐怖的很。   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具骨灰,因为有些日本人为了尊重死者的遗愿,会采取就地火化的形式来表达敬意。这骨灰放在一个白色的坛子里,要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也不会采取这么一步了。   因为终于办成了事儿,大家的心情都慢慢开始好转。   然而等我们回到岸边的时候,让我们傻眼的事发生了:安田次郎,不见了。他的船也不见了!   真是该死!   我们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大家的心情都变得很糟,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这次打击真的不小,我们傻傻地坐在岸边,等待安田次郎的回来,可我们心里明知道,这样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眼看太阳越来越暗,我们商量了下还是不能坐着等死。   因为水路已经断绝,我们只能从别的地方寻找回家的路了。   我们决定,我和白羽留在这里,左老师和苏大哥先去前面探探路。   这样做,一方面可以等待安田次郎,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存体力。留些预备的人员。   没多久,左老师和苏大哥已回到我们面前,看见他俩垂头丧气的表情,我们的心已然冷了一大截。   根据他们的说法,这里和昨天的环境很酷似,地形地貌都差不多,几乎很难辨认。   他俩尝试寻找路途离开,可惜他们先后从几个方向出发,都是无功而还,直觉告诉我。我们已经迷失在黑木原树海这片人烟罕至的里头了!   “可恶,我们在附近走了几圈,四周只见密麻麻的树木,却找不到出路。那些小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儿。”   苏大哥沮丧地说道,他的后辈都湿透了,求生的意志让我们都使出了全身的潜能在坚持,但是残酷的现实非常打击我们的信心。   “情况不妙,我们昨天走了很远路程,此刻可能已置身于黑木原树海比较深入的地方。”左老师抹了把额头的汗,叹气道:“更糟糕的事,我们没有吃的了……虽然还有水喝可以坚持下,但是我知道,大家的体能都消耗的很厉害。加上这里晚上太冷。这样下去,我怕我们坚持不住……一天了。”   左老师神情凝重地看着我们,我们听了更加心乱如麻。   我开始有点后悔参与这次援救的行动,想起老家的家人、同学和朋友,还有嘉言和孩子……   我实在还有很多心愿未了。有很多说话未讲,我真的不想迷失于树海之中!我还未想死!可是,事已至此,再后悔,亦已无济于事了。   白羽取出手提电话,她的手机一直没有弄丢。   她希望可以拨电话求救。但是,虽然电话上显示讯号接收饱和,却完全不能接通任何电讯系统。原来所有外来的电波已被山石树木所阻隔,电话接收到的,只是大自然产生的电磁波,事实上,我们已经与世隔绝了!   “即使是最先进的全球定位系统GPS,在这里也是无用武之地,因为讯号已被浓密的树木所阻隔了。”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安田次郎的声音。   我霍然转过头。也不知道是悲是喜。   我看到他一身的血污,十分诧异,“安田先生,你怎么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被人偷袭了。”安田次郎摸了把脸上的新鲜,指着苏大哥狠狠道,“就是这个家伙!他刚才拿着刀砍杀我!要不是我逃的快,我估计已经死了!”   “什么?”   这下,我们全都听傻了。   苏大哥刚才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啊,这……这安田次郎不会是神经病吧?   “你确定是他做的?”左老师挑起了眉,冷冷道,“安田先生,他可是刚才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这些人都能作证!”   “你,你……你没胡说吧?”   安田次郎的脸刹时别的苍白苍白。   “不说这些了,肯定是场误会……要么,就是有人或是鬼假冒的。”左老师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大家来商议一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下一步,我们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走呀。为什么不走。安田先生既然来了,我们就知道方向了啊,你说对不安田先生?”   我抱着希望,目光灼灼地看着安田次郎。   哪知道安田次郎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他摇着头,恨恨道,“见鬼了,我知道水路,旱路我也是没走过呀!”   他这么一说,连我也觉得不妙了。   “你的船呢?也丢了?”左老师蹙着眉头,其实这问题早已经有答案了,刚才我们就没发现岸边有船,她这么问也是努力抓住最好一丝希望吧。   “被他划走了。”安田次郎拳头捏的紧紧的,“他水性很好,我在水里居然斗不过他。”   我心里发毛,又想起那个女孩子和老婆婆的故事。   难道是那水里的婆婆出来找魂魄了?   “如果我们是走,我们不知方向,有可能找到出路,但亦有可能会愈走愈入。若是不走,就只能寄望外面的人来救援了。”左老师的目光扫了我们一眼。   “寄望救援是不可能的了。”安田次郎冷冷哼了一声,“警察都是来收尸的。”   被这么一闹,我们情绪都很低落。   讨论之后,我们还是决定继续前进,找寻出路。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博一博,更有可能逃出生天。   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   倘若今天之内,不能离开树海的话,即使不饿死、渴死,夜里也会抵受不住严寒而被冷死吧。   因为想着心事,我低着头,落在了最后面。   “甜甜,快跟上。”   我听到左老师叫我了。   刚想跟上时,我只觉得肩膀一沉。   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们都在前面,会是谁…… ☆、第八十章 回去了   “是我。”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倍感亲切,赶紧转过头,看见是嘉言,简直是欣喜若狂。   “你怎么来了!”   我紧紧抱住他,靠在他的胸膛简直太温暖了,就像小鸟儿回到了自己的鸟窝。   “再不回来,我怕担心你的安危。”   嘉言柔柔地搂着我。   “那前几天我尝试联系你,都失败了……怎么回事?”   我抛出了心中的疑问。   “和天玑宫那边的矛盾……你知道的,处理起来很麻烦。”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在哪里,我就能找到你,这还需要问吗?”   嘉言认真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严肃,“不过,我也担心天机首座,他失去联系了,按照以往我对他的理解。这是十分古怪的事情。”   “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心一纠,也开始担心他了,想了想,连忙说道,“不多说了。我们还是赶紧先回去吧,从长计议。”   “好。”   嘉言的回归,绝对是相当令人振奋的事。   左老师,白羽和苏大哥都很开心,有他在,我们的安全同时也得到了巨大的保障。   有嘉言带路。我们都很有信心能够走出黑木原树海。只是在出口的位置出现了两个岔路口,一左一右,不知如何选择。   而就在这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一阵“叮咚叮咚”的声音,好像把我的神智从虚无缥缈的边际,牵扯回现实的世界来。   只见一个僧侣打扮、头戴竹笠的人站在不远处的路旁。容貌被竹笠遮掩着,身材又高又瘦,脚上的草鞋依旧破烂不堪,正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摇鼓,“叮咚”声正是从这面摇鼓发出的。   这些“叮咚”声像有神奇魔力似的,听了之后。会让人精神一振,求生之火重新燃起。我们几个当下不约而同的向他走去,那人见我们靠近,转身就走。   安田次郎忽然神色变得很激动,大声呼唤着那人:“唉!您就是传说中的行走大师吧!大师,请留步呀!”   可是那人却是充耳不闻,也不作回答,更是愈走愈远。   安田次郎追了上去,我本来不想动的,却看到嘉言皱着眉头也追赶了上去,于是我们自然奋力往前追,但是路途一转,已经不见了他。   当我们四处找寻,不得要领之际,那个人却又在不远处出现。   “快跟着他,行走大师在此间修行多年,乐善好施,普度众生,而且非常厉害,他自然懂得路途离开此地!”   安田次郎对我们说完,便一个箭步,奔向那人,还边走边叫着他;我们也忘记了身心的困倦,不知那里来的精力,一起飞快地跟随跑去,眼看就要追到的时候,又失去了他的踪影,我们的希望又落空了。   “叮咚叮咚……”   我们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那人又站在远处一个分岔路口,明显地。那个人是刻意来引领我们前进的;虽然不知他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反正我们都已经豁出去了,就不用再诸多顾虑了。   我们向那路口走过去,那人进入了其中一条小径,我们亦毫不犹豫地跟随进去!与前两次一样,我们进入那条小径之后。又看不见他了。   各人屏息静气,等待那人再出现,但是,这次我们等了近五分钟,却不见那人再出现。   “别等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嘉言抬起星眸,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了黑木原树海出口的位置。   “总算逃出生天了。”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全身都虚脱了。   嘉言捏住我的肩膀捏了捏,我顿时感觉又酥又麻,简直舒服极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追那……行走大师?”我有些好奇,按道理说,嘉言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自身就很强。   “没什么,就是直觉他好像知道什么。”嘉言冲着我笑了笑,但是从他的眼眸中我看到了一些忧虑,看来天机的失踪对他的打击也不小。   数分钟后。我们再次踏足漫步道之上,这是回家的路了。   我们心里雀跃,其感觉就像从地狱返回人间一般,欢欣之情,非笔墨能形容。   左老师瘫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久久不能起来。   安田次郎眼看大家脱困,迅速告别,只是他对被苏大哥偷袭的事依旧耿耿于怀,走前还念念叨叨个不停。   我们都觉得整个事件很古怪,只是这鬼地方奇怪的事实在太多了,根本无法解释。   休息了一刻钟,左老师看着我们,笑道,“累死我了,也饿死我了。你们呢?我们去找些吃的吧?”   “是啊,饿坏了……”白羽摸着肚子,一脸的委屈。   我和苏大哥当然支持。当下便一跃而起,向着漫步道入口处的小卖部进发,临行前,我合十向着小径入口拜了拜,多谢那位不曾蒙面的僧人带引我们出来。   这一餐吃得很痛快,我们一行人,一下子“消灭”了三十个碗面,只我自己已连吃了四碗,看得嘉言目瞪口呆!   吃完饭后,大家也都是有了力气。   走了段路程,就回到先去接过水的那间民宿房,老太太见到我们。一脸错愕地说,“咦,你们怎的这么早就回来?老头子送你们去观光局之后,去了本栖湖那边找朋友聊天,仍未回来。”   啊,这么早?   我们不是已经去了一天一夜多了吗?!   为什么老太太的说话那么奇怪?   到底出了什么乱子呢?真是莫名其妙!   左老师听了也是直摇头,她向老太太说明了时间这个问题,但是老太太很肯定的对我们说,才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我目瞪口呆,难道时间错乱了?   不过,我们姑且把疑问暂时放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赶紧赶回去,把张青治好。   眼看天色不早了,我们匆匆往回赶。   终于,在日落前,我们回到了落脚的民宿房。   田中惠子见到我们是哇哇大叫,一阵驱寒温暖,兴奋的像是一个看见老朋友归来的旧友。   这令我们很感动。同时她告诉我们,那个叫刘兵的男人三番四次地提出想走,还和她借钱,但是她没答应,想等我们回来处理。   我很恼火,这家伙不是腿给咬伤了吗?怎么还有意思想单飞了?   我们暂时也不计较了,赶到张青的房间时,张青整张脸都抽搐的变了形,身体打着颤,气息都很紊乱。   我们哪敢再耽搁,骨灰混着狗血给他喝下去后,他挣扎了几下就好多了。高烧也退了。   看着张青渐渐好转,我们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这一趟虽然艰险,还在还是非常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此时的我已经累得不行了。   嘉言疼爱地给我准备了热水,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浴,感觉身上脏的已是臭气熏天,洗了好久才洗干净。   然后回到房中倒头就是呼呼大睡。直至晚饭时分。   “小懒猪,该起床吃饭了。”   嘉言换了身休闲装看着十分的阳光,他把我拉如怀里,轻声问道,“天机都没和你说去哪里了吗?连一句交代的都没有?”   “没有……”我尽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可思来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按理说,他不会不告而别的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也是我这几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或许……他遭遇了什么不测!”嘉言紧紧地攥紧了拳头,神色有些凝重。   “不会吧……会有什么敌人?”我茫然地瞪大了眼睛,“难道我们的行踪或是目的,被人泄密了?”   “或许。”他目光灼灼地看了我一眼,“或许有内鬼也不一定。”   我心里七上不下的,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见到了颜医生和双胞胎,他们看到我们能够活着回来都是非常高兴,只是刘兵这小子居然不出来,说是拉肚子了,让我们对他的不满更为加深了。   饭后,我们围着暖暖的炉火,捧着甜丝丝的糖水,一边收看电视播出的晚间新闻,突然间,电视上的画面。令我们几个人同时间变得目瞪口呆!   令我们震惊的,并非节目的内容,而是荧光幕下面显示出来的日期,竟然是昨天的日期。按常理,这是直播的节目,电视台是不大可能报错日期的。   “我,我们去了多少时间?”   我看着颜医生,她十分很奇怪我会这么问,反问道,“你们不是早上去,现在就回来了吗?”   我们去过黒木原树海的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我们开始有点半信半疑了,白羽拿出她的手提电话一看,时间显示没有错,可是日期的显示,却竟然也是昨天!   事情变得离奇了,难道我们所经历的,很多都是幻觉?而时间。也只发生了那么短暂的数个小时?   “啊!”   突然,传来了一道痛苦的哀吼声!   我回过神,坏了!是张青!没人看顾他! ☆、第八十一章 营救行动   我心急如焚,我们几个连忙起身,飞快地往张青的房间赶。   嘉言倏地一声就不见了,应该是去救人了。   等我们赶到时,嘉言正孤零零地靠在窗边,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漆黑的夜色。   他额前的黑发被风一吹飞了起来,眼眸出神,看着竟然十分的落寞。   而张青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已经重新睡着了。   我不安地抱住嘉言,柔声道,“怎么了?”   “是天机。”嘉言转过头看着我,嘴唇居然有些发抖,“他……想杀张青……”   “什么!”我脑子一下子就蒙了,“理由呢?他们没有仇啊!”   “我也不清楚……”嘉言的眉头皱的很深,“我来不及和他交手,但是他的模样……我是不会搞错的。”   我如坠冰窖,一股强烈的不安在我心里升腾起来……事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恐怕要离开下。”   嘉言认真地看着我。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我要去趟阴阳裁判所,不弄清这件事,我无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好,你去吧,注意安全。”我用力地握住嘉言的手。   “你们也要多多保重。”嘉言留恋地看了我一眼。身形在空气中迅速消失了。   我的眼睛在其余人身上扫了一眼,郑重道,“为防张青晚上再次被人偷袭,我们轮番守夜吧。左老师和白羽先去休息,我和颜医生先来,如何?”   左老师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反驳道,“你个孕妇就别逞能了,我来,你去睡。”   “我不是逞能,我刚才不是睡过些吗?我感觉好多了。”我兀自争取。   “你!”左老师有些生气。   “是啊甜甜,你都怀孕了。我来吧,你别那么好胜呀,我们知道你好心,可你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呀。”   白羽也很反对,小脸蛋有些激动。   “好了,大家都别争了。”颜医生看了看我们。摇头道,“抓阄吧,最公平。”   “好吧。”我无言以对。   抓阄的结果是,我和白羽安排在了一起。   居然是最公平的抓阄,大家也没了意见。   我生了个火盆放在房间里,还取了写书和水果,准备好好战斗了。   白羽一开始还能和我聊会天,不过可能真的是累惨了吧,她这眼皮控制不住地在打架,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她睡着了。   我一直撑到了凌晨两点多,感觉也没啥异样,日本初春的夜里又冷又寒,就打算打个瞌睡眯一会。   这一眯果然就睡着了……   我睡到半夜里,因为睡前喝了一杯牛奶,现在被憋醒了,着急着上厕所。   厕所在走廊的尽头。   我下了床,看了下张青,他的呼吸很均匀,眼睛紧闭着,没什么异样。   为了不影响他人休息,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横拉门,一步一步的朝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   四周黑灯瞎火的,还有点小恐怖。   忽然!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居然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眼睛很大,亮堂亮堂的,在半夜看着怪吓人的;光着脚。看到我停了下来,她也站住不走了。   小女孩的头发很长,而且很密,像是瀑布异样,在右耳边还别着一朵粉色的花,搭配的蛮可爱的。   “喂。小朋友,你怎么不睡觉啊?”   我有点紧张,月色下这小女孩也不说话,直挺挺地瞅着我。   我等了半天,见她不回答我,因为尿急的缘故,我也没有停留,继续朝厕所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挪动。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继续在身后响起。   我有点怕了,回过头,那小女孩还跟着我。   “你……你是不是在梦游啊?你听的懂汉语吗?喂……你能不能说句话呀?姐姐现在要去上厕所,你能不能先先别跟着我呀……”   我越是怕,越是尿急,而且我留意到了小女孩的双脚。   现在是初春呀,和冬天的气温其实没啥两样,如今又是深更半夜,天气更是冷的要命,这小女孩穿的那么少。还不穿鞋,哪个家伙舍得呀?   “嘿嘿嘿……”   那小女孩终于冲我说话了,只是她的嘴巴竟然没有牙齿!   一下子就把我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姐姐,你能不能把你房间里的哥哥给我?”小女孩吃吃笑了起来,“他和我哥哥长的很像。”   “你……人怎么可以给你呢?”我全身的冷汗都下来了,哆哆嗦嗦道,“如果真的有必要,那等下你和我一起进房吧,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啊。”   “那不用了,你们真不是好人,连个人都不舍得给我。”   小女孩突然凑到我面前,我吓得直后退。   她的眼睛越来越大,到最后居然变成了空荡荡的一个大洞!嘴角也流出了血!   我吓得疯狂大叫,拼命的跑。   好不容易回到了房里,我的心脏还是剧烈地在狂跳!   我掀开白羽的被子,想叫醒她!   她的脸慢悠悠地转了过来,我感觉有些不对,凝目一看:啊!居然是那小女孩!   ……   “甜甜!醒醒!甜甜!你还好吗?”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左老师,白羽他们。   天色已经发光了,我揉了揉疼痛的脑袋,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昨晚看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小女孩子,然后……”   “别说了,甜甜。”左老师按住我的手,笑道,“你是做噩梦了,我们发现你时,你还在说梦话呢。”   “是吗?”   我捂了捂额头,这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起床吃中饭的时候。张青已经复原了。   他紧紧地抓着我,一阵的驱寒温暖,捶足顿胸,挤出眼泪道,“甜甜啊,这几天我昏迷期间,我一直在做梦啊。我梦到你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奋不顾身的去寻找医治我的方法!我就知道,你这哥们仗义啊!我一醒来,果然!你真特么是好样的!你的霸气已经不是侧露还是渗露的问题,完全是45CM加长夜用也挡不住的血崩啊!”   我满头黑线。   张青这死家伙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是已经能开玩笑了,证明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等我们吃完,刘兵也出现了。   他说要走,待在这里没意思。   可我们没有钱给他,他再闹也没用。   为了钱的事,我们都差不多要跟他翻脸了,这家伙真是一只白眼狼。实在是自私自利的很。   黑木原林海一行的后遗症还是没有消退,我吃过饭后继续睡觉。   总觉得还是很累很累。   摸摸肚子,虽然肚子还是不大,却已能明显感受到生命的联系了。   这小家伙,究竟什么时候要出来呢?   傍晚的时候,嘉言回来了。   他带来了一个小胖子,穿着灰色的画着阴阳图案的长袍,虎头虎脑的很可爱,据说是天机首座许世仙宇的第二十八代玄孙,叫许世大勇,目前在阴阳裁判所担任司隶一职,主要负责各种信息渠道的传达。   据嘉言介绍。阴阳裁判所相当于人间的信息情报部门,通达阳间冥界,信息贮备是相当丰富,只是每次截取情报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代价的多寡取决于情报的重要性等级。   嘉言迅速召集了所有人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因为事情相当重要,大家的反应都很迅速。   “我想。大家一定还记得龙归全野这个名字吧?”   嘉言犀利的目光巡视全场,直截了当道,“天机首座莫名的失踪,根据我的情报资源,和龙归全野有莫大的关联!如果情报没有错误的话,天机首座或许已经失去了自主的意识。沦为了傀儡。龙归全野擅于种蛊,有种蛊术叫控魂蛊,不仅能操控活人,还能操控亡魂,非常的可怕。对于我们来说,此行的目的就在于龙归全野。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救出天机,如果能绑架了龙归全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嘉言话说到了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还是那句话,因为特殊的原因,我还是不方便出手,所以我会在暗中偷偷支持你们。从这里距离龙归全野的别墅大概会有五十多公里的样子,需要大家行动了,物资方面不用担心。我会全力以赴。大家有什么合理的需求或者意见都可以提,我们需要协同作战,一定要把龙归全野搞定!天机是我的好朋友,拜托大家了!”   嘉言话说到这里,大家的反应都是很激烈的。   噼里啪啦的讲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把各种能发生的,会发生的突发状况和事宜讨论了清楚,我们才结束了这次的会议。   会议决定:左老师和苏大哥负责前方侦探,尽量把对方的人手、布置以及实际地形都情况了解清楚;我和张青白羽负责采办物资,包括水和吃的穿的都一切生活必需品;其余人等负责预案和查漏补缺,整个行动计划还要在更加详细的资料获得后,才能得到落实。   为了这次营救行动能顺利开展,每个人都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和努力,经常通宵达旦的讨论和制定。   因为有嘉言在,钱自然不是问题了。   我们雇佣了几辆车一起参与行动,左老师和苏大哥带来的前方情报不太乐观,龙归全野的别墅保守估计已经有三十多名保镖,巫师。蛊术等同行业不在十人之数,甚至,还有忍者的身影出现! ☆、第八十二章 黄鼠狼精   因为是大家第一次群策群力来参与的计划,所以我们都很慎重,一直忙到了夜里十二点,还围着火盆在商量许多细节问题。   “大家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   终于,嘉言在行动策略上敲下最后一行字,结束了讨论。   众人缓缓散去,嘉言来到我旁边,给我披上外套,柔声道,“我和许世大勇晚上还得去那边刺探下敌情,你就不用等我了,好好睡觉吧。”   “恩,你要注意安全。”我轻轻摩挲着嘉言的脸颊,这几天他也是累着的,面色看着很憔悴。   “我这里有张裁决符,给你护身用的,你收着。”嘉言郑重地将一张符纸放在我手心里。   我一阵感动,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啊。   “老公,早点回来。”我感激地抱住他。   “行,我会尽早回来。”   嘉言拥抱我之后。就匆匆下了楼。   我心中怅然若失,这几天太忙了都没时间和他谈心,虽然明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却还是多少有些失落。   我百无聊赖地靠在床头看书,这时候白羽急忙忙地走了过来,紧张兮兮地对我说道,“甜甜。你知道我在楼下看到谁了吗?”   “谁呀?”我莫名地不安。   “是松岛美子呀。这小姑娘又回来了!”白羽的脸色都白掉了。   我一听脑袋一沉,这拿着诡异的晴天娃娃的小女孩,怎么会又出现了呢?   每次她一出现就有怪事发生。   “你带我去看看。”   我当机立断,叫白羽带我去瞅瞅,对了,还要带上左老师。   我刚到了走廊那,就看到一楼静悄悄地飘过两个白色的身影。   我往下俯视,正好看到松岛美子的脸,她冲我古怪地阴阴一笑,更诡异的是,她旁边的小女孩居然就是我昨晚做梦梦到的那个穿拖鞋的女孩子!   我心乱如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站住!”   我强行给自己壮胆,大声地叫唤着。   她大笑着冲我招了招手,像是在挑衅。   我怒冲冲地下了楼。可当我满头大汗的到了楼下时,她又不见了。   我又急又怒,左老师正好抽好烟回来了,我将这事告诉了她,她没什么表示,只是说明天有正事呢,还是早点睡吧。免得节外生枝。   我觉得多多少少也有些道理,就不去管了。   回到楼上的时候,往楼下一瞅,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哪里监视着我,浑身的不舒服。   我洗漱完就睡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听了好久,确定不是幻觉后就根据声音的来源打开了门,一眼就见到昨天的那小女孩。   我当时很害怕,这是我第二次面对她。   可她明显比上次凶狠多了,她瞪着我,我想躲避她,可是却发现身体动不了。   那个小女孩咧着嘴,嘿嘿笑道,“小姐姐,你的眼睛有点不同啊,你的眼睛很漂亮,我想要,给我吧。”   我从头凉到了脚,说完她的手向我伸去……   “你是谁!”   一道暴喝声响了起来,原来是左老师。   我大喜,忙叫道,“左老师!谢天谢地,你来了!这鬼东西想要我的眼睛啊!你当心点!”   “嘻嘻,你的眼睛也不错,给我吧。”   小女孩阴鸷一笑,突然露出了满口的尖牙,向着我身后的左老师扑了过去。   “滚开!”   左老师一个鲤鱼打挺,躲了过去,我身子一软,可以动了。   “甜甜,祭符!”   我看到白羽也起来了,她穿着睡衣,手里晃着黄色的纸符。   我凝目一探,是嘉言的裁决符!   看了他为了以防有失,也给了左老师和白羽她们。   真是太好了!   我紧张的头上全是汗。不过那道符还是拿了出来。   可异变发生了,那女鬼突然凄厉地狂吼一声,就从我们身下跑了过去,然后跳窗而逃。   她的身手太敏捷了,速度也很快,我根本来不及抓住她!   “可恶!”左老师一个箭步冲到走廊的栏杆前,望着那道消失的身影。一脸恨恨地恼怒道,“可恶,都这样还让她给跑了!”   我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的,第一次抓鬼,虽然失败了但是很紧张。   “你们有没闻到一股骚臭味?”   左老师蹲下身,手指里戳着些乳黄色粉尘类的东西,“这应该是只黄鼠狼幻化成的恶鬼。别觉得这东西只有在中国有,日本乡间更多,当地老百姓都很信。”   我对这些一无所知,根据左老师的说法,黄鼠狼,又叫黄鼬,但通常叫黄鼠狼。在民间的传说中,黄鼠狼被誉为和狐狸齐名的怪诞动物,一时风靡“北黄鼠,南狐仙”的说法,这缘于它和狐狸一样的淫荡以及会媚术,比如它在寂寞的夜晚,总喜欢去找鸡,而正因为它的这个特点,在形容色情出版物和场所的时候。我们喜欢说“黄”,比如最流行的“很黄很暴力”,就是描述它在叫鸡时的血腥场面。   但是,在人类的扫黄打非运动中,现在很少看到黄鼠狼了,倒退10年,它还经常会出现在街头巷尾。   而在日本的乡下,黄鼠狼是很多的。   日本的70年代,经济衰退,兵荒马乱,哀鸿遍野,怨气冲天,这样的环境中,最容易滋生一些妖魔鬼怪,比如风魔、狐仙、狼妖、和黄鼠狼精。   这些妖魔鬼邪在乡间极其容易存活下来,甚至愈加的强大。   左老师坐在地上,看了我和白羽一眼,叹气道,“我看那女孩子有灵智,应该是已经成精的黄鼠狼。至于松岛美子,可能级别更高。黄鼠狼一般都有同伴的,不知道这里会是谁呢。”   白羽十分诧异地咦了一声,惊叫道,“如果他们有智慧的话,我们岂不是很麻烦?”   左老师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我们一直有一个错误的认识:“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这个由来是当挖开黄鼠狼洞的时候。会看到很多耗子在里面。但是,那其实并不是黄鼠狼下的。真实的黄鼠狼是很聪明的,它向农民们学会了养殖业,每次抓到老鼠,它吃不完,就咬断老鼠的腿,让他们跑不掉。然后把他们放在窝里,每天给他们食物,想吃的时候就吃一只,就跟我们过年杀猪是一个道理。而其中的佼佼者,就是那些被传说成了精的黄鼠狼,我想,我们这次有些麻烦了。”   白羽吐了吐舌头,看了我一眼,灿然笑道,“左老师,你怎么忘记甜甜的男人了呀,怕什么,给他的话应该两下就收拾了。”   左老师冷哼了一声,显然不同意。“难道我们都要一直靠别人?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女人,自更不惜才是正理。你以后总会明白的。”   “好了好了,说这些也没意思,我们还是睡觉吧。”   我哈欠连连,想到明天还要办正事呢,赶紧上床睡觉。   睡到夜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道凄厉无比的救命声。   我头皮都炸了,醒来时,正看到左老师白羽她俩也正瞪着我。   这真是多事的一晚啊。   我们匆匆穿上了睡衣,向着呼叫声的房间跑去。   日本的夜里真的很冷,而且透明的透风,月光也惨淡惨淡的。看着很糟心。   我们赶到的时候才发现是那双胞胎姐妹的房间。   颜医生也在了,她披着睡衣,一脸的无奈,看到我们才来了精神,急声道,“你们快来看看,这两人好像中邪了。吓死我了。”   我凝眉一看,只见那双胞胎姐妹怪笑着抱在一起,一会儿互相撕扯衣服,一会儿互相亲吻,还说着十分怪异的话,更加不堪入目的动作都要出来了,我心中惊奇,问左老师道,“这是黄鼠狼精上身了?”   “很有可能是。”左老师眉头皱的极深,一脸凝重,“这黄鼠狼精果然狡猾无比,上了身我们就很难用符了,这不仅效果甚微,反而还会造成误伤。不过她们两个都是女孩子……还好……”   “什么叫还好?”白羽瞪大了眼珠子,不解问道。   “如果有个男的在才麻烦呢。”   左老师看了我们一眼,叹气道,“我以前听我家乡的老人们说过一个黄鼠狼的故事。说民国时期有个黄掌柜家很有前,他是做绸缎生意的,有一天他到南方去进货,他老婆一个人在卧室里睡觉,半夜的时候。就感觉有个人睡到炕上了,她以为老公回来了,也没起来看。不一会那个人就在她身上乱摸,她想他老公怎么出趟门还这么兴奋呢?不过说明路边的野花他没采,她就没在乎,那个人就跟他嘿咻上了,她这时一抱那个人,忽然摸到了一条大尾巴,她一惊一下子起来,那个人跳下床就跑了。   她这羞愤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天亮的时候,就把她哥哥找来了,他哥哥是个猎户。一听,说肯定什么畜生作怪,他就躲到炕上的柜子里,说晚上它来了,我就打死它。   晚上,她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快到半夜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进来了,一下子就上炕了,她哥哥忽然就从柜子里跳出来,开了一枪,那个人扑通就倒下了,结果一看。炕上躺着一个黄鼠狼。   后来这事没告诉黄掌柜,一年之后,她生了一个小孩,一身黄毛,獐头鼠目的,她一看,心里这个难受啊。不过黄掌柜很高兴,他希望儿子以后能做个好人,于是取了个名字叫黄世仁。不过这小子长大了之后,还真成了一个好色的畜生。”   左老师说到这里,继续道,“如果有男的在场的话,怕是会有更大的麻烦……诸如怀孕之类的。”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追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总不能看她们两姐妹继续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吧?”   “这个嘛……”左老师拧着眉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眼角余光一瞥,居然看到张青穿着衣服跑了下来。   “张青!你快给我站住!”   我急忙大吼,完了,他要是给黄鼠狼精上了身,那就大条了啊! ☆、第八十三章 宗教事务所   我这一喊,把张青吓得不轻。   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看着我,哆哆嗦嗦道,“傻甜,你要干嘛啊,吓死我了。”   “叫你别过来就是了啊!”我急的直跺脚。   转眼,却看到双胞胎两姐妹一阵抽搐,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眼睛一翻,只剩下了眼白,然而俱都转过头直挺挺地盯着张青。   “不好!张青快跑!”   我怒声大叫,张青已经吓得语无伦次,拔腿就跑,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只见他身子抖了几下就软绵绵地瘫软到了地上,然后他淫淫一笑,冲那双胞胎中飞奔而来。   “这……这该怎么办啊?”   我无助地望着左老师,左老师也是六神无主,摇着头叹气道。“真是造孽啊。”   我听到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张青像是头发情的公狗,到处乱蹭,动作幅度无比的夸张。   双胞胎中的一个已经沉沉睡去了,另一个应该还是被上着身,显得比张青还兴奋,两人互相地拉扯着,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光溜溜了。   我已经看不下去了,这时候忽然就听到外面院子里的鸡窝的传来数不清的鸡鸣生。叫声那是相当惨烈。   然后我就听到双胞胎中的一个神经叨叨地说,“官人,你快去看看鸡怎么了?”   张青身子抖了抖,估计正在兴头上,气得咬牙道:“你还是我老婆吗?!咱们俩在这整得好好的。你竟然让我去找鸡?”   那女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抡圆了就给了他一个嘴巴:“我让你去看看咱们养的鸡,你想什么呢?”   张青也不知道怎么了,捂着脸:“咱们家可不养那些,现在经营色情场所是违法犯罪的,我连二奶都没钱包,我能养鸡吗?”   那女的突然阴阴一笑,转过来看着我们,“竟然我们不养鸡,就吃了这下人的血当鸡肉吃吧!”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左老师赶紧走过来拉住我的说,大吼道,“跑啊!还愣着干什么!”   我和白羽还有颜医生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撒腿就跑。   跑到半路,撞到了田君惠子。   她一听我们的诉说,居然没有太大的慌乱,反而安慰我们说她有办法。   我们半信半疑地跟在她后头,她去厨房一边拿吃的,一边说,“黄鼠狼精好色没错,更关键的是他们还非常的贪吃,如果我们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至少可以保证性命无忧。”   田君惠子动作很快,没多大的功夫就整出了六七个羊蹄,一扁壶烧酒,烤着炉火加了加热。然后请我们吃。   “赶紧吃了,这肉不能给黄鼠狼精吃,不然天天来这里要吃的,非常麻烦,赶都赶不走。我们又不好明着赶。得罪了黄鼠狼精是很痛苦的事情。好了,酒也喝的剩一点就可以了。”   我和左老师对视了一眼,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眼下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照做了。   我们皱着头皮啃完了羊蹄,将吃剩的羊蹄骨全丢在地上。   田君惠子微微一笑,拿塑料袋装了起来,就拿到了里屋去了。   她将装满吃剩下骨头的塑料袋扔在墙角,我们紧张地蹲在地上。   忽然听见墙脚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挑灯细看,看到有两个小人,只有五六寸高,都是小女孩,有一个就是昨晚来找我的小女孩。   衣着与现代人一样,一个个背着竹筐。弯腰拾起羊蹄骨放在筐里,一会儿全拾完了。   然后低着头在那津津有味地啃着……   “好了,赶紧就把你们的朋友叫醒,然后喂他们喝醋,再吃点甘草加半碗生糯米,就差不多了。”   田君惠子拿出一堆东西给我们,我们听得好生神奇,只能照着她的话照做。   赶到双胞胎的房间时,张青和双胞胎几个果然已经闭着眼睛在睡觉了。   黄鼠狼精忙着啃羊骨头喝酒,居然真的把他们丢到一旁了。   张青光溜溜的,身子都被我们看光了,我也怪不好意思的,胡乱的给他整了件衣服就穿上了,然后又是喂他喝醋,又是给他吃甘草。   简直是把他当山羊了。   这些都容易。最难的就是生糯米,难吃无比,张青醒了都不肯吃。   我没办法,一口咬在他手上,他痛的哇哇大叫。嘴巴张的老大,然后左老师拿起碗灌了下去,才让他强行咽下去了。   那对双胞胎也没办法,一样画葫芦,等他们弄完都不知道几点了。累的全身都像散了骨架一样。   回到房,睡了没几个小时又被叫起来出发了。   嘉言和许世大勇已经回来了。   他们是真的好,不用睡觉还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可我们几个明显不行了。   睡眠不够就像给人打了一样,非常的难受。   早上我们吃的是日式的拉面,味道非常的鲜美。   那种现炸的鱼排和肉排,真是难得的人间美味。   对田君惠子我们自然是很感激的,如果昨晚没有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田君惠子很谦虚。表示不是她的功劳,笑着说这山里头灵异的事她是见多了,一般也不奇怪了,而我们路途遥远,叫我们留心点才是。   我们点头称善,临别前,她还塞给了我们一些吃的,都是她自己做的油炸食品,甜食,看着就很好吃。   我们这几个女的自然非常喜欢。心里头对她的感激又加了几分。   作别田君惠子,我们重新行驶在了颠簸的山路上。   龙归全野的别墅建的很偏,听说他是全日本蛊术最强的大师,但是最强也就意味着最残忍。死在他手下的高手和同行数以百计,相等的。也就说明他有很多仇家。   龙归全野是很富有的,所以他更加爱命。   坐在宽阔的丰田越野车里,我们能感受到这里气候的与众不同。   这里的空气很稀薄,景色也很萧条,一眼望去,及无人迹,而且很明显的是,天色非常的阴暗。   总感觉是灰蒙蒙的,像是有雾霾一样。   我们一路前行,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距离龙归全野住宅方圆十里以外的地方停下了。   我们是计划在晚上再行动的,然而让我们始料不及的人,就在我们以为这个鸟无人烟的地方不会再出现另外一批地球人的时候,却发现前方出现了两个拦路虎,而且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和那凛然的架势。显然是有备而来,或者说,是守株待兔。   嘉言显然也没意识到会发生这种事,他迅速下了车,看到那两个人手臂袖章上的标志时,神情立时一变,沉默了。   “你们是国际宗教事务所的?”嘉言低着头,看不出多大的情绪。   “是的,裁决首座。”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满脸胡渣。鹰钩鼻子的男子坏笑着点了点头。   他身上穿着红色的皮衣,留着个红色的爆炸头,手里夹着香烟,背后是一把巨大锋利的斧子,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边的一个美女挤眉弄眼。   “那老头叫海特,是国际宗教事务所的特派特工,圈子里都叫他海疯子,因为他一旦和鬼魂对上了就是不死不休,没想过跑而是想着怎么杀了哪鬼魂。在他手上被消灭的孤魂野鬼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个,而且为人心狠手辣。道行很深,驱鬼很有一套,过去我和他打过交道,这家伙不仅手段很厉害,为人也是异常的圆滑。”   许世大勇如临大敌的样子令我担忧。他轻声介绍了下,就闭嘴不说了。   站那老头旁边的美女小巧玲珑,身材是前凸后翘,穿着半透明的白色长裙,乌黑发亮犹如波浪般的长发倾泻而垂,淡淡的粉底简单到了极致,衬托出她高贵的气质,一看就是美女中的美女,而她的手上正把玩这一把银色的手枪,那手枪长的过分,简直是我生平仅见。   “你是……神枪玛丽?”   嘉言瞳孔一缩,气息骤然一寒。   我心里十分的忐忑,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是的,裁决首座。”   玩着长枪的美女嚼着口香糖,她确实有一张很精致的脸,五官很突出,不过却带着一丝丝狡猾,就好像是一只美丽的狐狸,特别的有心机的模样。   她倨傲的眼神扫过我们,露出一个看起来很天真的笑容,“回去吧,不要打扰龙归全野先生。你这样,让我们宗教事务所的人很难做耶!”   “你们叫我们回去,我们就回去,那不是很丢脸吗?!”   嘉言冷冷一喝,寒眸一凝,空气都有些冻住了…… ☆、第八十四章 破阵!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玛丽冷冷地眯起眼睛,一边甩着手枪一边戏谑道,“真要动起手来,我们也不见得输啊裁决,你还是要为你身边的人考虑下才是哦。”   “你是在威胁我吗?”嘉言的脸沉了下来,黯灭神剑已经无风自飘,盘旋在他的头顶,泛着幽蓝幽兰的光芒。   “善哉善哉!”   忽然,一道震耳欲聋的佛宣如平地里的一声炸雷,响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把眼睛转向另一边。正看见一个满脸白色胡子,穿着一身红黄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这老头面色红润,圆圆的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手上还有一柄通体黑色的铁杖,气势深沉如渊,一看就是高手不凡。   “通灵方丈!你也来了!”嘉言的表情更凝重了。   许世大勇连连摇头,叹气道,“看来是必须得退了。你猜猜他几岁了?”   “为什么,这老和尚很厉害吗?我猜他80多岁吧。”   我一愣,心里觉得很不安。   “厉害那是自然……这老秃驴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简直是长寿的代表。”   许世大勇这么一说,我吃惊地差点跳起来!一个脸色红润气色十足的老头,居然一百三十多岁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嘉言打不过他吗?”   “倒不是打不过,只是……三打一,你觉得有胜算吗?这老和尚叫通灵方丈,是南海祭灵寺的主持方丈,出道很早,别看他笑眯眯的,杀人如麻,典型的笑面虎。他年纪虽然大,但是修炼了一种很奇特的功法。越老越厉害,越修越年轻,而且道行随着年龄的增加而越深。你别看他是老人模样,但是身手绝对不差,而且擅长镇魂念咒,我听说他有一次独自进入阴间。镇过一只九头恶鸟!”   “那……听起来好像真的很强。”   我吞吞口水,只见那老和尚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对着嘉言说道,“江施主还请回去吧,此地凶恶,不宜多添杀戮,不然犯了名讳,我们也是不好办呀。还请理解。”   “方丈言重了。”嘉言的星眸中闪过道道亮光,他手一挥,十分的干脆利落,“后会有期。”   我们重新回到了丰田越野车里,汽车轰鸣就像发怒的牲口在田野上飞奔。   嘉言一言不发地靠在座位上,我知道,他一定是心情不好。   见到我们最开心的莫过于是田君惠子,又是一顿好酒好菜的接待,围坐着火盆旁,吃着香喷喷的烤肉,喝着暖身的日本清酒,确实是人生一大享受。   嘉言吃过饭就和大勇去忙了。   等他回来时,他一脸的肃然,我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些麻烦了。   “怎么了老公?”我一把抱住他,有些心疼,“别一个人藏着掖着,和我说说。”   “唉,早上我们碰到国际宗教事务所的人,当时你们也在,我实在不方便和她们硬碰硬。”嘉言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你不要失望,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按着他的肩。安慰道。   “刚才和我大勇去看了下,龙归全野的住所前败了个七鬼魔眼阵,难怪我们能被发现。要想潜入他的住所,还的先破了此阵才好!”   嘉言一拳砸在地面上,显得很激动,“再晚。我怕天机支撑不住了!他一定是被人控制了,我最怕他被炼化了!”   “什么!”   我一听,汗流浃背,连忙说道,“那我们事不宜迟,赶紧去破了此阵呀!是不是需要我们帮忙?”   许世大勇看了我一眼,接上话来,“确实,根据古典的记载,想破七鬼魔眼阵,需要阴气很盛的女子用特殊之法破去,这样吧,你和左斯扬、白羽,还有颜医生一起吧,她们愿意最好,不愿意那也就算了,我们另外想别的办法,说起来。这次还真得麻烦你们了。”   “没事的,包在我身上。”   我拍了拍胸膛,总算有我们能出力的地方了,于是就赶紧和左老师白羽颜医生她们几个说了。   虽然我是自信满满,却也害怕她们拒绝。   还在,她们都很支持我和嘉言,决议破去七鬼魔眼阵!   我们说干就干,许世大勇行动迅速,买来了黄纸、桃木剑、红绳、香烛以及糯米等东西。这些东西在超市都有买,而桃木剑是没有的。好在附近有个专卖辟邪物品的铺子,像桃木剑、黄符、八卦镜等一类道家用品,也应有尽有。只不过东西死贵。一把桃木剑就要了我三千多块钱,在国内天差地别,根本无法想象。买齐了这些东西后,嘉言还特意和我们讲了一些灵界的事情。   据说这七鬼魔眼阵里住着一只道行颇深的小妖。这小妖非同凡响,有灵智,不同于掩埋在土下的僵尸,目前它出土杀人,吸取天地灵气,已经变成了十足的恶魔妖怪。只有身具高深道行的天师,才能以法术将它制服。而这种道行,那是几十年甚或几百年修炼才成的,让我们一下子就炼成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需要我们四个人通力合作,看能不能发挥出我们自身最大的潜能。   说实话,这一步棋也是很凶险的,但是,兵行险着,也是没办法了。   我们听了虽然心中戚戚然,却也多少是有信心的,何况有嘉言这样的导师在。我先泡上糯米酒,嘉言开始教我们画符纸,而且很特别的是,不用朱砂。嘉言说,因为我们阴气很盛,所谓阴阳互补。用我们身上的阳血要比朱砂画出的符威力大几倍。我眨巴眨巴眼,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以前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呀,原来这东西是这么玩的。   我从小画画就不在行,左老师天赋最高,白羽也行。颜医生学的也挺快,就我,光画符就浪费了两个多小时,平时在电影看到那些跟蛇爬一样的符文,觉得就是瞎画的。谁知道竟然有很严格的要求,画废了两大张黄纸。浪费了我不少血液,总算勉强画出两张符,一张定身符,一张封印符。   不过嘉言对我们的表现似乎很满意。   接下来,他又教我们怎么舞剑踏罡步。说实话,我从小就是看林正英的电影长大的。但是这东西,看着容易,学习起来却是很难。这跟跳舞可差的太多了,对于神态,心境,舞剑也有很严厉的要求。并不是随便乱挥就成的。足足又学了三个小时,我们算是弄得精疲力尽,满头大汗了,才算马马虎虎通过。   然后嘉言教我怎么用红绳斗鬼,左手该结何种手印,他的计划是以手印捏红绳,左老师伺机套住对方的脖子,白羽将它斗个筋疲力尽,最后颜医生一剑刺穿它的灵窍。   在尾声,嘉言顿了顿,开始教我们念咒语。   这咒语是非常重要的,可以说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就像是一个人端着个炸弹,可你不会发射,那就是一堆垃圾。   因为破阵的时候时间急迫,咒语要跟手印、罡步以及舞剑同步,如果再跟着他念,可能会出现延迟,导致失败。而且,也不能出现不熟练或者漏背的事情,所以要求我们更加用心。   我们几个都还年轻,他教的几段咒语,很快就全都记住。   学完这些,我累的躺在床上不住喘气,心说光学就累成这样。这要真正斗起来,我看被斗的不是小妖,应该是我们才对。忽然间有些泄气,对接下来破七鬼魔眼阵严重信心不足。   不过嘉言最后跟我说了一番话,让我又鼓起信心。他说我们虽然天赋不是特别好,但是呢,悟性都还不错,还真是学法术的料子,一下午居然能把要诀掌握住,今晚肯定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希望斗败小妖,破了那该死的阵法!左老师一直是我们中学的最认真的一个,而且她的天赋也是最高的。看来她天生对这些东西就敏感,很多东西我要学几次,她一次就会了,这也让嘉言刮目相看。   这一夜我们都是精疲力尽了,嘉言和我们道别后又出去了,我去洗了个澡。回来时,天空下起了大雨,天气十分的沉暗,还伴着雷鸣,希望明天能够顺顺利利的吧。   由于满心都是面临斗鬼胎的紧张,半点都不饿。我们四个女生都显得有些兴奋和紧张,辗转反侧,怎么也是睡不着,一直在讨论嘉言教给我们的,哪里有纰漏了还是哪里出错了,大家都很想把自己的那一份做好,不能拖了大家的后腿。   一直到了半夜,我们才沉沉睡去。   我们这一觉睡的真是非常的踏实,翌日,在嘉言的指导下,我们又练了一遍,然后早早的去休息了,我们计划夜里去破阵!   想到破阵,我的一颗心立刻揪紧了。   这晚上,是吃的饱饱的。嘉言的气息已经被锁定了,因此他不能去,只能是许世大勇和我们一起前往。   到了夜里一点多,我们出发了。   嘉言是千叮咛万嘱咐,我尽管心中紧张,也是跟大家相互打气,鼓励,为的就是要破掉此阵!救出天机!   今晚的月色也是很淡,整个地方全部黑漆漆的,此刻望出去,天地混沌一片。雨夜中的日本深山,仿佛就像一片墓地。   那一座座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山的轮廓,跟一座座坟墓似的,令人看着头皮发麻…… ☆、第八十五章 老娘我喷死你   汽车在雨夜中开的很慢,车窗上的雨帘混着沙土,挺荒凉的感觉。   我们跌跌撞撞,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幢木楼,土木搭建的,盖着茅草,虽然很简陋,却有鬼火缭绕着,非常的恐怖。   看着木楼附近飘出的淡淡的绿色鬼影,想必就是那只手段不凡的小妖了。我此刻心情更感紧张,并且带有一股很深的恐惧。   等雨小了很多,我们才下了扯。   我们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蹲着,瞧着小妖的身影飘飘忽忽,迅速朝正西走去。当我刚从这儿起身追过来,发现从木楼里又出来一条黑影。这黑影看着很虚,但是很邪恶,许世大勇的瞳孔一下子就变大了,我看着那两道鬼影似有默契似的,一前一后,就那么孤零零地往前行走,十分诡异。   “等会儿,就去抄了她们老窝!”许世大勇压低声音,显得有些兴奋。   不用他说我们也知道。   我们猫着腰就跟做贼一般,屏住着呼吸。生怕前面那两道鬼影发现了咱们。   远处那座孤零零的木楼显得无比苍凉和诡异,黑乎乎的,如同一个个鬼窟一样瘆人!鬼火散着邪光,让人看着心里发怵,跟小树林一样,谁都不敢靠近。   “他们怎么往下飘了?”我声音压得很低,很奇怪这鬼影怎么越飘越远了。   “估计这七鬼魔眼阵藏在下边,应该是下面有坟地,鬼气旺盛,有利于妖气养炼。这是极阴之地呀。你们没发现周围都没什么植物吗?”被许世大勇这么一提醒,我倒真是注意到了,难怪这里怎么感觉这么慌了呢   “那要是等下我们冲上去撞上她们了怎么办?”我吞了口口水问。   “那还有什么办法啊,拼了啊!裁决对你们说的都忘记了吗?一定要有信心!”许世大勇鼓励我道。   我转过头,看到左老师的眼睛跟豹子似得,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我们静静等待着,看着鬼影缓缓消失,也开始行动了。   我们弯着腰,跟着许世大勇,一步步慢慢摸过去。就在这时,外面划过一条闪电,将木楼内闪耀的非常明亮。一眼看到木楼的楼梯就在左前方,而那两条鬼影基本上转过了楼梯转弯处。我赶紧闪身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没让他们俩发现我的踪迹。   闪电消隐后,我才接着往前摸索。现在我们就像一个盲人,完全靠许世大勇带路。许世大勇的实力估计也不弱,有他的指点和提醒,我们在黑暗中如鱼得水,很轻松的上了楼梯。我走路很小心,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这木楼看着有七楼,最顶端的位置点着鬼火,估计阵眼就在那!   上了二楼后,我心下稍稍放松,听着许世大勇的提示,一口气上到四楼。将近楼梯口时。许世大勇跟我说:“等会儿甜甜,你们都先别动。看这地形,这正好是生门在巽宫,配合天盘六乙,叫做风遁。我们借风遁身。那鬼影就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现在等它出来,我们来个突然袭击,打它个措手不及!你们看如何?”   什么生门巽宫,风遁隐身,我是一头雾水。不过听她的应该没错吧,反正我们这里就他最厉害啊。   白羽一直跟在我后头,这时缩了缩脖子,“我们能不招惹他们吗?万一失手了,不就麻烦了吗?”   “不对付他们,你认为他们会放过我们?”颜医生冷冷医生,美目里带着一丝寒意,“等那两道鬼影回来了,发现阵眼被我们破掉了,肯定是要来找我们麻烦的,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现在就愤然反击,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呢!偷袭,总是有很大优势的对不对?”   “我支持你的观点。”左老师点了点头,“都别紧张,拿出真本事,让我们好好的来战斗一场吧!”   我心跳剧烈的蹲下身子,控制住呼吸。   我们等啊等,黑暗中,大家的眼睛都闪闪发光,这种心跳的感觉真的是说不出的刺激。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许世大勇蹲在了最前面,他看的最远,他会用手势来指挥我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鬼影应该是回来了。许世大勇的神情变得非常的颜色,应该是看到那几道鬼影在黑暗中移动了。我的心脏狂跳,感觉他们距离我已经越来越近,温度都开始降了下来,冻得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其阿里了。   “如果我们一击即中那自然是最好,万一失败了呢?继续战斗?”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警觉的问许世大勇。   “不战斗难道跑吗?放心,我也会帮助你们的。”许世大勇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许世大勇数着手指头,当他手指只剩下两根时,他的手指蓦地止住了,随之响起一阵“嘶嘶”尖锐喘息的声音。我心头咚的就是一跳,这死玩意来了!心里一哆嗦,紧张的全身都僵硬了!   “别紧张!他们来了!做好准备,他们距离我们只有十五米左右,前面还有五个台阶,你跨的时候注意点,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绝对要让他们措手不及!慢了就坏啦!”许世大勇此刻声音也变得很紧张。   我将塑料袋打开,按照之前他的交代,拿出泡着糯米的酒瓶打开瓶盖。握在左手上。   左老师朝两只手吐了吐推磨,右手轻轻抽出桃木剑,在腰上一别。又将红绳含在嘴里,把用血字写好的八卦镜挂在脖子上。八卦镜要比普通镜子贵很多,嘉言说这个护身要比普通镜子高几十倍,想起也是件大杀器了。   白羽和颜医生将香烛和黄符塞进上衣口袋,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我们俱都瞪大眼珠盯着前方的黑暗,等待许世大勇的一声令下!   “啊……”突然从前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划破宁静的空间。在木楼内不住回荡!   我心头感到剧烈一颤,也不知道怎么了。   “动手!”许世大勇大声喝道。   我脑子一片空白,几乎在他叫声同时,嗖地一个箭步窜上了五个台阶,循着声音跑过去。此刻眼前一亮。幽黑的空间里,闪烁着两团血红色的光芒,那必定是小妖的鬼眼珠!   那恶心的眼珠我是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但是想到我们今天的准备和决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面对这对鬼眼珠。晚上毫不犹豫的就冲到了跟前。就在这个时候,大楼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使眼前突然明亮。我勒个叉叉,眼前恐怖的一幕,差点没让我把裤子尿湿了。   有两具人类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那道绿色鬼影分别趴在尸体的胸口上,一对鬼爪子插进他的两条手臂内,正张着无比骇人的血口,往胸脯上咬下去。那具死尸一动不动,而另一具居然还活着。似乎手臂被扎痛,在嘶吼着,拼命的在挣扎,但在黑色恶鬼的用力按压下根本挣脱不开。   我心里尽管害怕的要命,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随即抖起左手中的酒瓶,射出一条酒箭。   黑色的恶鬼这才惊觉的转头,暂时放过尸体不咬,但那对血红的眼珠实在是太过吓人,让我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瞬间闪电隐没。眼前又陷入死一般的黑暗。我都不知道糯米酒撒在鬼影身上了没有,不过听到“吱”一声怪叫,一股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快躺下!”这次多亏大勇提醒及时,我仰天滚倒在地,这股冷风擦着鼻尖划过,差点没把鼻子冻僵。   “把酒含在嘴里,然后等我开口就喷出去!”大勇又大叫了一声。   四周黑漆漆的,我都找不到左老师他们在哪了,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糯米酒。这一紧张忘了是含不是喝,不过随着两大口火辣辣的白酒顺入喉咙。脑子清醒不少,赶紧又在嘴里含了一大口酒水。   那股冷风瞬即又扑回来,感觉黑色厉鬼的冰冷的鬼爪都触及到我肩头上,大勇也没开声。我心里紧张的要死,突然听见白羽的声音,“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我一听,坏了!   就在我张口喷出这口酒的同时,大勇大声叫道:“喷!”   这一瞬间,明显感觉鬼爪子刺破肩头上肌肉,又冷又痛,让我浑身打个冷颤。跟着喷出去的这口酒水,有不少溅回来,显然喷到了那道黑色厉鬼的身上。   “桀桀……”那道黑色厉鬼拖着长音痛叫,冷风随即朝一边跑了。   “甜甜!别闲着,往我这里喷啊!”   一道闪电又闪了过去,我看到那绿色的小妖正张着嘴咬着左老师的手臂。   左老师痛的满头大汗,那小妖毒的很,只见左老师的手臂立马就发黑了。   我也没想,张嘴就喷了出来!   “呲呲!”   那绿色的小妖痛的疯狂大叫,向我扑了过来!   我刚想再喷,完了,没糯米酒了! ☆、第八十六章 缠斗   这人的运气背起来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我这没了糯米酒,还不跟没刀子的屠夫一样!那绿色的小妖见我不动了,冷冷阴笑一声,向着我扑了过来。   我吓得头都要抽筋了,混乱中只觉得什么人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一骨碌滚了过去,躲过一劫。   “白羽,颜医生,愣着干嘛,快上啊!”   白羽慌慌张张的从从上衣口袋掏出了黄符,颜医生刚拿出打火机点燃蜡烛,我就听到大勇的声音传入我耳朵里,我赶紧再次滚倒,饶是躲闪及时,还是被小妖的爪子挠中后背,感觉被挺开一条很长的口子。痛的我一咧嘴,急忙打着打火机,拣出一张定身符点着。   眼前一亮之际,该死的小妖又来了,跟闪电似的朝我飞扑过来,脸上那种狰狞狠毒的模样。比鬼片里的妖怪看着更瘆人。好在我还记着把符火冲它丢过去同时,大声念了两句咒语,并且脚下踏着罡步,左手捏诀,右手捏成了一个拳,使这几种动作干净利索的配合起来,瞬间生出效果。   嘉言说的对。用我身上阳血画出的符,威力就是大。绿色小妖刚扑到跟前,遇到符火丢过来,吓得一张鬼脸朝中间一撮,掉头飞回去,还发出了尖锐的吼叫声。   符灰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顿时熄灭。   我往那边一看,左老师胸前的八卦镜也发挥了,一条光柱冲了出来,把那黑色的恶鬼射的哇哇直叫,接下来我们是越来越有默契,我麻利的打着打火机,点着一根蜡烛,飞快跑到大勇指定的地点放下。这时回头。却发现那两只鬼都不见了。我心脏噗噗狂跳着,这两个小鬼去哪里了?该不会躲起来准备再偷袭吧?   但随着一阵嘶嘶喘息声,让我找到它的落脚点了,在屋顶上!   在烛火的摇动下,就见那两头鬼跟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屋顶上,歪着小脑袋瓜,一对血红的小眼珠,正凶狠的盯视着我们。它们的鬼眼珠子非常的凶狠,就像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我心里一冷,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颜医生,你们别愣着啊,快点起其余的蜡烛啊!”大勇皱着眉头,一边急叫一边打着手势。   我被他这声给叫醒,点起第二根蜡烛,左老师拿着桃木剑硬挺挺冲向对面。黑色厉鬼“吱”一声怪叫,又飞扑过来。这次不用大勇提醒,我都能明显感觉到厉鬼的攻击速度其实也没那么快,左老师估计是有些轻敌了,被那恶鬼一爪子挠到左肩膀上,登时惨叫一声踉跄倒地,肩头皮开肉绽,鲜血泉涌般的冒出来。   “左老师,快闪开!”   我大叫一声冲了出来,封印符捏在手心里都在抖,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再不出手,就要有人阵亡了!   左老师听到我的声音振奋了一下,咬着嘴唇往旁边挪。幸好颜医生手上这根蜡烛侥幸不灭,也恰巧左老师摔的不是很远,不然我们找都找不到她。白羽这时候也拿出了一张符,颜医生先把蜡烛往地上一放,又点着一张追魂符。   正时候,那绿色的小妖伺机偷袭我,她一个飞身压在我身上,我躲闪不及被她压住,这时这该死的鬼东西几乎趴在我肚子上,我吓得一激灵,拿符一晃。她被这张符火吓得又跳身窜上屋顶。   “甜甜,快走啊!”黑暗中,大勇大叫一声。   我连滚带爬。又跑到西边,将点上的一只蜡烛放在地上。不等那绿妖过来,又烧了一张符,把它逼退。完了,定身符好像快烧完了,而这死玩意看样子又特别机灵,剩下的封印符。看来很难贴在它的脑门上。   此刻那两只鬼东西又盘踞在屋顶上,它不知道我们手上的符即将烧完了,剩下的三张封印符帖不上脑门不管用啊。我点着蜡烛,晃荡着符,而他们则狠狠盯着我,看样子暂时没有做出攻击的意思。我趁机跑向左老师那边想和她们汇合,可是刚到中途,那绿妖又飞扑而来,我拼命躲闪,终于跑到左老师身旁,抽出桃木剑,只好用桃木剑跟它周旋。   我剑术全无,只能乱砍。而且没了黄符的配合,加上道行又浅,仅凭桃木剑是挡不住那绿妖的。被它一爪子扫中手腕,桃木剑脱手飞出去,远远落在对面十多米之外。手腕感觉一阵酸痛,使不出力气。我心说完了,桃木剑也丢了,这特么的还怎么玩啊?赶紧逃命去吧!   就在绿妖再次扑击过来,眼看是躲不开了。正在我心急之际,大勇又出手了,他扔出了一把小刀,小刀泛着金光,扎入绿妖的身上,按绿妖立世哇哇惨叫,大叫着杀了过来。   大勇拉着我的身子往前猛地一扑,刚好躲过这一劫。我紧张的全身都是冷汗,慌忙点上蜡烛放好,回头一看绿妖竟然放弃我,往左老师那边扑过去了。   “左老师别怕!赶紧念咒啊!让八卦镜发挥出威力!”大勇屏住呼吸迅速提醒。   左老师反应很快,飞快地念起咒语来。   果然它刚扑到左老师身上,蓦地身子一颤,又快速窜上屋顶。跟一只急躁的猴子似的,在上面不住转圈。   “好了,我们快布阵灭了他们!把这束香插在地表中间,趁着势头,一鼓作气!”大勇大叫着。   我点燃了一束香,飞快跑到左老师跟前,在她跟白羽身子之间一插。但下面是水泥,差点把香给折断了。幸好左老师见过大场面,她接过我的香往胸口上一举。   我这时候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该怎么做。   傻乎乎地转过头看颜医生……   “甜甜!快躲开呀!”突然,我听到大勇猛地大喝了一声。   我吓得心脏都要骤停了,头顶突然一阵寒气涌到,吓得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往旁边扑了过去。饶是这样,背上还是嗤地一声,被绿妖又给挺开一道尺许长的口子。实际尺寸恐怕还要大,只不过在后面看不到。   “甜甜!你这时候还有心情管别人啊,差点丢了小命知不知道?”大勇使出全力地把我往后面拉,口气严厉的训斥我一句。   我点点头,吓得说不出话。刚才这下的确很危险,差一点就挂了。抬头一看,桃木剑就在面前,伸手捡过来。然后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身,感觉全身到处都痛的厉害,右手腕也麻木不堪,握着桃木剑都无力挥动。这还才是个开始,就险象环生,大勇两次从鬼门关拉我回来。而后面这真正的两万五千里长征,真不知能否活着走到终点。   唉,现在终于明白嘉言有时候根本来不了啊,这些恶鬼真的太厉害了,根本不是我能够对抗的。   一般的鬼,难缠点也就算了。可这两只鬼不仅厉害,而且是相当的聪明。这会儿他们贴在一根水泥柱子上,跟猴子揽月似的,往外探着小身子板,一副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攻击的模样。   我苦笑一下,它这状态瞧着还挺不错,糯米酒估计对它们没啥大的影响。而我们就不同了。左老师已经僵掉了,我现在全身都是伤,白羽和颜医生也都大大小小带了点伤,看来我们终究是小瞧了厉鬼呀,也没料到这里居然有两只,心下一时挺沮丧。但想起对嘉言的承诺,还有仙宇哥哥的担心,又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做到!   这时候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雷声滚滚,让人无法平静。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大勇看了我们一眼,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两个鬼真的有点难缠,不过我们不干掉他们怎么也是破不了七鬼魔眼阵的。这样,等会儿等它扑过来时,把红绳缠到它脖子上,一边跟它斗,一边伺机使出封印符!”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左手上的红绳结了个活套,点点头就冲过去了。绿妖似乎有些看不起我,也似乎正等着这一刻,迅如闪电朝我飞射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我知道自己不是勇者,充其量是送死者。好在跟绿妖交手几个回合,对它没那么可怕了,并且也稍稍掌握了躲避的技巧。就跟玩游戏一样,对方的技能虽然强大到一招秒死自己,但做出准确判断,提前躲避便能够将伤害减小到最低。   绿妖移动之际。我就提前往地上滑倒,计算非常精确,刚好让这死玩意贴着我脸孔飞过去。与此同时,左手迅速一甩,红绳刚好套在它的脖子上。往下一扯,绳套收紧,牢牢勒紧了绿妖的脖颈。   “甜甜继续!趁这时候一气呵成。快起身。步罡踏斗,捏诀舞剑!”大勇兴奋的大叫道。   “吱吱……”绿妖连续发出几声痛叫,拼命往前猛冲,看样子想把红绳扯断。   我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左手捏个斗鬼诀,将红绳夹在手指之间。手印也称法诀、斗诀和神诀,做法时气沉丹田,精神专一,所谓“神合其气,气合体真”,精神与天地灵气合为一体,会生出不可思议的神奇妙用。加之步罡踏斗,舞动桃木剑,三者相得益彰。配合天衣无缝,将法力运用到神奇境界。   “甜甜好样的!”   左老师似乎比大勇还兴奋,白羽和颜医生也贴了上来,那黑色厉鬼想来支援,被她们三个缠斗住。   而绿妖被红绳套住脖子后,明显显得十分恐惧和焦躁,就像被困在网中的小鸟一样左突右撞。非常的生猛,比之刚才凶猛了不止一倍。它刚开始扯着脖子四处乱撞,带的我踉踉跄跄跟着转圈,步子有点乱了。加之右手腕不太灵活,桃木剑也跟不上趟,屁境界都运用不出来。   后来绿妖见红绳扯不断,逃也逃不走,彻底给激怒了。突然回过身,一对血红的小眼珠,仿佛要喷出火来。五官因为愤怒,全都挤压到了一块,看到这副恐怖的模样,我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吱……”绿妖发着怪叫声,冲我猛力冲过来。这下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让我根本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刚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绿妖脑袋结结实实的撞上我胸口,砰地一声,我整个人被撞飞到了窗口外,顿时吓得三魂七魄倒有两魂五魄飞出了身子,这可是四楼,摔下去还有命吗?   “啊啊啊!”   我心一抖,完了…… ☆、第八十七章 去你妹的   “老婆!”   我听到嘉言的声音,回头一看,见着他踩着空气就飞了上来。   一把抱住了我。   唉,关键时刻还是自家男人靠的住啊!   不过我手上红绳并没有丢掉,而是扯着绿妖也飞了过来,这下倒好,我们俩又快要撞在一块了。不过这次绿妖跟我甫一接触,尖叫一声仓惶逃开。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感受到嘉言的存在了,嘉言的气场那是多么的强大。   “老婆,这样下去恐怕不行,还是我帮你一把吧。反正我也顾不来了那么多了,真暴露了打起来,我们就和国际宗教所的那班混蛋拼了!”嘉言暴喝一声。   我突然感觉全身弥漫一片阴冷的气息,充满了无穷力量。本来麻木的右手腕。竟然也灵活起来。短短几秒的时间里,虽然短了点,但我觉得我浑身充满了战斗力!   有很大的信心可以搞定绿妖。我也跟着暴喝一声,往前踏上几步,手上一扯。右手舞剑,把绿妖扯到了跟前。刚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它把我扯过去。   “甜甜,加油啊!”   左老师祭出了八卦镜,她和白羽还有颜医生一起斗黑色厉鬼,从场面上看,还没怎么落下风。   绿妖呲牙咧嘴,显得很愤怒,顺势往我脖子上就咬。老娘我平生最讨厌什么讨厌咬我了,小时候碰到狗都要躲。也最烦会咬人的东西!   我怒了,抡起桃木剑就拍到了它脑袋上。“吱”绿妖发出一声痛叫,用小爪子捂住脑袋掉头就跑。我不由愣了一愣,原以为绿妖会躲开的,没想到竟然给打中了。拥有了嘉言赠与的能量,我已经在瞬间变成了逆袭。   想到趁热打铁,那我还跟它客气什么,于是快速追上去,发觉速度也像闪电般的快,感觉特别牛逼。抡起桃木剑又在绿妖后背上抽了一下。痛的这死玩意阵阵痛叫,四处乱窜。但它逃又逃不远,因为被红绳牵扯,就跟耍猴似的,真正变成了斗鬼局势。   我是连刺带拍,将绿妖打的跟丧家之犬一样,心里感到这个爽啊,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正打的高兴,远远地就看到了东边的尽头发出了数道强光!   “不好!那边的人果然发现了!”   嘉言神情十分凝重。   他告诉我,时间仓促,而这绿妖出乎意料的顽强,生命力十分坚固,照这样下去,是搞不定它的,让我快用封印符。   我心头一紧,把桃木剑往嘴里一咬,掏出一张封印符往绿妖脑门上贴去。可是没了桃木剑拍打,这死玩意又生猛起来,一爪子把我手臂挡一边去,这张符脱手飞出,正好落在左老师那边的香上。给烧废了!   再掏出一张,还没往前伸出去就被绿妖用爪子撕的粉碎。噼里啪啦闪起一团火花,让它两只小爪上冒起一股黑烟。我去呀!我心里也来气了,左手一把捏住正在痛叫的绿妖脖颈,让它暂时不能动弹。   “甜甜。赶紧!就趁现在!”大勇眼看差不多了,厉声大喝道。   我心中一凛,右手飞快掏出最后一张符贴在绿妖脑门上。   绿妖被这张符贴上后,顿时眼珠一阵骨碌碌乱转,跟着停止不动。大勇冲了出来,提起她,她的小身子板被我她在半空中,摇来荡去,跟条死狗一样没了动静。终于在最后一刻,我将这死玩意给搞定了,兴奋之余,感觉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咕咚一下坐在地上。   “别放松,快拿桃木剑刺穿它的灵窍!”大勇气喘吁吁的叫道。   我点点头,喘着气从嘴里拿下桃木剑。这会儿可能是嘉言给的灵力失效了,右手腕又变麻木了。于是把绿妖往地上一放,剑交左手,刚要往它脑门上刺去,忽地眼前一黑,蜡烛齐刷刷熄灭了。并且左老师那边的那束香,也诡异的不见了亮光。   但我控制不住了,还是一剑刺过去,“噗”地一声,似乎刺中了绿妖的脑门。所谓的刺穿。并不是刺穿脑骨,只要刺中眉心印堂,大勇说这就把绿妖灵窍刺穿,让它魂飞魄散。   “可以了。”大勇叹了一口气。   那绿妖凄厉地怒吼一声,眼珠子凸出来,死死地瞪着我们。   “我先去拦住那边,你们接着去收拾那只黑色的。”   嘉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身影立马消失了。   “那黑色的厉鬼怎么破,依样画葫芦?”我抹了把冷汗,满腹疑惑的问。   “对。”大勇刚说完。就听左老师那边传来几道哀吼声。   我一听,不对劲!好像是白羽他们的。   “甜甜不好了!快追啊!!把颜医生救回来。”   我吃了一惊,颜医生被那厉鬼带走了?我赶紧拿起蜡烛,凝眸一看,绿妖横躺在我脚前。一对小眼珠变成了死鱼眼,灰蒙蒙的没有半点光采。白羽跌坐在地上,而前面的颜医生不见了,那束香散乱的摆在地上,只不过香头黑着,早已熄灭。   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嚓嚓”声,转头一看,差点没吓尿了。穿着一身黑衣的厉鬼,披头散发,左手拖着颜医生。右手拖着把大刀,慢慢走到了楼梯口。他回眸冷厉一笑,嘴角淌着鲜红的血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吓人!   “颜医生!”   我惨然大叫,颜医生抬起了头。脸色很白,显得很虚弱。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你们几个杀了我的伙伴!我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那厉鬼冷冷一吼,我觉得我的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甜甜镇定!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别害怕,她现在跟你玩心理战术呢,这地方裁决设下了结界,他是逃不掉的了,他是在在吓唬你!让你不要过去!这家伙狡猾的很!”   大勇这么一说,我心里又有了底气,心想这黑色厉鬼再恐怖,还有绿妖恐怖吗?想到这儿,左手拎着桃木剑就冲了过去。那黑色厉鬼见我追过来,脸色一变,仓惶跑下楼梯。颜医生也不知道是失血了还是给弄晕了,双腿受到楼梯猛烈磕碰,居然嘴巴里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厉鬼虽然纸老虎。但到底是鬼啊,拖着个人也比我快的多。我一路追到一楼,都没能追上他,反而失去了他的踪迹。   “甜甜!你等等我们啊!”   左老师和白羽也跟着跑了下来,她们喘着气。看着很着急。   “你们有没怎么样?”我着急问道,看到她们身上有血渍。   “没怎么样,颜医生呢,我们一定要把她救下来啊。”白羽拉着我的手,很紧张的样子。   “是啊。可恶的厉鬼,我们一定要干掉他!”我咬着牙。   “不好!他在西北角,那是五鬼位,到了那里,他就要吸取人精血了!”大勇焦急大叫。   我慌忙转身,雷电这时候闪了一下,果然这黑色厉鬼拖着颜医生基本上到了大楼西北角。我拔足就追,不过还没到跟前,这死东西居然把颜医生放在了地上,张口大嘴就想向颜医生的脑门上啃去。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连忙抡起左手上的桃木剑就丢了过去。   我们相距不远,桃木剑也没丢偏,这是至高无上的辟邪法物,再厉害的恶鬼都不敢直接碰触。厉鬼惨叫一声,惊恐的往后抬起脑袋。让桃木剑从脸前划过去。再张嘴低头时,我就到了近前。左老师和我一起双手结了个莲花印,脚踏五鬼步,向着他猛撞过去。   黑色的厉鬼怨毒的瞪我一眼,不等我撞到,便消失不见了。可是我俩用上了全身力气,收不住脚啊,并且前面就是墙壁,于是脑门狠狠的撞上去。   我痛的眼冒金星,左老师也没比我好多少。眼泪都疼出来了。   真是大意了,居然被这可恶的厉鬼耍了一招!   “桀桀……”厉鬼的笑声很快出现在对面几米之外,随即身周弥漫起一股阴森寒意。   我瞪眼一瞧,黑暗之中,一条淡淡的黑影,来回不住游荡。不过就像遇到了一堵无形墙壁的阻挡一样,就是走不进来。   “去你妹的!死开!”   我怒了,从白羽那撕了一张符下来,绕到手上…… ☆、第八十八章 银湖山   “老婆,走!”   我刚想收拾那黑色的厉鬼,却见嘉言一脸冰霜地飞了回来。   手中的黯灭神剑泛着幽蓝的光,在漆黑的夜里光芒大作。而嘉言的身后,几点光芒迅速逼近,应该是国际宗教所的那帮人。   “我们准备撤,我要毁了这七鬼魔眼阵!”   嘉言一声大喝,我们赶紧闪开。   黯灭神剑一阵乱颤,光芒四起,发出一条强烈又炽热的光柱,直冲云霄!   “寂静与毁灭--破!”   嘉言身上的能量陡升,黯灭神剑如一头来自远古的巨兽。瞬间吞没了门楼。   层土飞扬,风沙狂卷。   我睁不开眼睛,只觉得风好大,把我人都要吹起来了。   “走!”   嘉言身上星光四起,然后我们就一阵光晕笼罩住,然后飞速的移动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只知道我们要是当时不离开,会很危险,国际宗教所的那几个都不是善男信女,而嘉言毁掉了七鬼魔眼阵后,气息就不会被锁定了,这非常有利于我们秘密行动。   “我们的下一站就是龙归全野的住处,具体位置不详,不过,欧若这几天打探了许多,希望对我们会有所帮助。”   我们所降落的位置是一片山林,嘉言正仰头注视着夜空,黯灭神剑重新恢复成了安静的样子。看上去很普通的剑并无二致。   经过一番大战,所以大家都很累,简单的对伤口处理了下,我们就沉沉睡去了。   我是又困又累,抱着嘉言,脑袋枕着他的胸口。只觉得很温暖。   夜里的温度很低,嘉言的光罩对于我们简直是救命的道具呀,沐浴在暖光下,确实非常舒服。   一夜无话。   翌日,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天即将破晓。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下。吃了点热乎乎的东西,就要上路了。   白羽睡的像死猪一样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拉起来。   嘉言开着车,几日不见的欧若在前面带路,据说这里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十多公里的车程,我是一头雾水,只觉得刚起来就累了。换了辆宝马越野车坐起来就是舒服,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在人烟全无的荒山里穿行,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很特别的经历。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银狐山。   听名字就很玄乎。   经过长时间的颠簸,嘉言把车停靠在了山脚下,说是到了。   我们四个背着大包小包徒步进山。嘉言手上有张卫星地图,但诡异的是,整个大山的情景都一目了然,唯独看不到银狐山这个村子。一片密林中,只显示一大片白色空白地带,嘉言说,这就是银狐山坐落地点,大概有十几里的山路要走,天黑之前应该能够到达。   路上遇见一个本地人,本来想找他做向导的,可是一听说要去绝户寨,瞬间脸上变色,头摇的的像拨浪鼓,打死都不肯去。   于是我们四人进了这座荒山。上山后白羽就开始叫苦不迭,这座山山势陡峭,树林密布,山坡几乎全在植被的覆盖之下,基本没什么道路可走。往树林里一钻,几乎看不到天色了。一路下来,身上衣服被挂破不少口子。而脸孔、脖子和手被划的到处是血痕。汗渍一浸,特么的又痛又痒,简直不是人来的地方。   除了白羽一直叽叽喳喳地和我聊天呀抱怨呀,左老师和颜医生不怎么喜欢说话,始终跟在我们后头。开始我以为白羽一个弱女子坚持不了多久,可是我完全想错了。她竟然比我体力都要好,跟着嘉言并肩不急不缓的往上爬,没显出丝毫疲态。   颜医生的体力就差劲了许多,连我体力都不如,爬到半山上就气喘如牛,全身衣服都湿透了。中途休息了两次,才翻过这个山头,进入银狐山腹地。   这一进入山中森林,我们有点傻眼。山坡上的树林跟这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大树遮天蔽日,光线阴沉沉的,满目都是奇树异木,看到人眼花缭乱,连方向都找不到了。好在欧若就跟卫星定位器似得,经常能准确找出我们所在位置,辨别方向后朝正南进发。欧若和嘉言头前探路,欧若也真跟一只猎犬一样,让我们避开不少沼泽和烂泥窝。以及进去就出不来的错综复杂的蔓藤。   现在我心里有点明白,银狐山应该是很稀奇的,也许已经成为一个无人村。住在这么一个艰苦的环境里,几乎与世隔绝,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在前行路线上,偶尔会发现一具尸骸白骨,在腐烂的枯叶层下隐露出来。也时不时会见到动物的粪便,欧若告诉我们,这是野兽留下的,让我们时刻警惕一点。   听了这话我心头不由发怵,现在我对鬼怪倒不是很怕,最怕的是野兽。再说这原始森林里。谁知道藏着多少毒蛇猛兽,如果遇上我们四个人恐怕都不够它们分的。特别是那些小蜘蛛呀,蜈蚣啦,很吓人的。   左老师叫我们加快脚步,天黑之前如果到不了银狐山,在森林里过夜。那就很危险了。   我在学校经常锻炼,本身体质就不弱,唯独颜医生估计身体情况不好,走一段路就吐着舌头喘的很。最后欧若看天色越来越暗,便背上她走路。天黑之前,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森林地带。   夕阳之下,站在山坡上,看到下面一片苍凉的废墟,掩映在郁郁葱葱草木之间。   我们几个脸上全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银狐山到了!   一座座古老的房屋,与青绿色的花木草丛,构成一幅极为动人的美景。可是夕阳余晖就如给这片美景披了一层血色。透着一股神秘和诡异。   因为昨夜嘉言的法力也消费的很厉害,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从车里带出了一只帐篷,先安营扎寨,决定明天再进山里找人。左老师埋锅造饭,白羽去捡柴。啥埋锅啊,无非在篝火上搭个木架,吊起一只锅子,煮了一锅大米饭,又炖了一锅排骨,热气飘出来,那叫一个香啊!   天色就在做饭之际黑了下来,我们几个席地而坐。手里都捧着饭盒。嘉言拿出两瓶白酒,用纸杯一人倒了一杯。   白羽摇摇头:“我不会喝酒。”小脸蛋红扑扑的,酒量估计是很差。   颜医生笑了笑,拉着脑袋一边吃着米饭,一边说:“喝酒误事,我不喝吧。谢谢了。”   嘉言也不勉强,跟我举杯笑道:“老婆,那就咱们俩喝。”   我刚举起杯,欧若忽然斜眼看着我说:“少喝点,不然晚上出现状况,想跑都跑不了。”   这话让我心头一颤,我酒量也不是很好,万一睡着了就麻烦了,如果喝醉了,晚上真要闹鬼,那就是很麻烦了。   “你不想喝就别喝,没关系的。”嘉言微笑着一饮而尽,我总觉得他有心事一样。   左老师拿出烟抽。她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了。颜医生低头吃自己的饭。我跟嘉言喝了一口白酒后,嘉言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天机如果真是失去了理智,他们要是打起来的话,你就赶紧撤退。”   我眉头一皱,不解道,“什么样的法术可以控制他?”   “我也不知道。”嘉言又吞下一口酒。叹气道,“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吧。”   “唉,顺其自然吧。不过我是不会撤的。”我大力地握着嘉言的手,认真说道。   嘉言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后也不说话了。   今夜,星光点点。   我跟他喝了这杯酒后,就开始吃饭。左老师和颜医生吃完后,估计是这几天奔波太累了,各自回帐篷睡觉。白羽吃完饭还跟着我聊天,她虽然听说是跟着练了些东西,不过效果不大,就是胆量是大了些。   嘉言又去前面探测路线,侦查情况了。我和白羽吃过饭后,就肩并肩站一起,瞅着夜色里的绝户寨,更加透露出恐怖和死亡气息,让我全身不住冒凉气,起满了鸡皮疙瘩。或许这种恐怖的传闻在心里先入为主,才会感到可怕,但确实这黑暗中的无人山,显得是那样的沧桑和凄凉,如同暗夜中的一座坟墓,在诉说着它的悲苦和幽怨。   “甜甜,你说我们人死了会去哪里呢?”白羽眨巴这眼睛,问我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冥界?”我吐了吐舌头。   “好吧,希望我死了可以是好鬼,我不希望长那么难看啊。”白羽的话把我逗乐了。   “不会的,你永远那么漂亮。”我搂着她的肩,一时颇有感慨。   其实人的一声很短暂的,很多东西留不住就算了吧,也不用太过计较。   “我累了,手机给你玩吧。我先去睡会儿。”白羽打了个哈欠:“睡吧,明天早点起来。”说着拍拍我的肩头,钻自己帐篷里去了。   我看看手机,已经是八点多了,昨晚上没睡好,今天又连续劳累一整天。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我伸展双臂打个哈欠,也准备钻回帐篷。谁知就在这时,一阵“叮铃铃”清脆的铃声远远传过来。   妈的,不会是鬼出来了吧?我心头一紧,四处转头瞧看。可是除了眼前这团尚未熄灭的篝火之外,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并且整个山间静谧的吓人,这阵铃声显得太过突兀了!   左老师和颜医生几乎同时从帐篷里爬出来的,跟着是白羽从里面探出了脑袋。这时又是一阵铃声响起,左老师满是警惕的脸上顿时变色,急忙走过来用泥土将篝火掩盖熄灭。看这架势,似乎情况不妙,我心里不由咚咚剧烈跳动起来,可能真是有鬼了!   白羽蹑手蹑脚的走到左老师跟前,小声问:“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这铃声很邪门!”左老师沉声说道,面色十分凝重。   他话音刚落,寂静的夜色里,又传来一阵“笃笃笃”敲击竹筒的响声,白羽奇道:“什么鬼东西?怎么没完没了了?”   我一愣,怎么嘉言刚走就状况四起呢?   我去,欧若也不在!   大条了!   “快撤了帐篷,躲起来!”左老师压低声音说。   “好,大家快撤帐篷。”白羽跟我说了声,首先去拆自己帐篷。   我们把帐篷都收拾好装起来,又把所以行李背到肩上,跟着左老师溜进一个长草丛里,趴伏在地上。心里七上不下的,总觉得很害怕。   在黑暗里趴了十几分钟,铃声时断时续,却越来越近。而竹筒敲击声,从另一个方向也在慢慢逼近……   “又是什么鬼东西啊!”   我心里直发毛,忽然感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 ☆、第八十九章 血红的眼睛   我回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那是一个长得奇黑的丑陋男子,脸蛋黑的跟煤炭似得,一口的黄牙,只有眼珠子是在动的。   他的表情很木,就跟僵尸一模一样!   “鬼啊!”   我吓得跳了起来,连滚带爬跑的老远。   而就在这时候,铃声和竹筒声都停歇了,但清晰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以及让人寒毛直竖的“扑嗒……扑嗒……”整齐而又富有节奏的声响。我吞了口口水,那估计是尸体跳步发出的声音吧?   “粽子大王路过,想活命的赶紧闪避……”一个人拉长声音阴测测地喊了一句,跟着响起一阵铺天盖地的锣声。   粽子我是听说过,那是对尸体也就是僵尸的称呼,一般民间都明白,可粽子大王是啥意思?很厉害的僵尸?我听说在浓稠,人要是听到这句喊话,就会回家闭门,尤其是把狗拴起来。否则尸体遇到狗的狂吠,那会诈尸的。   一提起诈尸,我的头就变得更大了,左老师飞快地将我拉了起来,用手指提醒我噤声。   我心里紧张,手心都是汗。   “这僵尸应该是在被赶。要是在三更前不赶到,就会诈尸!他们现在还有没有攻击性,虽然我们不要去忍他们!”   左老师冷冷说道,我点了点头,看着前面的僵尸蹦蹦跳跳的。突然想起电影里的那些粽子,看着那清代的官服就觉得非常的恶心。   好不容易僵尸终于走远了,可嘉言和欧若却是迟迟没有归来。   我心里蛮担心他们的,不过更担心的是我们几个的处境。   这银狐山遍地都是过膝长草,根本看不到路。倒是看到不少被踩踏的痕迹,   “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肯定还有后续有僵尸经过。”   左老师看着我们大家,说道,“这条路线应该都是赶粽子用的,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避一避吧。”   嘉言离开了,左老师自然成为了我们的领头羊。我们跟着她在山中穿行,忽然前面看到了一个小村子。   这小村子规模很小,而这里的房屋都没院墙,全是用石头砌成,有很多窗户都被风雨侵蚀,只留下空洞的窗口,门板也歪倒在一侧,往里看着幽黑的空间,心里一阵阵发毛。感觉黑暗深处,有无数双恐怖的鬼眼在盯着我们!   “这村子赶紧不对劲,我们还是快走吧……”   左老师话没说完,我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哭着说:“孩子快死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听完这句,我心里忽然就变迷糊了,不知道左老师说了句什么,反正没听清楚,就浑浑噩噩的走进一个门口内。   随着头灯光撕破黑幕,屋子里变得明亮起来。一张古老的摇椅,摆在屋子中央。一个全身白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坐在摇椅上。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在不住的摇呀摇啊……   “甜甜!醒醒!快醒过来!”左老师一声暴喝,让我瞬间惊醒,看到摇椅上空无一人。但却诡异的在不住摇晃。登时我全身毛都炸了,这他妈的难道刚才都是幻觉不成?   如果不是幻觉,我怎么突然瞧不见了?   “呜……”一阵疾风突然刮起,房门“砰地”关上,让我陡然间出了身冷汗。这间房门可是歪倒在地上的,怎么会被风刮起来的?   白羽吓得大叫了起来,我心里直呼倒霉,怎么到哪里都碰到鬼,连这小村子都还是有鬼,颜医生吓得脸煞白煞白的。   “左,左老师……这,这咋回事啊?”我六神无主,颤声问道。   “我哪知道?也行是女鬼在地下,刚才用迷魂术勾引你进来的吧。所以清醒过来后,你就看不到她了。不过。我们也出不去了,这地方邪门的很,或许我们可以……”左老师说到这儿停住,我看的出她手里紧紧的握着桃木剑。   “或许怎么样?”我好奇的问。   “上面既然出不去,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寻找死门入口,也许这地方也会有地下宫殿!”左老师点起了一只蜡烛,别小看这点光,这让我们都觉得好多了,顿时有了些安全感。   “地宫?”我不由大感诧异,这个小的跟鸡蛋似得破村还有地宫吗?   “所谓的地宫。就是一个陵墓,下面聚着很多怨魂。这地方这么阴冷,我猜,是这种情况。至于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也没太好的办法啊。”左老师紧皱着眉头。我心也沉了下去,怎么感觉都像是被人设计好的一样。   我们又走了段路,白羽痛叫了一声,估计是脚丫子踢到什么硬东西了。   我们拿蜡烛一看,原来是一个很大的铁皮木箱子。   我们几个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着木箱子。   发现里面居然有本书,上面写着《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左老师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宝物!”   我心一颤,还是宝物呢?   我们几个都是好奇心宝宝,于是纷纷打开书看了起来。   这纸质一看就是有年代了,上面记载的大部分都是奇门遁甲方面的知识。我看了半天也看的一知半解。左老师在这方面比我有天赋多了,她念念有词,然后扫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回忆下,按照进村时的东南方向,到我一路朝西北所走的路径,整个村子的布局,这个地方属于死门。”   我于是晃动一下脑子,对比下她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所谓奇门遁甲,是由奇、门和遁甲三个概念而组成的,乙丙丁为三奇;休、生、伤、杜、景、生、死、开为八门;遁甲是六甲隐于六仪之下,遁是隐藏的意思,六甲为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申、甲寅。   而要得到八门的准确位置,那要按照天盘、地盘、人盘的转动才能得知,这涉及到九宫八卦和河书洛图,太过复杂,听说很多人学了一生都没能学到精华,甚至都没能及格。现在左老师这是拿出这个来现场教学了呀,真是厉害。   脑子里把这些东西幻化出一个转盘,上面标了九宫八卦位置,又有三奇六甲,这一转动,你别说。就找到了死门的准确位置,就在摇椅之下!   我不由大为兴奋,自己也能用奇门遁甲了,哈哈!当我就要过去挪摇椅时,左老师忽然紧张的喝止道:“等等。这张椅子不能随便动,动了它,便会打乱八卦九宫顺序,非困死在这间屋子里不可。再说这是最为凶险的死门,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你想送死啊?”   啊,那你不早说。我挠挠头问:“我不懂啊,那左老师,你说怎么办?”   左老师蹙着眉头跟我说道:“八门都能进入地宫,问题是休生开三吉门被封堵,恐怕是不易打开。进地宫最好是从吉门进凶门出,可是现在逼不得已从死门进入,除非有死物,不然没办法……”   我哦了一声,其实她说了等于白说。   死物,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呀?   我们继续前行,忽然见到了前面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瞪着阴绿的眼珠特别吓人的女鬼。   “不用管她,是幻觉!”左老师一声大喝。   我半信半疑,想回头看又不敢。   “估计是时辰变了,这方位也发生变化了。”颜医生看了我一眼,不确定的说道。   这时摇椅忽然停住了,屋子里的阴暗的气息,也随之变淡。   我走过去把摇椅挪到一边,地面上铺的是青石板,我蹲下伸手敲了敲,发出一阵空音。下面果然有玄机,于是用力往下一按,这块大约尺许见方的青石板“咔嚓”一声翻开,露出一个刚好容下一人的洞口。   伸头用头灯往下照了照。下面很深,到地面大概有七八米,那可是不到三层楼的高度,直接跳下去会摔死的。而死门看来就是为了让人送死的,没有任何梯阶物品可下去。   我探头往外瞧了瞧。是一条狭长的隧道,四壁全都用青石砌成,而隧道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油灯,只不过现在是熄灭着的。   突然,想人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且触觉非常的冷。   我抬眼,看到了一只血红的眼睛…… ☆、第九十章 大结局   “啊!”   我吓得魂飞魄散,立马掉头就往下面跑。   跑着跑着,跑到了一个差不多二十多平的屋子,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对面一扇门。而这时,这扇看上去像是石头制作的门,吱轧轧发出沉重的响声,向一侧缓缓打开!   我刚进去,就看到一个黑黑类似僵尸的东西又出现了!左老师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跟我招呼一声:“快跑!”闪动身形,往来时方向跑回去。   我刚爬起身,一阵浓烈的寒意涌过来,那条黑气回来了。那团燃烧的火光,早已熄灭,它瞪着狰狞的两只鬼眼珠子,显得特别生气。尽管眼珠淡淡的有些虚无,但冒出的狠厉目光,却能让人寒透心底!   这死玩意能在地下室生长那么久,它的可怕之处可想而知。当下我们几个同时喝叫一声,掉头冲左老师追过去。可是它的速度太快了,刚跑出两步。就被黑气扑上后背,全都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心说不管你丫的死鬼多厉害,不过就是一只鬼,我只顾跑路了,忘了让你尝尝我的糯米酒。于是翻身朝上,这时死玩意已经扑过来了,我盯着它的双眼,晕,也不知道他怕不怕啊!   白羽和颜医生反应奇快,两个人快速朝一边滚开。但白羽是不会忘了我的,拉住我的一只手,用力往后扯出三尺多远。黑气一下扑了个空,气的发出一阵“嗬嗬”闷叫声,转头又朝我扑过来。   我机灵的一个翻身,躲开黑气扑击。翻滚同时,在包里拿出了黄符,随便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张,一看是一张定身符。当下一边翻滚躲闪,一边念咒将黄符燃着,冲着黑气丢了出去。   这死玩意竟然没出现刚才那种兴奋的神色,反而愤怒的抄起这张符火,张嘴吃了下去!   我不由傻眼了,我这张符不是蛋糕,你吃个毛线啊?再说吃了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这是鬼吗?   “让你尝尝我的桃木剑!”左老师一声叱喝,甩起那柄木剑就扫过来。可是这鬼东西非常厉害,桃木剑还没打着它,就被打飞了。   我差点没晕过去,你这什么破剑,上次都现眼过一次了,还拿出来丢人。不过左老师阻挡这一下,让我暂时摆脱了死玩意连番扑击,迅速爬起身。而此刻死玩意却因为受到桃木剑的刺激。闪电般扑向左老师,如果被扑中了,恐怕也会从左老师身上穿过去!   左老师吓得往地上一滚,一边大声叫道:“你们快跑!”   我们能走吗,跟白羽一起扑到跟前,才要去抱住这死玩意,谁知它突然身子一挺,硬生生的倒立起来。吓得我们俩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不知道这死玩意咋了,好像有羊羔疯病史吧?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嘉言的身影出现了!   我心中一喜。关键时刻还是他厉害呀!   相生相克的事,有时简单到让人可笑,这死玩意不怕符,却怕嘉言。没关系,只要你怕就行。我跟白羽使个眼色,她点点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跟我们俩步步后退,朝着左老师的方向退却。看到嘉言,黑气偶尔还会退后一步,但后来我们逐渐离的远了,它似乎如梦方醒般,快速的追过来。   不过追到跟前,却又停下,不敢跟我们过分靠近。看到这种情况,我们彻底放心,三个人转过头,慢慢往前跟踱步似的走过去。   今天这条黑气邪祟,非常生猛,按理说他不会怕嘉言的,可是事实摆在面前,我们虽然想不到其中原因,但只要管用就行,管他死玩意是有毛病还是白痴。   “你们没事吧?”嘉言的出现让我心安了不少。   “没事。”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这时候白羽手里拿过手电,往前照了照,前面又是一个岔道口。她秀眉紧蹙道:“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遇到危险,咱们得想法子尽快逃出去。”   “行。”   我点了点头,一脚踢到了个东西,我一看,是个铁盒。   我也不知道那是啥东西。   我拿出了那只铁盒,发现里面是张图纸。我把图纸拿出来。从进了这不知地方的,一路惊心动魄的逃亡,现在嘉言回来了,总算是让我们平静了不少。他们俩一看是地形图,全都兴奋起来。   我跟左老师脑袋几乎贴着脑袋,仔细研究图纸上的路线。其实上面画的挺清楚,这是一个“中”字型墓穴,前后各有一条墓道。从入口一进来,就是我们下落的地方。而墓道两侧,并没有标注有耳室,那些可穿透的石室,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然后墓道前端,接连墓室,我不由愣住,按照我们跑过来的路线,进入的月洞门,那不是进了墓室吗?可是图纸上明明就画了一个大概十几平米的方形空间,跟哪儿来的一座庞大迷宫?   “等等,我好想搜索到天机的位置了!”   嘉言神情很冷,我一听就激动了,“那你快去呀,不用管我们!”   “恩!”   嘉言迅速消失。   我们继续研究。   我跟左老师想不通怎么回事,到底是图纸画错了,还是一种幻觉。要说幻觉不是没有可能,因为那些幻墙术,在一条墓道上,平添了无数房间。这会不会跟幻墙术一样的手法,让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墓室,变化出一个巨大的迷宫?   如果是幻术的话,想走出去,必须先把幻术破解了,让我们看到眼前的真相,否则绝对出不去的。   我们俩不由大感泄气,左老师咬着嘴唇问:“你说我们会在什么位置?”   我于是指了指入口一旁边一个死地,那儿与一间耳室相通。如果我们在墓室内。倒是距离嘉言他们不远,这间耳室就在墓室左边。   “我也不知道,我们先试试吧。”我咬着牙说道。   眼下也没有别的太好的办法,只有这么做了。   于是收起图纸,快步来到岔道口,刚转进左边这条道,就见左老师脸色苍白地退了出来!   “好像又碰到那死东西了……”   她话音刚落,后面条黑气跟上来了,就停在十几米开外,歪着若有如无的脑袋,两只眼珠紧紧盯着我们。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颜医生哆哆嗦嗦的说道:“前面鬼窟里,住了一窝的死鬼,这前后两头鬼,不是要完了我们吗!?”   我一听,真心怀了!   我心里毛毛的,后背上一个劲起鸡皮疙瘩。   “该怎么办?”   我跟左老师相互交流一个眼神,彼此会心,转头跟颜医生和白羽招招手,我们退出这条道,走进中间这条路。可是刚进去,就看到两壁上密密麻麻落满了蝙蝠!我们顿时头皮就麻了,这玩意估计跟血鸦有一拼,不吃我们的肉,会把我们血吸干!我们四个谁都没敢出声,走路也很轻,生怕把这些扁毛畜生惊醒可就麻烦了!   我们慌忙退出,再进右边这条道,进去就傻眼了。四壁结满冰霜,好比进了一个大冰柜,差点没把我们冻僵。感觉最少零下几十度,我们穿着衣服不是很多,却冷跟没穿衣服似的,再往前走几步,真会冻死人的!   又回到岔道口,想原路返回,却发现在后面的这条甬道里,那鬼东西已经跟上来了!   “快跑!”   还好我们每条道进去便退出来,没有深入,左边这条道也没变化,阴惨惨的哭笑声,犹如万鬼齐发一样,声势浩大,令我们四个感到心惊肉跳!   白羽紧紧抓住我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我于是安慰她:“别怕,好歹我们还有嘉言在呢,坚持会儿,他就来了!”   这丫头点点头,说了一句话让我感动的差点没哭了:“你别怕才对,看你手心出了多少冷汗……”原来我们俩手心里的冷汗,那是我出的!   “怂包!”左老师不失时机的打击我一句。   我们后面跟着一只死鬼,一路往前快步行进。越往前走,越感到阴寒之气浓重,不过这种寒意,比起黒木原林海的温度高多了,我们还挺得住。   随着往前深入,死鬼哭笑声愈来愈盛,让我们有点怀疑,这不是鬼王墓,这他妈是地狱!   眼前一道白影忽然窜过来,左老师当先跳到前面,结果看到是欧若回来了!   “快停下,鬼窟洞口即将打开,你们真不打算要命了?”欧若瞪大一双眸子喝道。   白羽往后指了指:“停下来,他怎么办?”   “跑啊!”欧若显得特别焦急。   我大踏步往前走了几步,头灯忽然照到前面右侧石壁上。有个若隐若现的画面,像一盆被煮沸了的黑色液体,不住滚动着,冒着丝丝白烟!   那估计就是鬼窟口吧?看到这情景,我不由冷笑道:“鬼窟洞口还没打开,跑过去不就完了……”   刚说到这儿,被欧若打断:“拜托你动动脑子,鬼窟口会移动的,无论你跑到哪儿,它都会追上!”   好吧,我没说。但还是跑路要紧。   我才要招呼左老师他们往前跑时。突然石壁上波动隐现的画面,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真实的洞窟口,一只手爪从里面探出来,把我吓得花容失色,盯着这只手爪,全忘了逃走。跟着从里面又露出半边脑袋,头发湿漉漉的,满脸沾染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一团粘稠的液体,都看不清这玩意长的啥模样。   左老师往前一个箭步,。一脚将这死玩意踢回洞口内:“去你妈的!”   我们俩刚到跟前,只听鬼窟里头传出一阵咳嗽声,跟着有人骂道:“草他爷爷的,谁把老子踢下去的?”   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好像是许世仙宇哥哥的!   他怎么在鬼窟里?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跟左老师同时扑到洞口前,正好看到刚才那只手爪又探出来,我们俩慌忙抓住往外一扯。   “谢谢……”这人坐在地上,喘着气道声谢。   我一看真的是胖子仙宇哥哥,登时就愣住了,他在这里,那嘉言呢?   他现在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被人控制的呢?   身后忽然一股寒意涌过来。左老师叫道:“小心!”   我知道那条鬼东西忍不住动手了,迅速朝一边闪身,让这条鬼东西冲着仙宇哥哥撞过去。我翻身贴在石壁上喘气,许世仙宇哥哥也不是便宜货,看到鬼东西扑到跟前,伸手甩出一丛粘液,跟他脸上的液体一样,看着特别恶心。这丛像鼻涕一样的玩意,糊到鬼东西身上,竟然出现了难以想象的结果。鬼东西嗖地被打飞,粘在对面石壁上。不住手足狂舞,可是无论如何也下不来。   “走,我们快走!”   这时候,我看到嘉言神情肃然的飞了出来。   他全身发着光,黯灭神剑上都是血痕。   “先撤!天机,看你的了!”   嘉言一声大喝。   仙宇哥哥拿出了乾坤袋,鼓捣了下,从里面拿出个大镜子,他口念咒语,镜子射出一道强光,将我们全吸了进去。   我只感觉一阵天晕地转。   等我能看到时。已经在一个别墅的前面了。   这座别墅的建筑风格很独特,从大门到楼房全都是古式的,包括灯光外面都是灯笼罩子,院子里亭台回廊,小湖假山,意境打造的相当到位,给人一种古香古色的味道。但我却有一种错觉,这是另一个走影宅子,里面是不是养了僵尸啊?   仙宇哥哥告诉我,嘉言催发了裁决奥义,才把他解救了出来。连杀了三十八条厉鬼,他被一个巫师控制了,幸亏嘉言杀了那巫师,不然他一辈子都要成为别人的傀儡。   我听了心中戚戚然。   这世界居然还有这东西。   仙宇哥哥皱着眉头,说这个宅子从外观上看,跟一个普通的古式别墅没什么区别,但从楼房四个檐角挂着的四盏明灯看,在风水这块布置的相当精妙。那四盏明灯是四灵天灯局,外围肯定有五行生克、六合驱煞、七星拱月、八卦镇鬼等各种风水局相配合。而楼房内,一定做了三才际会、两仪阴阳以及太极真封等局。   这从太极到八卦九宫,一连串的风水局组合,是有说法的,叫做“一气连环”,内行人称之为“鬼愁神悲”!意思是不但鬼魂来了发愁,连神仙都能阻挡在外。而配合一气连环的,必定机关重重,那是专门对付人的。   听完仙宇哥哥的说法,我和左老师他们都惊呆了,没想到他懂这么多。一气连环在道法中是早已失传的风水秘术,再说这种风水局太过繁复,讲究非常严格,做错一处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会带来不良后果。所以现在的宅子很难见到这种宏大的风水局,就算有钱人未必能做到,因为懂这行的人,几乎绝种了。就算有人懂,也不敢做,万一做错了,那会毁了自己名声的。   仙宇哥哥曾经说过,他也是从道法秘术中见过这种风水局的介绍,但具体做法却没有。看仙宇哥哥说的这么详细,他似乎懂得怎么布局。不由让哥们肃然起敬,一个行家,一般来说,对风水不会很了解的。   嘉言跟仙宇哥哥竖竖大拇指,低声说:“这个龙归全野的宅子真是非常神秘,听说连他的亲人都没允许进入过。据说,这个宅子风水局,是从香港请过来的。大师叫王德。”   仙宇哥哥微微一笑说:“这王德我倒也是也有耳闻,从小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但人非常聪明,除了布风水厉害外,尤其擅长笼络人心。他便是靠着这种笼络人心的手段,一步步把生意做大,然后又结交了江湖异人,才巩固了生意基础。”   我听了不住点头称是,一个无赖小混混从小做大,肯定艰难无比,如果不是凭着各种各样的计谋和手段,早就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嘉言脸色沉下来道:“龙归全野混到现在绝对是个人物,其中有很多传奇故事,以后有时间跟你们再讲,咱们先商量怎么进去吧。”   仙宇哥哥瞅着别墅皱眉沉思一会儿后,说道:“我推测宅子里要布机关,也需要跟风水局配合,因为机关也会用到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属性的材料,如果金器布置在火位上,会破坏风水局,所以一定会避开相克之道。而相生或是比和,那就不难想到什么位置会有什么机关了,不难破解!”   我忍不住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满脸佩服的说:“牛啊,跟你在一块,长不少见识啊!”   仙宇哥哥笑骂道:“弟妹,你少拍我的马屁,说,什么时候生娃娃?”   我脸一红,害羞道,“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好像没动静了。你怎么什么都懂啊,猴赛雷。”   仙宇哥哥嘿嘿笑道:“你也别夸我,今晚要不是遇到裁决,我估计连命都没了啊。”这话让我听了,感觉老有面子。他顿了顿又道:“我这些年不止一次研究过这个宅子里的机关和风水布局,觉得只有西南和东南方机关最弱。”   左老师点头笑道:“咱俩不谋而合。”   我不由愣住,为毛是这俩方位?按照八卦东南和西南方为艮位和坤位,都是属土。那在这个地方是不能布水、木两种属性的机关。可是有利于金器,金器是最犀利的,为毛变成最弱了?   仙宇哥哥这时得意的跟我笑道:“想不到了吧?我告诉你吧,这王德个王八蛋,他肯定想到机关配置上,一定会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柔弱的东西,越会具有更强的攻击力。金火土反而退其次……”   他还没说完,嘉言跟我招招手,就绕到了别墅西南。们觉得坤位在阴阳中属阴,利于夜行,在奇门中为休门,这个方位又是大吉。在大吉位上,金气不能过盛,否则伤及休门。所以这儿金器肯定布置不多,而木器东西攻击力不足,很可能用土属性的玩意,那就是挖陷阱了。   我都听的瞪大了眼珠,没想到仙宇哥哥和嘉言一合计,竟然套用五行八卦和奇门遁甲中的东西,都能把里面的机关算死了。   仙宇哥哥又翻出乾坤袋,从里面拿出罗盘定位。测算出墙外几米之内,哪块地方会有陷阱,然后我们便走着八字路,来到墙下,果然被算准了,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仙宇哥哥看了看罗盘,掐指算计了一大会儿,指着墙头说,从这里进去。   有了破风水局的人,我们这一路是走的相当的轻松。   一进去,我们就看到龙归全野正阴笑着坐在沙发上。   一副守株待兔的得意样子。   “怎么。早就等我们了?”   仙宇哥哥的眼睛眯了眼睛,和嘉言很像,估计是要动手了。   “我这里高手如云,我还怕你们不成?”   龙归全野十分的嚣张,响指一打,很多高手出现了。   包括了国际宗教事务所的那几个人。   “那就来吧!”   嘉言一声爆喝,气息顿然上扬。   仙宇哥哥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个东西,对着嘉言叫道,“裁决,忘记告诉你了,我一直想给你结婚大喜的时候送你份礼物!就是这个了!这个叫超人胶囊,吃了可以提升一千倍的实力!把这些垃圾统统收拾了吧!”   “什么!”   我听了简直是目瞪口呆!   “好!”   嘉言一口吞下超人胶囊,感觉他全身被一道炽热无比的白光笼罩住,他的头发,四肢,身体,全部变成了银白色,一身亮到瞎了人眼睛的盔甲出现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是一蹲战神!   “黯灭神剑!永世沉沦!”   嘉言飞了起来,巨剑瑶瑶一直,一道巨大的冲击破电射而出!   轰鸣巨响中,尘土砂石飞扬。   我被强大的能量震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我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床上。   我的肚子传来好涨的感觉。   “快快!努力,再努力吧!”嘉言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他英俊的脸庞满是关切的神情。   我咬住牙,一用力……“   哇”的声音就像天使的音籁把我幸福的快要晕死过去。   那晶莹可爱肥嘟嘟的小脸蛋,好可爱。   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是龙凤胎呀!   “老婆,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嘉言一把搂住我和孩子,这一刻,我感觉无比的满足。   “恩……让我想想……”   我看着宝贝的眼睛,好像我和嘉言,幸福的感觉填满了我的心胸。   这一刻,真好……   (全书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